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山看著何與離開,沒有去追。


    “路山,你還不把他抓住啊。”


    華琳有些心急的說道,畢竟是唯二一個能觸碰【天凝】,還不被傷害的人。


    “呼…路山,他會是劍主嗎?”


    顧可抖著身子,剛才他看到‘詩人’不僅握住劍柄,甚至還打出劍花,直接尖叫了出來。


    劍主對於路山來說,是能救人的存在。


    “如果是他,我們一定會再見。”


    顧可點了點頭,預言說過,路家的命路之中有生。


    那個把【天凝】留下來的劍主,就是他們的生。


    路山看著手裏的【天凝】,何與使用的是刀,不是劍。


    年齡和實力也都對不上號,難道,何與是【天凝】的後人?


    “好了,先不想了,師姐們還等我們呢。”


    華琳揮手拍掉顧可肩膀上的冰碴,顧可立馬開始鬼哭狼嚎。


    “唉,誰叫你手賤去碰【天凝】。”


    華琳撕開他的衣服,看著上麵布滿密密麻麻的紫色的筋紋。


    “哎喲,【天凝】真是脾氣大啊。”


    路山看著手裏的劍,手指輕輕的附上劍身,冰涼的觸感讓路山也會打一激靈。


    “嗡——”


    “你說,剛才很舒服?”


    【天凝】抖動著身體,從路山的手裏飛出來,繞著路山一圈之後,變成一點靈光鑽進他的眉間。


    “路山,這件事情要和爺爺他們說嗎?”


    路山點了點頭,“我會修書一封。”


    拳頭捏緊,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劍主的後人,那他們路家牽連多年的詛咒,就有解救之法了。


    對此何與完全不知情,他深知需要逃開路山這個麻煩。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得盡快離開了。”


    何與換好衣服重新走出來,穿著普通的練功服出來。


    何與感覺自己長高了,伸手在樹上比對自己的身高。


    “你聽說了嗎,【申甲堂】一大半弟子都被栽進土裏了。”


    “我知道,我親眼看著背鍋俠離開的。”


    “背鍋俠長什麽樣子啊?”


    “他的動作迅猛,實力變化莫測看不清楚,背上那口大鍋絕對是神器。”


    “快說快說!”


    何與回過頭看著幾個弟子八卦,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跟在他們身後。


    “那口黑漆如天外玄鐵的大鍋,隻是一揮,就將甘忘境界的弟子打倒在地,鍋底閃過一絲耀眼的金光。”


    “竟有如此厲害的神器!”


    “我也好想要一口這樣的鍋,以後就怕被人欺負了。”


    何與有些臉燒的伸手撓了撓眉間,就這會兒功夫,已經把‘謠言’傳成這樣。


    “背鍋俠是內門弟子吧,外門的老弟子新弟子可沒有這樣高強的實力。”


    “沒錯,【申甲堂】的大師兄已經在虛境門口守著了。”


    “他一個外門弟子,能對內門弟子怎麽樣,自不量力。”


    何與聽著這話,雙手叉腰看向虛境入口。


    “要是把這個大師兄揍一頓,是不是【申甲堂】就不會再作妖了?”


    “【申甲堂】的大師兄出關了?他不是不破丹霞不出關嗎?”


    何與衝動的心被按耐住,立馬回頭跟著這群弟子。


    “我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吧。”


    “說是【申甲堂】出了一個艱難的任務,堂主親自去找他出關。”


    “堂主親自去請,還真是好大的麵子。”


    “他畢竟是內門的叛徒罪首,這輩子能留一條命在,就已經是天可憐。”


    “唉,一想到那些事我就打冷戰。”


    “別說了,要出去了,被聽到就完蛋了。”


    “走走走,快走。”


    何與的八卦之心燃起來了,他雙手叉腰看著離開虛境的弟子,哪有人說話一半就走的。


    “那邊的家夥!”


    何與腳頓在半空,回頭看著是【申甲堂】的弟子。


    “我們大師兄要檢查,走那邊的通道。”


    何與看著這些人盛氣淩人,眼眸冷下來,雙手環抱胸看著他們。


    “你是聾了!哪個堂口的弟子!堂服呢?”


    “沒穿,我走這裏有問題嗎?”


    “有問題,你有很大的問題。”


    【申甲堂】的弟子站在何與麵前,伸手抓住何與的前襟。


    “我懷疑你和那個背鍋俠是同謀,扣押你有問題嗎?”


