安杜魯獸和莉絲獸進入到城鎮裏。


    周圍的玄獸們議論紛紛:


    “武神獸弟子要殺金剛獸全族啊…”


    “武神獸有收過徒弟嗎?”


    “好像沒有吧…”


    “太奇怪了…”


    ……


    安杜魯獸一邊踱步在城鎮裏,一邊凝思著,睫毛下垂幾乎淹沒眼球。


    他不解左曦為何會突然成為武神獸弟子,思索一番後。


    左曦向來恩怨分明,一定是金剛獸當年之事有問題,刻意用武神獸弟子身份去攻打金剛族,一定是為了光影國,他心裏細細斟酌著。


    莉絲獸疑惑道:“這個城池看起來挺太平的,金剛獸真的有那麽壞嗎,左曦為什麽非要殺他?”


    他沒有回答她。


    安杜魯獸來到宮門口,侍衛獸攔住。


    侍衛獸驚訝得目瞪口呆:“怎麽是安將軍…你不是已經…已經…”


    安杜魯獸嚴肅道:“去通知金剛獸,我有話問他。”


    侍衛獸立刻朝宮裏趕去。


    不一會


    安杜魯獸和莉絲獸隨著侍衛獸來到宮裏。


    金剛獸上前笑迎道:“安將軍,您怎麽親自來了,真是有失遠迎,你應該早點通知我,我好去親自迎接您啊。”


    安杜魯獸正肅道:“金剛獸,想必你也聽到了左曦的昭示,你當年助陣光影國是不是另有隱瞞之事?”


    金剛獸神情自若,疑惑道:“我也正納悶呢,左曦不僅消滅了千年魔,還一直守護著玄異世界的和平,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他麵不改色又說道:“當年光影國與千年魔大戰,我也是鼎力相助,那一戰犧牲了我族不少人,怎會另有隱瞞,我怎麽可能會拿自己族人生命開玩笑。”


    安杜魯獸緊盯著他,問道:“是這樣嗎,金剛陣為何被破?”


    “千年魔當時的黑暗力量太過強大,又有七魔王,金剛陣實在無法承受,才會被破。


    我知道那一戰,光影國犧牲了很多人,我也深感愧疚”,金剛獸立刻單膝跪下:“倘若安將軍要責罰,我願意承擔,隻希望安將軍不要怪罪我其他族人。”


    莉絲獸看他這般真誠,她睨向安杜魯獸:“安將軍,這…”


    “將軍若不信,您可以現在就殺了我。”金剛獸義正言辭道。


    安杜魯獸聽到他如此誠意,頓然眉頭緊鎖,也不知該不該信,到底是真是假…


    思忖片刻後。


    “你先起來吧”,安杜魯獸說道。


    金剛獸站起身心想著:“看來他並不知道當年真相…”


    安杜魯獸眸色一緊:“我看你這兵馬不少,沒有兵符,私自集結軍隊,後果如何,你可知?”


    金剛獸鎮定自若道:“安將軍有所不知,我訓練軍隊完全是為了保護我的族人和玄獸,很多無家可歸的玄獸會住在我的城裏。


    為了他們的安危,才不得已有了軍隊,但隻在城裏活動,並未涉及玄異世界其他地方,也沒有做任何壞事,而且,如果哪天玄異世界出現新的敵人,我也可以提供幫助。”


    安杜魯獸聽著他的話,真摯的態度,從容冷靜的心理素質,看不出絲毫說謊的痕跡,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在說謊,隻得再回去仔細調查一番,再做定奪,隨即說道:


    “倘若你有半句謊言,我絕不饒你!”


    金剛獸笑著說:“安將軍,您放心,我說的都是實話。”


    安杜魯獸和莉絲獸便離開了宮殿。


    ……


    萬獸大陸還下著大雪。


    左曦彥內路淩獸來到北門的森林處。


    彥內冷得一哆嗦:“啊咻…”


    左曦睨向她:“你好像很怕冷。”


    “有點…”他搓了搓鼻頭。


    左曦指著森林裏的小屋說道:“到了。”


    在茂密的森林深處,一座小巧而溫馨的木屋靜靜地坐落在一片翠綠和白雪之中。


    天然木材搭建而成的小屋,簡單安靜。


    進門一看。


    彥內微怔半晌,而後睨向她:“的確有夠小的…”


    左曦眼一瞪:“嘖,將就下嘛,難不成這麽冷,你要睡森林裏挨凍?”


    “左姑娘,這麽小的房子,還就這麽一間,孤男寡女多不好…”他看似難為情的表情,那眼裏的笑意,亮得分明極了。


    路淩獸聞言,仰首望著他:“不是還有我嗎?怎麽成孤男寡女啦?”


