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雖然,條條大路通羅馬,但,絕大多數人努力一輩子,都抵達不了代表人生理想的羅馬。


    有些人卻生在羅馬,不是贏在起跑線上,而是一出生,就抵達了別人窮極一生也抵達不了的終點。


    相比於這些普通贏家,如果,她們能與獅子王生個孩子,那麽,她們的孩子等於出生在羅馬皇庭。


    除了原本很有家庭背景的周溫柔,她們還都點讚過她們都認識的一位愛心人士分享的張愛玲的一句名言:“如果,孩子的出生,是為了繼承自己的勞碌、恐慌、貧困,那麽,不生也是一種善良。”


    有人留言說:“隻有孩子的父親生活在山頂,孩子才會注定一出生就也住在山頂,孩子的母親當然也必須住在山頂。”


    餘者也紛紛點讚。


    還有人接著留言,戳破了一個童話的殘酷真相:“醜小鴨之所以能成為白天鵝,根本不是因為它多努力,隻是因為它其實就是白天鵝的孩子。否則,任它再怎麽努力,也隻會是醜大鴨、醜老鴨!就算不醜,也還是鴨子,逃不出被烤、被鹵的命運。”


    不能說這三觀不對,反而,對得無可反駁。


    但隻有林奈奈在很多方麵都和她們想得截然相反,比如,她一向覺得自己將來的孩子的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好,不用多麽有出息。


    就算天下其它所有父母都要教導孩子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她也會告訴自己的孩子:那樣的觀點是錯誤的!努力讀書的目的,絕不可以是成為人上人,而應該是世上不再有人上人。


    在棲霞山時,她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去棲霞山下那家日式風格的度假酒店。


    後來,在紫金山賞雪,也隻有她提醒獅子王:“當年的死難者,如果有骨灰,比這些雪還多!”


    結果,隻有與眾不同的她獨受寵愛。


    獅子王大概無心管他的秘書們怎樣想。


    在她們畢業後,起初,把她們都留在了南京,為他打理原來的生意。


    成立洛神珠公司以後,才全部調回杭州,在洛神珠公司辦公。


    如今,他掌控的大公司很多,但幾乎從來不去,基本是靠他的秘書們,在他從影子銀行調撥過去,對他旗下各大公司進行監控的心腹們的支持下,實施他的總裁權力。


    因此,他的秘書們時常有重要事宜需要登門匯報。


    如果,一個一個地來,打攪他會很頻繁;一次來太多,客廳又坐不開,還會浪費大部分人的時間。


    於是,很有眼色的她們,總三五個一起來匯報工作。


    這時,說她們是內閣要員,要更加恰當。


    她們早已和蔣繁雪很熟,一個個點頭和她打了招呼。


    女人的心思和眼神,永遠都瞞不了女人。


    蔣繁雪禮貌地報以微笑,旁觀了隻一分鍾,就又發現她們看低頭簽字的獅子王的眼神裏充滿了柔情蜜意,感覺自己伸手就可以抓到糖稀一樣的證據。


    她挺怕獅子王抬頭看出蛛絲馬跡被驚動,於是,忍不住在心中小小地祈禱:“耶路撒冷的眾女子,請不要驚動我愛的人,一切等他自己情願……”