    何與一聽就笑了,垂眸看著衣服上的這隻手,他本來不想打架的。


    “我勸你,最好讓我離開。”


    何與眯起眼睛往前一步,伸出手指點了點男弟子的腕骨。


    “要不然會受傷的。”


    “哈哈……”


    男弟子笑了起來,猖狂張揚,指著何與,回頭看著其他弟子。


    “他說讓我受傷?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


    何與說著舉起拳頭,單手抓住他的腕骨,一拳砸中他的臉。


    “澎”


    男弟子被這一拳打向一邊,何與抓住他的腕骨拉回來,屈起胳膊,一記肘擊打在他的胳膊上。


    “哢!”


    “啊啊啊啊!”


    骨頭斷裂的聲音,男弟子慘叫的聲音。


    何與鬆開手,男弟子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你……”


    何與抬眼看向別人,隨後轉身離開虛境。


    “愣著幹什麽!給大師兄發消息啊!”


    從地上爬起來的男弟子,滿臉陰狠的看著虛境的入口。


    “嘀嗒”


    血從鼻子裏流出來,男弟子齜牙咧嘴的抬起自己的胳膊擦了擦。


    “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幾人打算回身離開,隻感覺地上猛烈的震動。


    “轟隆隆——”


    “怎麽回事?妖獸群襲嗎?”


    “注意警戒!!”


    “澎”


    眼前的煙霧炸開,向著四周四散彌漫。


    “誰!”


    男弟子感覺到,有人襲擊到麵前,武技還未得到施展,就被一下子撞飛。


    巨型的陰影看著這些人,什麽也沒說,掌心撥開擋路了弟子,離開了虛境。


    “剛才那是…是什麽人?”


    弟子驚魂未定的說道,等著煙霧散去,身邊的男弟子不見了。


    “師兄!師兄!”


    “師兄去哪兒了?快找!”


    男弟子被撞飛在樹杈上暈過去了,被何與折斷的胳膊,就像是假的一樣隨意耷拉著。


    巨型陰影從水鏡裏出來,是一個秀氣閑庭的院落。


    “師尊。”


    坐在玉石椅子上喝茶的女人抬眼看過來,有些無奈的揮手。


    “阿明,你把我的太陽擋住了。”


    “抱歉師傅。”


    陳明讓開太陽站在一邊,女人屈起手指托腮看著自己的徒弟。


    “阿明進到虛境這些天又變的強壯了。”


    女人一身銀白色的寬袖衣袍,露出一截白嫩的玉臂,嬌柔貌美的小臉帶著笑意。


    單是看著她,就覺得心猿意馬起來。


    陳明知道,他師傅是個十足的狠人。


    “師傅,弟子已經是水甞全境界的實力。”


    “不夠。”


    女人紅唇一抿,手指敲打在玉石桌麵上。


    “阿明,隻有這點實力的話,為師下一次犯病,你就被打死了呢。”


    “……”陳明汗顏。


    誰能知道這個女人一開始收自己為徒的時候,是想要養一把利劍,能刺死自己的利劍。


    “你先休息幾天,最近一處秘境開了,我將你送進去,你好生打磨自己,爭取早日殺死我,明白了嗎。”


    “弟子,明白。”


    女人說著揮了揮手,陳明鞠躬離開。


    女人素手握住琉璃杯,紅唇輕抿,看著陳明巨大的體格。


    “要是巨靈體順利被開啟,自己是不是就被殺死了?”


    女人半躺進玉石椅裏,臉上的餘暉襯的更加柔和恬靜。


    風輕輕的一吹而過,她的雙指間的黑紗被吹開,露出一個暗紅色的圖騰。


    陳明回到自己的房間,身後那把巨斧被放下,即便是動作極輕,大地還是跟著震蕩了一下。


    本來他是被分去【丹爐】堂口,沒成想半路被師傅擄走。


    說什麽他的體質是巨靈體,隻要完美的開啟之後,就會獲得遠古戰神的巨靈之氣。


    當即收自己為徒,自己就被帶到院子裏培養。


    陳明握緊拳頭感受著力量,他自認為自己的修煉已經是足夠刻苦和難以忍耐。


    師傅的手段才讓他知道,自己的修煉根本算不上什麽。


    “水甞全境界還不夠嗎?”


