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和童顏通過電話的兩天後,鄭風就又迫不及待地去找她了。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有事先征得童顏的同意,而是直接去了市服裝設計學院。


    自從省行苗知春行長和特裏(中國)公司的財務總監都明海會麵後,兩家在企業存款的合作方麵達成了口頭上的協議,這些天,特裏(中國)公司華北分公司的營業款就陸續地到達了商貿銀行高明路分理處的賬戶上,僅僅幾天的工夫,就達到了一個多億。看著這些數字不斷往上升,鄭風真是欣喜若狂。


    按照商貿銀行的有關規定,分理處的各項存款達到一個億以上,就可以申報升格為支行。雖然行政級別沒有變,但是,“行長”和“主任”的稱謂畢竟不一樣,足以滿足一個年輕人的虛榮心。更何況,上次在飯桌上苗行長還承諾把未來的高明路支行的行政級別由正科級調整為正處級,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到了那時候,自己這個“鄭行長”的稱號名正言順地享受正處級待遇,那可是與地區級分行行長們一樣高的待遇啊。


    所以這兩天鄭風的心情十分好,於是想到了童顏。


    上次通電話的時候,童顏告訴過鄭風,她是市服裝設計學院模特專業的學生,鄭風就按圖索驥,很輕鬆地找到了模特專業的學生宿舍。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宿舍門口學生們進進出出,女孩子們用眼角瞥著這個身材魁梧、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禁不住都抿著嘴笑,大家都知道這又是社會上的某個年輕人來追求學院的姐妹了。


    向進出宿舍的學生一打聽,原來童顏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甚至連她住宿的房間號都告訴了他。但鄭風沒有貿然闖關,而是有禮貌地在宿舍樓門前撥打了童顏的手機。


    童顏對鄭風的到來並沒有感到意外,電話裏她嗤嗤地笑著說,早就料到鄭風會到宿舍找她的。


    “那你就趕快下來吧,別讓我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這裏,招惹別人笑話了。”鄭風嬉笑著說。


    “就不下去,讓你站在那裏曬成鹹魚幹!”童顏笑著說,隨後又說道:“我沒在宿舍。”


    “那你在哪裏?沒在學校嗎?”鄭風聽了不禁有些失望。


    童顏說:“我在體操館呐。”


    “那我就去體操館。”


    童顏趕緊說:“不行不行,我馬上就要上體操課了,你來了我也沒法出來見你。”


    “那我就在體操館門口等你。”鄭風堅持著說。


    “那也不行,我們一個班的姐妹們下了課一起出來,看見我們倆這樣,就會笑話我的。”童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想了想,又說道:“這樣吧,你就在我們宿舍附近那家咖啡屋裏等著我,我下了課去那裏找你。”


    “上課需要多長時間?”鄭風問。


    “一個小時。”


    “有個成語叫‘度日如年’,那我可是要度‘小時’如年了。”


    “看你那猴急的樣兒。”童顏笑著說。


    “那好吧,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童顏說。


    放下電話,鄭風興奮地舒了一口氣。


    來到童顏說的咖啡屋,要了一杯咖啡坐下來,鄭風隻盼著這一個小時趕緊過去,不停地看著手表。


    “同學,來一隻玫瑰花吧。”不知什麽時候,一個賣花的女學生來到了鄭風的身邊。


    鄭風抬起頭,看看花,又看看賣花的人,心裏直歎息鮮花太漂亮了,而賣花的人實在配不上那鮮花。


    “同學一定是在等女朋友吧,送她一隻玫瑰花吧,她一定會高興的。”人不漂亮,可還挺會說話的。


    鄭風靈機一動,問:“多少錢一隻?”


    “不貴,給你打八折,三元錢一隻。”


    “來一百隻,打六折,怎麽樣?”鄭風饒有興趣地問道。


    “哇塞,原來先生是一位大款啊。”賣花女孩兒張大了嘴,她知道能拿幾百塊錢買花的人肯定不是學生了,於是把“同學”改成了“先生”,“如果打六折我就賠錢了,這樣吧,一百隻玫瑰,二百五十元,這麽樣?”


