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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李小強和杜念基下樓來到賓館商務中心,了解調查工作的進展情況。這裏,戴茜、嶽振陽和省汽車工業集團的總工程師們正在晝夜加班,收取來自世界各地的信息,同時通過國際互聯網,廣泛收集歐洲乃至世界範圍內汽車生產設備的詳細情況,也暗中對菲爾特兄弟汽車生產公司的資信情況做進一步的調查。各種情況慢慢浮出水麵,人們的信心更堅定了。


    李小強揮著拳頭,不無風趣地說:“法國鬼子已經陷入我們人民戰爭的海洋了,請大家繼續努力,力爭再打一場自朝鮮戰爭以來的又一次勝仗!”大家禁不住興奮地鼓起掌來。


    走出商務中心,李小強偷偷塞給杜念基一把車鑰匙,說:“聽說法國的海灘是歐洲最浪漫的,怎麽樣,給你放半天假,拉著你的sweetheart(甜心,寶貝)去玩玩吧?”


    杜念基一愣,隨即笑著說:“我操!這年頭連驢子也會說兩句英語了!是不是你和車鍾信聯手給我設下的這個套啊?”


    李小強連忙擺手:“不不不,這麽大的人情我可不敢貪,要說感謝的話,你找車鍾信說去。”說罷笑嘻嘻地一溜煙走開了。


    杜念基迫不及待地上樓來到1623房間,直接用房卡開了房門。李荷仍舊一個人倚在床頭無聊地翻看著一本中文版的法語日常用語教材。見杜念基走了進來,笑盈盈地放下書,向杜念基伸出一隻手,說了一句:“bonjour!(法語:你好!)”


    杜念基聽了,隻好用英語說:“goodmorning,mysweetheart!(早上好,我的寶貝!)”然後借用劉明的話說,“我的籃子裏隻裝著一個幹癟的果子——英語。”


    李荷笑著說:“我也是現學現賣嘛。”兩個人又深情地吻在一起。


    纏綿了一會兒,杜念基晃著手中的車鑰匙說:“這幾天苦了我的小寶貝了,今天我什麽也不幹,帶你出去玩玩怎麽樣?”


    李荷興奮地跳下床說:“去海邊遊泳?”


    “正合我意!”杜念基說著便拉著李荷的手,飛一般地下了樓。


    按照車鑰匙上標注的車牌號,兩個人在賓館的後院找到了一輛敞篷寶馬車。這顯然是李小強包租的賓館的服務用車。杜念基打開後備廂,裏麵已經準備好了泳衣、浴巾、法國葡萄酒、食品,甚至連詳細的法國地圖都一應俱全。杜念基心想:也難為李小強想得這麽周到了。李荷興奮地搶著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杜念基便打開地圖,指示著她向西北方向駛去。


    寬闊筆直的郊區公路上車輛很少,李荷熟練地駕駛著寶馬車,飛快地行駛著,潮濕溫暖的風把她的長發高高吹起,像飛揚的黑色緞子。杜念基試著把車載收音機調到一個波段,歡樂的樂曲噴薄而出,使人的心情無比舒暢。


    “這樣的情景,似乎隻有在外國電影裏才看得到哇!”李荷興奮地說。


    “那麽你就假設這就是在電影裏一樣,放飛你想象的翅膀,放飛你浪漫的情懷吧!”杜念基禁不住抒情地說。於是隨著收音機的音樂聲,大聲地哼唱起來,李荷也跟著他一起唱了起來。


    一輛叫不上名字的法國小轎車趕了上來,試圖想超過這輛寶馬車。駕駛室裏,一個戴著墨鏡的法國人嚴肅地向這對歡笑著的男女張望,杜念基見了也立即戴上墨鏡,調皮地和他對視,李荷哈哈大笑著一踩油門,將對方遠遠地拋在後麵。


    幾個小時的車程好像一閃而過,仿佛是猛然之間,深藍色的大海就展現在兩個人的麵前了。從海洋的深處湧過來層層浪花,輕柔地撫摸著海岸。極目遠望,天際的邊緣呈現著藍灰相混的顏色,也許是大海的藍色映襯了天空,使海天完全融和在一起,更襯托出大海的廣闊無垠。


    即使是在旅遊旺季,海邊的遊人也並不多,三三兩兩地點綴在海灘上,盡情地享受著大西洋特有的明媚的陽光。


    兩個人泊下車,李荷嬌羞地把杜念基趕到車外,自己偷偷換上了豔麗的泳裝,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大海。


