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辰回府梳洗之後,便去了書房,第一時間就將李家的所有姻親都列了出來。


    白色的宣紙上盤根錯節。


    所有的人名一一展現在自己的麵前。


    此時才能看出來李家的勢力之大。


    李家的幾個姑娘竟然全部嫁的都是官身。


    雖然看起來都不是身在朝堂,可是管著的可都是重要的幾個位置。、


    比如這個梁甫朝,是兩江巡撫,管著整個南國發展最好的幾個地方,那裏都是南國的糧袋子和錢袋子。


    這人如今就是李承隱的姐夫。


    還有這個曾修易,國子監的祭酒。


    整個南國的精銳都是從此地培養誕生。


    後一輩的京都官員都要喊一聲老師。


    此人是李承隱的表姐夫。


    小到軍機章京,中尉,縣丞,都有李家的影子。


    ……


    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也難怪李承隱自入京就將矛頭對準了懸官司。


    宴九辰合上手中的冊子。


    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腦海中閃過一排排浩瀚的卷宗。


    從南國初建到如今。


    還有前段時間,讓潘江等人收集的李家的各種資料。


    細細的從腦海中翻過。


    最後落在了軍機章京處的杜子善身上。


    原先的軍機章京處的院長姓朱,一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出過問題,但是五年前,這人被言官彈劾。


    因為結黨營私一事。


    這事可大可小。


    全在陛下的決斷之間。


    是以懸官司隻是隨便查了查。


    恰逢後麵遇到後麵的事情,也就沒有辦法繼續跟入。


    現在要查,恐怕隻能從頭查了。


    當年朱家男子全族流放嶺南,死的死,傷的傷,女子則充入教坊司做了奴婢。


    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很快,打聽消息的暗七就傳回話來。


    “主子,朱家的二位姑娘活得還挺好的。”


    宴九辰挑了挑眉。


    “哦?”


    別說是宴九辰好奇,暗七剛開始都抱著無功而返的心態去的。


    但是誰能想到,隻要一提起這麽個人,那負責教坊司的嬤嬤,將他是一頓誇啊。


    說他眼光獨到,還問他準備包多久。


    教坊司不比青樓,不幹那種買賣。


    入了教坊司的人,都是清倌人,主打的就是陪伴,提供給那些當官的們一些娛樂。


    但是這些人又比那些藝伎更多了一些清高。


    但是她們確是不得自由的。


    除非有本事讓官家那邊放了她們的身契。


    固而隻能包,不能贖身。


    這朱家的姐姐最是善舞,據說什麽舞都會,還好學。


    劍舞,鼓上飛舞,馬踏飛燕,胡人舞……


    但凡是有客人能叫出名字的,她都能跳,便是剛開始沒有聽過的,你再過四五個月過去,她便會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八個時辰都是在跳舞。


    至於這位妹妹,最是善歌。


    唱的一首好詞。


    情意綿綿的。


    悲憤壯烈的。


    許多文人學子都爭相競仿她的詞。


    暗七海特意要了一首帶了回來。


    這會兒完完整整的將所有的消息說出來後。


    又從懷中拿出了那首詞作。


    遞給了宴九辰。


    宴九辰聽完暗七的稟告,有點意外,又有點好奇。


    他伸手接過暗七手中的詞作。


    倒還真的寫的不錯。


    暗七又道。


    “不僅如此,她還會將好的詩詞自己譜曲,前些日子夫人在元宵燈會上作的詞,便被編了出來,傳唱度極高。


    朱家兩個姐妹,正是如今的紅牡丹與白水仙。”


    這確實是如今教坊司最紅的兩位姑娘,紅水仙和白牡丹,總是一起參加宴會。


    許多家大人府上有喜事,都會傳她們唱曲跳舞。


    兩人一位一身紅裝,一位一身白衣。


    一個嬌媚的像是自願沉淪的妖精。


    一個純潔的仿若落入人間的精靈。


    所以被很多人知曉。


    宴九辰能知道這個名頭,還是在他外祖父的壽宴上。


    難怪能在朱家都快死絕了的境地,還在京城活的好好的。


    又有誰還記得這兩位是朱家的姑娘?


    便是他,都不記得了。


    畢竟連他,也都早以為她們死了。


    畢竟從京中貴女一夜之間變成戲子,能接受的人又能有多少了。


    也怪不得,他們打聽消息的人來說。


    若是有賬冊,那賬冊八成也在朱家兩位女公子手中。


    朱家男子流放路上幾乎滅絕,活下來的幾個,也人不人鬼不鬼。


    固然有環境的因素,但是也說明那些人沒有這個韌性。


    倒是這兩位姑娘,舍了一身臉麵,越混越好。


    若不是有檔案在,都不知道這兩位風頭無兩的人物就是當初朱家的遺孤。


    宴九辰越發的想要去見見這兩位女子。


    宴九辰向來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腦海中剛剛閃過這種念頭。


    便起身準備出府。


    “主子,您是要去教坊司?”


    “怎麽?”


    “屬下剛剛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還有另外一群人也在關注著朱家這兩位姑娘,爺若是想去,隻怕要尋個比較合適的由頭。”


    他去教坊司怎麽就不合適了?


    宴九辰疑惑的眼神掃向暗七。


    暗七硬著頭皮。


    “爺,您這樣子,一去人家就覺得您是找茬的啊。”


    風影在一旁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宴九辰本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應,一轉頭就看到了點頭的風影。


    “那你們覺得,什麽由頭合適?”


    “前些日子,爺不是還欠林大公子一個人情嗎?不如請林大公子同去?”


    林彪,是校尉,太子的小舅子,花花腸子一堆。


    之前懸官司抓了他。


    轉頭被太子找了個合適的理由給撈出來了。


    林校尉掌管京中兵馬。


    宴九辰當初本就是警告,也沒放在心上。


    隻說抓錯了人,到時候補償林校尉。


    那人是個喜歡逛青樓的主,仗著太子的身份,家中已經有了十二房小妾。


    宴九辰若不是顧及陛下的顏麵,早就對他出手了。


    他眼裏閃過一絲陰霾。


    “行,那就聽你們的,你去林家請一下林校尉,今日修沐,他若不在家,就對他那小廝說,我請他喝花酒,他定然會來。”


    宴府管家點了點頭,轉身出門後,才派小廝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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