    “二百五?太難聽了!就二百四十元吧。”鄭風笑著,不容置疑地說。


    “好,二百四就二百四。”女孩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鄭風掏出了錢夾,可是他轉念想到:如果自己傻乎乎地捧著這一大把鮮花坐在這裏等童顏,一定又會招來別人的暗笑。好像童顏也不喜歡這麽張揚的。要是讓賣花的女孩兒把鮮花送到體操館去呢,肯定會給童顏增加幾分意外和驚喜,那該有多浪漫啊!於是說:“不過這花還要請你替我送到體操館去。”


    “送花需要額外收十元錢的。”女孩兒說。


    “十元錢就十元錢唄——餃子都吃了,就不在乎再要點兒醋了。”鄭風故意逗著女孩兒。


    沒想到女孩兒機靈地笑著說:“二百四再加上十元錢,先生您還是二百五啊。”


    鄭風沒有生氣,反而很欣賞女孩兒的機智,哈哈笑了起來,隨後把童顏的名字告訴了她。


    賣花女孩兒聽了說:“哦,是童顏啊,我知道這個同學。”


    “怎麽,給她送花的人很多嗎?”鄭風不禁有些擔心地問。


    “不多。前些日子她過生日,是他們班的男生集體給她送的花。”


    “哦,那你還記得她的生日嗎?”鄭風感興趣地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4月16日吧。”女孩兒回憶道,“這條信息,就不向你收信息費了。”


    “謝謝你,你可幫了我大忙了。”鄭風感激地說。


    “祝你心想事成。”女孩兒一語雙關地說。


    鄭風滿意地買了單:“她七點鍾下課,請你快一點兒,好嗎?”


    “你就放心吧。”女孩兒說罷,走了。


    七點過一點兒,鄭風透過咖啡屋的窗戶,看見童顏手裏捧著一大把鮮紅的玫瑰花,和一群女孩子有說有笑地走過來了。她的臉上因為興奮和驕傲而麵色緋紅,鄭風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童顏走進咖啡屋,東張西望地尋找著鄭風。鄭風故意用酒水牌把自己的臉擋住了。


    童顏走上前,用鮮花打了一下酒水牌,抿著嘴,微笑著站在他的麵前。


    “怎麽?有人送這麽一大把玫瑰花啊?”鄭風明知故問。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燒包兒的家夥,真舍得花錢。”童顏嗔笑著坐了下來。


    “唉,我可真是的,花光了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有討到好兒。”鄭風歎息著說。


    “謝謝你了。”童顏這才說道,她從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花,送給鄭風。鄭風接過來,很誇張地聞了聞。


    童顏上身穿著黑色的體操服,把她苗條的身材勾勒得十分明顯。下身穿著天藍色的運動褲,上衣圍在腰間。她紮著高高的馬尾辮,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襯托出橢圓形的臉廓。臉上沒有施任何粉彩,顯得十分清純。也許是因為剛剛運動過的關係,她的臉上微微出了些汗,使本來就很白皙的皮膚被滋潤得更加稚嫩、光滑。


    鄭風一時間竟看得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請你吃飯吧,怎麽樣?”


    童顏搖了搖頭說:“我晚上不吃飯的。”


    “你剛剛運動過,不吃飯怎麽能受得了呢?”鄭風關切地問。


    “也不是不吃飯,主要是不吃主食。”童顏解釋道,“如果你真的想請我吃飯,就請我在這裏吃一點兒東西吧。”


    “這裏能吃到什麽好東西呢?”鄭風問,“如果你真的就想在這裏吃,當然也可以。”


    童顏就拿過酒水牌,點了一碟鹽水花生、一碟開心果、一碟水果沙拉和一杯綠茶。


    鄭風好奇地看著碟子裏的這些東西:“你晚餐就吃這些?”


    “是啊。”


    鄭風撇了一下嘴說:“恐怕喂給耗子吃,它都不一定能吃得飽呢!”


    “去你的,你才是耗子呢!”童顏嗔怒地白了鄭風一眼。


    “可這些也太少了吧?!”


