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傑由監視居住轉為治安拘留15天,再由治安拘留轉為取保候審後,又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在濱海街頭招搖過市。這跟濱海的百姓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連趙明山也蒙在鼓裏。直到摩托車車主召集在一起鬧到公安局,又打著“還我摩托車,嚴懲縱火犯”和“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條幅鬧到市委,趙明山才感到事態的嚴重,這件普通的刑事案件帶有了鮮明的政治色彩,有些人矛頭所指的不是凶手趙傑而是趙傑的老子趙明山。趙明山打破了回避的常規,讓唐天寶把雷國泰和公、檢、法、司一把手召集到常委會議室。他自己端個茶杯坐在主持者位置上,抽著煙,喝著茶,看閱一份省裏關於加快鄉鎮企業發展的文件而一言不發。他說請大家來開個破例的會,研究我兒子趙傑的案子。我先請教一下公安局局長,裁定趙傑拘留15天的依據是什麽?公安局長摸不清虛實了,對趙傑作出拘留15天並賠償經濟損失的處罰是輕了還是重了。其間都是唐天寶在周旋的,他摸不透書記的真實意圖。單局長說這是局長辦公會議集體裁定的,拘留的依據是充足的,也是按你的意圖辦的。趙明山說請你說說我的意圖是什麽?單局長看唐天寶,唐天寶低下頭不說話。雷國泰說裁定拘留是輕了些。趙明山說我再請問一下,如果趙傑不是我趙明山的兒子,你們也拘留了事嗎?天下還有王法沒有。大家都不說話。趙明山有些激動,他說我就一個兒子,兒子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就是命根子,是希望,父子情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取代的。我跟千千萬萬個父親一樣,希望子女平平安安。僅從這一點上說,我謝謝大家對我的理解和對我兒子的寬容。但不能憑感情辦事,不能沒有政治敏感性,更不能徇私枉法,拿國法當兒戲,說透徹一點就是不能拿原則作交易。如果縣、市委書記兒子可以放火,那麽地幣委以上領導的子女就可以殺人了,到時候老百姓就會把市委。市府燒了的。因此,領導幹部一定要講政治。不能因為我趙明山的一個兒子,而讓老百姓罵共產黨,罵濱海市委,罵公檢法司。古人為官者亦能大義滅親,我們是共產黨的幹部,更要有這樣的修養。借此,我提兩點意見,一點是立即逮捕趙傑並在市報上發出消息,給市民一個交待;二是要依法從快判處。最後問大家還有什麽意見,大家都說書記姿態這麽高,辦案的同誌就能放下包袱了。會議結束大家都走了,留下趙明山一個人默默地坐著。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老了。家事國事天下事,真的讓他人累心也累,這“住持和尚”無論如何不能再做下去了,他很想體會一下無官一身輕的滋味。兒子的案子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他的形象,他又不願自己到聲名狼籍的時候才離開濱海。他想想不能再等了,便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地委胡書記辦公室的電話,說胡書記怎麽換屆考察的事沒有動靜了,那頭說老趙啊,你堅持不住了。地委胡書記隻有四十出頭,他一直稱趙明山為老趙。趙明山說不是堅持不住,而是我要走的風聲傳得很緊,做工作就不是個味兒。下邊的同誌已把你當作客人,心態都變了。胡書記說地委考慮到濱海市的情況比較複雜,盛地組織部門先考察其他縣市區,把濱海放到最後。趙明山問最後到什麽時間。胡書記說得一個月吧!最遲你要堅持到明年三月換屆前。趙明山說了請地委放心之類的話就把手機關了。這時雷國泰匆匆地趕回會議室,說海塘壩出事了。趙明山間塌方還是死人?雷國泰說不是塌方也不是死人,但是比死人還嚴重的事。原來沿海片部分村民上北京告市委。市府去了。弄不好要成為全國最大的農民亂攤派案件,現在中央正在抓典型。這次二十一號台風與潮水像魔術一樣,把八米寬、五米高的條石結構的海塘壩毀為平地,海塘壩對沿海的漁村來說相當於城堡城牆。沒有了海塘壩,鋪天蓋地洶湧滔天的海浪就會像豹虎下山一樣威脅著漁民的財產和生命安全。哪一天海王爺來脾氣了一個大水潮上來就能把漁民遷到東海去做鄰居。台風一過,沿海片群眾呼聲很高,不修海塘壩,置百姓生死而不顧,百姓要告狀要造反,人命關天;如果修鋼筋混凝土結構的高標準海塘壩,一個億的資金哪裏來。集資、攤派,強製捐款,老百姓也要告狀也要造反。這也是中國國情,地方政府兩頭受氣。市委、市政府下了狠心,從全市行政、事業單位的幹部還有中小學教師中籌措了二千五百萬元,全市汽車、拖拉機、飯店、商店、舞廳、企業包括收費公廁,攤派了二千萬,接受市內外捐款三百萬,籌資二千七百萬,一個億的資金基本解決。問題就出在這人均100元的攤派上。根據中央和國務院規定,農民年人均負擔必須在5%以下,沿海片農民年人均純收入三千元左右,他們已上交鄉鎮統籌村提留款150元,另加這百元修海塘壩便違犯了5%的規定。加上有些鄉鎮幹部工作方法不當,作風粗暴,打人罵人抓人,激怒了部分群眾。他們知道中央三令五申禁止亂集資亂罰款亂攤派,以使農民負擔減輕。這種狀一告就準,要是出了人命,就會立即驚動中央。一批有政治頭腦的村民由幾家企業讚助到省裏、到北京告狀,領導批示從國務院批到省裏,從省裏批到地委,一級一級批下來。要調查核實,嚴肅查處這幾千萬攤派大案。雷國泰把批件遞給趙明山,說這項工作由我分管,出了亂子責任理應由我承擔。再說你眼下正處在關鍵時期,我年紀大了,正職怎麽也輪不到我,早遲都是退,死豬不怕開水燙。


