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問的這種問題,答錯了容易得罪媳婦,答對了容易得罪小姨子,聞濟眼珠一轉,堅定不移地開口回道:“自然是你姐姐更加漂亮。雖然林師妹各方麵和林姑娘都不遑多讓,且比林姑娘更加活潑青春,但在我心中,林姑娘才是你們姊妹之中最美麗的一個”


    客觀比較,還未完全長開的林華歆此時完全是比不上有著帝都雙驕稱號的林華韻,更不用說主觀上的感覺,一個黃毛丫頭能比得過明豔成熟的林大小姐嗎?但,聞濟知道,也不能把小姨子得罪狠了,所以說了結果,又進行了補充,話裏就是想安慰小姨子:其實你也很漂亮,不過,我喜歡的是你姐,在我心中自然是你姐姐更漂亮。


    聞濟回答完畢,後麵三位長老豎起了三個牌子:兩個圈,一個叉。


    回答一個問題,還有專家評委打分,聞濟心中很無語。不過還好,這個打分算是勉強過關。


    小姨子對這個答案倒是挺滿意的,眼睛都笑成兩輪彎月,看著後方長老們收起了牌子,咳嗽了一聲,臉上收起了笑容,:“好,現在開始準備正式說第一個問題,這第二關是意之關。聞師兄,你既然傾慕家姊,那麽,你對家姊了解多少,譬如說她喜歡什麽?厭惡什麽?家裏有誰?”


    聞濟籲了一口氣,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嘛,別說韻兒喜歡什麽,林家老丈人喜歡什麽,幾位丈母娘喜歡什麽,他都一清二楚,聞濟都想好了:詩禮傳家的老丈人不是喜歡字畫嗎,聞濟回來時厚著臉皮找二師父沈玉泉求了一澤生界畫家大師的畫作,準備用於提親時候獻給老丈人,至於老丈母娘,女人的通病:就是喜歡大帥哥,把二師父直接送過去,呸,說錯了,直接請過去,還有搞不定的道理。


    雖然清楚答案,聞濟回答的還是很謹慎,總不能連林華韻身上有幾個痣都清楚,便可以隨意說。雖說婚前男女私通這個事不算什麽,不過在大日界的高層之中,還是講顏麵的,“呃,因為仰慕林姑娘,所以私下對於林姑娘的喜好之類,做了一下了解,林姑娘喜好金石文字,若非研習術法,林姑娘可能會成為金石大家......”。


    聞濟一個問題答完後,林華歆向後方的幾位評委點了點頭,以示肯定。後麵的評委豎起了三個圈,表示認可。


    “第二個問題:你既然知道家姊的愛好,那你準備做些什麽?”


    聞濟突然有些明白元向晚設置的這一關意之關的含義,實際上就是考校他對林華韻的心意。


    心意這東西是看不見的,隻能通過行動來表示,在煉獄之中因為心法的緣故,他和林華韻被動的結合在了一起,雖然兩人如膠似漆,但兩個人真正的長久在一起,最終是成於人性。回歸到柴米油鹽的平凡生活之中,該如何對待對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總不能以為和對方睡了,便什麽可以不管不顧了。


    “對於她的喜好,我會無條件的全力尊重和支持,我對金石研究並不懂,不過,我會嚐試去了解,學習,除了在其他方麵和她有共同的話題,希望在她最喜歡的東西上麵也能找到共同點”。


    “那你行動了嗎?”


    聞濟有些汗顏的搖了搖頭,老實開口回道:“目前,我的精力主要放在應付五界大賽上麵,還沒有開始行動”


    “好”元向晚開口說道:“你有這份心意,且能如實回答,已經不錯”。


    元向晚讚歎了一句,隨即看向後麵的幾位長老:“我看,這意之關就到此為止吧,既然這小子知曉韻兒的喜好,也真心實意的尊重和包容,我認為他的心意已經足夠了”。


    不愧是自家大姨媽,果然還是向著我的,聞濟心中有些開心,他倒是不怕小姨子問問題,主要是擔心這個尺度不好拿捏,說的太清楚明了,不是側麵證明他和韻兒不是互通款曲了嗎,他到時無所謂,可林華韻一向臉皮子薄,林府也是要麵子的。


    現在元向晚主動給他解圍,能少回答一個問題,就少死一些腦細胞,不是更好。


    “多謝元宗主認可”聞濟真心實意的向著元向晚拱手行禮。


    “小子,你別高興的太早,接下來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說著,元向晚眼中綻放金色的火焰光芒“放開心神,不要抗拒”。


    隻見元向晚身後那位叫做文若的長老祭出一張黑色靈符,同時,雙手結印。


    黑色靈符,又是魂術,從煉獄回來,對魂術聞濟都有些成驚弓之鳥的感覺,主要是魂術的氛圍真實的可怕。


    一陣強光閃過,聞濟置身於一個空曠的空間之中,大霧彌漫,看不清楚遠方,霧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嬰兒啼哭聲以及婦女輕聲哄慰孩子的聲音,這是什麽地方?托兒所?聞濟仔細回想了近期發生的事情,都能清楚想起,顯然,這個魂術沒有消除記憶的功效。


