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川早早的起床來到了辦公區。


    初生的東曦,帶著一絲溫暖,透著窗戶照射了進來。


    看著窗外安定繁華的街道,秦川點上一支煙,心情沒由的有些舒服。


    “要是沒有戰爭,在淞滬混個大亨當當倒也舒服,可惜……”


    可惜,這副安定繁榮的假象維持不了多久了。


    列強環伺,內戰不止。


    外麵的列強個個爭先恐後的想來吃大夏的肉,內裏南北又打的難舍難分。


    還有某個蠢蠢欲動準備大舉侵夏的膏藥小矮子國。


    大戰爆發,戰場席卷全國的那一天,不遠了。


    “在那之前,爆他一百個裝甲師,再問問那些小矮子懂不懂什麽叫鋼鐵洪流!”秦川嘴中自語著,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目標。


    收回思緒,這些還太遠了。


    眼下要做的,是先成為淞滬的天!


    秦川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掐滅煙頭,開始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這些文件是財務科長一大早送來的,關於警員的住處安排,和資金使用情況。


    以及昨天巡街的一些報告文件,需要他過目簽個字。


    轄區一片安寧。


    那些個被貼上封條的舞廳劇院,也沒有引起民眾的一絲波瀾。


    秦川查封的,隻是舞廳劇院這種高端娛樂場所,像那些個小酒館之類的他沒動。


    影響不到普通人。


    富人的錢,才是秦川的目標。


    賺起來也沒有一點心理壓力,這些個舞廳,賭檔,煙館,沒一個幹淨的。


    “封了他們場子一天一夜,這些商會幫派應該沉不住氣了,估摸著今天就要上門來送錢了。”


    咚咚!


    “局長?”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秦川放下手裏的文件開口道。


    吱呀一聲,辦公區的門被推開。


    張賽端著一份早餐走了進來。


    “局長,新來的所有弟兄都安排好住處了,旁邊的大樓也租了下來正在布置,明天就能投入使用。”


    “巡防連那邊我也派人去送了夥食費,還有您說的那個軍政調查小組,我也送了筆經費過去,就是……局裏的錢又花沒了。”


    將秦川的早餐放到桌上,張賽開始匯報了起來。


    “錢的事兒不急,那些商會幫派會送來的,你去寫個報告,給金陵警務廳報上去。”秦川擺了擺手,拿過早餐吃了起來。


    “什麽報告?”張賽問道。


    “申請薪資和軍餉,上麵拖不拖欠是一回事,咱們得主動要,萬一發下來,就當一筆橫財。”秦川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說道。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萬一發了呢是吧。


    畢竟係統把身份和編製安排的這麽到位。


    ……


    秦川這邊歲月靜好,巡警一局的陳剛此時都快炸了。


    “李老板,您聽我解釋啊,曹津區現在不歸我管了,不是我不給您的舞廳解封,是真辦不到。”陳剛滿頭大汗的接著電話。


    這一大早的,他這一局的電話又被爆破了。


    “真的,上麵突然成立了個四局,封您舞廳的,就是四局幹的,我哪兒敢啊是吧。”


    “我真沒辦法,這個四局不一樣。”


    “哎哎,您罵得對。”聽著電話裏的罵娘聲,陳剛還隻能陪著笑臉。


    掛斷電話,陳剛擦了擦汗臉色陰沉起來,要不是因為錢,他一個巡警局長,那兒至於這麽低聲下氣的。


    不等他喘口氣,那叮鈴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陳剛強忍著砸了電話的衝動,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隨後接起電話。


    這聽筒剛拿到耳邊,不等陳剛說話,那裏麵就傳出來一陣罵娘:


    “他媽的,陳剛你想死是不是!昨天就叫你去辦事,天都亮了,老子賭檔煙館還封著呢!”


    “每個月拿老子不少錢,現在跟我玩兒這套是吧?”


    “你有幾個腦袋跟我玩兒!”


    陳剛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但還是隻能耐著性子,小聲道:


    “王幫主消消氣兒,不瞞你說啊,老弟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你是不知道,上麵昨兒個成立了個巡警四局,曹津區不歸我管了。”


    “三局的張原慶知道吧,昨天被那個四局的局長直接當街打死了!”


