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玩家被甩到花轎裏之後,很快就察覺到了那花轎搖晃著朝某個方向移動。


    他們倒是想掀開轎簾看看外麵的情況,但每次掀開一點,外麵就會伸出一條白色的影子狠狠地抽在他們的手上。


    “啪!”


    這一聲可響亮了,連帶著手背上都留下一個帶著血條的印子。


    “擦尼瑪,上了花轎還被打,這群紙人有病吧!”


    陸佳心疼的吹了吹自己的手背,一邊嚷嚷著要下花轎和那些紙人拚個你死我活,一邊又乖乖巧巧的坐在花轎裏不敢再伸手探頭。


    許成倒是能聽到陸佳那喋喋不休的咒罵,不止許成聽到了,其他玩家也跟著聽到了。


    有了陸佳這個前車之鑒,他們其他人也不敢做多餘的動作。


    這花轎搖晃了許久,原本以為要走到天亮,誰知道居然很快就到地方了。


    “滴滴滴噠噠~”


    外麵鑼鼓升天,但曲不成調,反而有一股子幽怨低泣的哀愁。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曲調,反正難聽的祝謹言差點把花轎的轎簾給扯下來。


    “這boss什麽品味啊?吹得曲子這麽鬼難聽,真的有人會喜歡聽這種要哭不哭、喘都喘不上氣來的曲子?”


    祝謹言晃了晃腳,腳尖一點一點的踢著轎簾,轎簾被點一下就掀起一點隨後又落下。


    和陸佳的境遇不同,這會子沒有紙人對祝謹言下手。


    但祝謹言這句吐槽的話剛說完,外麵的曲樂一頓,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什麽東西拖著厚重的物件來到了花轎前。


    “新娘子下花轎!”


    是一個極其高亢的聲音,雖然不尖銳卻很震耳欲聾。


    大家麵前的轎簾都被無形的力量掀開鉤掛在花轎邊上,外麵是一條紅毯,其餘玩家麵前終於也鋪上了紅毯,原本大家心裏平衡了一下。


    隨後他們看到了祝謹言的紅毯兩邊都站著整齊的紙人隊列,還有紙人提著花籃努力的向上撒著花瓣。


    眾位玩家心如止水的麻木:好的,是我們不配!


    祝謹言揚眉,他頭上的華冠重重的壓著,隨手扶了一下打算低頭就下花轎。


    哪知眼前突然伸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順著手往上看去,是之前那個在灰霧中看到的青年。


    青年身上穿著紅白的長衫,清秀俊逸的眉目帶著點笑意,嘴角揚起的弧度充滿了掩蓋不住的喜悅。


    “新娘子請下花轎!”


    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其餘玩家早已下轎,而並未下轎的是祝謹言,但紙人卻明顯隻針對祝謹言一個人提醒。


    玩家們再次感覺到了親娘和後娘的區別。


    他們就是後娘養的,隻有祝懷言,或者說祝謹言是親娘生的。


    所以他們不一樣,不一樣~~


    見祝謹言不動,青年似有些疑惑,微微歪頭看著祝謹言,手執著的放在他麵前,薄唇輕抿。


    “新娘子請下花轎!”


    “下花轎!”


    “下花轎~”


    或許是見祝謹言這麽久還不下花轎,以至於紙人們開始躁動起來。


    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祝謹言下花轎,聲音越來越急促,甚至有不少紙人開始靠近花轎,企圖要伸手把祝謹言拽下來。


    少頃,祝謹言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頜,傲然的瞥了一眼青年。


    “下花轎不是要背的嗎?你不背我,我怎麽下花轎?”


    這人聲音幽幽的,帶著點怨懟,似乎真是個等待嫁人的新娘子,因不滿夫家的舉動而賭氣不肯下花轎的模樣。


    許成和陸佳等人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如此入戲深沉的人。


    說好的帶著他們通關呢?


    這人真把自己當新娘子了嗎?


    “我看這夢境好像也沒有讓人變傻的意思吧,怎麽祝大佬看起來這麽不正常?”


    陸佳自以為小聲的要和許成說悄悄話,實際上他倆還有些距離,聲音自然也就大了些。


    祝謹言當然聽到了,他輕飄飄的一眼看過去,陸佳瞬間成了鵪鶉。


    聽得祝謹言耍小性子似的話,青年微微蹙起的眉鬆開,他走到花轎前蹲下,做出了要背祝謹言的動作。


    乖巧柔順得許成等人都要懷疑這青年到底是不是副本boss了。


    但這張臉他們之前在“虛幻”的靈堂的棺材裏見到過,可不就是那個英年早逝的林家少爺嘛!


    所以,這大boss是真的想要娶個老婆而已?


    但他們祝大佬是個男的啊,他們這個時代男子相結合好像是離經叛道的吧?


    眾人腦中閃過一陣頭腦風暴,終於在祝謹言如願趴在青年背上戛然而止。


    見祝謹言真的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做新娘子被人娶回家的樣子,許成等人再次默然。


    所以,他們這個副本到底是個什麽神奇的副本啊,大boss這是不打算對他們趕盡殺絕了,打算和他們玩家談戀愛?