    海風吹拂著海水,掀起很高的海浪,兩個人就一會兒浮上浪峰,一會兒潛入浪穀,就像躺在嬰兒的搖籃裏一樣無比舒適。


    “我感覺好像身體都變得輕了,像要漂浮起來一樣!”李荷大聲對杜念基說。


    “你一定是第一次在海水裏遊泳吧。”杜念基說,“海水比淡水的浮力大,所以有漂浮的感覺。”


    “不,不是因為海水,是因為浪漫,是浪漫的感覺使我們的心漂浮了起來。”李荷爭辯著。


    杜念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拉著女孩兒的手潛向海洋深處。真的是由於海水的浮力很大,使兩個人毫不費力地浮在海麵,由於海浪的起伏,使人不能徑直地遊來遊去,倒好像是在海浪之間慢慢徜徉,勝似閑庭信步。


    “我們就這樣走啊走啊,會走到哪裏去呢?”李荷癡癡地望著杜念基問。


    “會走回中國去吧!”杜念基信口說。


    兩個人遊了一會兒上了岸,仍舊手牽著手,在海灘上漫步。


    過了許久,李荷輕輕地說:“我真的好喜歡這樣闃無人跡的地方哦。在學校,整天摩肩接踵地上課、自習、吃飯,甚至在宿舍睡覺,也是頭挨著頭,腳挨著腳。在國安公司更不用說了,大家擠在工作間裏,櫃台外麵萬人攢動,櫃台裏麵人聲嘈雜,真是煩死了!這裏多麽好啊,多麽安靜啊,兩個人走在海灘上,就這麽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走到海角。”


    “那你一個人走吧,我可要回去了。”杜念基故意拗著女孩兒的心思。


    “你敢!”李荷嬌嗔地瞪了杜念基一眼,雙手卻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緊了。


    “其實,我也真的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休息,我真的是太累了。”杜念基說。


    “那麽我們就這樣走下去吧!”李荷慢慢地把頭埋在杜念基的胸口。


    過了一會兒,杜念基捧起女孩兒的臉,試探著問:“李荷,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是做什麽工作的?我來這裏幹什麽?為什麽不問問我的年齡,我的職業,我的家庭呢?”


    “我……”李荷凝視著杜念基的臉,“我不敢問……也不想問。”


    杜念基愛憐地把女孩兒摟在懷裏,深情地吻著她。兩個人就這樣擁抱著,親吻著,漫步走向海灘的邊緣。這裏,遊人更加稀少,靜靜的海灘上,偶爾會遇到一兩對情侶,他們或是安靜地躺在那裏享受著陽光的沐浴,或是依偎在一起輕輕地呢喃,而他們身上則沒有了泳衣的遮掩,將赤裸的胴體暴露在大自然的目睹之下。遠處,一個金黃頭發的小夥子躺在戀人的腿上,他的頭發被海風輕輕地吹拂,遮蓋了他的麵孔,而他的女友則用白皙的手指梳理著他的長發。男孩兒通體濃密的體毛顯示著男子漢的健壯和威猛,與女孩兒纖麗的軀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個人一躺一坐,無言無語,仿佛都已經睡去,構成了一幅無比美麗,無比天然的圖畫。


    李荷抬起頭,“呀!”地驚叫了一聲,害羞地把頭埋在杜念基的懷裏。法國女孩兒發現了這對兒黃皮膚的亞洲人,熱情地向他們招了招手,說了一句法語。


    “她在說些什麽?”杜念基問。


    “人家在向我們問好呢!”李荷紅著臉說。


    “那你還不快回答。”杜念基推了推李荷。


    李荷隻好抬起頭,向女孩兒問了一聲好,杜念基也用英語問了聲好。女孩兒又指著前麵說了幾句,李荷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她說……她說……那邊沒有人。”


    杜念基就拉著李荷的手,順著法國女孩兒指引的方向走去。


    這裏是一片低窪地,周圍長滿了青草,四周已經看不見人影了。杜念基抱著李荷躺了下來,手指輕輕地解開她的泳衣,於是女孩兒白皙的裸體就暴露在明媚的陽光下了……好像過了一萬年,杜念基終於慢慢蘇醒了過來。細膩的白沙浸沒著兩個人的身體,輕柔的海風吹醒了他的意識。他抬起頭,看著女孩兒的臉。她的臉上仍然泛著潮紅,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她的嘴唇微微地張開,幾乎聽不到呼吸的聲音。杜念基愛憐地吻著女孩兒,把她從沉醉的夢鄉中喚醒。


    過了許久,李荷輕輕地說:“抱我去海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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