    趙明山說這些都是後話,我是一把手,天倒下來了,第一個就是砸到我頭上,想躲也躲不過的。關鍵是設法把這件事處理好。我的意見有兩條:一是個人丟官事小,沿海片幾十萬群眾的工作,要講究藝術,變硬性攤派為自願樂助。修海塘壩是沿海片群眾自己的事,應該由群眾自己去辦,由群眾當主角,發揮群眾主觀能動性,政府去組織協助。否則吃力不討好還惹一身麻煩。雷國泰說我要去沿海片處理這件事。


    趙明山說你去我放心。


    丁一終於出事了。


    從南方考察回來那天晚上,丁一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東港大酒店。這些天,賀子在焦急地等候著他的歸來。要不是等候丁一,與丁一再重溫舊夢,她早就隨設計專家一起回國了。這一走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丁一真的放不下,跟掏走心肝似的痛。加上賀子這女人,溫柔如水又瘋狂如虎,迷離的目光中仿佛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她這麽一走,丁一怕賀子跟彩虹一樣消失在天際。走到賀子房間門口時,他沒有按門鈴。有了上一次教訓之後,他靜心靜氣地靠在門上聽聽房間裏的動靜,特別是床上的動靜。這時門突然打開,丁一一跟鬥栽進去,賀子把門關上手舞足蹈地在那裏笑。丁一狼狽極了,幹脆坐在地上不起來。賀子瘋夠了,狂夠了,才溫順如羊羔也坐到地毯上躺進丁一懷裏。丁一摟著她問,怎麽知道我來。賀子說開始聽到走廊裏有腳步聲,越走越近時卻突然消失了。二位設計專家回國後,在這座城市裏除了丁一不會有第二者找她,她就讓丁一一跟個翻進來。她說丁一就是幽默,日本男人缺乏的就是丁一的幽默。丁一順勢把她在地上擺平,三下五除二剝掉了賀子身上的睡衣,原來她僅僅穿著跟日本和服一樣寬鬆的睡衣,剝掉睡衣就一絲不掛了。


