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隨著一連串聲響,所有的嫁妝箱子全都掉在地上,箱子被打開,裏麵掉出一堆石頭。


    抬嫁妝箱子的下人們:難怪那麽重!


    “竟然是石頭!”一名圍觀的百姓難以置信地喊出聲來,聲音中透著滿滿的驚訝與戲謔。


    “這、這怎麽可能?”另一名老者也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丞相府的嫁妝,居然是石頭?”


    周圍的百姓頓時炸開了鍋,各種議論聲四起。


    “難道丞相府真的已經窮成這樣了嗎?賣了那麽多莊子和商鋪,結果隻能弄來這些石頭充數?”


    “嘖嘖,虧我剛剛還說丞相疼女兒,結果就這?我們普通老百姓也幹不出這種事兒。要麵子可以理解,搞幾個空箱子裝裝樣子,可所有箱子裏都是石頭,這是一點嫁妝都不給啊,這丞相也太狠心了。”


    “對自己女兒都這麽狠心,這樣的人真的能是個好官嗎?”


    “這顧氏姐妹也是可憐,遇到這樣的爹。”


    “可憐?你當這姐妹倆是什麽省油的燈,你知道皇上為什麽要將她倆都賜給晉王為側妃?還不是因為這兩姐妹和晉王那啥被抓了個正著。”


    “嘖嘖,兩姐妹同時伺候一人,這晉王玩兒得真花。”


    此時,轎子裏的顧清瑤和顧清玥聽到外麵的聲音,臉色慘白。她們雖然看不到具體情況,但一開始嫁妝箱子地上的聲音和那聲“竟然是石頭!”的驚呼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她們的耳朵裏,她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她們的嫁妝箱子裏竟然都是石頭!還被人發現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恨上了丞相,他們知道家裏被盜後有些拮據,嫁妝給少一點她們能夠理解,但竟然全給石頭,這讓她們在晉王府如何立足,要知道打點下人都是需要銀子的。


    丞相此時站在丞相府的門口,臉色陰沉如水,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被打破。他死死盯著那些掉在地上的石頭,眼神裏透出難以抑製的怒火和屈辱:“誰幹的?到底是誰敢在本相麵前耍弄這種把戲!”


    他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吼道:“給我查!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敢在丞相府的嫁妝裏動手腳!”


    見他生氣的模樣不似偽裝,圍觀的百姓紛紛猜測道:


    “難道是有人將原來的嫁妝換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丞相府之前不就被盜了嗎?再盜一次有什麽奇怪。”


    “這丞相府應該是得罪了人吧,不然怎麽老盯著他薅?”


    “誰知道丞相是不是演的,這些當官兒的都挺會演戲的。”


    “就是,能幹出用石頭充當嫁妝事兒的人,什麽幹不出來。”


    丞相隻覺得自己此時的聽覺異常靈敏,周圍的竊竊私語他全都清晰地傳到她耳朵裏,大概是最近的刺激太多了,他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啊!大人暈了!”


    “大人!”


    “來人啊,快請大夫!”


    丞相府門口頓時一片慌亂,圍觀的百姓連忙後退一步。


    迎親隊伍的下人們也是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最後還是領頭的決定,不管怎麽樣,先把顧家兩姐妹抬進晉王府,這個是皇上賜婚,他們可不敢抗旨。當然,這裏發生的事,他已經讓人趕緊回去稟告晉王。


    蘇妙妙在天然居二樓上看著這一切,嘴角微翹,眼中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光芒:“這就暈倒了,這丞相的心理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差了。”


    秦衍寵溺地看著她,刮了刮她的鼻子:“調皮。不過丞相確實老了,身體不太好,正好趁著機會讓他休息休息。”


    這些年,丞相一心結黨營私,在政事上毫無建樹,但看在他沒有貪贓枉法的份上,再加上妙妙又沒有穿來,他太無聊了,就看看這些小醜上躥下跳的打發時間,如今妙妙來了,他也該處理處理這些人了。


    與此同時,晉王得知此事後,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無遺:“石頭?本王的側妃嫁妝裏竟然都是石頭?”他聲音冷如寒冰,仿佛隨時都會爆發。


    他倒是不認為丞相會做這種事,但這些天他受到了太多的屈辱,都和丞相府脫不了幹係,他心裏也遷怒上了丞相府,特別是顧氏姐妹,這兩人簡直是掃把星,自從和她倆扯上關係後,他就沒一天順利過。


    “顧氏姐妹進門後直接送她們回各自的院子,本王今晚歇在前院。”說罷他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朝前院走去。


    洞房花燭?他今天一點都不想看到顧氏姐妹,晦氣!