    “少什麽少,這裏麵的營養已經足夠多的了。堅果低脂肪、低熱量,有利於減肥,而且還不會讓人容易產生饑餓的感覺。水果沙拉可以有效補充維生素。綠茶軟化血管,提高肌體免疫力。這些東西還不夠好嗎?”童顏解釋道。


    鄭風搖了搖頭說:“如果晚飯讓我吃這些東西,吃了就等於沒吃一樣。可能這些就是你們模特的專用食品吧。”


    童顏聽了說:“哦,對了,你也沒有吃晚飯吧。這裏的匹薩、漢堡和蛋糕都很不錯的,不信你嚐嚐吧。”說著把酒水牌遞給鄭風。


    鄭風在上麵找了好半天,好不容易點了一個匹薩、一個漢堡、兩個煎蛋和一大杯牛奶,說:“將就著吃吧,不夠了再要。”


    童顏就笑了,說:“你吃的這些東西,我一天都吃不完。”


    “你們做模特的,減肥減得真辛苦啊。”鄭風不無同情地說。


    “習慣了就不辛苦了。”童顏說,“其實,養成良好的飲食習慣後,再搭配上科學的營養結構,減肥根本不成問題的。”


    鄭風笑著說:“我的飲食習慣和營養結構就是:一日三餐不能少,最好頓頓紅燒肉。”


    童顏聽了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吧,有一次,我也曾經連續吃過好幾天的紅燒肉呢。”


    “哦?說來聽聽。”


    “有一次,我參加一檔內衣時裝秀。因為那一係列內衣在設計方麵的特殊需要,藝術總監刻意要求我們展示一下女孩子豐盈的身材和圓潤的肌膚,而不要顯露過多的骨感。當時有很多太瘦的模特都被淘汰了。我為了增肥,連續吃了三天紅燒肉,再加上補充睡眠,幾天的工夫就增加了三斤的體重,結果順利地參加了那次內衣時裝秀。”童顏不無得意地說。


    鄭風故意裝作有些遺憾地說:“我沒看到你的那次表演,真可惜。”


    童顏聽罷又白了他一眼說:“你去看什麽?都是女士內衣。”說著,從書包裏拿出一包香煙,點著一根,抽了起來。


    “你還會抽煙?”鄭風驚奇地問。


    “怎麽?誰說女孩子就不能抽煙了?”童顏調皮地看著鄭風說。


    “不是說吸煙有害健康嗎?”


    童顏聽了不以為然地說:“女孩子每天抽上不超過一根的香煙,對美容會有好處的。”


    “這樣的奇談怪論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童顏說:“這是我們係的藝術指導教師朱瑞斯小姐教給我的秘訣。別的女孩子一提起香煙就皺眉頭,其實,微量的尼古丁對保持容顏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它能夠使皮膚始終處於緊繃狀態,這樣可以有效地延緩皺紋的出現。”


    “真是太奇妙了,想不到這裏麵有這麽大的學問。”鄭風讚賞地說道,“你抽的是女士香煙吧,什麽味兒?給我一根,讓我也嚐嚐。”


    童顏就遞給鄭風一根煙,鄭風抽了一口,撇著嘴說:“這麽淡的煙,我一次能抽上三五根。”


    “抽多了就成大煙鬼了。”童顏說,“我今天早上抽了半根,現在再抽半根,正好。”說罷,把抽了一半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開始吃碟子裏那些可憐的食物。


    鄭風嚐了一口匹薩,味道還算可以,也就將就著當作晚餐了:“你們平時的課程總是這麽緊張嗎?”


    “不是。我大四了,基本上沒什麽課程了。隻是最近要參加商貿銀行舉辦的學生風采大賽,所以就又給自己加了功課。”


    “商貿銀行要在你們學院舉辦學生風采大賽?這事我怎麽不知道?”鄭風十分驚訝。


    “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你還不知道吧,我在商貿銀行高明路支行任行長。”鄭風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不過他把自己的分理處直接升格成了支行,同時還把自己任命為支行的行長了。


    童顏很在意地看了鄭風一眼,在她的印象裏,當“行長”的,應該是那些佝僂著腰,帶著老花鏡的老頭子們,像鄭風這樣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行長,很出乎她的意料。不過她沒有讓自己的驚訝和羨慕表現出來,隻是平靜地說:“聽說這場大賽是你們省行主辦的,可能消息還沒有傳到你們那裏吧。”


    “那倒有可能。”鄭風聽了,心裏產生了些微的寂寞。


    這時,那個賣花的女孩兒又回到了咖啡屋,童顏也看到了她,就對鄭風說:“還是請她把這束花送回我的宿舍吧,守著這些花,怪不好意思的。”


    “好吧。”鄭風招了招手,叫過來女孩兒,說:“再給你十塊錢,把這些花送回這位同學的宿舍好嗎?”


