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與自身的修煉一直勤懇,突破水甞七段也是意料之中。


    何與坐在床上盡力的將欲要突破的修為壓製下去,扶桑盤坐在桌子上,爪子裏抱著一根靈草。


    “還百草園呢,這破靈藥也太難吃了。”扶桑吐槽著,嘴巴來回蠕動。


    何與端坐在床上,雙手交疊著繁複的手印,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推演【大通咎衍】,停滯在二層依舊有些時日。


    丹田之中,氣旋反複回繞,要是其他人這樣用真氣在丹田內隨意亂走,可能因為沒有強悍的經脈和意誌,就會被自己的一點點偏差衝斷。


    【大通咎衍】卻就是這樣反著來的心經,何與的額間落下一滴汗珠,很快就被自己身上的真氣蒸發幹淨。


    自己要不是有一顆多孔多竅的心,怕是早就難逃死結。


    “呼……”


    何與吐出一口氣濁氣,雙手向下壓去,讓體內奔騰的真氣完好的回到丹田裏。


    “感覺如何啊?”


    “很妙。”何與攥緊拳頭。


    “煉骨和心經結合在一起,我能輕而易舉的看到身體裏難以打磨的節點。而且,這種反推心經的方式,讓我的真氣更加純粹。”


    “閣下,你這個辦法真不錯。”


    “能領悟到這種地步說明你還有點天賦。”


    扶桑傲嬌的翹起尾巴,狐狸眼滿是高傲。


    “本王煉骨鍛骨這麽多年,哼哼,不拿出來讓你見識見識,當本王哄騙你。”


    何與抿嘴,臭狐狸又在得瑟。


    “那個人族昨天半夜離開了,到現在沒回來。”


    扶桑伸懶腰,何與垂下眉。“昨夜修煉的太入迷,之後發生的事情還一概不知,去找長孫打聽打聽消息。”


    “終於能出去了!本王都要憋死了。”扶桑跳到何與的肩膀上。


    “走。”


    何與帶著扶桑出去,還沒走出園子,就聽見有人叫他。


    “何與!”


    何與扭過頭,是長孫康安抱著東西跑過來。


    “幹什麽去呀?”


    “正好找你聊聊,我待在園子裏太悶了。”


    “走,兄弟我可是打早買了木良城的特色,包你眼前一亮。”


    “好啊。”


    長孫康安攬住何與的肩膀往裏走,“這些天啊,終於能歇息了。”


    “是嗎?昨天的估計百草園的人找到了?”


    “對,已經被斬殺了。王園主親自斬殺,死了一個掌事。”


    長孫康安解開盒子,扶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好香的獸筋。


    “快嚐嚐看。”


    何與拿筷子吃了一口,果真是入口滑爛,醇香味濃。


    扶桑的爪子在何與的肩膀上快要撓爛了,何與都能感覺到那條尾巴在背後飛快的來回搖擺著。


    扶桑吃到嘴裏,這手藝,比何與的好吃,本王喜歡。


    “這位王園主啊,修為極高,為人果斷,做事也是殺伐狠戾。就百草園的人沒有不服氣她的,就是有一事極其怪異。”


    “什麽事?”


    “可能也是湊巧,從王園主委任過之後,的確是又不人見她是女流之輩欺辱她。”


    “但是最後也都會被她的能力折服,若有負隅頑抗之人,不出幾日就會消失,或者離開百草園。”


    “就會有人謠傳王園是鬼族之人,能將人一吞即滅。”


    “長孫覺得呢?”


    “我?我覺得啊,這和我沒什麽關係,我隻要能擴大我的荷包就好。”


    長孫康安說著往嘴裏塞了一塊肉筋,滿足的眯起眼睛。


    “長孫兄一如既往的財迷。”


    “你今天要做什麽?兄弟我請假陪陪你怎麽樣?”


    “那算了,最近萬靈節本來就不太平,我還是老是待在園落裏修煉,早日把修為提上去。”


    何與這樣說著,夾起肉筋遞給扶桑。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有事叫我。”


    “好。”


    何與看著長孫康安的背影,“閣下,你覺得他真就是隨意和我聊的那位王園嗎?”