    “咚咚鏘!咚咚鏘!”


    很快,奏樂響起,終於不再是那個什麽衰了吧唧的哀樂了。


    紅毯一路隨著青年向前走一路鋪,一直到靈堂門口,門口那裏聚集了不少紙人,它們手裏拿著不少東西,還有淡黃色的紙錢、染成紅色的幡。


    終於有點結婚的樣子了。


    眾人不知不覺也被帶著來到了靈堂,紙人們都在靈堂門口站著,等到所有玩家隨著青年進入靈堂之後,它們開始安靜下來。


    周圍一片寧靜,隻有青年麵帶喜色的將祝謹言放下。


    他們麵前的就是靈堂,這個靈堂和“虛幻”、“現實”裏的一模一樣,看來這裏就是副本boss的老巢了。


    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這靈堂之中擺放著十幾口棺材,緊湊的挨在一起。


    許成踮腳望去,就看到那棺材裏躺著一隻腦袋大小的紙人,紙人正慢慢的醒過來,歪頭歪腦的看著棺材邊上的眾位玩家。


    它們緩緩地從棺材裏爬出來,在玩家驚悚和僵硬的目光中,圍著他們轉了轉,隨後又爬回了棺材裏。


    隻有祝謹言麵前的棺材裏沒有紙人,因為那口描金棺材的主人就在祝謹言身邊。


    “一拜天地~”


    不知道從哪裏響起的聲音,仍是那個高亢的聲音,催促他們拜堂了。


    “哎不是,大佬快點救救我們啊,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在遊戲副本裏和一個紙人拜堂成親了啊喂!”


    陸佳欲哭無淚,他被這個劇情發展嚇到了。


    原本想使用個人技能避開這些勞什子的劇情的,誰知道這個夢境裏居然不能使用個人技能!


    “我草了個草!在這裏不能使用個人技能,這他媽還怎麽玩?”


    “等等,你們不說我還沒注意,他娘的個人技能被封住了我去!”


    “啊?那,那我們就在這裏等死嗎……”


    玩家們瞬間慌了,之前是覺得有個人技能傍身,他們也不至於真的會被困在夢境中死去。


    但現在個人技能被封,他們除了能用已購買的道具,連係統商城都打不開。


    可不是所有人的道具都能在夢境中使用的,所以他們如果無法擺脫夢境,就隻能被紙人們牽著鼻子走,最後死在這裏。


    “死是不可能死的,你們隻要聽我的,我可以保證你們都能活。”


    祝謹言悠悠的說,讓不少玩家躁動不安的心稍微平靜一些了。


    不過看這人是直接麵對副本boss的,他為啥一點也不慌啊?


    青年和祝謹言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紅色綢緞,中間是大紅色的綢麵做成的花,看著栩栩如生。


    “一拜天地~”


    順著那個高亢的聲音,祝謹言和青年拜了三拜,到最後送入洞房時,那聲音頓了頓。


    “獻身殉葬!”


    這最後一句瞬間讓整個成親的場麵夾帶了些許血腥氣。


    這一句落下,紙人們激動萬分,擠擠挨挨的似乎想要進入靈堂。


    青年溫和的目光看向祝謹言,漆黑的眼瞳逐漸擴大,最後黑色占滿了整個眼眶,看不到一絲白色。


    “啊!這些紙人瘋了!”


    有玩家發現那些紙人開始進入靈堂了,雖然這些紙人看著不大,但戰鬥力卻不弱。


    在沒了個人技能的玩家麵前,紙人的戰鬥力可強太多了,身上皆是可以當做刀鋒的紙刃,一下便將他們身上的紅嫁衣給割破切碎。


    “嗚嗚嗚,我他媽還沒有對象呢,就要獻身在這個副本裏了嗎!”


    “靠啊,離我遠點啊,勞資寧死不從~~”


    有玩家哀嚎著一腳踹開那些爬到身上的紙人,一副被玷汙清白一般死命掙紮著。


    “額~”


    祝謹言難得露出了一絲“地鐵老人看手機”的一言難盡的表情包神情來。


    “跟我走吧……”


    那青年周邊也圍了一圈紙人,它們虎視眈眈卻不敢在青年身邊放肆。


    可它們的目光一直盯著祝謹言,即便是有青年在,它們也蠢蠢欲動,仿佛在等待一個無法禁錮它們行動的時機。


    祝謹言看著青年握著紅色綢緞蒼白的手指,舌尖舔了舔發癢的犬牙。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雙手,他竟然覺得有點餓了。


    “啊!”


    “這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天怎麽還沒亮啊?快點天亮吧,我受不了了!”


    不少玩家被那些紙人追著攆,身上的紅嫁衣破破爛爛,裸露的皮膚也被劃出一道一道的血痕,鮮血逐漸的從纖細的傷口裏流出。


    隻有祝謹言身上還是好好地。


    很快,那些紙人們按耐不住了,祝謹言站在青年麵前一動不動,紙人卻將它們的包圍圈越圍越小。


    就在它們即將觸碰到祝謹言的裙擺時,被祝謹言的下一個舉動震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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