    “你這小貓…”彥內‘啪’的一下,折扇輕輕落在路淩獸頭上。


    路淩獸捂著小貓頭:“啊…”,眼睛瞪得圓圓的:“我說的實話,我也是有存在感的。”


    空曠的小木屋,什麽也沒有,頂多隻能容納下十人而已,屋外的風雪聲‘呼呼’作響。


    左曦不禁也冷得有些發抖,捧起手心哈了哈氣,手凍得冰冷:


    “路淩獸,我們去撿點幹柴吧,太冷了。”


    “好。”


    她們在森林裏撿了些木頭,在小木屋裏生起火。


    左曦靠著木牆坐下,有了火才感覺稍微暖和了一點。


    夜色茫茫,似乎到了晚上,天氣更冷了些,靜謐的小木屋裏隻有他們三人,圍繞著僅有的小火堆坐著。


    彥內問道:“左姑娘,你想到破陣的辦法了嗎?”


    左曦雙手放在火堆旁取暖,輕言道:“沒有。”


    “那你打算怎麽辦?”


    她輕描淡寫般:“硬闖!”


    彥內神色緊張:“不可莽撞,金剛陣不僅可以吸收所有力量和武器,還能吸收生命,吸進去就沒命了。”


    “我知道,見識過了。”


    “那你還…”彥內眉心皺起凝視著她。


    左曦抬眸看著他:“再難也要去。”


    路淩獸堅定的點點頭:“嗯,小左,我一定會努力的,勢必除掉他。”


    彥內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小貓,打架和吃飯,都一樣積極。”


    “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啊,餓著肚子怎麽打?”路淩獸瞪著大大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彥內聞言一笑,睨向左曦:“這是你教出來的?”


    左曦和路淩獸對視一眼,揚揚秀眉,繼而答道:“她天生的。”


    彥內突然‘啊咻…’一聲,又打一噴嚏。


    左曦問:“彥內,你的心跳,為什麽在左邊,我看你好像,比我還怕冷…”


    路淩獸一驚:“左邊?玄獸的心都在右邊。”


    彥內搓搓有些凍紅的鼻頭:“你怎麽知道?”


    “那天從漩渦之門裏出來的時候,我不是倒在你身上嗎,剛好聽到的…”


    他唇角一彎,凝視著她,一襲白衫映照著火光,眸間華光流轉,雅致不掩英挺,溫潤不失瀟灑:


    “還是左姑娘心思細膩,如果我們這次都能從金剛鎮活著回去,我就把你‘好奇’的問題都告訴你,如何?”


    左曦點點頭:“到時可別賴皮。”


    她垂下眼簾,看著小火堆,火光照進她的眼眸中,也是這樣的小火堆,讓她回憶起一個人,麵色暗沉許多。


    小木屋寂靜無聲,隻剩火苗燃燒木頭的點點聲響,安靜片刻後。


    “你怎麽了?”


    左曦輕眨了眨眼,回過神,歎了聲氣:“之前我聽弘一說,你認識神樂?”


    彥內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也跟著暗沉下來,看著火堆,沉默半晌後,回應道:“嗯。”


    路淩獸愣了愣:“神樂…小左,你怎麽突然想到他了…”


    左曦看這突然變相的他:“神樂封印牧塔時,是你通知我們趕去那裏,所以,那天,他一定跟你聊過什麽吧?”


    彥內拾起一旁的小棍子,給火堆中的木頭翻翻身,火勢隨即更旺了些:


    “嗯,是說了一些,希望村後人世代看護希望芯石,對玄異世界尤為重要,我也沒想到…他最後會開啟封印之門。”


    火光照亮整個小木屋,溫暖的熱氣,卻驅不走他們內心此刻的悲傷。


    彥內那高挺的鼻梁兩側,幾道細微的褶皺,線條分明的嘴唇緊抿著:


    “他最後那天說,命運,在一開始就早已注定,也許…”,他一聲哽咽,停住半晌後:“也許,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就是用生命開啟封印,保護地球…”


    左曦靜靜看著火堆,麵若冰霜,眼裏卻深邃而迷離,內心滿是無法言說的心事與難過。


    ……


    十九歲,李神樂便去世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李神樂,我喜歡你…”


    一位英俊少年聞聲轉過頭,望著這位洋溢著青春笑顏的少女緩緩走來,他們緊緊相擁。


    左曦腦海裏不由回憶起那一幕,那是她十八歲時第一次對心儀之人表白,距離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四年了…


    “聽弘一說,你和神樂曾經是戀人?”