    晉王府中,原本準備迎接喜事的氣氛瞬間變得冷如冰霜,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喜堂上的粉色綢緞和粉色燈籠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灰暗。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花轎落在晉王府的偏門,顧清瑤和顧清玥靜被晉王府的下人領著,靜悄悄地從偏門進入晉王府,靜悄悄地進入各自的院子。


    “側妃娘娘,王爺說他今晚在前院歇息。”下人們留下這句話就退了出去,留下兩人在各自的房間裏。


    顧清瑤聽到下人傳達的話後,心中的一絲僥幸徹底破滅。她猛地一把掀開頭上的蓋頭,動作幹脆而帶有幾分狂怒,桃紅色的綢緞被甩到一旁,力道之大,甚至讓她頭上那精致的發飾都隨之微微晃動。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滿室的寂靜仿佛在嘲笑她的處境。牆上的紅綢和喜字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可這滿屋的喜慶,此刻卻無比諷刺。她的臉色蒼白,雙唇緊抿,眼中的憤怒與屈辱如同烈焰在她心底翻滾。


    她堂堂丞相嫡女做個側妃已經夠委屈了,晉王竟然還在新婚夜讓她沒臉。


    怒火在她胸中翻湧,她眼中的寒意越來越重。她現在連晉王也恨上了,等以後晉王登基,等她有了兒子,她就早早把晉王送走。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了前世自己和沈懷瑾的新婚夜,那時的她信了白芷的挑撥,對沈懷瑾充滿了厭惡。即便是新婚夜,她也毫不掩飾地冷落他,甚至拒絕與他洞房。但沈懷瑾卻沒有像晉王這樣一走了之,而是默默地在房間的小榻上歇息。那時的她隻覺得沈懷瑾臉皮厚,惹人生厭,可現在回想起來,沈懷瑾當初的舉動分明是在顧全她的顏麵。他是怕自己離開,會讓她在下人麵前失了尊嚴。


    緊接著,前世自己給高居貴妃之位的顧清玥下跪行禮的畫麵,顧清玥憐憫輕蔑又得意的眼神一一在腦海中劃過,那一幕幕畫麵如同利刃,再她的記憶中刻下深深地痕跡,仿佛在提醒她前世的屈辱


    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不後悔,沈懷瑾再好,以後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五品官,她要權勢,她要做皇後,甚至太後。那時,什麽顧清玥,什麽蘇妙妙,都不過是她腳下的塵埃,將被她無情地踩在腳下。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晉王隻是因為嫁妝的事對她心有芥蒂,不隻是她,顧清玥那邊應該也是如此,她現在要做的是,搶在顧清玥前麵,消除晉王心中的芥蒂,再一步步將他的心牢牢拴在自己身上。


    她慢慢放開緊握的雙拳,緩緩理順散亂的發絲,眼中又恢複了自信,她可是重生女,得上天眷顧,怎麽可能輕易被打倒?


    顧清玥則要平靜很多,她一開始就做好了晉王在新婚夜不會來她這邊的心理準備,畢竟顧清瑤是嫡女,如今晉王歇在前院,顧清瑤也沒討到好,她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她現在更加憂慮的是,沒有嫁妝,她以後在晉王府隻能依靠側妃的月例和晉王的賞賜,那晉王的寵愛就一定不能少,好在她姨娘在丞相府受寵,她也跟姨娘學了不少籠絡男人的手段,顧清瑤向來高傲,放不下身段,未必是她的對手。


    蘇妙妙透過小六,將晉王府的一切看在眼裏,滿意地點點頭,還有鬥誌就好,要是就這麽頹廢了,她倒是少了很多看戲的樂趣。


    翌日清晨,顧清瑤和顧清玥早早地被下人叫醒,窗外的天色還未完全亮透,兩人迷糊間被告知要去給晉王的母親榮太妃請安。


    先皇駕崩後,秦衍將先皇的妃嬪們遷至先皇的園子,讓後宮空出來,專為妙妙準備。晉王的母親榮太妃因有此子,秦衍特別開恩,允許她留在晉王府中。


    顧清玥心中早有準備,雖然這請安的時間比預計的早了不少,但她還是帶上自己給榮太妃準備的禮物,跟著下人來到榮太妃的園子。


    顧清瑤重生後一心想著嫁給晉王想著做皇後,其他的事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一世有婆婆在上。她心中暗自懊惱,怎麽能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但要準備禮物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兩手空空地跟著下人來到榮太妃的園子。