    “這事兒我真辦不了,你自己想想其他辦法吧。”陳剛語氣無所謂道,以後曹津區都不歸他管了,這個王幫主也不可能在給他送錢了,自然不用客氣了。


    這跟李老板不一樣,人家不止在曹津有產業,其他地方也有,他還能繼續收錢自然會客氣。


    “辦不了你跟我在這嘰嘰歪歪個什麽?小癟三浪費老子時間。”


    電話掛斷的忙音從聽筒中傳出,陳剛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聽筒。


    ……


    日上三竿。


    曹津三區的這些娛樂場所負責人,把一二三局的電話打爆了,也總算是搞清楚了。


    他們的場子,是被一個新成立的四局給查封的。


    曹津三區裏的大舞廳和大劇院不多,加起來也就三家,剩下的就是些小場所。


    那三家大舞廳的背後,各自有著一個小商會團體。


    那些個小場所,則是散人商戶。


    這幾家各自出了一個代表,總計十人,湊到一起商量起對策。


    “都清楚了吧,咱們所有人的場子,都是這個四局查封的,現在怎麽辦?是找關係,還是和那個四局談一談。”


    “談什麽?隨便送點錢過去打發了就是,一個剛剛成立的巡警局,上來就封咱們的場子,給他慣的。”


    “以後這個四局的規費,咱們按最低的交!”


    “他要是敢繼續封,咱們直接找警務處去施壓,一個分區局長,還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嗯,那就隨便扔點錢,看看情況。”


    這些人商量了一下,每家隨便扔點錢,湊了總計十根小黃魚,派人送到了巡警四局,秦川的辦公室。


    ……


    四局辦公大樓。


    “局長,那些商戶有動靜了。”


    “這是那些商會送來的規費。”


    “總計十根小黃魚,這十根小黃魚說是給三區所有的場子交的規費。”


    “幫派的那些煙館和賭檔還沒有動靜。”


    張賽將手裏的小盒子放到桌上,那裏麵裝著的,正是十根金燦燦的小黃魚。


    “十根?”秦川輕笑一聲。


    十根小黃魚,乍一聽,還挺多。


    但也就聽著唬人了,這一根小黃魚重一兩。


    按照淞滬今天的金價,價值40塊大洋左右。


    十根也就400塊。


    一個月就交400塊,你打發叫花子呢?


    400塊,黑市上都買不到四支莫辛納甘,隻能挑那些漢陽造,這點錢能幹嘛。


    “看來這些人,是不想交錢了。”將小盒子關上隨意丟到了一邊,秦川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他可沒心思慢慢玩什麽權謀談什麽合作,形勢不等人,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崛起。


    “局長,我們怎麽做?”張賽接話道。


    “派人去把這些個負責人都‘請’過來,不聽話的你知道該怎麽做。”秦川開口吩咐道。


    “明白。”


    “那幫派那邊?”


    “先晾著,挨個收拾。”秦川擺手道。


    張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調集了一隊警備隊,由他親自帶隊,將那十個負責人一一“請”回了警局。


    不過一個小時,十個負責人,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了警局之中。


    ……


    四樓,一個臨時隔斷出來的會議室。


    這十個負責人被張賽送了進來,門口留了兩個警員看守,隨後便直奔五樓而去。


    見到張賽離開,這些個負責人開始交流了起來。


    “咱們送來的錢也收了,還請我們過來幹什麽?”


    “誰知道呢,估摸著想要更多吧,畢竟咱們給的確實有點少,隻給了其他巡警局的十分之一。”


    “嘁,我還沒跟他算賬了,昨天一晚上關門,我損失了多少錢啊。”


    “呐,之前咱們都說好了的,規費隻給最低!得給他個教訓,不準反悔哈!”


    “行了,待會要是談規費,隻要不超過四千,下個月咱們就給足,畢竟這個四局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樣,咱們還得在他轄區做生意,鬧太僵也不好。”


    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眾人立刻閉上了嘴,一同朝著門口看去。


    秦川與張賽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會議室。


    無視眾人略帶不愉的眼神,秦川大步走向會議桌的主位上坐下,張賽則站在一旁隨時等候吩咐。


    “諸位,鄙人秦川,巡警四局的局長。”掃視看一圈眾人,秦川率先開口


    “你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耽誤時間,咱們直接談事!”


    這話一出,讓在場不少人眉頭皺了一下。


    無視眾人的情緒,秦川繼續道:“這次請諸位來,隻為了一件事,規費!”


    說到這秦川停頓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根雪茄,慢悠悠拿出打火機炙烤著:


    “滬南,法華,曹津,這三區以前的規費怎麽收的,收多少,這些我都不管!”


    “以後,你們這些人的規費加一起,統一價,兩萬塊!”秦川右手拿著雪茄,指著眾人畫了個圈。


    “一月一交!”


    “誰出的多,誰出的少,你們自己去商量。”


    “總之,我隻要結果!”


    “每個月,兩萬大洋送到警局,大家相安無事。”


    “我話講完,誰讚成誰反對!”


    秦川的話音落下,手中的雪茄也剛好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團煙霧,看向眾人。


    “每個月兩萬?我們這裏十個人,那不是一人兩千!”