    杜小姐每次來杭州,都會住在南梔小姐家。


    因為,她潔癖症也很重,比誰都嫌酒店髒,不願意住酒店。


    她曾經說:每天都有無數不正經的女人在酒店客房裏做肮髒生意,那些人碰的東西,洗再多遍,她都不會碰,怕沾染到肮髒的病毒和細菌。


    非要住酒店,她得叫人去超市買明顯不同的新被褥和浴袍。


    另外,檢查酒店裏無處不在的針孔攝像頭,也是一件麻煩事。


    還有,酒店淋浴的噴頭,常用於做令人作嘔的事,那更叫她感到惡心。


    不得不住時,還得讓人立馬去買新的泡澡大木桶放在浴室裏,還要買幾十桶礦泉水,直接用熱得快加熱,十分興師動眾。


    洗完澡,她仍擔心肮髒的病毒和細菌會穿透新床單接觸她。


    南梔小姐自己住的豪宅太大、太冷清,就像冷宮一樣,十分樂意多一點人氣,一直給她留著房間。


    裏麵的臥室、衣帽間、衛生間、洗浴間等等,全都是新的,沒給別人用過。


    她用以後,永遠是她的,每天都讓同樣潔癖的日本保姆打掃一遍,保持一塵不染。


    她求之不得,在她那住得很舒心。


    平時,她來住,確實可以熱鬧一點。


    但吃晚飯時,南梔小姐說:“小時候,我們姐弟倆跟家裏大人回鄉祭祖,大人忙著給祖墳除草,隨我們倆在旁邊的玉米地裏找很像西瓜,但隻有鴿子蛋那麽大的馬泡瓜玩。我們越走越遠,結果迷了路!”


    “好不容易才走出玉米地,又餓又渴。我不知道臭寶祖上是哪個村子的,我看所有村子都差不多。”


    “我隻好牽著那時很小的臭寶,去最近的村子找村委會,請他們幫我們去找家長。”


    “村委會的人真辦事,立馬就開廣播問誰家上墳走丟了小孩,到村委會來領。”


    “然後,去給我們倆買了兩罐八寶粥喝。”


    “好久都沒人來,村幹部們就騎自行車挨家挨戶問,確認他們那個村沒人家裏來親戚,又去讓四周村子的村委會都用喇叭喊。”


    “到晚上,總算給我們倆找到了家人!現在看來,我們家隻酬謝了他們幾個人五萬塊錢太少了!”


    “明天,我就去找臭寶,回那個村子看看,給那個村子弄個什麽項目,再給建個養老院。”


    然後,抬頭問她:“現在,在農村,60歲後一個月可以領多少養老金?一百多還是兩百多?是不是60歲前沒參保交錢的就沒有?”


    杜小姐不知道也就算了,還好驚訝地問:“什麽?才一兩百塊錢?不是說農民救了三次新中國嗎?”


    南梔小姐挺佩服她能把天聊死,白她一眼以後,就自顧自盯著碗裏的,保姆親手熬的八寶粥發呆。


    直到第二天,各自照例睡到九點鍾,洗漱完直接喝上午茶。


    她們喝茶的茶點很豐富,通常是四類十二樣。


    第一類是小而精致的龍舌餅、桂花糕、龍須酥、紅棗糕、酸奶酥、青團子、脆皮玉米卷、雀巢酥芋角、帶餡的迷你麻團,以及造型千變萬化,都極可愛的象形麵點的三種。


    第二類是兩個很小的蟹黃包、兩個珍菌石榴包、兩個很小的水晶餃、四個珍珠丸子、兩個翡翠燒麥中的三種。


    第三類是蜜餞,通常也是三種。


    第四類,是同樣不需要用筷子,用迷你的小銀叉或者牙簽就可以吃的小菜,通常是幾小片水晶肴肉、鬆花肉卷、法式鵝肝,幾小朵刨成玫瑰花型的火腿片、幾個小蟹球、點綴魚子醬的炭烤鬆茸中的三種,偶爾有很小的壽司。


    隨便吃一點,就是早飯。典型的大小姐或貴婦的上午茶配置。


    杜小姐不那麽傻白甜了,南梔小姐才和她聊了一小時又一小時。


    杜小姐聽得越發皺眉,滿臉不可思議地問:“他……怎麽能那麽粗魯,打了你兩年?家暴多可怕!”


