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一直到最後,祝懷言也沒有回頭看過文妍一眼。


    一直等到祝懷言和慕言完全不見蹤跡,文妍才轉身回到校醫室。


    校醫戰戰兢兢的想要過去幫助文妍將身上的傷口止住血,卻被她冷冷暼了一眼,僵在原地。


    “滾。”


    她走進隔間裏,吩咐外麵的護士給她拿一套幹淨的校服。


    護士應聲當即拿了一套校服送到了床邊,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文妍在隔間狹窄的浴室裏打開花灑,任由冷水從自己的頭頂澆下來。


    她默默的盯著浴室裏某塊磚頭許久許久,最後終於是將身上的血跡衝幹淨後,才裸著出來將新校服穿上。


    身上還未擦幹的水漬浸透輕薄的校服,讓校服貼在身上。


    ……


    祝懷言很快就來到了教室,此時教室外也匯聚了幾個玩家。


    他們是這一次進入副本以來存活下來的玩家了,因為他們運氣不錯,而且實力也挺好。


    但是當他們看到慕言也出現在這裏的時候,還是驚呆了一瞬。


    之前他們進入副本的時候,可是沒有見到慕言的存在的。


    難道說這位慕大神是拿到了什麽特殊的身份,和他們不是一起的?


    不過這位大神為什麽要跟著那個低級玩家過來啊?或許是因為那個低級玩家根本不知道慕神的真實身份?


    對,一定是這樣的!


    玩家們心裏暗自的猜測,畢竟慕言這麽厲害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和一個低級玩家扯上關係的。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讓他們震驚掉了三觀的一幕。


    慕言一言不發的跟在祝懷言身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莫名的求生欲感覺祝懷言現在心情應該不太好。


    “你生氣了。”


    慕言用陳述的語氣問,其實眼中還是充滿疑惑。


    他並不知道祝懷言為什麽要生氣,難道是因為他擅自使用個人技能進入副本?


    還是因為他傷了那個叫做文妍的不男不女的npc?


    祝懷言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有些高估自己了,差點就著了npc的道,要不是有慕言出現拖住文妍一會兒,誰知道文妍會對他做什麽呢?


    幸運值在祝懷言眼裏是不會考慮得東西,他大多數時候都會設置最壞的情況。


    這次是他自大了些,差點讓自己交代在那裏。


    雖然祝懷言猜測文妍應該不會對他做什麽,但npc的心思誰猜得準呢?


    “沒有。”


    祝懷言頭也不回,淡聲回答。


    “你有,你在生氣。”


    慕言這次斬釘截鐵的說,他已經聽出來了,甚至能從祝懷言身上發出的氣息變化來判定。


    他雖然不知道祝懷言在生什麽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湊過去,放低了姿態。


    “你別生氣了,我幫你把npc抓回來?”


    祝懷言哭笑不得的一手按在慕言的臉上,將人推開一些。


    “你抓npc做什麽,抓了他副本就結束了?想什麽呢!”


    祝懷言的心情稍微好一些,幸好一切都在可控範圍之內。


    就算對文妍的身份存疑,但祝懷言明白,她絕對不是支線任務的真凶。


    頂多就是個守關的boss。


    現在boss沒有對他動手,他就不要不識抬舉了。


    “好吧。”


    慕言點點頭,反正祝懷言沒有生氣了就行。


    其實慕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進入副本,隻是看到文妍可能對慕言動手動腳的時候,他就忍不住了。


    這個npc他看了就不順眼,隻想著快點把這玩意兒直接解決了,也好過後麵他對祝懷言下手。


    這麽想著,慕言就直接使用個人技能進入了副本。


    即便他知道這個舉動會讓他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慕言最不怕的就是付出代價。


    他什麽都有,除了能夠離開副本這個。


    看祝懷言站在教室外,看著那些影影綽綽的樹影和隱藏在樹影中的樓房,慕言也看了過去。


    他看到的和祝懷言看到的完全是兩個地方。


    祝懷言看到的是一個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人煙,但是絕對是華麗且寂靜的學堂。


    而慕言看到的卻是枯敗破爛而腐朽的廢墟,往來的都是黑影,卻沒人敢靠近他們一步。


    那些玩家之中,有些被一隻黑影攀趴著,有些被好幾隻黑影簇擁著。


    祝懷言身上倒是幹幹淨淨,卻也被一道黑霧環繞,擋開了那些企圖攀附在祝懷言身上的黑影。


    慕言嚐試過將黑霧打散,但是沒什麽用,黑霧仍舊繼續纏繞著祝懷言,就像完全賴上他一樣。


    “鐺鐺鐺!”


