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我可否跟你做個約定?”


    “什麽約定?”


    “在風聲鶴唳的年紀,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所以呢?”


    “所以,請你把這個秘密告訴風,因為風會吹遍整片森林。”


    “如果風過全林,他依舊不知呢?”


    “沒關係,如果事與願違,那一定另有安排。”


    “想好了?”


    “嗯,心意已決。”


    “好,約定成立。”


    林奈奈家教極嚴,很小媽媽就教導她:“雞蛋可以畫無數次,人生卻不能,塗改一筆一劃都不行。”


    林奈奈從小一向是乖乖女,很聽媽媽的教導,她徹底了解一個人,才會愛上一個人,為愛而綻放。


    她的意中人,當然不渣!笑嗔他渣,也是糖渣而非玻璃渣,隻有她知道,糖渣吃起來從頭甜到尾。


    她的意中人,那時也在森林中問:“


    月光你能否將我的夢魂帶去,放在離她三五尺的玉蘭花枝上?在廈門,我已經告訴她德芙巧克力的秘密,叫她知道了那巧克力不是用來吃的。來的路上,我又想起了棲霞山的螢火蟲,像一顆顆好靈動的星星,我多麽想把它們捧到她的麵前!以後,還會是一束獨一無二的花。我還想陪她挑口紅、挑香水,甚至,為她做獨一無二、顏色絕美的口紅……”


    這人世間,最美的事,就是雙向奔赴了!有些高冷的人,不是不浪漫,隻是他\/她認為你配不上他的浪漫。他\/她也並不是不會寵溺人,隻是他\/她願意寵溺的人不是你。一旦遇到了對的人,他們隨意為之,都是甜蜜的天花板。林小姐一個人日記裏千千萬萬的甜,便勝過了千千萬萬的愛情劇。


    比如,徐長卿從盛產螢火蟲的求婚聖地——棲霞山,披荊斬棘忙了一夜,捉了一千零一隻螢火蟲,送到杭州她家門口,說:“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交往不交心,難道不可悲嗎?我覺得,有好東西,最該拿來和你一起欣賞!”林奈奈羞喜著抿唇抬眉看他,覺得那些巧克力色稻糠般的螢火蟲,比任何鑽石和星星都美!那時,離他敢開口,想借宿她家書房還早著呢!他隻是去找她。


    不料她媽媽的家教極嚴,不允許他們倆交往,不準他進門,也不準他再來。她為他不惜破天荒和媽媽吵架,同他離家出走,陪他去西湖邊喂蚊子。林媽媽隻好妥協,找回他倆,卻隻允許他倆坐在客廳說話,還要被坐在遠處的她一直監視。那有什麽關係?她和他一起守著閃著螢光的玻璃瓶,就像守衛他們愛情的聖殿!守著它就很幸福甜蜜!他們眼裏化不開的甜蜜,是影視劇拍不出的。


    往後,無數個日日夜夜裏,他們倆無論麵對多麽簡單的東西,無論做多麽普通的事情,都總有很不一樣的甜蜜!聽雨、賞雪、侯月、酌酒、蒔花、尋幽、對弈、品茗、撫琴,他倆幹得多了!


    在他倆看來,至少還有一百件事勝過焚香,因此,唯獨不怎麽愛它。


    哪怕麵前什麽都沒有,他們倆相互玩彼此的手指,都能樂此不疲。


    林奈奈泡澡,他也有機會去吻藏在泡泡中的她,去和她甜言蜜語一番。


    看似他一人主動,實則,是二人合謀!愛到一往情深,無論做什麽,都可以心照不宣。


    他徐長卿回南京後,餓了,想要她出現在麵前一起去吃飯,理由同樣能甜到家:“沒有你,我吃不下!可,我又好餓!擺在我麵前的,就是一家情侶餐廳!”毫無疑問,她立即會極幸福地奔赴到他麵前。然後,他再送她回家,甜蜜至極,難解難分!什麽六朝古都?沒有她絲毫不值得逗留。


    林奈奈家說起來挺妙!她媽媽在離西湖不遠的街上開店,賣高檔紫砂壺和茶葉,店鋪上麵就是三室一廳的她家!她外婆去世後,媽媽接手了店鋪,一個月賣出去一兩件高檔茶具就足以保證小康生活了。因此,從來不忙。林奈奈從小學到初中,晚上都在店裏寫作業,先是幫外婆,後來是幫媽媽看店。讀高中和大一時,要上晚自習,不能早回家。到了大二,徹底自由起來,幾乎每天晚上全程都是捧著手機和心上人聊天。清靜地看店和心上人聊天,一直讓她覺得極溫馨。他來更好!


    她也時常去南京看他。在那裏也有許多極高甜的故事。


    她曾在朋友圈感慨:“我一個好好的小仙女,一腔熱血,何以宮寒?”


    她的宮寒症狀是痛經,痛起來極嚴重,痛得無法形容,總是持續很久,逐漸加劇後,常常痛不欲生。


    她生平最羨慕的從不是別人多富有,隻是有些女生居然不痛經!


    直到同他去棲霞山露營看螢火蟲,晚上十點多,她突然開始痛得要死,豆大的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他知道了以後,她才從此被溫暖。


    不用她說,有姐姐的他也知道是怎麽回事,知道送她去醫院,或者把天下所有的藥店都搬到她麵前都沒用。因為,西醫並不善調理那種不適。


    但他可以!他除去她的鞋襪給她按腳上的穴位,說這樣可以讓她好受些。


    她強忍住滿眼淚花,抓住他的袖口,像要溺亡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竟然漸漸好了些!被他溫暖小腹後,更加好受了一些……


    她像受傷的小貓一樣,直到第二天上午,都不舍得離開他溫暖的懷中。


    她那樣眼淚最不容易幹的女孩子,那時,一定宛若帶雨梨花、含淚海棠,或者是古詩裏的“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天生麗質難自棄的人,總是可以如詩如畫!加上她總是自帶天花板級別的禁欲氣質,那就更絕了!


