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來旺隻是自負,不是傻,所以肯定不會換地方。


    “媽,那他還住喬家老屋嗎?昨天奶奶和大伯可都在趕他走。”喬雲柏有點擔心,“他不會被趕出去以後,又回來搶我們的房子吧?”


    “他敢?我削死他,連他二婚這個一起削!”喬辛夷坐直了,然後嗬了聲,“我量他也沒這狗蛋。”


    “喬來旺都攀上鋼鐵廠主任的表妹了,喬有根巴結他都來不及,自然沒再趕他走,人家說了,雖然老二和他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是從小兄弟一起長大,老二也養了媽二十年,以後他們還是一家兄弟,老屋分一間給老二也是應該的。”


    陳玉冰從別人口裏聽到喬有根的這些話當時都快被笑死。


    喬有根不愧是喬有根,能屈能伸,能巴結上的時候就是親兄弟,用不上的時候就是老二是爸媽撿來的外人,喬家白養他已經是老二命好,要不然老二早餓死在當年的街頭了,一個外人哪裏配住喬家老屋?


    聽聽,都是一張嘴裏說出來的話,就是能有這麽大的差別。


    “喬來旺還要在他那間房間裏結婚呢,他現在這個對象之前住在鋼鐵廠大通鋪宿舍,喬來旺會去鋼鐵廠接親,把人接到喬家老屋辦兩桌酒。”陳玉冰嘲諷著,“他這回結婚倒是知道去找人借糖票買喜糖了。”


    當年她嫁給喬來旺的時候,喬來旺和陳菊可是就一句家裏沒有多餘的糖票就把她搪塞過去了。


    喬辛夷盯著陳玉冰看了好一會兒,開口問:“媽,喬來旺都要結婚了,你們廠裏沒人勸你也再找一個?”


    “打我離婚當天就有人開始勸了,不過你這孩子就是聰明,今天勸我的人確實多了好幾個。”陳玉冰笑著道。


    因為還有些腦子不清楚的神經還勸她和喬來旺和好,說喬來旺知道錯了,以後肯定會改好。


    這些話陳玉冰左耳進右耳出,都把人家的話當一個屁放了。


    喬雲柏一聽有些緊張,“媽,那你怎麽想的?”


    坦白說喬雲柏不想要後爸。


    但如果他媽想要再找個男人嫁,他當兒子的也沒辦法。


    “我是嫌我現在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才想再嫁人啊?”陳玉冰笑著搖搖頭,“你們都這麽大了,個個又乖又懂事,對媽都這麽孝順,我一個人掙著工資,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我不用伺候別人,上頭也沒有公婆管我,這日子過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舒服。”


    陳玉冰又不是腦子不好使,“我年輕那會兒嫁給喬來旺是被娘家逼的,我沒得選擇隻好嫁人,我現在自己當家做主了,我覺得我現在的日子過得開心極了。”


    陳玉冰想得通透,她這歲數再婚,絕對逃不掉給人當後媽,她自己的孩子她都愛不過來,為什麽要去愛別人的孩子?


    再說了,別人的孩子討不討得好都是一個問題呢。


    再嫁人,下了班再去伺候他那一大家子,繼續給人當牛做馬?


    除非她是瘋了。


    至於別人說的家裏沒個男人撐著不行,這話陳玉冰自己就不認同。


    家裏離了男人怎麽就不行了?


    這二十年來,喬來旺在這個家不就是有和沒有一樣嗎?


    哦,不對,陳玉冰心想,有還不如沒有呢。


    瞧她現在的日子,每天睜眼就是笑,睡前也是笑,多開心啊。


    喬雲柏聽到陳玉冰說不改嫁立刻抿著唇偷偷高興,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他要快點長大,長大了一定要有出息,要給兩個姐姐撐腰,要給媽媽長臉,要讓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他家,不敢欺負他媽媽。


    吃過飯在家裏小坐一會兒,等陳玉冰去上班,喬辛夷和傅青山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小洋樓。


    從進了小洋樓大門,兩個孩子就不用大人牽,一路往裏頭跑。


    兩兄弟對他們的身高是沒有一點該有的認知,站在石榴樹下探著手想去摘透了紅的石榴。


    “別跳了,再跳一年你們也摘不到,外麵太熱了,趕緊進屋,等石榴再紅一些,到時候再帶你們來摘,讓你們雲柏舅舅帶你們摘,他也惦記這石榴好久了。”喬辛夷打開門喊著還舍不得進屋的兩個孩子。


    家裏幹幹淨淨的,喬辛夷在門口換了幹淨的拖鞋,就站在門口等著兩個孩子,看兩個孩子要衝進來,一手擋著一個,看著兩個孩子把鞋脫了才讓他們進去。


    “家裏都是外婆和姨姨舅舅他們打掃的,幹活很辛苦,所以你們別把外麵的鞋子穿進來知道嗎?”喬辛夷交代著,“這兩雙小拖鞋是你們百合姨給你們鉤的,嫌熱你們就等天冷了再穿,現在赤著腳也沒事。”


    “百合姨姨真厲害呀~下次去外婆家,我和弟弟一起誇她。”傅臨舟抱著毛線拖鞋愛不釋手,“我們等天冷了再穿。”


    “見到她要說謝謝姨姨,謝完了你們再誇她。”喬辛夷隨口教著,“順序不能錯。”


    傅青山已經把喬辛夷的東西抱去三樓的書房放著,在書房等了一小會兒喬辛夷才帶著一蹦一跳的兩個孩子進來。


    “媳婦兒,何勝利已經在年底轉業的名單上了。”傅青山忽然說,“他轉業這事是幾位領導都點了頭的。”


    喬辛夷直接笑出聲,問,“是剛添上去的吧?”


    看傅青山但笑不語喬辛夷就知道答案。


    “我要是領導我也不會把他那樣的人繼續留在部隊,年紀越大,心思越不用在正道上,幾位領導都是在前線真槍實彈打到今天的,他們都看不慣何勝利這樣小心思太多的人。”


    不想轉業還想留在部隊繼續往上升,那就拿出真本事出來,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到時候他不升,誰都替他不服。


    就像傅青山這樣,雖然年紀輕輕就和何勝利平級,可傅青山全是靠他自己一點一點拚出來的,他這樣年輕的營長實至名歸,沒人不服。


    所有人提及傅青山,隻會說他厲害,佩服他。


    打鐵需要自身硬,傅青山靠真本事走到今天,知道他的戰友,沒有任何人會酸他。


    要繼續把何勝利留在部隊,那就是用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這讓大家以後怎麽看升遷這事?


    有樣學樣,都當第二個何勝利?


    那部隊豈不是亂套了?


    喬辛夷忍不住幸災樂禍,“何勝利遇上我算他們家倒黴。”


    如果不是喬辛夷的出現,沒有真假女兒這件事,何勝利的鑽營還隻是藏於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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