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麗君在高卓的詢問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高卓和伍維雄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牆上的時鍾在滴答作響,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終於,郝麗君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那段塵封的往事。


    “那就是一個平常的日子,東來像往常一樣出門幹活。但那天他回來的時候,身邊卻多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打扮得很奇怪,穿著一身黑袍,還戴著一個麵具。東來介紹說這是他很久前認識的朋友。他們故意支開我,在房間裏商量著什麽事情。我看著那人的打扮,心裏就覺得不像是好來路的。我擔心丈夫,就偷偷地去偷聽。但是他們說的大部分內容我都聽不懂,隻知道他們在談論要去找什麽書。” 郝麗君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回憶起了那個令人不安的場景。


    高卓專注地聽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那您還記得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麽嗎?” 他問道。


    郝麗君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且有些話我也聽不清楚。我隻聽到他們反複提到一本書,好像是叫一什麽的書,對他們很重要。東來一開始有些猶豫,後來好像被那個人說服了。”


    一什麽的書?醫書?伍維雄急切的問道:“那後來呢?”


    郝麗君看了他一眼,說道“第二天,東來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等了很久,心裏越來越慌。我四處尋找,但都沒有結果。後來,我擔心繼續留在那裏會有危險,就帶著晨晨搬了家。這些年,我們一直過著平淡的生活,直到晨晨認識了明月。”


    高卓又問道:“那個穿黑袍的男人您能給我們仔細描述一下嗎?他有沒有什麽特征?”


    郝麗君又回想了一下,說道:“他全身都捂得很嚴實,也看不到長相。那黑袍就像電視上演得,就是那種邪教穿的樣子。麵具很嚇人,好像是個狼的圖案,看著特別凶狠。”


    高卓和伍維雄對視一眼,他們已經知道了黑袍人的身份。


    高卓思考了一會兒,問道:“您說您很喜歡蘇明月是嗎?對她沒有任何看法嗎?”


    郝麗君歎了口氣,說道:“明月這孩子我確實是喜歡,從小沒有父親,我也能理解,畢竟晨晨也是這麽長大的。可是她母親的精神狀況我不太能接受,我是怕晨晨將來照顧她要多受苦。”


    高卓點頭表示理解,問道:“那您有沒有跟林曉晨說過你的想法呢?”


    郝麗君點了點頭,說道:“我跟他說過,但他很堅持。他說他愛明月,不在乎她的家庭。沒辦法,我也隻能尊重他的選擇。其實明月那孩子真的很好,善良、孝順,對晨晨也是一心一意。隻是我作為母親,總是擔心兒子會受苦。”


    高卓和伍維雄離開了郝麗君的家,這一趟的收獲不小,得到了很重要的線索。他們決定去找沈香玉確認一下,林東來的身份。


    再次來到蘇明月的家,沈香玉正在院子裏種花,看來她應該是不打算再裝瘋下去了。


    見到兩人進來,沈香玉有些驚訝,然後用期盼的眼光看著他們。


    高卓搖了搖頭,說道:“沈女士,我們這次來是想讓你看一張照片,確認一個人。”他拿出林東來的照片,遞給沈香玉。


    沈香玉接過照片,仔細地看著。漸漸的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震驚,顫抖著說道。“這——這是當年跟亦舟一起墜下山崖的人!”


    高卓心中一緊,他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你確定嗎?”


    沈香玉點了點頭,眼睛緊緊地盯著照片。“我確定。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但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樣子。他就是那個搶走月月,逼得亦舟墜崖的人。那天的情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沈香玉的聲音裏滿是痛苦。


    高卓皺起眉頭。“那你有沒有看到那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比如他身上有沒有什麽標誌或者物品?”


    沈香玉想了想,說道:“他當時就是普通人的打扮。特別的地方——特別的。對了,他的手腕的地方有一個紋身,他抓著月月的時候我看到的。”


    高卓覺得這個線索很重要,問道:“那你能描述一下那個圖案嗎?”


    沈香玉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有衣袖擋著,隻露出了一點點,看不出來是什麽圖案。”


    高卓和伍維雄感到有些失望,不過能證明當年來找醫書的是林東來,這就對破案有了很大幫助。


    感謝了沈香玉,再次保證會盡快找到蘇明月。兩人就離開蘇明月家,回到了車裏。


    高卓點了一根煙,將煙盒遞給伍維雄,伍維雄搖了搖頭,說:“正在戒,抽多了感覺我嗅覺都下降了。”


    高卓白了他一眼,打趣道:“怎麽,對警犬隊感興趣了?”


