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夏日的緣故。


    早朝的時間也稍微提前了。


    雖然謠言鬧的沸沸揚揚。


    但是主角兩人都有一種讓子彈再飛一會兒的默契。


    這方小小的酒肆裏。


    一位壯漢同一位書生,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聽著樓裏的動靜。


    “少爺,咱們還要出聲嗎?”


    “不用了。”


    若是此時暗三在的話,就會發現,說話的這兩人正是那日在酒肆裏為自己主子說話的兩人。


    那壯漢眼神中似乎不解,但是卻沒有追問,一看就是一個忠心追隨的好下屬。


    “給父親傳封信去吧,今日打聽一下宴大人的行蹤,咱們就回去了。”


    “少爺不打算見麵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這一時半會的。”


    少年輕咳了一聲。


    感歎道。


    “還是這京城的水土好啊。”


    此時兩人大搖大擺走出了酒樓。


    朝著醉紅樓而去。


    這個地方是去往懸官司的必經之路。


    上一次,他沒有機會見到自己這素未謀麵的哥哥長什麽模樣,這一次,他總是要好好看看的。


    宴長庚選了一個臨窗的雅間。


    因為容貌做了修飾,兩人現在的麵容都十分普通,倒是沒有引來什麽人的注意。


    兩人喝口茶的功夫,下朝的鍾聲被撞響。


    不多時,樓下就開始有了馬車。


    一輛輛整齊的通過。


    有的官員窮苦些便是走路上朝的。


    但是這條主街是沒有的。


    能住在這東巷的都是三品以上且有一定底蘊的官家。


    懸官司的宴大人是最好認的。


    因為東巷住的人家裏隻有他是騎馬的,況且長年累月的飛魚服,加上代表性的狼刀,十分好辨認。


    但是對於壯漢來說,最好辨認的卻是他的那張臉。


    他相信,隻要見過少爺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人跟少爺至少有八分相似。


    壯漢揉了揉眼睛。


    隻是馬上那人,更多的是一副健康的身體,不像少爺在黃沙道總是病懨懨得。


    極少有能騎馬的時候。


    便是在京城,環境氣候好生很多,也隻能扮演一個體弱多病的書生。


    許是壯漢的目光太過炙熱。


    宴九辰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他抬頭看向了醉紅樓那間臨窗的雅間。


    入目的便是一席白色袍子的文弱男子。


    那人的目光不期然與宴九辰的目光對上。


    雖然綻放了一個歡喜的笑容。


    雖然表情沒有變,但是宴九辰偏生是覺得那人在笑。


    他覺得更奇怪的是。


    那人的打量,他並沒有察覺到一絲的不適。


    反而心底有種很像似曾相識的感覺。


    宴九辰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麽。


    宴長庚的目光仍舊焦灼的黏在宴九辰的身上,盡管此時,那人已經從樓下走過,走遠了,隻瞧的見背影了。


    “壯壯,怎麽辦?我突然就不想這麽快就走了。”


    “少爺,我聽您的。”


    宴長庚勾唇輕笑。


    嘴角的露出一汪淺淺的酒窩。


    “咱們走吧。”


    宴九辰騎馬停頓了一會兒。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他回身看向醉紅樓那個窗子。


    “主子,怎麽了?”


    “上次你說,有一位壯漢和一位書生替我說過話,在京城找了兩日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跡,便放棄了,那你看,剛剛在醉紅樓雅間裏的那兩位象不象?”


    風影仔細的回想了下。若是從身份上來說自是想的。


    之所以懸官司找不到人,主要是那暗三暗四兩個飯桶,竟然是個不會作畫的。


    畫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風影覺得,以後再招暗衛,至少要會點畫的。


    “那咱們回去看看?”


    宴九辰看向已經消失了人影的窗戶。


    搖了搖頭。


    “先回府吧。”


    “今日消息就要傳回京城了,這個時候不能懈怠。”


    “李承隱想拉我下水,不拉他墊個背,豈不是對不起他這麽多年的籌碼之心?”


    上次有不知名的兩人幫了他。


    他擔心,李家這次又要出其他的辦法。


    這幾年的懸官司,將重心都放在了幾位皇子的身上,重點是穩固南國的江山。所以對於有些官員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往年,南國初立,懸官司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刀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沒有人知道痛。


    之所以能被稱為鐵麵閻羅。


    就是因為他十二歲的那年,就對整個南國的官員實行了一次大清理。


    雖然事情過去了,但是痕跡卻是在的。


    也有些人是為了殺雞儆猴,懸官司的主旨是寧錯過,不放過。


    隻要有汙點,不管大小,皆是罪證。


    這曾經是南國所有官員的噩夢。


    如今文人的羽翼逐漸豐滿,南國確實已經不那麽需要他這把刀了。


    他的刀口現在對準的是未來的皇上。


    自然是不被京城所融的。


    那些人一定會拿之前的事來尋找罪證。


    以皇伯父對他的寵愛程度,他倒是不怕,自己會丟了命。


    但是當年那些人都是信任他才跟著他做這個崗位的,有些人已經為家族所不容,他怎麽著也要將人全須全尾的保下來。


    況且他和九笙很快就要大婚了。


    他要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


    他不想在大婚前多添事端。


    所以逼走李承隱是他眼前最重要的事。


    李承隱一直頗具盛名,他不相信,現在的這些小打小鬧,就是他對自己的安排。


    他更相信,這些隻是開胃小菜。


    李承隱要的也不僅僅是消滅懸官司。


    或許還有想要除掉他的打算。


    但是李家也知道現在自己得皇上信任,他便是想要除掉自己,眼下也不會動手,他隻會一點點的消耗皇伯父對他的信任,等到皇伯父不信任他的時候,隻怕才會出手。


    他還想不到李承隱打算用什麽方式來消除皇伯父對他的信任。


    況且一時半會的,也達不到。


    這必將是一場持久的戰役。


    這個時候,能逼他多出手一點,也能多了解一分李承隱真正的實力。


    風影點了點頭,也知道現在是多事多秋。


    “夫人最近在忙什麽?”


    “花影被夫人送回來了,花影說夫人這幾日一直待在崔家,夫人昨日晚間傳話說主子盡管放手去做,天涯海角,君之所在,她之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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