    “是與不是,你不都打定主意要去一探究竟。”


    何與揮手,將桌子上的雜亂收起來。


    “不管是不是,他既然想讓我們去管,那我們不妨就去看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長孫康安走出不遠,就站住腳低下頭,他屈起的手指,飛快的在上麵點了幾點。


    落下的光點,在白日裏也看不清晰。


    “就要到時間了,何與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長孫康安說著回頭看著何與住的園落,大手一揮,將手指上的星點散出去。


    “天道不能容納的,就此斬去。”


    長孫康安說著話的時候,一隻眼睛從側麵劃過一道光,慢慢的覆蓋住他的眼睛變成完全的白色。


    周身的氣質上升到無法觸碰的高度,就像是真的有一尊神,悄然降落在人間。


    “長孫!”


    身後有人喊他,長孫康安回過頭,又是那副財迷愛笑的臉。


    “來了。”


    一陣風吹過,星光落在何與住的屋頂上。


    何與換上“詩人”的衣服,拿著一把新階的大刀,變成“詩人”之後,何與就可以隨意的在木良城裏打轉了。


    “黑黢黢的毛,本王的美貌都彰顯不出來了。”


    扶桑又變成了一隻黑色碧眼的狐狸,看著比之前邪氣了很多。


    “臭美。”何與說了一句嘴,大手一揮,傳送陣就凝聚在腳底。


    “這種小型傳送陣還算學的夠快。”扶桑一眼看過去,這小型傳送陣倒是布置的不錯。


    “還不是我師傅教的好。”


    “那自然,本王……”扶桑自誇卡到一半,立馬眯起眼睛看著何與。


    “閣下不會以為我說的是你吧,沒想到閣下自戀的程度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何與笑得狡詐,看著扶桑吐出猩紅的舌頭舔舐銀牙。


    “開玩笑的,閣下最厲害。”


    扶桑冷冷哼一聲,下次再想讓我教你,做夢去吧。


    傳送陣的金光一閃,何與和扶桑就消失在房間裏。


    一直監視何與的弟子,見何與回到房間再沒出來過,羅盤也沒感受到另外的靈力泄露。


    看來是,安好的待在房間裏,可以回去複命。


    王雨青坐在大堂的的紅木椅上,一襲金紅色的衣袍,眉眼看著和往常無異,但是總感覺有一雙鷹眼對上自己,一陣冷寒的氣息。


    “那個何與還在園子裏,閉關修煉了?”


    “是,弟子親眼所見。”


    “你怎麽就確定,他不會偷偷溜走。”王雨青說這話的時候,周身的威壓一點一點侵蝕過來。


    男弟子隻覺得陰冷,根本不敢抬頭回話。


    “閣主,弟子已經用【碎玉】檢測過了,何與的氣息一直都在屋子裏,其他地方也沒有察覺到靈氣泄露。”


    “還算聰明。”王雨青說這話的時候,戾氣慢慢收了回去。


    “弟子告退。”


    “等等。”王雨青將書目合上,隨手丟在桌子上。


    “園主有什麽吩咐。”


    “康師兄昨夜離開就再沒回來過?”王雨青走到堂中擺放的靈藥前,看著有些低階的靈藥不喜她身上的邪氣,而有些頹靡的樣子。


    真是嬌弱。


    “沒有,康師兄說他有朋友在木良城,生意出去一敘。”


    男弟子聽王雨青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攔下。


    “康師兄是宗門的記名長老,弟子身份不夠格。”


    “無礙,這位康師兄發話,我都得讓三份,更何況是你,隻要不耽誤萬靈節,一切都好說。”


    “是。”


    弟子慢慢的走出大堂,擦了擦額間的汗珠,現在和這位園主說話,更加費事了。


    王雨青將一株頹靡的靈藥捏在手裏,直接捏碎,看著補償流氣從指縫到手腕滑落。


    “萬靈節的時候,一定會有絕佳的美食,能讓我享受,再忍忍就好。”


    王雨青舔舐著手上的補償流氣,既然已經變成現在這樣,那索性就不去壓製。


    她會好好享受實力帶給她的美妙。


    何與從巷子裏爬出來,還好四周沒什麽人,要不然他就丟臉大發了。


    “怎麽回事?陣法有誤?”