    後來,她在補記的日記本上記載說,那天上午,他在棲霞山吻她說:“我原來很討厭瓊瑤,她選演員要求哭的時候,眼淚必須一顆顆地往下掉,哭,也要美得不可方物!我覺得瓊瑤那樣太矯情做作,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好看的人就是那麽哭的!”


    她沒反駁,應該是很滿意他喜歡。


    那話之前寫的是:“原來,世間能治愈你林奈奈痛的藥,是某個溫柔的人……”那一頁有好些眼淚幹涸後的痕跡。合上那日記本,還會看到封麵縫著一粒紐扣,想必,出自在棲霞山時他的袖口。


    他真的很溫暖、很治愈!往後,她有多少痛,他都像神話中的精衛鳥一樣給她治愈!他總會記得她每個月固定會痛的日子,不管多忙、多累,距離她千裏、萬裏,都會及時回到她麵前,對她百倍溫柔,萬般嗬護,極細心地給她熬製他姐姐親身體驗,認為最有效果的一種紅糖薑茶,一口一口喂給她,一整夜、一整夜地,用一隻手給屈膝的她按腳上的穴位緩解疼痛,同時,用另一隻手(男生的手很暖的!)暖她的小腹,溫暖得足以治愈一切痛,暖得她整顆心都融化了!讓她總是可以蜷縮在他懷裏,不再痛不欲生,可以忍著小痛,咬牙流著淚入夢熟睡一夜,熟睡後再不會痛醒。


    起初,林媽媽當然不放心他們倆在一個房間裏待一夜,總是說,在自己家不用關門,開著透氣!她說的不用關的門,其實,特指林奈奈的臥室門。那樣,才方便睡客廳沙發上的她監督他們倆……


    可太多個早上,她過去看女兒有沒有醒,準備問女兒好些了嗎?都發現他溫柔至極、寵溺至極地溫暖、治愈女兒一整夜。聽到她的腳步聲,會很高興地小聲和她說:“奈奈睡得很香甜!”每一次,她都要淚崩。很多次以後,就再也不管他們倆了,隨他們倆關起門來,過他們的二人小世界。


    那個時候,沒有故事傳出來。但所有人都可以猜到,他們倆在寂靜、歡喜地築就他們婚姻的聖城。


    林奈奈曾說:“獅子王(徐長卿的綽號)不用求婚!愛,從來都不是求來的。求來的婚,顯得好勉強!我們倆理所當然會讓彼此幸福!以後,就算全世界的妻子天天罵丈夫,我也不舍得罵他。那種早上一醒來就罵丈夫的日子,真的很俗……”應該無人可反駁!事實證明了他倆超級會相愛。


    對心中的女婿挑剔到無以複加地步的林媽媽,看了徐長卿四年。從女兒第一次因為他與她吵架,被他拐去西湖邊,被她找回來破例允許他們倆在客廳聊一夜起,就把所有想例外通通留給了他。


    哪怕後來,他倆幾小時都不出臥室門,就連下樓去丟垃圾,都得牽著手,如膠似漆,形影不離。一回臥室,又如泥牛入海!隔上三五天,就要一個羞恥、一個無恥地修他們倆又弄壞的純實木大床。


    她都要長針眼了!偏又能頂多幹咳一聲。最後,因為總多交冤枉的電費錢,忍無可忍才說:“你們倆難道不過分?夜裏有必要在書房開空調、開夜燈不用,浪費幾年電給我看嗎?”


    林奈奈登時羞地要死,眨眼就不知鑽哪條地縫裏了!徐長卿難得靦腆,從諫如流立馬不再叫阿姨,無恥地改口道:“媽!你說得對!我這就搬去奈奈房間打地鋪,和她用一個空調,這樣才省電!”


    他的地鋪,和皇帝的新裝有什麽區別?林媽媽剜了他一眼,假嗔說:“你就欺負奈奈沒有爸爸吧!”


    林媽媽早年被丈夫拋棄,早就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卻唯獨滿意自己的女婿,認定他是例外,認定他和女兒早晚會結婚,早住在一起沒什麽。如果,他倆不能結婚長相廝守,除非是一個死了……


    不得不說,她的眼光是天下無雙的毒辣!隻是,有一點她說得不太對。就是林奈奈與徐長卿即後來的總裁大人,萬一誰出事,救不回來,另一個決計也活不下去!因為,那樣對於獨活的那個人來說,無疑是天下最大的折磨!很多人都理解,相愛得足夠深,毫無疑問是可以生死相隨的。他倆那樣的神仙眷侶界的天花板人物,更是除卻巫山不是雲,有太多足以叫他們倆生死相隨的回憶。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月光,把林奈奈淹沒在徐長卿溫柔的影子裏,連月亮都在為他們祝福!


    想必,他們與眾不同,堪稱定情信物天花板的,那塊見證了海枯石爛的小石頭做的項鏈,也會為他們祝福。世上,幾乎沒有真能夠深愛到海枯石爛的情侶,日月山河可鑒,他倆已經是其中一對。


    羞澀,是人間最美的顏色!幸福的味道,總是來得很突然!林奈奈很配合、很幸福地輕抿紅唇,合上含羞草般的修長睫毛……她紅唇上的顏色叫做美人祭,絕美的口紅色,極配不勝涼風的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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