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歇時間,江空寒重提了第二個問題道:“外公,我師父究竟是怎麽死的”?


    方丈雖然不忍心,不過還是如實告知江空寒道:“你師父的死一是為了護鬆圓寺安全,二是為了你能順利去做你想做的事。三年前你聽聞衡陽派和江家出事後,執意要離寺。可你是鬆圓寺的人,若放任你去複仇,江人定會找鬆圓寺的麻煩,那時你就會受到寺內的管束。你師父知你複仇的心情,沒辦法他隻能讓你離寺,隨後再向江湖宣傳你被逐出寺門,與鬆圓寺再無關係。而你師父為了證實傳聞的真實性,選擇自殺。這也就是擺脫你與寺院關係的理由,弑師,叛宗,逐出師門”。


    方丈的話解釋了為什麽他的師兄們都說是他殺了他的師父。了解事情的真相,江空寒陷入自責,他認為是他害了他的師父,他師兄們說的沒錯,他就是凶手。他的悲痛讓眾人不知所言,無法給予任何安慰,隻能陪著他。方丈則小心撫摸他的頭,任他在胸前啜泣。口中不停安慰道:“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人生在世我們隻能坦然接受上天的安排,就當還前世因果”。


    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還未發生的事他們在已知的範圍之內還能改變。李曦月打破悲傷的寧靜道:“大師,我們想去你老家看看”。


    方丈知道李曦月是要去探查她女兒的過往,他給李曦月他們提供了一個地址,告訴他們東籬橋邊就是他的家鄉。與她女兒相對交好的唯有一人,她叫冬瑤,或許也隻有冬瑤知道些實情。


    事不宜遲,得到線索的李曦月等人拜別方丈,欲要趕往東籬。江空寒看大家要啟程,想去見見自己的師父。大家自然同意,讓他先去拜祭他的師父,他們則在寺裏等候。


    江空寒在方丈的帶領下,一同拜祭了他的師父。拜祭完後,兩人回到寺中。江空寒囑咐方丈好照顧自己,等自己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找他,共享天倫之樂。方丈期待著他的歸來,也擔憂他此去的路途凶險。祖孫倆依依不舍的含淚告別,他們相互揮著手。


    老人家的滄桑與孤獨的身影交相輝映,顯得無盡的孤獨和落寞。他目送著四人離開,直到幾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他此想起了咳嗽,迎著寒風久久站立,蒼老的容顏下雪白的胡子更盡滄桑。他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不停的咳嗽起來。


    溪水潺潺,小橋流水。炊煙嫋嫋,視野的盡頭就是村莊,根據方丈的信息一行人也到達了東籬橋邊。並且順利找到了那個叫冬瑤的女子。


    女人得知眾人的來意後,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了幾人。之所以告訴李曦月他們有關紅珊的事是因為,她也想為好朋友討回公道,吳紅珊是她的摯友,她的死對她來說是個打擊。她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死得不明不白。


    在冬瑤口中得知,當年她父親的仇家找到了她和她母親,她母親為了讓她有足夠的時間逃跑,當場就被殺害了。她母親死後,吳紅珊成了村裏的孤兒,在那三天裏她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的現狀碰巧讓路過那裏的一位姓曹的老爺知道了,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


    吳紅珊開始不願意和他走,直到曹老爺問她想不想複仇時,她才開口說話。她問曹老爺自己真的能報仇嗎?確認能報仇後才同意讓曹老爺收養。自此以後的十幾年裏,她們一直都沒聯係。直到八年前的一天,吳紅珊找到了她。


    她告訴冬瑤她已經結婚了,她嫁的人名叫江霍澄,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報仇了。順便毀掉那些她討厭的東西,開始冬瑤不知她說的“討厭的東西”是指什麽。在她不斷追問下吳紅珊才告訴他是江湖,


    她擔心她,試圖勸阻她不要衝動。可吳紅珊告訴她,她沒有衝動,她已經準備了很多年了。而且曹大人說過會幫她達成心願的,她很相信曹大人。


    但是當冬瑤問她,江霍澄是否知道此事時,她卻非常肯定道,江霍澄知道此事,他們的目標是一樣的。她還告訴我江霍澄和她一樣痛恨江湖,為了毀掉江湖,他可是親手殺了他最愛的人,轉而娶了她。聽著吳紅珊的敘述讓她感到頭皮發麻,她當時的狀態完全魔怔。冬瑤怕她會誤入歧途,曾勸她放下仇恨。


    然而吳紅珊聽不進去,而是求冬瑤幫她辦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讓她幫她打聽影響範圍最廣的說書先生,冬瑤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自己也沒多問,就答應了她。最終將目標定在了聞湖閣的說書人身上,自此開始,冬瑤就成了他們與聞湖閣說書人題材的提交者。


    想不到此事牽扯到如此多的人,這讓李曦月等人是很吃驚的。特別是當聽到江霍澄討厭江湖人的信息,一個為了成為江湖人不惜離家出走,逃離婚約的人,怎麽可能會討厭江湖呢?南枝梢實在想不通。


    齊慕楠也百思不得其解,江空寒見大家都疑惑,隻能爆出了一個秘密。他告訴三人,他確實聽到過自己父親痛恨江湖的話,對以前的任性也感到後悔和自責。


    “他經曆了什麽事,為何會從深度的熱愛轉變為恨,甚至不惜代價也要毀了江湖”?李曦月同樣想不通。


    問題陷入僵局,南枝梢卻腦子一轉脫口道:“你們說,會不會因為宮家莊的事,畢竟他偷書背叛師門,這在江湖可是會被唾棄的”。


    “這個理由不無可能,但僅憑這點還不足以摧毀他的內心。看來要知道他性情轉變的原因還得找到知情人了解才行”。齊慕楠接著南枝梢的話道。


    不過這個觀點很快就遭到了李曦月的反對,一來了解江霍澄的人已經都消失了,二來,一直這樣找人來了解更多消息,先不說可靠性。他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死循環。


    齊慕楠聽完李曦月的分析道:“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們打破這個循環,還能節省不少時間,而且他一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要說服這個人恐怕需要花不少心思”。


    南枝梢很快就猜到齊慕楠口中的人是誰道:“這個人,我大概能搞定。本來我不想幫他的,但如今看來不得不便宜他了”。


    兩人的話讓李曦月和江空寒陷入迷惑,倆人異口同聲道:“誰呀”?


    南枝梢笑笑道:“自然是那個造勢者,他既然能造勢出一個衡陽派,有與江霍澄同門之誼,叛師之仇。想來對江大俠的過往是了解的”。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所有知情者都消失了,唯獨宮城霖獨善其身,他是唯一的知情者。不過他會幫我們嗎”?李曦月擔心宮城霖不會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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