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快用完膳。


    秦炳銳看向張大人。


    張大人莫名緊張,這位連寧王殿下和姚掌使都沒放在眼裏的刀疤女子,是不是來頭很大?


    “張大人,你沒胃口嗎?怎麽吃這麽少?”


    “沒,沒有。”


    洛珘用帕子抹了抹嘴,朝秦炳銳道:“早已過了午時,張大人肯定是用過膳的,你不要沒事找事。”


    張大人喝了杯茶,連連點頭稱是。


    朱錦佑也懶得囉嗦,便開門見山問張大人:“聽聞馬三是在知州府的牢房被劫獄的?這是怎麽回事?”


    張大人緊張到差點咬到舌頭。


    “是,是這麽回事。我派人徹底調查過那個馬三,他說自己叫吳萬千,是潛州城外高田村的村民,根本不是什麽馬三。”


    “那你將他關押後,有沒有派人去向沐州府那邊尋求證實,或許有原來在沐州白家的人能認出他呢?”


    “這……”


    張大人不知如何解釋,畢竟當時的小白公子說往後會親自帶馬三回沐州府審判,所以他才沒有做下一步。


    洛珘知道根據現有的判案手段這件案子沒這般容易解決,目前隻有找到馬三才是關鍵。


    她看得出張大人十分緊張,便聲音放緩,極其柔和問道:“那張大人知道馬三會逃到什麽地方?”


    張大人想了想,往下說道:“我後來派衙役去吳萬千的老家打聽過,村裏人說這個吳萬千三個月前就沒回過家,估計是作惡多端被人弄死在外了。領頭的衙役又問了這吳萬千的身材樣貌,確實與捉拿的馬三極為相似。而這個吳萬千年輕時候也沒幹過什麽正經事,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加上是個老光棍,家中長輩也沒人想打聽他究竟做了什麽。”


    洛珘發現了疑點,問道:“他既然不是馬三,為何要逃獄?”


    張大人心虛道:“或許是這個吳萬千也犯過什麽事怕被查?”


    “那當時前來劫獄的有幾人?牢房又派遣了多少人看守?當時有沒有證人看到?”


    “劫獄的就三人,我們看守的衙役有十人左右,隻是外麵的兩名看守員被人打暈,裏邊的幾個衙役均沒有防備,好幾個受了重傷,其餘的幾人雖是輕傷但一時半會是沒法正常任職。”


    洛珘眼珠子一轉,繼續問:“看守的被打暈?那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


    張大人奇怪,這看守的人有沒有受傷是問題所在嗎?


    他隨即搖搖頭:“他們後無大礙,但是對後麵的事也不太清楚,能保住小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洛珘笑了笑,沒有再往下問任何。


    姚公公聽聞這位洛珘姑娘寫的探案話本子在民間流傳甚廣,不免又特地找茬進行一番羞辱。


    “聽說白姑娘編的《文伯傳》在民間傳播甚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紙上談兵的話本子?”


    洛珘眼珠子咕嚕咕嚕轉。


    朱錦佑看著隻想笑,在姚公公麵前,洛珘都懶得裝了。


    “姚掌使,要不您也順便助我們一臂之力如何?若是這次案件能順利破解,我可以將這個故事也編進《文伯傳》,到時姚掌使在百姓嘴裏定是一位英勇無畏的大英雄……”


    “這是你的事,我為何要參與進來?”


    洛珘稍稍一頓,眼眸低垂,委委屈屈道:“若是沒有找到小弟白淩逸,母親不會輕易離開潛州,母親不走,我又怎麽能拋棄她們一走了之?


    姚掌使,你方才還懷疑小女子的推理能力,可是小女以一己之力就算再厲害,也無法捉拿一群亡命之徒,我現在的能力,也不過是出出點子,讓官府幫我找到陷害我們白家的真凶……


    若是官府的實力不夠,我就算有天大本領又能如何?隻是這馬三一天不捉到,我們白家的冤情一日不平,若往後傳到了皇後耳裏……”


    張大人一驚,這和皇後娘娘又扯上了什麽關係?


    姚公公臉色不太好:“白姑娘這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們白家大房遭到惡人陷害,二房又被世人傳成了陷害的罪人,若是沒有捉到這個馬三,就沒法為我們大房和二房徹底平冤。白家二房夫人鄧氏的親妹妹可是嫁給安國公府的嫡長子,若是白家二夫人的壞名聲傳在外,隻怕會牽連到安國公府……”


    “你們若是不信,我的貼身丫鬟小桃便可以作證,對了,皇後曾還贈予我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玉佩,這等玉佩極其稀有,我想公公應該是在宮裏見過的。”


    姚公公臉色煞白,怎麽這個白家和安國公府也扯出這麽多幹係?那豈不是這個案子早晚會傳到皇後耳裏,然後再傳到皇上耳裏?


