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星方才說,如果不介意多一個誰,並非純粹說笑。她和一眾千金閨蜜在豪門中長大,從小都知道董事長父親去與朋友聚會,帶的從來都是地下情人而非正妻,沒有情人會被笑話到抬不起頭。


    她們的母親在內的,幾乎所有豪門太太,為了排解心中的膈應,隻能頻繁買奢侈品敗家,那意思是:家裏的錢與其叫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花,還不如我給自己花!敗得叫那個死鬼心疼!叫他知道他也養不起幾個!也隻有花在我身上的錢,才是我的!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她們看得很開。


    不知不覺,李星星大小姐的閨蜜群就活躍了十多分鍾。


    家裏做遠洋運輸生意的,阿秀稱呼為佩佩姐的陳小姐,開玩笑說:“反正,我們絕大多數人,談戀愛絕對談不好!不如,都直接給阿秀當老婆好了!那泰王、賭王和中東土豪,都有好多老婆!”


    家裏做家紡生意的曹小姐立馬讚同,笑著說:“我也一直都覺得,普通男生應該感謝《婚姻法》,如果不是《婚姻法》規定重婚違法,那些小奶狗明星們何止會妻妾成群?無數女人願意倒貼錢做他們的第幾萬個老婆!那樣的話,普通男生哪還娶得上老婆?”


    她說得挺對。幾乎所有女生,都癡迷遠不如阿秀的小奶狗明星,有太多女生收快遞的收件人姓名就寫著“某某的老婆”,做夢都想做某位小奶狗明星的無數老婆之一。


    阿秀頓時有點招架不住,隻能笑著同她們一通胡扯。他嶽母又很不給力,她一直憂心奈奈,經常做一整夜噩夢,睡眠質量極差,白天時常走神,剛才熱好第一個菜,想給他和李院長盛米飯,叫他們先吃,才發現自己沒打開電飯煲的開關……短時間內,無法叫他吃飯,叫他有借口結束視頻。


    幸虧,他的膝蓋和後背這時更疼了,痛感加倍的速度很明顯。頓時有了借口,說:“各位姐姐,你們誰的車停在地下車庫裏的?停在外麵不夠高也不行!現在,你們最好立馬去把車挪到高處。星星姐可能和你們說過,我從小一直遭受很殘酷的家教,經常被罰跪,被荊條抽後背,留下了治不好的神經痛,每次下大雨前,都會發作!從來沒有錯過!現在,我的膝蓋和後背痛得特別厲害,很快,就應該會有特大暴雨降臨,應該是最近四年之最!保證可以灌滿市區星羅棋布的化糞池,叫裏麵的髒水溢出來,和街上的積水四海一家。不挪車的話,被那種髒水泡過,想想都很惡心。”


    還在杭州,以及家在四周,回到家中的千金小姐們愣了一兩秒後,潔癖症都發作了,立馬去挪車。


    隻有李星星雖然也相信阿秀的經驗,不信天氣預報說今天夜間隻有中雨,但她覺得自己停車的地方不算低,又不想錯過聽阿秀和欣賞他的墨寶入迷的她爺爺繼續說話,才沒有動身去挪車。


    可剛聽了三分鍾,暴雨驟然而至!麵對這場氣勢罕見的壓迫,堪稱近四年之最的特大暴雨,全城的燈都不敢往外發光了。夜,幾乎是在一瞬間黑了下來!


    她跑到樓下打開店門去看,更加目瞪口呆:隻兩分鍾,街道上的積水就能淹沒行人的腳踝了,還在分分鍾暴漲!


    幫林媽媽在門口放好沙袋和檔板,她忙借了一雙幾乎及膝,十分保險的雨靴穿,乖乖地把車開到足夠高,萬無一失的地方去。


    她用手機照明回來,街道已淹成了河,實是生平僅見。回到樓上更驚異:“蔣繁雪!你怎麽來了?”


