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萍一下子猜到了是誰做的,無非就是那對母女。


    她們終於不再偽裝了。


    不過她的工作已經到手,沈家的存折也在她的手裏,楊芳母子三人什麽也沒撈到,他們應該氣得不行吧。


    幾天之後,沈萍終於從醫院出來,她本來想去紡織廠報到,然而還沒進紡織廠,便被一圈人指指點點。


    “就是她啊,聽說這個女人不要臉,明明是她看不上自己的未婚夫,可偏要算計未婚夫和自己的姐姐,不僅成功退了婚,還讓姐姐的名聲和清白,因為她毀掉。”


    “對,就是她,瞧見沒,她的臉色不好,聽說剛剛打掉了一個野種。”


    “這豈不是在搞破鞋,要是有人舉報她,她指不定要被拉去遊街批鬥的啊。”


    ……


    沈萍聽著這些話,臉色難看極了,“你們胡說什麽,還不快給我滾,給我滾!”


    她本以為楊芳隻是把工作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沒想到她一點都不顧及沈向山的情分,居然連這事也說了出來。


    難道她是真的要跟沈向山離婚?


    嗬,也不看看,她都一大把年紀了,原本就是一個二婚的女人,她敢跟沈向山離婚,鄰居的唾沫星子還不得淹死她。


    還有沈曼。


    沈曼最近傍上的那個未婚夫,估計也不會要她了,畢竟她有這樣丟人的親媽。


    周圍有人瞧見沈萍的態度極為惡劣,忍不住上前往她臉上吐口水,“我呸,就你這樣的,心思惡毒,不知撿點,估計你就是靠著跟野男人睡,這才得到的回城指標吧。”


    “我這就去舉報你,讓你被遊街批鬥!”


    “對,這種女人就該舉報,我也要去舉報。”


    “對,舉報她,絕不能讓這種女人玷汙了咱們人民群眾的名聲,舉報她,舉報她!”


    聽著周圍雜亂而又整齊的舉報聲,以及四麵八方吐的唾沫。


    沈萍一下子慌了,臉色慘白了下去。


    她一邊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一邊悄悄地找機會離開。


    可沒想到,還是被人給揪了頭發,一把扯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她在這裏,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看到男人就喜歡撲上去勾引,還弄出野種出來,你說,你是不是下賤?”


    大嬸扯著沈萍的頭發,狠狠甩了她幾個巴掌,打得她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疼,大腦空白,絲毫不知反抗。


    周圍的人見狀也加入其中,“對,打到賤人,倒這種不知廉恥的賤人。”


    一時之間,周圍亂了起來。


    各種巴掌以及罵聲混合著,雜亂得不行。


    漸漸的,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沈萍沒了知覺,失去了意識,眼前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哎呀,大家瞧,她不動了,不會是死了吧。”


    有人大著膽子去摸鼻息,“沒事,還有氣。”


    “那咱們……接著打?”


    “對,你們接著打,我這就去舉報,讓那些人將她帶去遊街批鬥,到時候我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打死了也是她活該。”


    ……


    沈向山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沈萍被一大幫人舉報,她剛到手的工作徹底黃了,而且已經被抓去遊街批鬥去了。


    整個機械廠大院裏,到處都是對她的指指點點,連帶著沈向山這個親爹,名聲也跟著臭了。


    尤其是四年前,他幫著沈萍隱瞞真相,導致沈曼的清白被毀那件事暴露。


    沈向山積累了這麽多的名聲,終究還是臭了。


    平時經常跟他來往的那些朋友,一個兩個的都遠離了他。


    晚上的時候,劉嬸子做了一碗紅燒肉,端著去了楊芳新買的小院子裏,將今天的事講給她聽。


    “小芳,曼曼,這下你們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劉嬸子說完之後,不由得感歎道。


    楊芳抿了抿唇,眼眶微微泛紅,“嫂子,這次的事多虧你,你今天晚上還給我們母子三人送肉過來,多不好意思。”


    “正好我們供銷社最近有一批瑕疵布,說是有瑕疵,實際上就是仔細一看,隻有一小處地方染得不均勻,等明天下班了,我給你扯一些布料送過去。”


    劉嬸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可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她連忙擺手。


    “那多不好意思,要不你還是留著給曼曼做衣服吧,她沒過多久,就要去隨軍,沒幾身新衣服可不行。”


    “年輕人就該多穿一些好看的衣服。”


    楊芳笑了笑,“曼曼她的衣服多得穿不過來,她不缺這些,嫂子,你還是收下吧,明天我去找沈向山提離婚的事,正好把布給你。”


    一提到這事, 劉嬸子轉頭看了眼,正在飯桌上埋頭寫作業的沈明川一眼,她湊到楊芳的身邊, 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你真要跟沈向山離婚啊?”


    “那你們離了婚之後,明川咋辦,他才十幾歲,剛上初中,沈向山對明川又不錯,你們要是離婚了,明川咋辦?”


    楊芳歎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一旁正在寫作業的兒子。


    “嫂子,不瞞你說,明川他年齡雖小但是什麽都懂。我和沈向山確實是過不下去了,哪怕勉強為了孩子捆在一塊,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還不如分開,這樣對大人對孩子都好。”


    劉嬸子想了想,也對。


    這畢竟是人家的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太多,反正楊芳有正式工資,每個月的工資足夠養活她和孩子。


    一切都是沈向山和沈萍的錯。


    離了婚,除了周圍的人說得難聽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你既然決定離婚了,明天叫上我跟你一塊去吧,沈向山估計不會那麽輕易放手, 我跟著一塊去,也好勸勸他。”


    “謝謝嫂子。”


    ……


    劉嬸子走後。


    楊芳將沈曼和明川,都喊到了麵前來,將她決定離婚的事,正式地跟兩人說了一聲。


    姐弟倆沒什麽意見,反而全力支持她的決定。


    沈曼其實也覺得,她媽跟沈向山離了婚更好。


    畢竟兩人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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