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陡然尷尬。


    方氏不敢相信文武雙全,才藝無雙的秦姑娘會是勾欄女子。


    再偷偷看了眼洛珘姑娘,莫非她曾經也是?


    白淩逸從一旁輕輕摸到母親的手,搖搖頭。


    他才不管姐姐和秦姑娘是不是勾欄女子,反正她們是世上頂厲害的人,誰也不許看扁她們。


    方氏自然不會因為這個看不上洛珘和秦姑娘,她隻是怕她們被人說破身份會難堪。


    寧王的表情捉摸不透,眼裏透著邪氣,大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文老頭最不淡定,他的三觀驟然間如同一盞琉璃從高台墜落碎了滿地。


    而後,他想蹲下身,去一一拾掇。


    又過了一會,他直接一腳將碎片踢開,管他的什麽破三觀比得上秦姑娘隨便的一個提點有用嗎?


    這話是秦炳銳自己傳出來的,自然也承受的起。


    文老頭笑嘻嘻道:“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秦姑娘有才藝為何不能展示?同樣都是女子,才藝的高低不應該埋於出身。”


    “文山長,謝謝您為我說話,下次我再提點有意思的給您研究研究。”


    文山長看她完全不介意的神情,偷偷鬆了口氣。


    瑞王自然要給寧王一點顏麵,損了他的人不就是間接損寧王的臉麽?


    隨即附和道:“文山長說的有理,既然是才藝表演,無論誰表演隻要高出她人一籌便是好才藝。”


    石大人一直沒敢吱聲,自己這夫人也真的是,為了讓女兒嶄露頭角,居然敢挑釁寧王殿下的門客。


    不過也沒所謂,小女會吟詩作對,會撫琴彈唱,絕對不是勾欄女子那些靡靡之音能比擬的。


    “也好,那三位姑娘就分別表演自己最擅長的吧!”


    寧王懶懶應道。


    他知道秦炳銳本事不小,他更想知道這位瑩貴人究竟有什麽女子特有的才藝,而不是最擅長寫什麽各種懸疑凶殺案。


    秦炳銳鄙夷地瞪他一眼。


    以為自己是誰呀,還以為他秦炳銳想爭著給他表演了?


    “算了,那我就不摻和兩位大小姐之間的比拚了,畢竟身份不配嘛!”


    主要他是為了幫洛珘姐姐,既然寧王非要姐姐表演,那他就不去湊熱鬧了。


    文老頭可不這樣認為,他正想安慰秦姑娘,卻見石小姐攜帶的幾位丫鬟替她搬出了琵琶與古箏。


    原來是早有準備呀,文老頭對上秦姑娘的眼神,立即明白其中的意思。


    算了,毀人姻緣,算不上什麽明智之舉,不如好好欣賞欣賞。


    洛珘當然會好好展示自己才藝,畢竟要襯托出石小姐的完美人設嘛。


    但也不能太差勁,免得他們以為她故意讓著石小姐呢!


    隨後,石小姐一首絕佳的曲子引人入勝,娓娓動聽,餘音繚繞。


    聽完後,洛珘忍不住鼓掌。


    秦炳銳知道他姐的心思,也跟著敷衍鼓掌。


    另外幾位不得不跟著拍,也不知道這究竟啥意思。


    寧王拍了兩下敷衍了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石小姐雖說人長得可愛,又性情溫和,知書達禮,才藝也湊合,卻與其他深閨養的小姐們大差不差。


    朱錦佑當然知道石夫人的意思,可是娶王妃這事,又不是他自己說了算,他家那位老太太可不是容易敷衍的人。


    “石小姐琴藝不錯,曲子也做得好。”


    看大家都等著他點評,朱錦佑半晌才飄出一句。


    “謝寧王殿下謬讚!”


    石小姐起身,福了福身,退了去。


    所有人將目光投向洛珘。


    “石小姐表演這麽好,真是讓民女震驚,欽佩,隻恐怕民女那點拙劣的水準上不了台麵,汙了大家的雙眼。”


    寧王眸光凜冽,盯著洛珘,心想這女子又想耍什麽花樣,是不是想糊弄過去不想表演了?


    “無妨,白姑娘隨意發揮!”


    不能讓她退出。


    洛珘沒接他的目光,隻是對著石小姐笑,好像這時她的笑是真心實意的,眼睛笑成月牙彎。


    石小姐退出後,洛珘想了想,也沒啥會的呀,琴棋書畫,會吹口琴算不算?可這朝代哪有什麽口琴?


    棋倒是會一些,但表演下象棋五子棋跳棋是不是也挺無聊?


    書,她寫得挺多,各種懸疑凶殺案最近賣的可好了。


    畫,算了,畫再多人家也看膩了,就算畫個飛機大炮,他們也不會覺得多好吧?


    她人站在大廳正中央,瞅著各位使勁想。


    秦炳銳低頭輕聲笑,讓洛珘姐姐出出糗也是好的,總不要以為她當時在勾欄地討生活這般容易,學會討好他人可是一件辛苦的活。


    半晌,洛珘才擠出一句話作為開場白。


    “民女會的不是很多,就給大家表演一套拳法太極拳,平時練練,健體強身。”


    秦炳銳差點笑掉大牙,行吧,這也算是一種表演,洛珘姐當時跟著幾位老師傅學了好幾年,絕對是上的了台麵的。


    現在這個朝代太極應該還未普及,說不好還是一項絕學武功呢!


    “太極一詞,源出《周易.係辭》,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兩儀指天地或陰陽,引申在拳法中,動為陽,靜為陰,合稱動靜為兩儀。”


    洛珘先解釋了一番,再將拳法慢慢展示出來。


    文山長兩隻眼都瞪圓了。


    這白姑娘可不簡單,光是能將周易裏的一段話輸出,證明她是看過周易的,又能將拳法與周易裏的文字相結合,這肯定是她那位世外高人的師父琢磨出的吧?他好想快點去找到那位高人。


    拳法有靜有動,陰柔結合,卻是充滿力量的,她手腳功夫應該不會太差。


    朱錦佑再次蹙眉,這女子果真深不可測。


    石夫人看得都快入睡了。


    也不知道為何,這些男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這女子的才藝表演,武功不像武功,舞蹈不像舞蹈,哪裏有她小女石蝶兒的一半優秀。


    瑞王妃雖說不太懂,但是想著若真是自己這具龐大的身體過去過兩招,估摸著也會被白姑娘給推個好幾丈遠。


    秦炳銳偷偷樂,洛珘姐姐的太極拳不在於動靜銜接自然力量多大,而是她快的時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斬殺喪屍時快如斬亂麻。


    洛珘花了半刻鍾結束,順便與眾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待看到各位一臉便秘的表情,她心底那塊沉重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對石小姐眨眨眼,石小姐捂著嘴偷偷一笑。


    一會,石夫人又要石小姐去獻舞一支,後邊的幾個丫鬟給伴奏。


    秦炳銳一臉壞壞地問洛珘:“白姑娘,要不我給你伴奏,你也來舞一曲?”


    洛珘瞟了她一眼,說道:“跳舞我不會,要不我唱歌你給我伴奏。”


    “哦?你要唱什麽曲子?”


    寧王充滿了興趣,看來她也不算沒有一點女子的特長嘛!


    “民女隻會一首《霸王別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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