    蔣繁雪雙手疊放小腹前拎著愛馬仕包包,被和她爺爺說話的阿秀晾在一邊,回頭見她頓時挺尷尬!


    因為,她家珠寶公司更有實力,自從她被阿秀的神仙口紅斬到,確定阿秀的神仙口紅是可以輕易殺透奢侈品界的神器,就做了對不起她們倆友誼小船的事:昨天,直接繞過她李星星,向獅子王阿秀提出收購他的洛神珠口紅公司。別說她隻出價20億,就是200億,阿秀也會毫不猶豫拒絕她的。


    剛剛,她在群裏聽到溫縣縣提出要和阿秀談合作,瞬間就坐不住了!幸虧,她妹妹蔣安琪想要看完西湖再回上海,她和妹妹還住在李星星家大酒店,離阿秀家隻有十分鍾車程,可以搶先趕過來。


    為了挽救自己家大廈將傾的珠寶公司,外麵的雨再大也擋不了她。


    在來的路上,剛讀小學二年級,平時最愛聽“迷失在森林的小鹿,會不會遇到女巫?”的她妹妹,二小姐蔣安琪,滿臉都是精致的困惑,趴在車窗邊哈氣看大雨,奇怪地問:“小哥哥究竟是什麽樣的水族,那麽難釣?”


    她因為一門心思回味昨天獅子王阿秀俯視她時說的話,沒回話。


    好在,她妹妹早習慣了她愛理不理。


    到時,街上的積水已經挺深,她雇傭的很專業的保鏢們撐傘給墊了兩個行李箱,她和妹妹才沒濕腳。


    為了不叫阿秀認為自己派頭太過,她上樓前,就吩咐保鏢們把護送她來的四輛車全開走了。


    二小姐蔣安琪因為年齡太小,自出場後就無人理會,甚至,可以說是被無視。大人談事時,旁邊的小孩子確實常常不算人。天真可愛的蔣家二小姐也早習慣了,毫不在意,自顧自跑去看金魚了。


    林奈奈養的金魚都怪怪的,有著與眾不同的可愛,那是她閨蜜陸仙仙的外公,在家養了大半輩子不知道多少缸、多少代金魚,自己培育出來的,因為遺傳性狀不穩定,不算新品種,沒有品種名。


    二小姐蔣安琪逛過好多次金魚博覽會,看得直蹙眉,指著金魚缸毫不掩飾地問:“這是什麽金魚呀?我怎麽沒見過呢?”客廳裏的大人們正準備談大事,氣氛有點劍拔弩張,更加無人理會她。


    二小姐她頓時有點小小地尷尬,但她挺能自娛自樂,立馬當自己不曾開口,回頭繼續欣賞金魚,自言自語道:“好奇怪!”好像這樣並不夠,接著,嘀咕道:“他們也都不認識,不好意思承認!”


    那邊,李星星越發鄙視她姐姐蔣繁雪。她們父親還在世時,她們家的珠寶公司在國內外都當之無愧地稱得上是一代珠寶王朝!可她們母親去世後不久,她們父親也因為幾十年如一日天天在酒場談生意,查出了肝癌,於次年病逝。活在象牙塔裏無憂無慮、毫無準備的她姐姐,被趕鴨子上架接管她們家公司後,左努力,右努力,隻努力了四年,就把她們家公司幹到王朝末期,搖搖欲墜。


    李星星萬萬沒想到,她姐姐現在竟然打起了鳩占鵲巢的主意,想要繞開她家,低價收購阿秀的洛神珠口紅公司!用洛神珠口紅公司,為她家日薄西山的珠寶王朝續命,簡直就是塑料姐妹的典型!


