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寧轉頭一看是木錦沅,急切地問,“沅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木錦沅再一次感受到母親的關懷,眼眶一熱,眼淚差點兒掉出來。


    她還能和母親見麵,真好!


    "娘!"木錦沅緊緊抱住母親。


    蕭淑寧隻以為木錦沅遭受了那種可怕的事情嚇壞了,並未多想,同樣緊緊地抱著她。


    婉娘不適時的咳了一聲,演什麽母子情深,真矯情。


    這一咳,倒是提醒了老夫人。


    “木錦沅你也給我跪下,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穿的花枝招展出去招惹男人,惹的外麵的人議論紛紛,讓我們木家丟人現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老夫人狠狠剜了一眼木錦沅,連帶也捎上了蕭淑寧。


    蕭淑寧臉上表情一滯,難堪卻不能反駁,畢竟是她有愧。


    開口自是沒有什麽底氣,“母親,沅兒她定不是故意,也受到了驚嚇,以後我定會好好教導她,不再讓她出門。”


    說完便拉木錦沅的手,示意她一起跪下給老夫人認錯,讓她消氣。


    可木錦沅卻將母親拉到了身後,冷眼瞧著老夫人和在一邊等著看熱鬧的婉娘和木錦夏。


    語氣冷冷冽又堅決,“娘,我們沒有錯,不跪。”


    以前隻覺得祖母是因為木錦夏身世可憐才對她多一些偏寵,惹,總是要自己多讓著她。


    稍加計較,就會說她沒規矩,壞了木家嫡女的教養,還會連累母親受罰。


    就像此刻。


    可木錦沅已經知曉了一切,明明是這一家人故意欺負她和母親。


    她才不要母親對她們卑躬屈膝,這委屈以後她一點兒都不受了。


    “真是反了天了,誰給你的膽子和我這麽說話?”老夫人見到木錦沅竟然敢反抗她,抬手就想打她。


    可揚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反而被木錦沅推了個踉蹌。


    “你!”


    “母親!婉娘趕緊去扶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著木錦沅,“你怎麽能對你祖母動手?這是大不敬!”


    “沅姐姐有瓊華長公主做舅母,整個護國公府都是她的後盾,自是有底氣。”木錦夏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話卻讓老夫人更加生氣,腮幫子肉眼可見的鼓的像是塞了兩團棉花,“長公主也沒有資格插木家的家事,她算個什麽鳥?”


    “護國公府隻不過仗著一股子蠻力,多打了幾場仗有什麽了不起,學問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也不會養出一個未婚和男人私通的嫡女,讓我兒子當冤大頭!”


    “如今手都伸到我孫女麵前了,是想要把我孫女也養成個不清不白的肮髒玩意嗎?”


    這話說完,蕭淑寧滿肚子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淚,簌簌流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木錦沅見母親卑微的樣子,心裏對老夫人的恨意更濃。


    她怎麽不說,她父親要不是娶了母親,怎麽能在官場十幾年從一介寒門出身到如今的戶部侍郎,說是鯉魚躍龍門也不為過。


    偏偏非要裝什麽文人傲骨,一直把父親的官運亨通說成是他才華斐人。


    實際上是因為母親未婚有孕,護國公府對父親一直頗多照顧,為的也不過是讓母在木家的日子好過一點。


    若是外祖父和舅舅知道父親竟在母親眼皮子底下把外室當做妹妹養在木府,還換子,早就殺上門來了。


    可她不能衝動,一定要好好籌劃。


    “祖母,長公主是我請來的,和我母親無關。”木錦沅擋在母親麵前,脊背挺直,“昨日若不是我請來了長公主,我的清白就要被那畜生毀了。”


    說著木錦沅暗暗掐了一把大腿,擠出幾滴淚,“若真是讓人毀了我的清白,那父親在朝堂上定會讓人笑話,說她有個不檢點嫡女,他怎麽抬頭?”


    “最重要的是,若是真的讓周子安得逞,定會讓別有用心之人有樣學樣,我是木府嫡女,外祖父是護國公,都敢上門攀咬!夏妹妹沒了父親,收養在木府,隻不過一個外孫女,隨便一個地痞流氓還不就將夏妹妹擄走了?”


    關我什麽事?”木錦夏被突然攀扯上,心生不滿、


    木錦沅卻不給木錦夏發作的機會,繼續道:“雲淵哥哥剛過束冠之年,一表人才,氣宇不凡,我在春日宴上聽到不少女子都對哥哥讚不絕口,若是被一些心思玲瓏的小門小戶的女子覬覦上,也學這般行徑,那豈不是委屈了哥哥……”


    木錦夏狠狠地盯著木錦沅情真意切的樣子,恨不得用眼睛將她剜死,怎的如此的巧舌如簧了。


    眼看著祖母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那不就不能讓木錦沅她們母女受罰了。


    不行!


    婉娘似是察覺到了木錦夏要做什麽,立刻把她拽到了後麵。


    “孫女自小便學規矩,祖母又時常提點,所以昨日被那畜生誣陷之時想的全都是不能連累父親,哥哥,才大膽請來了長公主,又忍著莫大的委屈驗了身自證清白,若不是那畜生害怕長公主的權威,此刻我們木家怕已經是全城的笑話了。”


    “祖母,你說我有錯嗎?”木錦沅無辜的眨巴兩下眼睛,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木老夫人隻不過是個村婦,守寡多年好不容易將木秉文拉扯大,根本不懂世家大族裏的彎彎繞,被木錦沅這麽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當下氣已經消了大半,“沅兒做的對,決不能讓人欺負了我們木家!”


    她不在乎木錦沅是不是被人欺負,可若是連累了他兒子的前途,還有大孫子的婚事是萬萬不行的!


    “哪有沅姐姐說的這麽嚇人,危言聳聽。”木錦夏甩開婉娘桎梏她的手,不想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涉及整個木家的前程,在夏妹妹眼裏就這麽不值一提嗎?”木錦沅抬頭衝木錦夏看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麽又道:“也對,夏妹妹不過是在木府寄居,想必沒有真的把這裏當做家,才會不重視。”


    木錦夏氣的牙癢癢,木錦沅一而再的提醒她是個外人,可明明她才是父親的第一個女兒,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好了,一路提心吊膽的折騰回來,我累了,都回去休息吧!”木老夫人出來打圓場。


    主要怕木錦夏被刺激到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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