    沒想到女孩兒大方地笑著說:“宿舍就在這門口,我也不好意思再收錢了,就算無償服務一趟吧。”


    童顏感激地衝她點了點頭,女孩兒拿著花走開了。鄭風就跟童顏講了剛才自己跟賣花女孩兒的對話,逗得童顏咯咯咯地直笑。


    吃完飯,兩個人默默地漫步在校園的林間小路上,微風徐徐吹來,夜色撩人,月色撩人,鄭風的心情說不出地好。他想牽一牽女孩兒的手,但是心裏嗵嗵地跳著,終於沒敢行動。


    女孩兒也不多說話,雖然他們倆還不太熟悉,但是她並不過多地詢問鄭風的情況,隻是簡單地講述著自己在校園的學習生活。


    過了一會兒,鄭風試探著問道:“你經常去香格裏拉陪人唱歌嗎?”


    女孩兒轉過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說:“那天我們見麵,是我第一次去香格裏拉,是我們班的一個姐妹領著我去的,她見我平時生活比較簡樸,知道我經濟上不富裕,就對我說,可以利用業餘時間去一些比較規範的娛樂場所,陪人家唱唱歌、跳跳舞,收入是很可觀的。我聽了她的話,就去了那裏。但是去了一次後,我覺得那裏很別扭,就再也沒有去過。我這麽說,你相信嗎?”


    鄭風聽了,也很認真地看著童顏說:“我相信,你說的任何話,我都相信。”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童顏真摯地看著鄭風說。


    “你們學校這次學生風采大賽,什麽時候舉辦?”


    “很快了,聽說也就是下個月的事了。”


    “這次大賽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鄭風問。


    “那當然啦。”童顏說,“現在,我們服裝設計學院畢業的學生越來越不好找工作了,很多同學畢業後,都沒有固定工作,他們隻好到北京、上海、廣州這樣的大城市去‘漂’著,靠打零工、跑龍套,賺些生活費,收入低得可憐,甚至不能維持自己的生活。這次學生風采大賽,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也是展現自我的機會。如果我能夠在這次比賽上獲得比較好的名次,就會有一些服裝公司和模特公司注意到我,運氣好的話,就可能直接招聘我去他們公司工作了。當然,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和期望。”


    鄭風聽了,問:“那麽,根據你的估計,你能在這次大賽上獲得什麽樣的名次呢?”


    童顏認真地分析著說:“我們學院模特專業的學生彼此之間是比較了解的,從外形、身材、潛質和藝術造詣等方麵來綜合分析,我的名次應該是比較靠前的。但是,也許你不知道,即使在我們學院這樣的小地方參加比賽,人為因素也還是決定性的。”


    “哦?你所說的人為因素包括哪些方麵呢?”鄭風感興趣地問。


    “比如某個參賽選手與評委老師之間的關係,就是決定性的因素。我聽說,有很多計劃參加比賽的同學,已經在老師那裏做工作了,甚至還托關係,找到了院長那裏。”


    “現在的學生,還沒有走出校園,就已經學得這麽複雜了?”鄭風有些不相信地問。


    “哼,有些學生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呢。”童顏禁不住有些憤憤地說。


    “哦?那你說說看嘛。”


    童顏想了一會兒,似乎是不太情願地說:“像這樣的比賽,讚助方的意見很關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意見就能直接決定選手的名次,連評委老師們都要聽從他們的意願。正因為這樣,就有很多同學主動出擊,提前去做讚助方的工作了。在以往我們學院舉辦的幾次大賽中,我就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唉,有的女同學為了獲得名次,什麽事情都肯做的,畢竟現在畢業生的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


    鄭風聽了沉默不語,他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學校,年紀輕輕的學生們已經變得這麽複雜了。


    見鄭風不說話了,童顏歪著頭看了看鄭風,笑著說:“怎麽樣,是不是我說的事情嚇到你了?”