    “你怎麽不去搶啊。”一個小舞廳的負責人拍著桌子說道


    秦川疑惑的看著說話的那人,他這不正在搶嘛。


    “你有沒有搞錯,以前規費,每家幾百塊而已啦,你要兩千啊?我把命給你好啦。”一個穿著黑色大褂的瘦高個靠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桌上,不屑的看向秦川。


    “秦大局長還真敢開口,一家兩千,總共兩萬?你們處長一個月也收不到這麽多吧,小心撐死你啊!”


    眾人紛紛開口嘲諷了起來。


    兩萬塊不少,讓他任何一家拿,那都拿不出來。


    但他們十個人按照份額湊一湊,也還算輕鬆。


    但白給兩萬,不行!還每個月都給兩萬,那就更不行了,他們辛辛苦苦賺的錢,你這一開口就直接要走了?


    每個月合起來,給你幾千塊已經是他們大發慈悲了,還想怎樣。


    一個巡警分局,就敢找他們要兩萬?做夢呢。


    你是處長還是市長啊。


    秦川也不打斷他們,任由他們開口嘲諷。


    等會議室沒了聲音,秦川這才有了動作。


    “都說完了?那到我說了。”秦川掃視了一眼眾人,拔出腰間配槍。


    當著眾人的麵,褪下彈夾,拉開桌子下的抽屜,隨手抓了一把子彈放在桌上。


    叼著雪茄,左手彈夾右手子彈,一邊往彈夾裏壓著子彈,一邊開口說道:“諸位可能不太了解我秦某人,我這個人,一句話不喜歡說兩遍。”


    “怎麽?嚇我啊!你當我李成才是嚇大的啊,小赤佬。”那瘦高個看著秦川手裏的槍嗤笑一聲,他就是陳剛口中的李老板,曹津區華豐商會的代表。


    這些巡警什麽德行他還不知道嗎。


    那個巡警一局的陳剛,他天天當狗一樣罵,能咋?不就是想要錢嘛。


    給點錢這些人就隻會點頭哈腰的問號。


    就算這個四局,看起來好像人多了一點,那也隻是巡警罷了。


    秦川隻是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按壓著子彈。


    見秦川沒有理會自己,但手中的動作不停,李成才察覺到一絲不妙,繼續開口道:


    “幹什麽?你什麽眼神!”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玩槍唬我啊?誰沒玩過槍啊,你敢開槍嘛你。”


    “你是巡警,不是那些幫派流氓!”


    “吃這碗飯,就得受這個氣。”


    “還想要兩萬塊,吃屎吧你。”


    他還不信了,一個巡警還能翻天?


    除非他不想穿這身警服了!


    那些個幫派混混他怕,但麵對像秦川這些巡警,他反倒囂張了起來。


    秦川依舊不理會叫囂的李成才,將子彈壓滿的手槍放在桌上,隨後站起身來。


    右手一伸,將雪茄遞給一旁候著的張賽。


    慢條斯理的脫下身上的警服外套,露出裏麵的白色襯衣。


    鬆了鬆領口的扣子,又將袖子挽了起來。


    拿起桌上的槍,走到了李成才身前:


    “喂,你是巡警啊,別亂來。”


    “我告訴你,你們警務處長我很熟的。”李成才咽了咽口水道。


    秦川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舉槍:


    “穿上警服,我秦某人保衛淞滬治安,可以給你講規矩,講法律。”


    “脫了警服……我也可以當流氓!”


    砰!砰!砰!


    沒有給李成才說話的機會,熟練的清空彈夾。


    會議室裏,巨大的槍響不斷回蕩,眾人被秦川這一手直接嚇呆住了。


    依舊是熟悉的七槍胸口一槍頭。


    李成才的雙眼瞪大,死不瞑目,到死他都沒想到秦川怎麽敢這麽果斷的開槍。


    他想不通,一個巡警怎麽敢直接對他這樣有身份的人開槍!


    他李成才好歹也是華豐商會的代表!不是什麽小癟三。


    哪怕華豐隻是個小商會,那也不是一個巡警局長能得罪的。


    殺了他,淞滬警務處偵緝科迫於商會施壓,肯定會動手逮捕秦川。


    不是,你不怕的嘛?


    這些問題隻能永遠留在李成才的心中了。


    也不去看李成才的屍體,秦川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從張賽手裏接回雪茄,深吸,吐出一口煙霧:


    “還有話說嗎?”


    眾人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誰也不敢開口。


    哥們,你早說你這麽勇,我們哪兒敢多逼逼啊。


    環視一圈,沒人說話,秦川將槍放在了桌上:


    “沒話說,那就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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