    這時,天空之中傳來元向晚的聲音:“小子,這一關很簡單,隻要你能走出去就行”。


    越是簡單的,反而越不容易,元向晚話音剛落,霧中突然出現一個香案,香案上放在一個香爐,香爐之中一支香緩緩燃了起來。


    一縷煙氣飄上空中,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隨之消散,一個村莊出現聞濟麵前,村莊門口的廣場上或站或坐著十來個長相各異,年齡相仿的少婦,她們懷中都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有的女子敞開胸衣,正在給孩子喂奶。


    聞濟微微低著頭,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開口詢問道:“請教各位小嫂子,這個村莊如何出去?”


    “出去,走這條道,穿過咱們村,隻要你能推開村口那道門,就能出去”


    “多謝”


    告別村口的婦孺,聞濟大踏步向著村口飛奔而去,穿過十數個四合院,約莫走了數百步,便看見道路盡頭孤零零的矗立著一個高大的門樓,門樓兩扇厚實的銅釘大門緊閉。聞濟走近一看,原來看上去空蕩蕩的門樓兩側一道屏障若隱若現,居然是拿屏障法陣做的圍牆。


    聞濟縱身一躍至門樓頂上,上方也是連接的法陣,聞濟嚐試輕輕一拳打在屏障之上,整個大地都晃動起來。


    果然是歸海陣。聞濟歎了一口氣,歸海陣麻煩就麻煩在這裏,歸海陣與地脈相連接,吸收力量程度極高,就算能夠強行破除,這個異域空間將全麵崩塌,別說走出去,搞不好,整個人就困死在這裏。


    走旁門左道是不行了,聞濟隻能回到門樓處,兩扇銅門緊閉,聞濟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一拳過去,門上熒光浮現,尼瑪這門居然也是連接的歸海陣。推又推不開,砸又不能砸,這設定怎麽破?


    就在聞濟抓頭皮時,大門上浮現出現一行字:“見血開門”


    “血祭啊,這是大門還是邪教祭壇啊”聞濟心中一邊吐槽,一邊毫不猶豫的彈出法劍劃破手腕,鮮血灑在大門之上,隻見門上的屏障在熱血的浸染之下,不斷變幻色彩,仿佛一戳就破了,一見有戲,聞濟加大了供應量。但結果卻出乎意料。


    從一杯血幹到一盆血,聞濟眼冒金星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止住傷口,不停的從喘著粗氣,尼瑪,血都快放幹了,這破屏障始終不破,聞濟抬頭看向大門,隻見大門上忽然又現出一行字:“浸染赤字之血,大門開啟”


    “赤子之血,什麽鬼”聞濟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突然愣住了:“赤子不是新生嬰兒嗎,開啟這道門居然要用嬰兒之血,一滴,兩滴,還是全部,難怪這個地方有這麽多嬰兒?”


    聞濟手在顫抖:出去,要用嬰兒之血,這是什麽破設定?聞濟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回頭沒走,便搖搖晃晃的昏倒在地上。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聞濟從昏睡之中清醒過來,他身體已經複原,從地上一躍而起,聞濟向著村莊走去。


    這個村莊裏麵家家戶戶都隻是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既要照顧孩子,她們還要操持家務,十分辛苦,聞濟厚著臉皮敲開門。


    挑水、砍柴、做飯,聞濟把村子裏麵全部婦孺兒童集中在一起,每天幫助她們把苦力活全幹完。一連幹了一個月,她們問他,他為什麽這麽做,聞濟卻開不了口。又過了一段時間,其中最先和他接觸的女子,叫做洛羽的女子終於忍不住,看著這個悶不做聲替她們幹苦力的年輕男子開口道:“你替我們做了這麽多,我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也不需要你負責,隻願共度春宵一晚”說著便要褪去衣服,嚇得聞濟落荒而逃。


    洛羽不行,以為是自己相貌入不了聞濟的眼,結果,村子所有女子紛紛寬衣解帶,嚇得聞濟隻有把所有人集中起來。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確實是有話想對大家說,這一個多月我替大家做苦力幹活,確實並非出於仁義良善之舉,而是出於彌補和愧疚的緣故。”


    洛羽有些幽怨的開口道:“聞小哥,你這個月以來的種種行為大家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感激你都來不及,你有個什麽愧疚的?”