    兩人站在門口,等待著榮太妃的召見,卻被告知榮太妃還在休息,兩人心裏清楚這是榮太妃的刁難,卻無可奈何,隻能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


    此時正值初春,清晨的空氣還是帶著寒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漸漸感到雙腿發麻,身子微微發抖。


    顧清瑤心中憤懣,她堂堂丞相嫡女,何時受過這樣的罪。她心中暗罵榮太妃,這個老不死的,明知道她們在外等候,卻偏偏讓她們受凍,就是故意磋磨她。


    她腦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嫁給沈懷瑾後的日子,沈懷瑾母親早逝,她嫁進沈家後,就是沈家唯一的女主人,沈懷瑾又對他百依百順,她連早起都少有,更不要說受這種罪。


    她皺著眉搖了搖頭,像是要甩開腦海中的畫麵,最近怎麽老想到前世,沈懷瑾確實是個好人,但那又怎麽樣,他並不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她抬頭看向顧清玥,隻見她麵色如常,眉眼間帶著溫順,絲毫沒有被刁難的憤懣。


    這個庶妹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前世是她太蠢了,被她怯懦的樣子騙了。


    終於,一個時辰的漫長的等待之後,門終於打開了,仆人們畢恭畢敬地引領她們入內。


    榮太妃端坐在正廳之中,麵容嚴肅,目光掃過兩人時,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意,毫不掩飾對兩人的不喜。


    兩人微微屈膝,恭敬地行禮:“兒媳\/清玥給母妃請安。”


    榮太妃將兩人的表情和自稱看在眼裏,聽在耳裏,心裏對顧清玥的惡感稍稍去了一點。


    她也不叫兩人起身,而是冷冷地看著顧清瑤,眼中帶著輕蔑:“隻有晉王的正妃,才有資格在哀家麵前自稱兒媳,顧清瑤,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顧清瑤低下頭,眼中快速地掠過一抹怨毒之色,恭敬道:“清瑤知錯,請母妃恕罪。”


    榮太妃靜靜地看了她半晌,似是覺得她真的知錯了,這才端起茶,淺淺地抿了一口道:“知錯就好,起來吧。”


    兩人起身,身體都有些晃。


    顧清玥連忙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雙手恭敬地捧上:“這是妾親手做的抹額,母妃別嫌棄。”


    榮太妃示意身邊的嬤嬤收下,聲音溫和了一點:“你有心了。”


    顧清瑤心裏對顧清玥的恨又多了一分,這人竟然知道準備禮物,為什麽不提醒她。


    她隻能支支吾吾地說道:“母妃,我、我的禮物放在嫁妝箱子了,被人換成了石頭......”


    “行了!”榮太妃現在一聽到“石頭”兩個字就覺得心煩,厲聲打斷了她:“沒準備就沒準備,不用找借口。”她怎麽也是在宮鬥中平安活下來,還能成功養大兒子的人物,怎麽可能看不出顧清瑤在說謊。


    被毫不留情的揭穿,顧清瑤的眼中劃過羞惱,她不認為自己有錯,隻覺得榮太妃小家子氣,不過是個禮物而已,至於這麽抓著不放嗎?


    重生不會長智力,也不會讓她一夕之間變成喜怒不形於色,就連顧清玥都能看出她心裏的不服,更別說榮太妃了。


    榮太妃抬了抬手,下人們就恭敬地將早膳送了上來,她看著顧清瑤淡淡地說道:“清玥,你坐下和哀家一起吃,顧清瑤,今天就由你來伺候哀家用早膳吧。”不服沒關係,她作為婆母,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是。”顧清玥低眉順眼,溫順地應道,心裏卻有些感謝顧清瑤,多虧了這個蠢貨的襯托,反倒讓榮太妃對她有了好臉色。


    顧清瑤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榮太妃是她的婆母,兒媳伺候婆母用膳天經地義,她隻能忍著屈辱給拿起筷子給榮太妃布菜。


    她站得雙腿酸麻,既要忍受著榮太妃時不時地挑剔,還要看著一旁的顧清玥慢條斯理地用膳,又因未曾用早膳而饑腸轆轆,心中的怒火便愈發熾盛。她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刺入掌心,疼痛讓她恢複了一些理智,她現在不能和榮太妃翻臉。


    她咬緊牙關,低垂的頭,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學著顧清玥的模樣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裏卻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們全部都付出代價!”


    蘇妙妙一大早起來就看了一場好戲,顧清瑤總覺得自己前世吃盡了苦頭,這輩子她會切身地體會到什麽才是真正的苦頭,這不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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