    鄭風笑了笑,認真地看著童顏的臉問:“你不想去做做工作嗎?”


    童顏聽了,撇了撇嘴說:“做工作需要錢,可是我沒有錢。另外,作為女孩子,如果沒有錢,舍得付出其他的東西也可以。可是我偏偏是一個除了肯付出錢,其他什麽東西也不肯付出的人。如此說來,我就沒有任何做工作的資本了,這樣反倒樂得輕鬆,本小姐就是要憑實力和她們拚一拚,看看到底孰高孰低,孰優孰劣!”


    聽了童顏的話,鄭風讚許地看著麵前這位很有誌氣的女孩子。


    過了一會兒,他堅定地說:“我讚助你一些錢吧,你去找人做做工作,怎麽樣?”


    “得了吧,我的大行長,你知道捧紅一個模特需要多少錢嗎?就算你們銀行的工資再高,也就夠給那些名模們買幾套像樣的衣服罷了!”


    童顏的話是對的,鄭風知道,憑借自己的經濟實力,別說捧紅一個模特,就算是想讓童顏這樣的學生在學校的比賽上獲得名次,都是遠遠不夠的。自己的支行裏倒是有一個多億的資金,可那裏的錢,自己一分錢都不敢動啊。但他還是堅持著說:“還是讓我在經濟上幫助你一下吧,哪怕給你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參加比賽也好啊。”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童顏擺著手,堅定地說,“我就是要憑借我的實力拚一下,看看到底是我的水平高,還是她們的糖衣炮彈強。如果僅僅憑借幾套漂亮的衣服就能取勝,我肯定不會參加這樣的比賽。”


    鄭風聽了,轉過身來,看著童顏俏麗而堅毅的臉龐,動情地說:“你真是一個令人欽佩的女孩子!”


    兩個人的手情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鄭風再也沒有舍得鬆開。


    教學樓的燈光一個接著一個地滅了下去,路上的學生也越來越少了。鄭風知道,學生宿舍關門的時間快到了,但是他真的越來越舍不得離開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了。


    童顏似乎也戀戀不舍,但她的腳步還是不得不走向了宿舍。兩個人在燈光的陰影裏默默地對視,鄭風期待著發生些什麽事情,但是,過了好一會兒,童顏隻是輕輕地說了聲:“再見吧,好嗎?”似乎是在征求著他的意見,但是她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好吧,再見吧。”鄭風舒了一口氣,輕輕地說。


    看著女孩兒俏麗的身影消失在宿舍門裏,鄭風歎了一口氣,感歎自己身單力薄,無法幫助自己心愛的女孩兒獲得她想要的東西。


    忽然,鄭風的心底冒出了一個念頭:既然是商貿銀行讚助服裝設計學院舉辦了這次學生風采大賽,自己能不能通過在商貿銀行的關係,使童顏在比賽上獲得名次呢?對了,自己和省行的苗行長還吃過一次飯嘛,而且自己的高明路分理處為省行拉來了巨額企業存款,苗行長不是說過嗎,必要時自己可以直接找他苗行長嘛。


    想到這裏,鄭風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找到苗知春的手機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電話鈴聲響了半天,苗行長終於接電話了:“喂?哪裏?”


    “苗行長,你好!我是高明路分理處的小鄭啊。”鄭風熱情地自報家門。


    “哦,是你啊。”電話裏苗知春心不在焉地說。


    “報告苗行長,我們高明路分理處自從接手特裏(中國)公司的企業存款以來,存款餘額快速上升,目前已經達到一個多億了,下一步我們準備……”


    “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事嗎?我這裏很忙。”苗知春不耐煩地打斷了鄭風的話。


    鄭風聽了一愣,但仍然堅持著說:“苗行長,是這樣,我的一個表妹在市服裝設計學院的模特專業學習,今年大四了,聽說我們商貿銀行準備在她們學院舉辦一場學生風采大賽,她也想參加這次比賽,苗行長您看看,能不能讓她在這次比賽上取得一個名次……”


    “胡鬧!”苗知春生氣地再次打斷了鄭風的話,“我這裏已經火上房了,哪裏還顧得上你的什麽表妹!真是亂彈琴!”說罷,苗知春掛斷了電話。


    鄭風站在那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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