    伍維雄氣結,雖然正色道:“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麽查?”


    高卓往車窗外點掉煙灰,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再找林曉晨談談,這小子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老實。”


    伍維雄點頭同意,“我也覺得他有事瞞著我們,但我又感覺他對蘇明月是真心的。要不叫上伊姐吧,她那眼睛毒。”


    高卓扔掉煙頭,啟動車子,“你聯係她,告訴她我們過去接她。”


    接到伊琍後,三人驅車直奔林曉晨的家。路上,伍維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伊琍講了一遍。高卓則在思考著一些問題,林曉晨究竟還隱瞞了多少事情?他在這個複雜的謎團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車子很快到達了林曉晨的家,他們敲響房門,過了好一會兒,林曉晨才打開門。


    眼前的林曉晨滿臉胡渣,頭發也不知道幾天沒洗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邋遢。看到高卓等人,眼中露出希望。


    “高警官,你們來了,是不是月月有消息了?”林曉晨急切地問道。


    高卓微微搖了搖頭,說:“還沒有。我們有些問題想再問問你。”


    林曉晨的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他側身讓高卓等人進了屋。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煙味,髒衣服、外賣盒子扔的到處都是,顯然林曉晨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收拾過了。本來應該度蜜月的日子,卻因為蘇明月的失蹤變得一團糟。


    伊琍用手捂住鼻子咳了兩聲,林曉晨才反應過來,忙去把窗戶打開透透空氣。


    幾人坐下以後,高卓看林曉晨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說道:“你也坐吧。”


    林曉晨答應著找了個椅子坐下,兩隻手夾在雙腿之間,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高卓看著林曉晨,嚴肅地說:“林曉晨,我們覺得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們。現在蘇明月的失蹤情況越來越複雜,我們希望你能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林曉晨愣了愣,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月月在哪裏,我也一直在想辦法尋找她。”


    伊琍看著林曉晨的眼睛,輕聲說道:“林曉晨,我知道你對月月是真心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很緊急,時間拖得越久,月月就越危險。如果你知道什麽線索,一定要說出來,你也不想她出什麽事情的對不對?”


    林曉晨低下頭,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過了好半晌,他抬起頭,眼裏多了痛苦,“其實,我一直對我父親的失蹤耿耿於懷,當年雖然我才六歲,但是有些事情我還記得。”


    伊琍心中詫異,表麵依舊平靜地問:“跟我們說說吧,你都記得什麽?”


    林曉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邊回憶邊說:“那天,父親帶回來一個奇怪的叔叔。他穿了件很大的黑色袍子,臉上帶著個麵具,那麵具是狼,我認得。因為父親的手腕上有個紋身,跟他的麵具很像。麵具很凶很嚇人,我都不敢看。父親說有事情要談,讓母親去做飯,可能是因為我是小孩子吧,他們也沒在意。他們在談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玩玩具。”


    高卓凝視著他問道:“你聽到了整個談話的過程?”


    林曉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那個叔叔讓父親去找一本醫書,說醫書在蘇家村一個人的手上,當時太小名字我沒記住。父親開始的時候不同意,說他不想加入組織,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後來那個叔叔就誇我,說這孩子真可愛。當時不明白,現在知道他是用我在威脅父親。父親沉默很久,後來還是同意了。不過他說隻做這一次,希望找到醫書以後,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們。”


    林曉晨從回憶裏緩過神兒來,接著說道:“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到過父親,後來母親帶我搬了家,告訴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我始終都不相信,但怕媽媽傷心,沒敢再提起。直到我跟月月交往以後,第一次帶我去她家,沒想到她竟然住在蘇家村。而且,知道了她喜歡醫學,家裏有很多醫學的書。偶然一次聊天,讓我知道了月月父親去世那天竟然跟我父親失蹤是同一天,這引起了我的懷疑。這麽多事情不可能是巧合,於是我就找機會打聽月月父親的事情,就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父親到底去了哪兒?”


    伊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這些事情呢?”


    林曉晨歎了口氣,說:“我怕說出來,你們就會查到月月父親的死跟我父親有關係,那我怎麽麵對月月。而且,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跟月月的失蹤有什麽關係?”


    伊琍沒有直接回答他,問道:“你跟你父親提到的那個組織有聯係嗎?”


    林曉晨有些愣神,沒明白伊琍這個問題的意思,“什麽組織?”隨即反應過來,忙說道:“沒有。我跟什麽組織的沒半毛錢關係,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這麽多年我再也沒見到過穿黑袍的人。”


    高卓思索了一下,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然後三人就離開了林曉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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