    南梔小姐是極少數喝茶喝多了必定會醉茶的美人。


    倒不會醉得很深,隻是微醺,在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桃紅,整個人看上去有點軟綿綿,柔若無骨,魅惑天成,更加顯得溫柔至極,美豔動人。


    她似乎沒聽到杜若溪問她,可愛地歪著頭,淺笑著旋轉精美的小茶杯賞玩,極是天真爛漫。


    杜小姐從沒想過,她竟然有天真浪漫的一麵,看得一時失了神。


    過了幾十秒,回過神後,仍情不自禁地想欣賞她精致又柔美的麵容上時刻小小變化的種種愉悅,心中羨慕極了她能如此魅惑眾生。


    她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大毒梟,才娶得到她母親那樣名動廈門的美人,女兒長相隨媽媽,她漂亮是理所當然的。


    蔣繁雪她母親,也是因為太漂亮、有氣質,大學畢業剛實習站前台,被她父親看到,立馬就被火箭提拔為董事長秘書。不久,就靠懷了蔣繁雪,擠掉了並不漂亮的原配夫人。


    至於李星星媽媽和她媽媽,都是舞台劇小演員,注定了一輩子都紅不了。演著演著,認清了現實,都隻好找個有錢人嫁了。


    這在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她看來,簡直俗透了!


    就因為母親是嫁給金錢而非嫁給愛情,她從小就鄙視自己的母親。


    好在她們這一代有了足夠的資本,可以容許她們嫁給愛情。


    南梔小姐可愛地歪著頭賞玩小茶杯,足足三分鍾後才好似神經反射弧特別長一樣,意識到杜若溪剛才問她。


    怔了一怔,她忍不住微微蹙眉,輕啟紅唇,用格外空靈、溫柔、甜糯的聲音,很奇怪地反問:“粗魯?你怎麽會認為臭寶粗魯呢?臭寶他打我,從來都不打臉,不抓頭發,也不推搡,不拿東西砸,也不會打翻、打碎任何東西。他都是耐心逼問我,我跪著抵死不說,他氣不過,才叫我伸出手來,打我掌心。我還不說,他才會打我後麵……疼,是真的好疼,可我,就是不說!”


    抬眉看向杜小姐,她眉梢眼角間全是小小的得意,“他用從花園裏折的花枝子打人不夠疼!而且,我覺得,他作為文明人,打人不應該連累花花草草的!被他折斷了花枝子的花樹肯定會痛哭流眼淚的,那樣不好!不如我親手奉送上我的小腰帶給他用!我的小腰帶都好柔韌、結實,他打不斷的!打斷,我也不會說!最後,等他打累了,看我身上的傷觸目驚心,那就不止痛在我身上了!”


    牆都不扶,就服她!挨打都能有這樣小小的自得。她南梔小姐挨打,恐怕是古往今來都與眾不同。


    旋即,她帶著三分微醺,閉目淺笑道,“他見打我沒用!就瘋狂地給我,叫我成了女人!也沒見他吃什麽草料,哪想得到他那麽牲口!他打了我兩年,打完了,都要侮辱我到後半夜,早上也……”


    杜小姐聽得瞠目結舌,再次失神間,雙手鬆鬆捧著的帶耳的精致小茶杯“嘭!”地掉落在桌子上。


    杯中的茶水濺到她身上許多,弄得她雪白的衣襟斑斑點點,令她顯得頗為狼狽。


    而且,她十分嗜甜,無論是喝咖啡,還是喝茶,都會加很多糖。


    糖水粘在她脖子上,黏黏地非常不舒服。


    她卻顧不得,又羞又羨,臉紅得發燒,口是心非地問:“可……那不是因為愛啊!你難道不覺得恥辱?”


    南梔小姐繼續旋著小茶杯,在十足十的羞赧之間,越發美豔地不可方物。


    聽她那麽問,毫不吝惜地賞賜她一個白眼:“我小時候,很愛看(新版的)《還珠格格》。可我最討厭的就是小燕子!最喜歡的,卻是欣榮!她想和自己的丈夫圓房,怎麽說的?‘不愛也沒關係。我不會認為那是侮辱我!你盡管侮辱我吧!’我更願意,誰管得著?不要怪那個欣榮教壞了人,她不說我也那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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