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變化,他調整了坐姿後望向了薛春梅,這時卻發現對方眼中閃爍著笑意,似乎早已發現了他的眼神變化。


    “張姐,我糊弄誰也不會糊弄您啊,您還幫我打掃房間來著,我謝謝您還來不及呢!”王友仁淡淡說道。


    “行,那姐問你一句話,你如實說成不?”張秀蘭道。


    “成啊,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友仁爽快答應。


    他想看看張秀蘭到底有什麽來意,說不說還不是由自己決定。


    張秀蘭看著他,低聲道:“聽說李廠長、周副廠長都非常看重你,還允許你自由安排工作,是嗎?”


    原來是這啊……


    王友仁眼珠一轉,笑著點頭:“有這事兒,周廠長還說我要是覺得悶了,可以出去轉轉采采風,上班上不上沒關係。”


    “工資照發。”


    張秀蘭目光閃爍,又問道:“就是要讓你繼續創作?”


    王友仁點頭。


    “噯~友仁啊,姐很好奇,那你還能寫出來別的歌嗎?”張秀蘭追問,目光中有些期盼。


    王友仁笑而不語。


    他現在是真的不明白張秀蘭在想什麽了。


    想剽竊自己的歌?


    不可能。


    純是好奇?


    應該也不是,如果是林麗倒有可能,但這張秀蘭早已過了好奇天真的年紀。


    再說,她似乎還故意在引誘自己?


    就在王友仁琢磨時,張秀蘭站起來,過去將門關上了。


    一陣清香傳來……


    王友仁就感覺自己胳膊熱乎乎的,張秀蘭已坐在床上,靠著自己。


    雖不算緊,但也確實碰著了。


    這實錘了。


    這女的就是在撩撥自己。


    那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友仁臉色微微一變,急切道:“誒張姐,你怎麽坐這兒了?”


    “友仁,姐就是好奇嘛,你說說看,好嗎~”


    “張姐張姐,男女授受不親啊,要不你還是坐椅子上,咱們再聊?這門怎麽關上了!”


    張秀蘭咬了咬牙,一把摟住王友仁的胳膊,半笑半怒地看著他。


    “行了,別裝了!”


    “哎裝什麽?”


    “你剛才眼睛朝哪瞟的你自己不知道?”


    張秀蘭蹺起二郎腿,鞋子懸著輕輕晃動。“好看的吧?”


    “姐姐你的鞋子破了個洞。”王友仁認真地說。


    ?


    笑容在張秀蘭臉上瞬間僵化,表情又氣又怒,有些尷尬。


    愣了幾秒,她起身便離開。


    王友仁默默地目送她,一言未發。


    就在張秀蘭要觸摸門把的手停滯了一下。


    張秀蘭回轉過來,“嘿!你都不挽留一下?”


    王友仁臉上露出淺笑,歎了口氣:“姐姐這話怪奇怪的啊,我何曾不溫柔?“


    “嘁!”


    張秀蘭走回去重新坐下,這一次她離得稍遠。


    靜默一會兒後,


    她輕聲說,“我又不是爛鞋。”


    王友仁驚了一刻,接著笑了起來。


    “你… 笑什麽呢?” 張秀蘭雙眼都濕了。


    王友仁搖頭,“誰說你是爛鞋,我隻是見你那雙鞋子破了,自己檢查一下吧! ”


    張秀蘭俯首仔細看她的腳,注意到鞋帶位置裂個小縫,的確磨爛了。


    她頓時非常尷尬。


    “張姐,你今過來是為哪件事情呢?” 王友仁詢問道。


    張秀蘭說:“你故意使壞的是吧?”


    “沒有呀。”王友仁否認。


    “嘁,誰會信你的!”


    張秀蘭撇著嘴角斜了一眼,冷嘲道:“我看的一點都不差,你是不容易應付的人。他們都誇你謙虛平易呢,嗬......”


    王友仁表情一凜,不再笑容:“姐,你來這很久了。是時候離開了。莫讓其他人議論紛紛。”


    “嘖!”


    張秀蘭啐他一句,惱怒地責備:“說話態度瞬時翻天。你屬狗轉臉麽


    王守信又腹誹了一句,重新躺到床上閉眼繼續午睡。


    可是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入眠,心裏七上八下。


    腦海裏總有一團大白雲在藍天上悠閑地飄蕩……


    雲中似乎有一扇空蕩蕩的大門,搖晃著……飄忽不定……


    那扇大門裏隱約透出一絲絲熒光,周圍環繞著朦朧的氣息,似乎裏麵有一個仙境般的世界……


    ……


    中午的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讓他興奮不已,到了下午王守信終於有了事情可做。


    既然東西確認無誤,自己也飽了眼福,豈能收了報酬而不辦實事呢?畢竟,信譽才是立身之本!


    下午,王守信便前往宣傳科的大型辦公區,利用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時間。


    他悄悄走到陳雪華身旁,眼神帶著幾分不確信地說:“陳姐,這可能有點唐突,請問您的母親名字是?”