    這下可是騎虎難下,他幫不幫,都是麻煩。


    原來古人說的對,話不多嘴,保持緘默才是最好的修行。


    張大人原本端著茶杯想緩緩心情,驀地一聽白家還有皇後娘娘這一層關係,心更加慌亂,端著茶杯的手都禁不住顫抖。要怪隻怪他當時太不當回事,若是從這潛州牢裏逃出的人真是馬三,他張某不稱職的罪再被定下來,就算三個腦袋也不夠砍呐!


    他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脖子,倒吸一口涼氣。


    朱錦佑早些時候便將白家的事全部打聽過,白家大房是如何被陷害,秦洛珘頂替了白鳳初的身份,和秦炳銳又替白鳳初入土為安再為其報仇,隻是這馬三跑了後一直沒有線索,也無法證明白家大房是被二房陷害。


    想不到,她現在居然又將白家二房和皇後拉到了自己的陣營。


    這世上,恐怕沒有任何女子比她更詭計多端。


    或許,也正是如此大膽狡猾的秦洛珘,才會讓他如此上心吧!


    姚公公衡量過後,終於冷靜下來。


    “白姑娘準備接下來做什麽?”


    “我想讓姚公公派皇城司的侍衛幫忙查找真正的吳萬千的下落,而且我敢肯定,他人存活的可能性不太高。”


    “哦?就是無論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他了?”


    洛珘慎重地點點頭。


    “若是真的能證明吳萬千另有其人,自然便能證明馬三是假的吳萬千。”


    “好,我們皇城司的人查人辦案從不含糊。”


    洛珘轉頭對張大人道:“張大人,小女子想請你幫忙一事。”


    張大人一聽還能將功贖過,連忙拱手:“不敢不敢,姑娘但說無妨,捉拿犯人乃是下官的職責所在。”


    “派人跟蹤那兩位昏迷的衙役,將他們去過的任何地方都仔仔細細查一番。”


    隨後又對姚公公道,“希望姚掌使能派幾個功夫高強的人跟著衙役們,或許,能有什麽新的收獲。”


    秦炳銳道:“姐,你就不怕這些衙役私下知道什麽,會偷偷相告?”


    洛珘神秘一笑:“所以才需要姚公公再派高手跟蹤嘛!張大人,這事你也別說太多,就派人去盯著即可。”


    “好!”


    朱錦佑也分析過那看守的衙役會有問題,可是他們既然敢放馬三出獄,定是得了不少好處,自然不會輕易出賣。所以洛珘才想讓全員跟蹤這倆人,或許還有一些動了歪心思的人想趁機敲詐點銀子,便私下告訴兩位看守的衙役。看守的衙役雖已拿過銀子辦了事,但是被人懷疑再跟蹤後,自然會覺得以前拿的銀子不夠,或許會趁其不備找到接頭人要更多的銀子……


    洛珘姑娘在賭的就是人性的貪。


    想到這裏,朱錦佑嘴角不由得浮現一抹笑意。


    他欣賞的姑娘,果真十分有意思。


    待送走了張大人和姚公公,朱錦佑並沒有立刻告辭。


    秦珞珘還想立馬沐浴更衣,這人待在這裏,她就不得不陪著,煩人。


    秦炳銳打趣道:“朱公子對姐姐片刻不離,這還未定親呢,你這樣作為一個王爺不覺得挺搞笑嘛?”


    朱錦佑笑了笑:“有什麽好笑的,我喜歡洛珘姑娘為何要怕他人笑?”


    就他這句話,秦炳銳還挺欣賞,不錯,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隨後,小桃又上了特製的奶茶。


    朱錦佑意味深長地瞟了眼小桃,朝洛珘幽幽道:“若是真抓到了馬三,那豈不是白姑娘的真實身份也要曝光?洛珘姑娘就不怕傳到皇後那邊……”


    洛珘抿了口奶茶,奶香味愈濃,絲絲縷縷的甜味在唇角溢開,如絲滑的綢緞湧入喉嚨深處。


    像她對朱錦佑的感情,淡淡的,卻又令她樂此不疲。


    她微微抬起眼眸,眼裏含笑。


    “朱錦佑,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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