    躺在地上的賀子,她需要的就是這種被人強暴的感受,這不是每一女人都能遇到的。


    她看著丁一一件一件地脫下衣服,最後是麻杆兒一般瘦弱的胴體。丁一始終搞不懂,賀子究竟喜歡自己什麽。每一次做愛,賀子總是喊叫個不停,像殺豬似的。興奮的呻吟更刺激了丁一的狂野。丁一把賀子從地上抱到床上,又從床上滾到地下。暴風驟雨過後,賀子莫名其妙地哭了。丁一說這是你日本女人的幽默,就進衛生間衝洗,賀子光著身子也跟進衛生間,說你和我一道去日本吧!丁一說做你的丈夫、情夫還是“打工仔”,賀子說隨你喜歡,我真的愛上你了。丁一又把她抱進浴缸裏愛撫了一番,賀子一直跪著為他擦洗身子,爾後把他服侍到床上,直至他入夢。


    一夜無事。


    丁一醒來,已是淩晨,他憑直覺知道要出事了。穿上衣服,看一眼還在沉睡的賀子,在信箋上給她留下幾句告別的話,就匆匆離開房間,出了東港大酒店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到辦公室。坐在辦公室裏的丁一就構思著如何應付妻子莫莉對昨夜的盤問,他知道莫莉這方麵的嗅覺太靈敏了。他苦思冥想,尋求讓莫莉信服的理由,但說什麽好呢?莫莉一個眼神都會讓他心虛。他想起這個世界上一個最根本的定律就是有得必有失,風流更需要代價。秘書把積壓十多天的文件、信件、報紙、刊物抱到他的辦公桌上,他也無心去理,無心去翻,無心去看。這時莫莉找到了辦公室。


    莫莉和他工作在一個大院,極少到丁一辦公室。她見秘書在,就說:“丁書記,你好忙啊!”


    丁一說:“忙忙,我正忙著呐!有事回家談。”


    秘書知趣地走後,莫莉收起笑臉說:“你忙個屁!”


    丁一說:“這在辦公室呐!”於是就指指上,指指下,上有趙明山,下有雷國泰,三人的辦公室上下樓疊著,隔音性能極差,私房話說不得。


    莫莉說:“要不是在辦公室,我早把你的桌子掀了。”


    丁一黑著臉不說話。


    “我問你,南方考察是什麽時候回來的?”莫莉雖然咬牙切齒,但聲音壓得很低,丈夫的臉麵還是要留的。


    丁一模糊地說:“剛回來。”


    “幾點幾分?”莫莉步步緊逼。


    丁一沉默。沉默是金。


    莫莉說:“在南方這麽長時間,小姐還沒有泡夠?”


    丁一說:“莫副局長,我再次提醒你,這是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你要胡鬧,我會讓守大門的民警請你出去。”


    “你少給老娘來這一套。”莫莉又逼近了丁一一步,“你昨晚上在哪個洞裏過夜?”


    丁一說:“你這個人姓名有兩個草頭,左右都是草包。”


    莫莉說:“草包就草包,哪裏過夜?說不說?”


    “不說。”


    “不後悔?”


    “不後悔。”


    莫莉說有你後悔的時候,拉上門就走。丁一回過神來,給賀子掛了個電話,說你快走吧!


    賀子莫名其妙地問:“去哪兒?”


    “回你的日本。”


    “你這是侵犯人權,先生,懂嗎?人權。”


    丁一心裏罵道你這日本婊子怎麽就不開竅,嘴上說:“出事了。”


    “出什麽事?


    “我妻子可能去東港大酒店找你。”


    “找我幹麽?”


