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還不夠。


    更為重要的,是——


    疊加的“心流”狀態。


    借助“第三隻眼”,劉啟對場中複雜的局勢洞若觀火,因此他的諸般舉動看似冒險,實則相當有把握。


    現在,最強的兩人已經與其餘六人分隔開來,也到了劉啟全力施為的時候。


    站在高樓之上,他驟然將扶搖投出。


    長槍席卷著狂風,衝向離得最近的兩人,這二人剛緩過神,便見劉啟手中的碧翠長槍挾著風勢直奔他們中間而來。


    竟是如此瞧不起他們,一槍,想挑翻兩人,而且,既不怕他們能躲掉,也不信他們能擋住。


    若是幾息之前,他們斷然不信。


    若是此行之前,他們隻怕還會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若說白休尚有輕敵之過,那彪形大漢和白袍青年足是萬分慎重,可還是在正麵交戰之中,在他們眼前,被劉啟收入樓中!


    這小子,太邪乎!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後方四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們沒有溝通,卻默契十足,都覺得此時唯有六人貼身,攻守同盟,才能給他們點安全感。


    但他們又不敢動得太快,生怕一個不注意,便中了劉啟設計的圈套。


    前方二人不敢拂纓,隻想先躲開此槍,與身後四人會合。


    二人身形欲動,周遭天地的聲音霎時消失,一股無形風場形成了限製之界。


    不得出!


    什麽時候?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劉啟蛻變之後,神魂之力再上一層,即便不如真正的觀微鏡,也已經相去不遠。


    定風波無形風場的釋放本就隱蔽,何況,劉啟還特地消耗靈緣遮掩。


    他們若能有所察覺,才是怪事。


    劉啟這般煞費苦心,自然有所籌謀。


    前方二人此時顧不得這許多,既跑不了,便隻能硬頂。


    可此時再想破招,其實已經慢了一步。


    一人張開手臂,於胸前畫圓,托出一麵碩大凝滯的泥沼“盾牌”,向著扶搖飛去。


    另外一人單手托舉,一座孤高山峰拔地而起,橫亙在兩人身前。


    扶搖槍尖之上綠光閃爍,赫然便是圓潤晶瑩的槍珠。


    這槍珠乃是當初煉製緣器扶搖之時,自槍氣化來,距今已有些時日,其用法,劉啟摸索了個大概。


    與泥沼“盾牌”相碰之前,槍珠融成碧綠靈液包裹槍身,扶搖再次提速。


    流動的泥沼還妄圖侵染扶搖,卻被槍珠綠液相隔,不得寸進。


    以扶搖之速,被捅破的“盾牌”還未流動複原,孤高山峰便被同樣洞穿。


    兩人的阻隔並非毫無作用,扶搖去勢不減,可方向卻被強行扭轉,最終隻落在兩人腳下,徒留一股無匹的槍勢衝擊而去。


    二人躲閃不及,被淩厲的狂風槍勢吹飛,最後竟恰好落入人群之中。


    六人此刻會合,明明正是他們的計劃,但原本後方的四人卻更加驚惶悚懼。


    前方兩人雖然受到輕傷,卻像是劉啟特意送到眾人中間,要他們聚在一起。


    這是何意?


    以他們的戰鬥經驗與閱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對敵,隻是謹慎地後退幾步,稍稍遠離兩人。


    他們的擔憂不無道理,隻是躲得還不夠快,不夠遠。


    劉啟伸出右掌,猛然握緊虛空。


    扶搖原本碧翠的槍身閃過一道略顯夢幻的紫色弧光,劉啟借助風前絮埋入兩人體內的槍勢爆發而出,與之勾連。


    扶搖將要煉成之時,歐冶子為其額外添加了三種珍寶靈材。


    除去作為根基的菩提靈枝,剩下兩樣分別是青紫風雷石與三截雷擊木。


    風雷相生,歐冶子的確煞費苦心。


    可此前,劉啟一直於震屬無感,僅靠扶搖自身催發,實在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形同雞肋。


    但曆受雷劫之後,他對於此道的感悟突飛猛進,尤其是生之劫雷的道種洗禮過後,雙生道花之上長出一片紫色蘇葉。


    雖無法借此煉化吸收震屬靈緣,卻能共振扶搖,作牽涉天地之核心。


    紫色弧光與槍勢勾連之後,霎時風起雷動,從天上引下無匹雷霆,凶悍地劈向陣前,眨眼間,便形成一片雷海汪洋。


    剛被劉啟擊退的二人首當其衝,再作防禦,其餘四人因躲得不夠遠,同樣深陷在雷海之中,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六人已然被震驚的有些麻木。


    劉啟本非震屬,卻能引動如此強橫的雷霆攻擊,實在太過妖孽,簡直邪性。


    劉啟自己也是第一次用出這招,沒想到一下牽製住六人,效果竟有如此之好。


    沒有錯失良機,他當即選擇自高樓之上飛身而下,順手拔出扶搖,直奔眾人而去。


    登程趲路,他自比不上這群巡徼境修士,但若論戰鬥時,一瞬間的爆發速度,在場之人,包括白休,皆略遜他一籌。


    到了近前,劉啟猛然刺出一槍,“敕”字環繞槍身,槍尖吞吐寒芒。


    被挑中的“幸運兒”當即臉色大變,腳下泥土變成沼澤,空間折疊擴展,竟自成一方小天地,墨綠的瘴氣逐漸沒過身軀,同時沼澤之下,水汽橫生。


    他赫然也已拚盡全力。


    他知道,此時他必須先頂住幾息,才能撐到身旁同伴前來幫忙。


    事實上,眾人皆在防禦雷海之威,也的確沒有頂著攻擊,立即相幫的打算。


    畢竟劉啟挑中的不是他們,可若強行突破封鎖,劉啟難免不會登時掉轉槍頭,到那時危險的就是自己。


    彪形大漢和白袍青年的例子就擺在眼前,他們實在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他們甚至,已經忘了此行前來的目的。


    什麽抓捕緝拿,什麽王爺城主,通通不重要——


    活下來,才重要!


    被挑中的“幸運兒”反應已經很快,但劉啟費盡千辛萬苦才營造出這種局麵,又怎會讓他輕易走脫?


    扶搖忽而染上一抹灰蒙之色。


    瑤池之中,雙生道花搖曳,先天風煞微微一顫,分出一縷,融入槍身之中。


    長槍如入無人之境,灰暗的湮滅之風飛沙走石,槍過之處,瘴氣隻得退卻,營造的屏障生生被鑽出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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