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麵模式結束前,倒數第十秒。


    日向悠鬥靠著樹幹,心神恍惚,想著要是老師在就好了。


    金發女人在的話,看到自己快掛逼的模樣,指定哭得撕心裂肺,到時候自己躺在老師懷裏,說些“這個角度我看不到你的臉”之類的騷話,也是件美事。


    戰燼最後一滴血,或者死在美人的懷裏,日向悠鬥覺得都挺浪漫的。


    可是……被人掏了眼珠子,然後咒印爆發毀去大腦,獨自死在無人的深林裏……也未免太窩囊了。


    倒數第九秒。


    日向悠鬥歎了口氣,將手按在地麵,施展出逆向通靈。


    賭賭運氣吧,他這般想著,踏在濕骨林的沼澤上,瘋了似的飛向某處。


    日向悠鬥大腦極速運轉,不斷閃過各種想法。


    創造再生,肯定救不了自己的。


    雖然這種禁術可以瞬間修複大腦組織,理論上講,可以和籠中鳥的破壞效果抗衡,但日向悠鬥的查克拉不是無盡的,最多隻能堅持幾分鍾,到時候一樣要死。


    至於使用創造再生讓右眼重新長出來,也行不通。


    在忍界,查克拉器官處於很奇怪的生態位,有點“醫療手段對其無效”的意思,沒了就是沒了,甚至連近視的寫輪眼也無法治好。


    ——畢竟,如果可以卡bug的話,宇智波斑得到柱間細胞後,幹脆無數次斷眼重生,製造永恒萬花筒大軍,早稱霸忍界了,打進月球都沒問題。


    移植新入手的那枚輪回眼……日向悠鬥腦中閃過這個想法,也立刻否決掉。


    第三次忍界大戰爆發以來,他殺了很多同族,自然做過“毀去分家白眼”的實驗,對於籠中鳥發動的機理,日向悠鬥再清楚不過。


    要想阻止該咒印的發動,眼眶裏的東西必須是白眼才行,當然,由白眼進化而成的仙人眼也可以。


    日向悠鬥假麵模式下的神之半瞳,說白了就是進化的白眼,隻不過瞳力龐大、擁有多種六道係的瞳術而已。


    可斑的輪回眼不是,他走的是寫輪眼進化輪回眼的路線,跟白眼完全不搭嘎,無法騙過籠中鳥,而且日向悠鬥也沒法用輪回眼的瞳力強行壓製——脫離假麵模式後,普普通通的日向查克拉無法最大程度激發仙人的瞳力,更何況,他隻得到了一顆!


    “到底是哪個混蛋開發的籠中鳥……”


    飛行中,日向悠鬥苦笑出聲。


    當年那個開發籠中鳥咒印的日向先祖,絕對是曠世奇才,封印術的造詣高到沒邊了,可惜就是用錯了地方,一身聰明才智全用來對付自己人。


    兩秒鍾後,他來到目的地。


    快速解開秘印,日向悠鬥拿出一個小瓶子,懸濁的溶液中,漂浮著一枚白眼。


    ——這是日向信司的白眼!


    打開瓶口,日向悠鬥忍著劇痛清理自己的眼眶,然後將信司的白眼按進去,用醫療忍術接駁神經、連上血肉。


    雖然不是自己的眼睛,但起碼是白眼。


    日向悠鬥在賭。


    賭籠中鳥隻能判定“是否是白眼”,但無法判定“這顆白眼是不是受術者的”!


    要命關頭,日向悠鬥的手依然很穩,查克拉化作細絲,精準無誤地連接神經和肌肉組織,他第一次給自己做換眼手術,但因為有前麵的積累,此時卻輕車熟路。


    沙……


    那枚神之假麵失去效用,從分家少年的額頭緩緩掉落。


    假麵模式,結束。


    屬於大筒木直係血裔的查克拉急速消退,仙人的瞳力也遁入虛無。


    醜惡的籠中鳥咒印,再次出現。


    日向悠鬥放下手,右眼睜開,遍布血絲,雖然很多神經都沒來得及接上,但起碼關鍵的經絡和組織都連接成功,勉強算得上移植完畢。


    他的心砰砰直跳,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等了很久,無事發生。


    “不是吧,這種胡搞的操作也行的麽……”日向悠鬥內心狂喜,嘴角咧開,就要笑出聲。


    然而,他高興得太早了。


    劇痛毫無征兆地爆發,天旋地轉的痛苦讓日向悠鬥眼前一黑,啪的跌倒在地。


    劇痛的源頭,是那枚剛剛移植的右眼。


    恍惚中,日向悠鬥想到了很多。


    當分家的白眼被摘除或者被破壞後,籠中鳥會毀去大腦和那顆離體的白眼。


    大腦的破壞很好理解,畢竟咒印就刻在腦子裏。


    可為什麽離體的白眼也會自動毀去?


    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


    ——白眼之中,有籠中鳥殘留!


    信司的眼睛,確實是白眼,但那是宗家的白眼,沒有任何咒印的氣息。


    日向悠鬥額頭的籠中鳥,一定會對這種異常做出反應。


    極致的痛苦中,日向悠鬥趴在地上,意誌逐漸昏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蘇醒。


    查克拉緩緩流過每一寸皮膚和經絡,最終停在了雙眼之中。


    一道血淚從右眼流下,日向悠鬥抬手,麵無表情地擦幹。


    以右眼視物,眼前的一切都微微模糊。


    那位開發籠中鳥的日向先祖,雖然是曠世之才,但也不至於把每條生路都算計死了。


    日向悠鬥終究是活了下來。


    信司的眼睛雖然沒有咒印的氣息,但日向悠鬥原本的左眼卻有!


    左右眼不均衡的查克拉,讓籠中鳥難以判斷,通過無數複雜的判定機理,最終導致了現在的結局。


    ——日向悠鬥暫時沒死,但籠中鳥會緩慢毀去那顆奇怪的右眼,當這種侵蝕到了某種程度後,信司的右眼報銷,籠中鳥便會完全爆發!


    宗家的白眼,隻能暫時保住日向悠鬥的命。


    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日向悠鬥現在還無法判斷,隻能在未來的日子裏記錄侵蝕的速度,來推測籠中鳥徹底爆發的時間。


    當信司的眼睛被咒印毀去時,為了保住性命,日向悠鬥必須再次移植一顆宗家白眼。


    可是……宗家的白眼,說到底是有數的。


    他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眼睛。


    以日向一族大量的、鮮活的血肉,去重塑自己的眼睛。


    ——隻有鮮活的血肉,才蘊含活躍的生命力和查克拉。


    日向悠鬥抬頭,看著濕骨林上方的澄澈天空。


    他閉上左眼,僅用右眼視物。


    這顆不屬於他的眼睛,剛剛受到了第一輪侵蝕,視線模糊,眼球周圍滲出了大量血液。


    日向悠鬥看不到蔚藍的天空、綠色的森林、潔白的雲朵和黝黑的沼澤。


    此刻,這顆右眼見到的一切,都被血液染成猩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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