    李星星大小姐,素來善於株連或者擴大打擊範圍。這會,心中情不自禁地湧出一個瓷實到不能再瓷實的看法:“上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人都說上海人最沒有人情味,我還不信,昨天,可算見識到了!我怎麽瞎了眼,要認識這種人?”她貝齒緊咬,眼神裏滿是嫌棄,看蔣繁雪越發厭惡。


    蔣繁雪見她神色不善,判斷出自己拆不開阿秀和她家,隻好按捺住尷尬,等她走近了,盡快小碎步上前,雙手捂住她冰冷的手,假惺惺地說:“星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可惜,李星星不吃她這一套,立馬很嫌棄地掙脫她的雙手。她隻好爽快地改口承認道:“好好好,我昨天去休息室找阿秀,是我不對!我現在,知道錯了!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現在來談合作還不行嗎?”


    “哼!我哪高攀得起!”李星星直接無視她,徑直往阿秀身邊走,隨她像根尾巴一樣跟在後麵,等她坐在阿秀身邊後,又像影子一樣黏在身邊,巴巴地白白解釋好一會,好似和空氣說話,自覺無趣,隻能在她麵前閉嘴。為了不叫局麵太僵,她隻好硬著頭皮和阿秀還有她爺爺說話,那也隨她。


    林媽媽的晚飯做得挺豐盛,陸陸續續熱好,一盤盤端上來,鋪滿了前客廳也就是飯廳一整張飯桌。


    最重要的是,米飯終於燜好了!獅子王在林奈奈出事後住院的三個月裏,每天隻吃得下一頓夜宵,最近看到了希望,才漸漸恢複胃口,甚至是變本加厲。現在,和李院長餓得一秒都等不了了,都沒了和蔣小姐客套的耐心,忙說:“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好像邀請了蔣小姐,但又沒請她坐。隻他們倆自顧自急忙去廚房盛飯,盛好了馬不停蹄地回來忙拉椅子坐下,直接往飯上撥菜,撥好後立馬就埋頭稀裏嘩啦地往嘴裏猛扒,再也顧不得說話。那種餓死鬼幹飯的勁頭,令人仰望。


    林媽媽給李星星盛了一碗飯,可李星星見到塑料閨蜜蔣繁雪,立時飽了!甚至,還覺得惡心反胃。


    林媽媽也想客套一下,請蔣繁雪與蔣安琪坐下吃點。哪怕她知道,這麽晚了,她們倆肯定早吃過了。但進她家門就是客人,照規矩,是要這麽讓一下的。


    她也是活到今年,才弄明白,為什麽明明中國人早就不挨餓了,見麵還要問“吃了沒?”


    那是因為,老祖宗們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俗稱“揭不開鍋”,有能照見人影的稀飯喝,已經算是好的!問對方“吃了沒?”如果沒吃,邀請去自己家吃點,那是極大的關懷和善意。


    沒有家底,或者不夠舍得,根本無法傳承這種優良傳統。


    可是,她做晚飯時,因為女兒的事神情恍惚,還犯了一個錯誤!就是不小心把一整摞碗都摔了,隻挑出兩個好的,隻夠給李院長祖孫倆用,給女婿當飯碗的是小盤子,自家人沒必要講究,沒外人時,他直接端電飯煲內膽吃都可以。她自己打算等李星星吃完,把李星星用完的碗洗了接著用。


    這叫她根本無法和蔣繁雪姐妹客套!連碗都不拿出來,客套會顯得太假!總不能說我家沒有飯碗了,你們也用盤子吃吧!那成什麽樣子了?說了反而像攆人。她在蔣繁雪姐妹麵前全程抬不起頭來,隻能極羞愧地低著頭先去打掃廚房,裝作沒有看到蔣繁雪姐妹。做人做到這份上,真的好難!


    李星星因為見到蔣繁雪毫無胃口,很溫柔地和阿秀還有自己爺爺說了自己不餓,就獨自去書房了。


    蔣繁雪戀戀不舍地瞄了一眼幹飯正歡的獅子王,見他心無旁騖,專心幹飯,一時半會吃不完,隻好輕喚了聲“安琪”,叫妹妹去書房即次臥,找“好閨蜜”李星星。李星星對她有用,必須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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