    “洛羽小嫂子,你先聽我說完,我這個不得已的請求。在這裏,我先給大家說聲抱歉,這村子大門,我去試過,如果想要離開,必須要赤子之血,也是嬰兒之血,離開這裏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放棄測驗,失敗離開,一種便是用赤子之血打開大門成功離開。我有成功離開這裏的理由,想嚐試爭取一下,但隻有得到大家的幫助才行。孩子都是各位小嫂子的心頭寶,我這個請求知道讓大家為難,但我也隻有厚著臉皮求一次,希望大家能幫助我,如果大家覺得為難,也沒事,我會說我放棄測試,自動離開這裏”。


    “嗨,我以為多大事呢,不就是取孩子一滴血嗎?走,我們陪你過去”洛羽手一揮,帶著孩子便招呼所有人。


    聞濟大喜過望,帶著所有婦孺到了大門口,洛羽率先帶頭在自家孩子手臂上用針取了一滴血,聽著孩子的哭聲響起,聞濟有些過意不去,洛羽倒是哄起孩子:“寶寶不哭,我們幫助聞叔叔出村了”。


    接過針頭上的血,聞濟塗抹在大門之上,隻見門上光芒閃爍,聞濟尚未開口,洛羽便欣喜的開口道:“聞小哥,果然有效呢,但好像血不夠”。


    聞濟沉默的點了點頭,還未說話,隻聽見此起彼伏的孩子哭聲響起,所有女子都用針在自家孩子手臂上取了一滴血。聞濟也不扭捏,從所有支持的眼神之中毅然接過十多個孩子的血塗在門上,門上光芒大盛,屏障肉眼可見的消融,但十餘滴血很快耗盡,要想完全破壞大門屏障,還需要更多的赤子之血。


    “看樣子,血還不夠”不用聞濟說,洛羽便準備拿起長針,準備在自家孩子手臂上再次取血,聞濟卻一把抓住洛羽的手臂,臉上帶著淚水,開口笑道:“謝謝小嫂子了,不用了”破除大門,聞濟努力了,取孩子血,這種事情也做了,但聞濟給自己設定的底線便是隻取一滴血,如果不及時製止,既有可能被這種溫水煮青蛙的行為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拖入淪落的深淵。韻兒自己肯定是要娶的,但並不是為了娶韻兒,便可以不擇一切手段,違背做人的基本道德,突破善良的底線,


    “我失敗了,我放棄了”聞濟淚流滿麵的望向天空,出發時,自己信心滿滿,現在卻隻能十分遺憾的說出最願意開口的那一句話。


    。。。。。。。


    聞濟從夢中清醒過來,眼角帶著淚水,魂術的可怕之處就是在於讓人難以分清真假,明知道中了魂術,但不自覺的以為是穿越到異空間之間,隻有從魂術之中解脫出來,才知道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夢境。此時,廣場之上圍觀的學生們已經全部不見,隻有聞家人和情火宗的長老們連帶著林華歆這小丫頭。完成第二關考驗之時,還未到午時,而現在卻已經是太陽西沉,接近黃昏時分,這一場夢居然做了五六個小時,好長好久的夢。


    看著情緒悲痛,眼含熱淚的郎君,祝孛兒心痛不已,這還是她和聞濟成親以來,第一次看見自己夫君流淚,連忙走了過去,輕輕抱住丈夫“濟郎,你沒事吧”。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孛兒,我沒事”聞濟摟著妻子,看向元向晚,略帶沮喪的開口道:“抱歉,元宗主,很遺憾,我失敗了,沒能通過你考驗”。


    元向晚眼角含笑,開口道:“濟兒,你既然失敗了,莫非不想娶我家韻兒了”。


    聞濟沒有察覺元向晚對他稱謂的變化,笑了起來,眨眼間便從低沉悲傷的情緒之中解脫出來,從容道:“元宗主,我來參加您的測驗,是因為韻兒作為您的弟子,她希望成親之時得到您的祝福,我也是如此,您的測驗我全力以赴的參加,也是因為這一點。失敗了,我很遺憾,不過,就算沒有您的祝福,沒有您的同意,林華韻我是娶定了的。”


    “嗬嗬嗬“”元向晚帶頭掩嘴笑了起來,所有的長老們也笑了。


    他們笑得聞濟有些莫名其妙,聞濟又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元宗主,為了娶韻兒,我就耍無賴,沒臉沒皮了”。


    祝孛兒輕輕捶了捶丈夫胸口,輕聲開口道:“傻瓜,沒聽見姨母都在喊你濟兒?”。


    聞濟一聽妻子提醒,有些愕然的看向元向晚。


    元向晚收起笑聲,開口道:“你這無賴的樣子倒是比你師父強上百倍,不過,濟兒,不用擔心我不會祝福你,因為你過關了”。


    看著聞濟不解的神情,元向晚繼續解釋道:“兩個人的感情是需要全身心的投入,但並不意味著失去自我,你在夢境之中的表現很好,沒有為達到目的,失去自我,失去基本道德底線。傅陽蘭祖師的悲劇,我不希望在你和韻兒之間發生,經過心之關的測驗,我相信那種悲劇不會在你們身上發生,好,去林府提親吧,我把韻兒交給你,你需要向對待孛兒一樣好生對待她,祝你們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聞濟感覺心裏像是在坐過山車一般,此刻開心到了極點,雙腳跪倒在地,向著元宗主行大禮道:“多謝元宗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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