    丁一心裏又罵,這外國豬在床上這麽靈巧可人,下了床怎麽就這麽笨,他壓著聲音說:“她去找你拚命。”


    賀子說:“是我們自願的,找我一樣是侵犯人權。”


    丁一想想算了吧!人文背景不同,道德觀念不同,無法溝通。他回過頭來找莫莉,要千方百計勸住莫莉。文化局辦公室的同誌說莫副局長去東港大酒店看親戚去了。其實莫莉是憑一口氣追到東港大酒店的,她心裏還是猶豫著。若一吵一鬧,特別跟外國女人爭老公,一定會惹得滿城風雨。影響了競爭書記不說,恐怕現在的位置也難保。她把目標定在趕走賀子上,迫使她早日離開濱海。拒“敵”於國門之外,才能管住丁一。不料賀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早在房間門口走廊上等候莫莉,兩人一對上號,賀子一言不發,就要拉上莫莉一道去市委找丁一要一個說法。一個日本女人為男女之間的事鬧到市委,天下豈不是亂了。剛才還氣乎乎的莫莉,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丁一不是她的對手,但她不是賀子的對手,她從心裏已敗於賀子,底氣顯然不足了。這位日本女人顯然不像越劇團那位女演員好對付,二千元錢了事。她說話的口氣也軟了三分:“我們談談好嗎?”


    “談什麽?”


    “談談丁一與你之間的事情。”


    賀子問:“是丁先生委托你來的?”


    “沒有。”


    “那麽,是我請你來的?”


    “也沒有。”


    “既然是我們之間自己的事,又誰也沒有邀請你來談,這不是莫名其妙嗎?”賀子說這話的時候把房間的門關了,並隨口說了句拜拜,就把莫莉晾在走廊上。莫莉恨恨地跺了一下腳,罵了聲洋婊子,就下樓回家,連班也不去上了。


    雷國泰與趙明山在會議室分手後就讓秘書和司機帶上鋪蓋去群眾告狀最多的龍灣鄉。縣市委領導下鄉帶鋪蓋,這些年在內地也極為鮮見,何況雷國泰還是沿海開放發達城市的副書記,說明他是鐵了心的。他來到鄉政府時,出來匯報情況的是鄉長杜平,原來的書記應武在越北賓館風流一夢後,一直待在家裏等候處理。雷國泰說犯了點事就連班也不上了,哪像個共產黨的書記,一個同誌犯點錯誤並不怕,怕的是不改正錯誤,讓他帶上鋪蓋跟我立功贖罪。應武得了聖旨,就乖乖跟著雷國泰去了離鄉政府二十多裏的灣裏村。灣裏村建在海塗上,低潮位時,村前有上萬畝海塗。二十一號台風登陸衝毀海塘壩後,這萬畝海塗連同村莊便沒在茫茫大海之中,成為全市死人最多,受災最重的村,也是市委、市政府確定修海塘壩後告狀最強烈、上省城上北京人數最多的村。全村一千多人,簽字畫押的過了半數。隻要做通了灣裏村群眾的工作,幾千萬元的攤派案就能化解。雷國泰的隊伍就駐在破舊不堪的村辦公室裏。他們讓村支書找了一個人做飯,就分頭逐家逐戶走訪村民。市委書記上門,村民們很受感動,也掏了許多心裏話。兩天兩夜的走訪,歸結起來主要有兩點:一點是受災後村民除了幾間屋殼,幾乎是一無所有,救災款不夠攤派款,加重了災後農民負擔;另一點是吊銷了兩艘漁船捕魚執照,關押了三個帶頭抵抗集資漫罵鄉鎮政府的農民。雷國泰讓鄉黨委書記應武把鄉裏兩套班子主要成員和當事人都招到灣裏村來,研究善後事宜。雷國泰說修築海塘壩是市委、市政府決定的,是功在當代、利及千秋的跨世紀工程,市裏分工由我具體負責。在攤派上出了問題,主要責任應由我負,但你們工作沒有做細,沒有做到家、做到戶、做到人,出現了強行收取的現象,還抓了幾個人,造成群眾強烈的抵觸情緒而告狀。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把好事辦壞了,這就是工作作風和工作水平問題,在以後的工作中要認真吸取教訓。分管農業的副鄉長說,灣裏村災情嚴重是事實,但這些漁民都很富,人均百十元錢根本不當回事,他們是故意跟我們作對。雷國泰說漁民無錢可拿‘清由可原,有錢不拿更說明你們鄉鎮政府工作沒有做到位。大家商量了一陣,鄉書記應武說,事就這麽個事兒,理就這麽個理兒,怎麽辦你大書記定吧!大家都說你書記定吧!雷國泰說晚上開個大會,就叫村民大會吧!