    彥內的聲音,打斷了左曦的回憶,低垂著眼簾,許久不出聲。


    路淩獸兩隻小貓爪撐托著小圓臉:“是啊,那是小左的初戀,雖然隻在一起一個月,但小左曾經特別喜歡他,隻可惜…他走得太早了。”


    “神樂他雖然表麵冷酷不擅表達,但他…內心情感很豐富,是很愛左姑娘你的…”他那如墨的發絲在寒風中輕輕拂動。


    左曦眸光越發深幽沉墜,站起身:“路淩獸,該睡覺了。”


    她和路淩獸一起靠著木牆睡去。


    他看著她睡著的模樣,她即使睡著了,眉心還是微微蹙著,她是還在為神樂的事傷心吧。


    這間木屋沒有門,時不時就會有寒風吹入,一個冷顫,讓看入神的他緩過了神,這麽冷的天,這樣睡著也不怕感冒。


    彥內脫下自己的月白外衫,走上前,輕輕蓋在她身上。


    她似乎感覺到什麽,手動了一下,剛蓋好的衣服掉了下來。


    他隻好把衣服又撿起來給她蓋上,心想道:“小孩麽,睡覺還要亂動…”


    給她蓋上衣服的一瞬間,他被她近距離的美貌吸引,長長的睫羽如雛鴉之色,從前紅潤飽滿的嘴唇略微有些幹澀,睡著還眉頭微皺,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平。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輕捋了下她額旁的些許碎發,視線漸漸下移至在她的唇上,凝聚許久。


    一個念頭突然萌生在他心裏,猛地一下收回手,站起身,背對著。


    是心的覺醒,是意識的複蘇,是思維的重新聚焦。


    “我剛在想什麽,我想…親她…”


    “難道我真的愛上她了嗎,不行,不行,她有安將軍還有高熠獸,我什麽也為她做不了。


    他們一個是威風凜凜的治國大將軍,一個是次元世界統治者,而我…什麽也不是,我怎麽能奢望這些…”


    又忍不住還是轉過身看著熟睡的她:


    “她是很美,但她不可能屬於我,我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她隻是眼睛和我娘親有幾分相似,其他完全不同…”


    彥內目光沉沉的坐靠到另一麵木牆上,看著熟睡的她,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突然回想起,那天在池塘邊看到她在水裏洗澡的背影…不禁嘴角微微揚起…


    不知看了多久,自己也閉眼睡去…


    ……


    木頭漸漸燃盡,屋外的風雪也停了,清晨的鳥鳴聲清脆悅耳,喚醒沉睡的大地。


    左曦睜開惺忪雙眼,發現自己身上蓋著的衣服,隨即瞥向靠在旁邊牆壁睡著的他:“他就穿了兩件,還把衣服給我,他不是很怕冷嗎…”


    她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把衣服給他輕蓋上…


    彥內頓然感覺到,睜開眼睛,倆人剛好這時四目相對…


    眼神交匯的瞬間,他的目光逐漸灼熱,乍然抓住她的手…


    左曦一驚,立刻抽回手,站起身,嗬斥道:“你幹什麽,好心給你蓋衣服,幹嘛拉我手。”


    彥內回過神,尷尬的垂下頭,原本白皙的皮膚上泛起一抹紅暈,低聲道:“抱歉,不是故意的…”


    路淩獸這時醒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揉揉睡眼:“小左,你醒了。”


    彥內突然又打個噴嚏:“啊咻…”


    左曦睨向他:“你已經打三個噴嚏了,你怎麽臉紅了?”


    彥內眼神有些迷離,微睜著眼。


    路淩獸看著臉紅紅的他:“你是不是感冒了?”她趕緊走上前,摸摸額頭:“好燙啊,彥內,你生病怎麽不說呢?”


    左曦一驚,趕緊蹲下身,摸摸他的頭,還真的滾燙:“怕冷,還給我衣服做什麽…”


    他淡淡一笑:“還是小貓比較關心我,一番好心,還被罵…哎…”


    她一聲歎息,睨著他:“說吧,你吃什麽藥能好?”


    “不用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路淩獸緊張道:“這肯定是在發高燒。”


    “玄異世界沒有退燒藥,你醫術好,你應該知道吃什麽能治你的病吧,你告訴我,我去給你帶回來”,左曦皺著眉頭關切道。


    彥內看她這副著急模樣,猶豫半晌後,說道:“在龍骨山,有一株龍骨草可以治療。”


    “好,我去采回來。”


    她剛要站起身,彥內便拉住她:“我還沒說完呢。”


    左曦眸色一怔:“那你說。”


    “龍骨山是龍骨獸的地盤,四大凶獸之一,他恐怕不願給。”


    左曦看著他,麵色肅穆:“不給也得給,我看你這不是一般的小病,路淩獸,你看著他。”


    她剛起身,走了兩步,又扭過頭:“龍骨山哪個方向?”


    彥內彎唇一笑:“從這出去東南方向一直飛,實在找不到,可以問路徑的玄獸,左姑娘向來聰明,今兒…變笨啦?”


    左曦尷尬的抿抿嘴唇,手一揮:“我把結界留在這兒,免得伊瓦獸又來找你”,而後脫下鬥篷,搭在他身上:“我很快就回來…”


    他言語溫和地囑咐道:“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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