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悠鬥,注意你說話的方式。”誌村團藏死死地盯著他:


    “在這間屋子裏做出的所有決定,都要考慮大局!”


    “大局?”日向悠鬥絲毫不讓:


    “波風水門這個名字,就是大局。”


    砰砰兩聲,猿飛日斬敲了敲桌子:


    “團藏,悠鬥,你們兩個到此為止。”


    誌村團藏陰惻惻地看著悠鬥,再沒說話。


    可以想象到,這種事情在未來一定還會發生,甚至當波風水門成為火影後,舊與新的對抗會更加激烈。


    好在,這些都是新陳代謝的陣痛而已。


    猿飛日斬點上一口煙,不打算插手太多,便擺擺手,示意眾人離開辦公室。


    日向悠鬥走出火影大樓,來到千手族地後山,用通靈術去了濕骨林。


    美子的屍體漂浮在飼養缸中,日向悠鬥將其搬出來放到寬大的樹枝上,使用皮膚修複的醫療技術,仔細維護屍體。


    長時間泡在防腐溶液中,皮膚會變色,稍微細心的人就能看出不對勁,日向悠鬥必須保證美子看起來栩栩如生,最好麵色再紅潤點,有些幸福肥。


    美子與日向小隊的會麵,發生在新年前兩個星期,算算時間,還有半個月就到與日足約定的“交易日”了。


    日向悠鬥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很明顯,日足對這件事守口如瓶,連同族也瞞了下來。


    這種掘自家墳墓的缺德事,確實是不能張揚的。


    許久之後,日向悠鬥停下手,打量一眼美子的屍體,滿意地點頭。


    皮膚已經修複完畢,還特意對皮下脂肪做了填充,美子不再瘦削,反而有些豐潤,下次拿出來使用前,給皮膚上個色就好。


    “像我這麽有審美能力的整形醫師哪裏找啊……”日向悠鬥喃喃自語,將美子的屍體保存起來。


    ……


    戴著兜帽的男人站在一棵巨樹前麵,打開隱秘的機關,走進樹幹裏。


    一支火把突然出現在眼前,在橘黃光芒的照耀下,兜帽下日向日足的臉忽明忽暗,如同看不真切的魔鬼。


    舉著火把的老人嘿嘿笑了起來,也許是長時間不與外界接觸的原因,他的笑聲詭異難聽,有些像壞掉嗓子的夜鴉。


    “族長大人,您也到了死亡的年紀麽?”


    “別開玩笑,我隻是來取走一些東西的,拿到手,我就走。”


    “這是白眼的墓地,除了我這個老人,剩下的就隻有數不清的屍體。”


    老人已經很老很老,皮膚枯皺仿佛朽樹,但即使終年生活在沒有活人作伴的地下墳塚,他的心思也堪比世上最快的閃電:


    “族長大人,您想要族人的屍體麽?”


    “嗯。”日向日足淡淡開口,很快又補充一句:


    “我是族長,有這個權力。”


    “作為族長,您自然是有的。”老人轉身,舉著火把走在前麵:


    “跟著我,族長大人,別亂看,也別亂走,有無數眼睛在盯著我們呐。”


    日足不自然地打了個寒顫,寂靜無邊的黑暗之中,似乎真的有成千上萬個亮晶晶的白眼。


    因為實在太老,老人的速度很慢,幾乎可以說是緩慢爬行,日足跟在他後麵,一開始心中惶惶,到最後居然平靜下來。


    如同朝聖。


    “為什麽,我們一族最重要的聖地,要建在這棵巨樹的下麵?而且一路還有這麽多木製的雕像……”黑暗中,日足不解地道:


    “我還以為去了千手一族的聖地呢。”


    老人再次笑了起來: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祖母曾經對我道,【我們日向一族的最終命運,和一棵樹息息相關】。”


    “我的祖母是那種很罕見的女性,強大、聰慧,勝過忍界絕大部分男子,她信任自己的力量,不喜超越忍術常理的知識,但她卻為這句話深深著迷,時常在我耳邊念叨。”


    “她最後怎麽樣了?”日足輕道。


    “死了,死在了森之千手的木遁之下,倒也應了那句話。”


    日向日足無言,他知道老人活躍在忍界時,忍村製度還沒建立,老人的祖母生活在慘烈的戰國時代,被千手殺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沉重而模糊的腳步聲中,他們來到了一處寬廣的平台,數不清的棺槨插在泥土中,每一具棺材裏都躺著一名日向族人的屍體。


    “請自便,族長大人。”


    日足點頭,拿出封印卷軸,將三十具屍體封印進去。


    “成了。”日向日足的聲音中隱含雀躍。


    二人沿原路返回,依然是老人舉著火把走在前麵。


    也許是太過高興,又或者是出於別的原因,在返回的過程中,日足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墳地裏的生活,感覺怎麽樣?”


    “一樣。”


    “什麽一樣?”


    “全都一樣。”老人沒有回頭,平靜道:


    “在外麵、在裏麵,其實都一樣,我們日向一族,其實就是一個沒有生機的巨大墳地……自從籠中鳥出現之後。”


    日向日足的聲音發寒:


    “你在質疑先祖的決定?”


    “年紀比我大的家夥,都躺在這裏了,我就算再質疑,也沒人能跳出來反駁我吧?”


    “……籠中鳥是強大的保護措施。”日足冷哼:


    “因為有它,白眼才不會外流,我們日向才能傲立千年,這是家族血濃於水的紐帶!”


    “紐帶麽?”老人不置可否:


    “剛才,伱一共拿了三十具屍體,全是分家成員。”


    “每個棺槨上都有數字,你應該看得懂,那代表他們死去的日期,都是在木葉6~10年沒命的可憐家夥。”


    “你如果見到他們,是要叫聲叔叔或者姑姑的。”


    “可是你封印他們的屍體時,沒有絲毫猶豫和感激,仿佛進了金庫的愚蠢小偷。”


    “紐帶?真是可笑的比喻……”


    之後的這段路,二人再沒說過話。


    砰的一聲,暗門再次被打開。


    陽光照射,日足麵無表情地走出去。


    暗門徐徐合上,將他和老人再次隔絕。


    “你是錯的,籠中鳥不會有錯,日向的輝煌建立在這個咒印上!”


    在暗門合攏的前一刻,日足突然開口。


    他聽到老人似乎歎了口氣。


    機關鎖死,白眼之塚再次隱於地底。


    日足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露水滴到他的眼皮上才猛然驚醒。


    “你是錯的。”日足驀地輕聲低喃,在最後的言語落到地麵上時,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你不僅錯了,而且還老了,爺爺。”


    “被稱作【天忍】的你……終究是老了啊。”


    “作為可悲的守墓人,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吧。”


    “我才是對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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