    扶桑冷哼一聲,悠閑的舔著自己的爪子。“不知道呀,去問你師傅,問問他怎麽教的。”


    “嘿嘿嘿,閣下,你不也是我師傅嘛。”


    何與諂媚的樣子簡直沒法兒看,果然是天道好輪回,讓他得瑟。


    “快點走,本王這麽帥氣的黑皮,可不想在這兒浪費。”


    扶桑突然一瞬間特別喜歡自己的黑皮,威武霸氣的不可一世,殺回妖族那是稱王稱霸的存在。


    何與現在的確是有些奇怪,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在巷子裏,還是坐在草席上。


    不知道的以為他搶了流浪者的席鋪一樣,屈起的長腿無處可放,寬大的身材緊縮在一起。


    “還好我的皮毛足夠厚。”何與的臉上是一個哭悲的麵具,眼睛處幽藍的光澤還一閃一閃,感覺莫名的順眼。


    何與從巷子裏出來,高大又奇特的身影,很容易招人矚目。


    修真界,大千世界萬萬千。


    何與真的很奇怪,隻有在觸碰的時候,你才會發現他,要不然,你根本就會忽視這樣一個人存在。


    這一切還要歸功於扶桑。


    “站的高看到遠,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差。”何與看著四周。


    “我都能看到那邊有個禿頭反光閃的眼睛疼。”


    “鹵蛋一個。”扶桑睜開一隻眼。


    “誰!”突然,那個鹵蛋暴怒起來,嚇得四周人紛紛真氣護體。


    “不會吧,這都能聽見?”何與驚奇的說道。


    “誰敢叫老夫鹵蛋!”


    老頭穿著粉嫩的禪布衣袍,頭頂雜草叢生,鼻子上掛著碗口大的佛珠,一雙赤目看向四周人。


    “這老漢好生無禮。”有不少人揮袍鄙夷。


    “嗯?!”


    老頭立馬揚起周身威壓,前腳踏出一步,青石板被直接震碎,丹霞的境界肆虐的擴散開。


    何與看著以老頭為中心四散開的了真氣旋渦,裏麵刀劍斧戟,殺意濃重凝氣。


    “不都說修佛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衝天的殺意,他怎麽剛好相反。”


    何與看著他眉間的禪子紅痣,這種人也能修佛。


    “多著呢,別大驚小怪的,走吧。”扶桑瞟老頭一眼,不過是個發瘋老和尚罷了。


    木良城對於這種陣亂很快就有皇室軍來解決,老頭麵對於一整個軍隊的鎮壓都不曾畏懼。


    老頭周身迸發的氣息逆天,戰意殺氣直衝淩霄,欲要和天上站立成對的皇室開一場殺戒。


    “寄托,莫要多生事端。”


    走來了一位白眉青眼的老者,他身上的禪袍破爛,但是整個人氣息溫和。


    “哈……好禪聖的氣息,難道是柏林萬佛的空也大師!”


    有些人不由得激動起來,柏林萬佛的空也,曾經在皇都有過一場傳法,那百名皇室子弟,皆在七天之內頓悟,達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但是之後空也就像是水露一樣,太陽一照,空也和藹的一笑,雙手合十,隨著金光離去。


    多少人以為,空也在千年前那場傳法裏坐化,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


    “真是空也大師。”有人激動的看著空也,看著他嘴角一直的笑,隻覺得自己心靈有一種偷換感覺的意思。


    “見過空也大師。”天上的皇室軍隊紛紛行禮。


    在皇都,空也可是皇室最為尊敬的人,就連人族四皇都要奉為座上賓的人。


    “這位僧人是空也大師的弟子嗎?是末將失禮。”


    “無事爭論。”空也說著轉身帶著那老頭離開了。


    “老子好久沒打架了!你攔我做什麽?”


    “走吧。”空也說完著話,一塊娟布纏住老頭的身體,隻是虛虛掩掩的一塊娟布就將殺意衝天的人裹挾其中,沒了氣息。


    木良城瞬間天朗氣清,皇室將士看著這天,剛才還是欲黑欲暗的肅殺之氣,轉眼消失的一幹二淨。


    “空也大師和傳聞中一樣神秘。”


    “不是說眾神尋空也千年無果,怎麽今日空也大師就會出現在這裏。”


    領頭的將軍大手一揮,製止身後的將士繼續議論。


    “空也大師有自己的理由,這不是我們能隨意揣測的。”


    “是!”


    “派人加急回皇都,向辜皇稟明。”


    “屬下領命。”


    空也消失的就像是這吹過的一陣風一樣,很快大家都不在意了。


    按理說,看見空也,現場該是狂亂吵嚷,空也就是有這個本事,他的出現,即是驚喜又是平淡的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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