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非沒好氣的罵了幾句,蔡小京趕忙騎著電動車,奔著一條街外的連鎖時尚理發店去了。


    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發型很重視。


    李非便又追著喊了一句:“染成黑的!”


    蔡小京答應了一聲:“知道了!”


    蔡小京走遠了。


    李非又在水果店門前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穿過了馬路,徑直向著斜對麵的子強金服走了過去。


    走進了一片狼藉的營業廳。


    李非踩著一地的打印紙,雜物,又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招財貓,大金蟾,然後徑直向著二樓那間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裏。


    劉老大孤零零一個人,正在低著頭抽煙。


    看到李非忽然出現在門口......


    劉老大哆嗦了一下,狠狠的嗬斥道:“你想幹什麽?”


    李非假裝什麽也聽到,靠著門,看了看他臉上被指甲撓出來的一道道血痕,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看著李非臉上似笑非笑。


    劉老大臉上的橫肉便抽搐了起來,惡狠狠道:“你找死!”


    “行了,別裝了。”


    李非淡淡的說道:“你說你在我麵前裝什麽狠人呢?”


    眼神交鋒。


    李非目光變得幽幽。


    劉老大目光本能的閃躲,真的凶不起來了。


    沉寂中。


    李非忽然又沉聲說道:“你想不想幹掉我?”


    劉老大整個人都僵住了,瞪圓了通紅的眼睛看了過來,卻最終還是默默的低下頭繼續抽煙。


    看上去。


    他就像是一頭輸紅眼的困獸,卻遲遲不敢發作。


    這難言的靜謐中,李非看著他因為酒色過度,而暗沉的臉,還有渾濁的眼睛,終於從嘴角溢出了一個字。


    “嘈。”


    真是塊廢料!


    心中帶著深深的鄙夷,李非轉身從辦公室裏離開,站在子強金服的大門口,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這條街上從此少了一個欺行霸市的陳老大。


    可事情絕不會這麽簡單。


    兩個小時後。


    蔡小京回來了,一頭黃毛染成了黑色,發型也修剪過了。


    看起來規規矩矩的。


    李非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出了聲:“哈哈哈。”


    恢複了原貌的蔡小京,看起來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高中生,再也難以掩飾自己的青澀以及稚嫩。


    難怪他要奇裝異服,染成黃毛了。


    在李非的笑聲中。


    蔡小京臉都漲紅了,訥訥的說道:“非哥,別笑了好嗎?”


    李非一邊笑,一邊連聲說道:“好,不笑了。”


    可是李非還在笑。


    蔡小京又辯解了起來:“我21了,不信我給你看身份證。”


    李非笑得合不攏嘴:“知道了,你21。”


    嘻嘻哈哈中。


    天色漸晚。


    兩個人各自躺到了一張鋼絲床上,一邊閑聊著,一邊看著劉老大夾著個手提包,從子強金服裏走了出來。


    劉老大黯然離去。


    還有無盡的麻煩在等著他。


    蔡小京向著劉老大離開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李非微微一笑。


    什麽黑不黑,白不白的。


    覺得黑是因為有人選擇了忍氣吞聲,


    因為人善被人欺。


    但凡一個人還有一點棱角,別那麽唯唯諾諾,壞人也要掂量一下欺負你是不是劃算,以及有沒有這個必要。


    好人也要有一點鋒芒,因為忍讓並不能息事寧人,隻會讓壞人變本加厲。


    感受著夜間的微微寒意襲來。


    李非往身上裹了一條毯子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


    下午一點。


    當街道辦綜治科,綜合執法,市場管理......


    幾波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李非知道自己觸動了某種規則。


    而陽謀也不是真的無解。


    人家玩不過你,可是會掀桌的。


    這就叫一力降十會。


    隨著幾張罰單開了出來,在家休假的李梅跑了出來,拿出了985大學畢業生的專業素養。


    她憤怒的爭執著,講著道理:“誰占道經營了呀,這裏也不是人行道呀!”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


    爭執不下的時候。


    李非上前拽住了她,隨口說道:“小梅,算了。”


    說這些沒用。


    李梅悻悻作罷。


    李非認了罰,然後幾個人便將擱在外麵的蘋果箱搬回了店裏,發財大計便這樣中途夭折了。


    下午兩點半。


    三個人站在堆滿了箱子的小店裏,開始商量對策。


    李梅氣憤的拿著電話,打給了她男朋友。


    可李非心裏很明白,就算把她能把在事業單位當領導的未來公公搬出來,也並沒有什麽卵用。


    對手已經掀桌了,不會在意這些。


    蔡小京在分析著什麽。


    看了看李非。


    蔡小京輕聲說道:“非哥,我覺得這事兒不是劉老大幹的。”


    李非點點頭。


    蔡小京又嘀咕著說道:“難道是老板娘?”


    這時李非忽然說道:“她又不做水果生意,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蔡小京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確實沒必要。”


    又看了看李非。


    蔡小京迷茫了起來。


    “那是誰幹的呢?”


    李非不動聲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的說道:“你想想看,在老城區這地方除了陳老大,還有誰對水果生意感興趣?”


    蔡小京懵了。


    好半天。


    蔡小京才捂著嘴,發出了一聲輕叫:“黑豹酒吧白姐,她除了開酒吧還開了幾家超市,需要采購大量水果!”


    一語道破了天機。


    李非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進步了。”


    當一個行業的壟斷被打破了,曾經風光的大佬落魄了,讓出來的市場就會被各路人馬搶食,然後形成新的壟斷。


    識破了這天機。


    李梅愣住了,眉頭微微皺起。


    蔡小京愁眉苦臉。


    愁雲慘淡中。


    李非站了起來,輕聲說道:“走吧。”


    蔡小京也站了起來,趕忙問道:“去哪呀,非哥?”


    李非笑了笑,輕聲說道:“黑豹酒吧。”


    兩個人走出了小店。


    李梅不太放心,趕忙叮囑了起來:“你們小心點呀!”


    李非向著她揮了揮手。


    片刻後。


    黑豹酒吧。


    下午兩點多的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當李非和蔡小京兩個人走進來的時候,才發現酒吧裏沒開燈。


    很陰暗,到處都都是啤酒瓶子和垃圾。


    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一群睡眼惺忪的服務生,正在忙著打掃衛生。


    李非不動聲色。


    看向了吧台裏正在驗鈔的收銀員。


    李非使了個眼色。


    蔡小京便心領神會,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吧台前,發出了一聲輕咳:“你們老板娘呢?”


    正在化妝的吧員抬頭看了看蔡小京,立刻不耐煩的說道:“白姐不在。”


    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李非也不慣著了,大步向著吧台走去。


    拿起了吧台裏的座機。


    李非向著吧員笑著說道:“給你們白姐打個電話吧。”


    吧員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叫嚷了起來:“哎喲,這些事可跟我沒什麽關係,我就是個打工的。”


    看著耍賴的吧員。


    李非又笑了笑:“你還是打一個吧,你說......我們要是去家裏打擾她,恐怕不太合適吧。”


    然後吧員便愣住了。


    想了想。


    吧員好像覺得有道理,便不情不願的拿起座機吧撥打了起來。


    等到電話打通了,吧員小聲嘀咕了起來:“喂,白姐,你趕緊來一趟吧,有兩個混混來找麻煩。”


    吧員的話還沒說完,


    李非便對著電話大聲說道:“你告訴白姐,半小時內要是看不到她的人,我可就去家裏找了呀!”


    話說完。


    李非便不再多言,帶著蔡小京向著酒吧外走去。


    門外是豁然開朗,豔陽高照。


    李非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對手。


    這個對手是大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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