    上課鈴聲響起,祝懷言他們自然而然的推開教室門進入教室,裏麵的一切已經發生了變化。


    原本慕言是不需要跟著進去上課的,因為他不屬於npc也不屬於通關玩家。


    可以作為遊走在整個副本裏自由活動,就像文妍一樣。


    “我和你一起。”


    慕言也不管祝懷言想要轉回頭來要和他說什麽,率先開口打斷祝懷言的話。


    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像是個傻大個沒錯了,但還是很機靈的,現在都會堵祝懷言的話了。


    祝懷言擺擺手也就隨他了,反正隻是上課而已,對於慕言來說,就算違背了規則也沒關係,npc根本無法用規則來束縛慕言。


    慕言眼睛一掃,原本坐在祝懷言身後的玩家當即站起來,自己快速找了個地方坐著。


    慕言滿意的坐在了祝懷言的身後,並且將桌兜裏的東西都給拿了出來。


    這次他們拿到了一個比較大一點的繡棚,上麵已經夾了一張帕子,帕子上麵是已經描好的繡樣。


    繡樣的存在,是為了讓繡娘能夠按照繡樣繡出精美的圖案,避免了描繡的時候出現誤差。


    繡樣的出現,也節省了繡娘很多時間和工夫,他們隻需要按照繡樣上麵的圖樣,針對不同部位的顏色進行繡花即可。


    祝懷言也看到了那繡樣的樣子,但他認定,這個高三級副本不可能這麽簡單。


    就像他們昨天作的畫還是要自己的血來繪就,今天的怎麽可能就簡單的繡花而已?


    祝懷言有些擔心,這次該不會要他們自己準備針線並且繡出惟妙惟肖的圖案來吧?


    梅先生步履緩慢的走進教室,看到了慕言這個突然出現的玩家的時候,也隻是愣了一會兒,隨後繼續開始自己的課程。


    “恭喜同學們又度過了愉快的一天,我們早上的時候已經寫了一篇字帖,那麽現在我們開始繡花了。”


    “你們手中的帕子是用很珍貴的材料做成的,原本我們手中的材料已經很少了,但你們很幸運,我們得到了一批新的材料,你們可以有一次更換帕子的機會。”


    梅先生的話已經讓祝懷言確定了,這些帕子就是那些被帶走懲罰的玩家身上的皮。


    也不知道發到他手上的是哪個玩家哪個部位的皮。


    也有玩家察覺到了梅先生話裏的意思,當即被嚇得手裏的繡棚差點就掉在地上了。


    倒不是他們矯情,就是感覺有些奇怪,這摸著別人的皮膚來繡花,真的不覺得有些變態嗎?


    但課堂要求他們要繡好帕子上描著的繡樣,並且要求他們用鮮豔的色彩去繡。


    至於這個什麽鮮豔色彩,梅先生沒說,但祝懷言覺得這個鮮豔色彩或許和那血液是一個意思。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用來染色的小桶,還有純白色的絲線,還有其他的染料。


    “什麽意思?怎麽都是純白色的線啊?這怎麽繡?”


    “不是已經給你染料了嗎?現場用現場染唄。”


    有玩家在小聲嘟囔,大概的意思都明白了,也就是說今天的課程難度加大了。


    他們原本以為今天他們至少能夠遇見一個boss了,這樣他們也就能夠直接動手打了,何必這麽折磨自己呢?


    “住口!上課時間不許講話!”


    梅先生厲聲大喝,原本想要講話的玩家當即閉了嘴。


    他們之所以能夠存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他們遵守紀律,做聽話的好學生。


    慕言卻能夠看到,自己手上發舊的繡棚中間夾著一塊去了血肉和油脂,經過反複揉洗和搓撚壓平,最後烘幹打軟後的皮。


    這種處理方式和製作皮革的方式一樣,隻是這是人的皮,處理起來要更加細致許多。


    慕言因為能看到,所以對這個東西深惡痛絕,看向祝懷言的時候,發現這人居然還很淡定的捏著繡棚邊緣,用森白的骨針中間穿過的線是人體內的纖維、神經和腸線。


    至於這是怎麽做出來的,慕言就不一一的表明了。


    隻知道這些繡花的工具從頭到尾都是從人身上取下來的東西。


    之前祝懷言也用過來繡花,所以慕言看著麵部肌肉有那麽一瞬在抽動。


    這他娘的是什麽副本!


    就連在講台上的那個在其餘玩家看來都是美豔動人的梅先生,在慕言眼裏都是一具長著半身腐肉和半身白骨的屍體。


    眨眨眼的時候,眼眶裏還掉下兩隻白胖的蠕蟲。


    因為之前看過祝懷言的直播,所以知道他們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樣。


    祝懷言默默地按著繡樣開始用白色絲線在皮麵上繡著,神色淡然,但他用的是白色的絲線。


    也有的玩家想著先用白色的絲線繡好之後,再像是畫畫一樣上顏色。


    其實不管是他們怎麽做,最後都不可能在下課之前完成一幅繡品的。


    幸好梅先生並沒有要求他們一定今天下課之前交,否則就真的是比讓他們坐教室一天還要為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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