    “我母親叫陳桂花,怎麽啦?”


    “陳桂花?”王守信眉頭輕輕擰起,反複搖了搖頭。“不對啊,不對不對,怎麽可能是陳桂花呢?”


    “這是我母親的名字沒錯啊,你是不是哪裏弄錯了?”陳雪華不解地問道。


    “不應該啊……”王守信依舊滿臉疑問地搖了搖頭。


    這樣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並且引發了大家的好奇心。


    哎?


    稍微敏銳些的人都察覺到這裏頭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故事。


    “守信,你在嘀咕什麽呢?哪裏出了問題啊?”同事們開始議論紛紛。


    “難道你知道陳雪華的母親?”旁邊有人好奇追問,特別是那個性格直爽的趙燕燕,直接問出了大家想知道的話。


    說來也巧,有個坦誠直言的同伴在辦公室中,很多時候反倒是件好事。


    有了趙燕燕和陳雪華的互動,王守信這出認親戚的大戲顯得更為真實可信。


    離散的家庭關係在這個時代是常有的事。可以說幾乎每一個家庭或他們的親戚中,或多或少都會發生這種分離的案例。


    過去的歲月是那樣的混亂不堪。


    首先是舊朝廷被 ** ,民國成立。


    其後則是地方的軍閥爭戰,緊接著北邊某勢力興起並逐步掌握了政權。


    接著又有外來侵略者的侵犯和後來漫長的戰爭。


    接連不斷的戰爭,再加上不斷出現的各種災害與困境,使得許多普通百姓家庭經曆了巨大的變故。


    也因此,


    所有人在聽完王守信講述和陳雪華的相遇後,都非常容易地接受了他們的故事,並沒有多少疑惑。


    大約過了十幾二十分鍾,


    整個宣傳科的所有人都相信王守信找到了多年前失散的大舅母之女。


    如今作為孤兒的王守信在這世上又找到了一些親戚。


    他們二人緊緊擁抱痛哭了許久,讓圍觀者也都為之動容,甚至有些人眼中不禁含著淚花。


    聽到風傳消息的廠辦主管馬勝強,目睹這情景後心中閃過一陣憂慮。


    快到下班的時間段了,


    不僅是宣傳科,就連後勤和工廠管理層的人都知道這件溫馨的故事。


    常務副廠長江海平更是親自來到宣傳科,向他們表示祝福並詢問工作是否滿意等問題。


    王守信對這一切表示感激不盡,


    並說道若非江副廠長提議將自己調往宣傳科,或許此生都找不到表姐妹之間的這段親情關係。


    生活在同一處卻從未有機會相識相知,簡直是世上的悲劇!


    他當場宣布今晚將會和表姐姐一同前往家訪,還要好好了解她家中的一切。他承諾以後要好好照顧姐姐,讓家人不再擔憂她的困難遭遇。


    他的每一字句鏗鏘有力感人至深,在場眾人聽得十分入迷,紛紛感歎其情深義重,進一步樹立了他在眾人心中的人設。


    即便連江副廠長也被觸動,讚道:“小夥子幹得不錯呀,遇到什麽事記得過來找我幫助。”


    身旁觀禮的馬勝強則擦了一把額頭冒出的汗滴也擠了個笑容回應。


    隻是他臉上神情多少還是有點不太自在的樣子。


    直到這時,


    原先懸吊心間的壓力,終於令陳雪華得到了某種安慰性的釋然;雖然當天結束上班時刻前,仍舊是邀請王守信去拜訪自己家中。


    她說,你大姑姑知道了這事定也歡喜非常!


    聽到這裏,王守信露出為難的神情:這人還真是演上癮了?不過也明白,這是為了徹底鞏固表姐弟之間聯係的形象,在外人眼裏更加沒有破綻了。


    看到她期盼的表情時,他最終選擇了委婉拒絕。


    “好吧”,略顯失落地應答後,她提出明天可以帶禮品登門訪問的想法。


    他立刻同意,她隨即歡歡喜喜地先行一


    吳大力抱著一盆君子蘭,樂嗬嗬地回到了中院。


    “喲,柱子兄弟,回來的真早啊!”


    隻見何雨柱已經在門口等他了,旁邊的遊廊長椅上放著一個鐵盆,裏麵有已經切好的土豆和調料。


    “吳哥你回來了,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咱們開整!”何雨柱笑著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


    吳大力笑著推開房門,“柱子你怎麽不進屋啊?我還以為你會自己動手呢。東西不是都在屋裏放著嗎,你不是也知道。”


    “那樣不行啊?”何雨柱連連搖頭,“畢竟是你的家,你不在,我怎麽好進去呢?那不是成了小偷了嗎?”


    “哎呀,我說的什麽話,咱們還信不過你?” 吳大力說著就去取肉,“你先蒸米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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