    村民大會在灣裏村小學操場上召開,臨時搭了個台,拉上電燈,安上喇叭,幾盞500瓦燈泡一亮,男女老小陸陸續續朝燈光湧來,黑壓壓的一片足有六七百人。他們中間一部分人是來圖個新鮮,湊個熱鬧。自從農村包產到戶搞單幹後,村裏近二十年沒有開過村民大會了,人們覺得新鮮。其次來關心一下告狀的事兒有啥結果。


    會議由村支書主持,村支書說請雷書記講話,並帶頭鼓掌,台下沒有響一聲掌聲,反而有幾聲流裏流氣的口哨。雷國泰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灰色夾克衫,一條深藍色的褲子,頭發灰白,紅光滿臉,身體像漁民一樣壯實,聲音洪亮如鍾。他說晚上請各位父老鄉親來,主要是商量修海塘壩的事情。我先問各位父老鄉親兩個問題,第一海塘壩該不該修?台下都說該修。不修行不行?大家都說不行。雷國泰說這說明黨委、政府與你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第二個問題是請大家說說海塘壩怎麽修?有的村民說由鄉裏修,有的村民說由市裏修,有的村民說由國家修,並說葛洲壩都是國家修的,海塘壩為什麽修不得。也有村民說由村裏和國家一起修。台下一番爭議過後,雷國泰說請各位父老鄉親靜一下。海塘壩要投資一個億,是個大工程,單靠村裏修不起,單靠鄉裏修不起,單靠市裏修不起,單靠國家也修不起,隻有依靠全社會的力量,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無錢無力的獻一份愛心,眾人拾柴火焰高。


    這億元資金哪裏來,我先給父老鄉親們算筆大賬。一是向上伸手,向省裏和中央要,估計能要到一千五百萬;二是市裏政策性劃撥,全市水利建設資金保證10%以上用於海塘壩建設;市和鄉鎮農業發展基金60%以上用於海塘壩建設。行政規費收入項目提取55%以上,各級機關和事業單位每年預算外資金包括罰沒款收入硬性切出10%以上,各級財政開支的資金切出2%,造田改地資金切出30%,以上措施預計能收到二千五百萬;三是多形式多渠道籌資,全市行政、事業單位的幹部、職工每人捐獻一個月工資;全市飯店。旅社、商店、歌舞廳、收費公廁、汽車、拖拉機、摩托車,都要讚助,估計能解決二千萬;三是把修海塘壩與海塗開發相結合,大力發展海塗種養殖業。海塗一次性承包十年不變,估計能收到承包費一千萬;四是缺口部分由沿海片受益群眾共同承擔,每人100元,這就是大家向上反映的焦點問題,也是分歧所在。有一點我跟各位父老鄉親的看法是一致的,就是集資攤派加重農民負擔是不對的,但根據政策規定,每個勞動力每年承擔15個勞動積累工,是有錢出錢,還是有力出力,請各位父老鄉親自己定奪。台下有的漁民說在家閑著沒事,修海塘壩可省100元錢;有的漁民說交100元錢也是劃算的。有漁民又問那打人抓人的事怎麽辦。雷國泰說一是道歉;二是承擔醫藥費;三是夠得上追究法律責任的一個也不放過;四是黨政紀處分,做到一一有交代。爾後問大家還有什麽意見。大家都說沒意見了。雷國泰說沒意見就散會,大家就鼓掌,掌聲響了很久很久。當夜,雷國泰回到灣裏村辦公室卷起鋪蓋便和秘書、司機一起去了海角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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