    實力提升的太快,陳明也有些慌亂,生怕根基不穩。


    “巨靈體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吸納容器,你要是完全開啟,現在早就是丹霞全境界了。”


    師傅的話還縈繞在耳邊,陳明抿住嘴。


    “既然師傅說不夠,那自己就要更加刻苦。”


    說著就坐在床上,迅速進入入定狀態。


    夜色靜悄悄起來。


    何與在古樹下坐著銷贓,最後整理好已經要到後半夜了。


    “像這樣酣暢淋漓的打劫,之後就不能再有了。”


    何與施展【抽魂破離手】的時候,感覺神魂又向外擴展了幾寸,能看到的更多、更細致了。


    “自己離開,應該先去什麽地方呢?”


    何與看著【浪人筆記】的地圖,看著土翊區域,再看向一旁的冰界。


    “還是說,先去師傅的故土看一看。”


    何與翻看著筆記,有一頁粘在了一起,何與輕輕的撕開。


    “嗯?預言輪盤…”


    何與看著上麵畫著的一個地方,八方鎮柱,擎天屹立,仰頭看去就像是巨龍之眼。


    為首的中間有一個四方的水井,水光泠泠。


    何與好像看到了暗紅色的霧氣,他皺起眉伸手摸了摸紙張,什麽都沒有。


    暗紅色的霧氣彌漫,很快就將八方支柱掩蓋,他聽到了震天的吼聲,立馬撇過頭去。


    支柱上的凶獸破開障礙衝出,碎石淹沒何與,他抬起手臂躲閃。


    “啵!——”


    一聲悶哼的水劃聲,何與放下手臂看去,看到一個怪異的人,全身毛發遮蓋,手中拿著紙筆在記錄。


    怪人頻頻抬頭,手中的筆在之上慢慢成形。


    張開嘴,將手中的筆尖吮吸。


    【預言輪盤】,它是罪惡和邪念滿足的欲望。


    和八方支柱上的凶獸一一對應。


    【天方象】對應著貪、【千鬥擬】對應著癡、【錦竇獅】對應著偽、【珠櫻螺】對應著怨、【新月蝴蝶魚】對應著欲、【雲須佛口虎】對應著權、【青星九棘雀】對應著生、【烏翅獨眼牛】對應著死。


    這口四方水井,生物死靈都能招呼出來,它醞釀了這世界最邪念的惡。


    被囚禁的靈魂在井底,隻要打破就能釋放白魂,讓他們重新回到該回去的地方。


    打破開它的人會染上最深的詛咒,他會在憤怒和悲憫之中反複橫跳。


    預言輪盤的再次出現,會顛覆,整個修真界。


    一定要將該震殺的人永世囚在井底,那把劍就是關鍵。


    “呼……”


    何與感受到一陣陰冷的風吹過來,暗紅色的霧氣慢慢在消散。


    他看著那個怪人還在作畫,隻是這一次看清楚了。


    怪人每每將筆尖含在嘴裏吮吸之後,就會帶出一個白色的魂體。


    “這就是【浪人筆記】的主人嗎?”


    “預言,封鎖,劍。”


    何與不明白這些東西的聯係,他看著後半頁殘缺消失。


    “難道神藥宗的那些預言,都是出自這個【預言輪盤】嗎?”


    “【浪人筆記】裏寫著,預言輪盤會囚禁生魂,誕生死靈。”


    “難道現在的宗主身體裏…是一個死靈控製?”


    何與的額頭上青筋在跳,他合上【浪人筆記】,不能再看下去了。


    “即便知道,自己現在也沒辦法去求證。”


    “不想了,明天就要離開了。”


    何與說著收起【浪人筆記】,仰頭看著天上一片黢黑。


    “今夜連星星都沒有。”


    “是啊,你一個人坐在這裏還不回去啊。”


    何與側身看著聞角從一旁過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頭頂那朵紅花,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聞角師兄,你傷勢怎麽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


    聞角坐在何與身邊,看著是身後的古樹,雙手為枕頭靠上去。


    “明天就要自己出任務,緊張嗎?”


    “還好,之前康師兄帶著我走過。”


    “聽說木良城最近不太平,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


    聞角看著何與的側臉,看著黑黢黢的天。


    “我昏迷的時候,夢到了很多東西,既陌生又熟悉的,導致我醒過來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有時候,就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就發現找到了路,就醒過來。”


    “妖獸森林繁雜,即便是找不到路也不要氣餒,會走出來的。”


    何與點了點頭,他知道了聞角的意思。


    看來,隻有沙明珠感受不到自己的離開,一心想著回來教自己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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