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的事。”


    “愉悅的事。”


    “喜愛的事。”


    “人生,就是要去做這三件事。”


    一道聲音飄出來,他想看看對方目眥欲裂的反應。


    他喜歡殘忍,喜歡殺戮,喜歡折磨對方。


    “嗬嗬什麽叫做殘忍,悲劇?”


    淺白色人影繼續問,問的是那個手裏血淋淋的人。


    “就是把美好之事物,毀滅給別人觀賞而已。”


    回答這個問題的聲音很普通,一個平凡之聲。


    就好似聽了千萬遍,好似去散步時路旁行人在說笑……


    他近距離的站在船家幾人的身前,攤開了血淋淋的大手。


    那裏是什麽景象……


    絕對是鮮血淋漓,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骨成山,流血漂櫓吧。


    事實也是如此,在老人眼裏浮現的就是這樣。


    裏麵已經是碎肉,碎骨,已經都是不忍直視,混合血在流!


    “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有人以殺人為樂?”


    他不知道,隻希望有什麽奇跡發生。


    “?”


    那道人影很奇怪,奇怪的根源就是他麵前的船家和幾人。


    不是他們的人讓他奇怪,而是對方的表情讓他在意,很奇怪!


    這是什麽表情?


    悲傷?憤怒?無能狂怒?


    還是眼睛充血,想要把他活剮。


    都不是。


    船家幾人看著他那張開的大手,剛開始是很震驚的。


    不忍心去看,那裏有這裏的人們,也有親人。


    僅僅是刹那間,幾人的表情十分古怪起來。


    有人在笑,他為什麽要笑?


    裏麵有著這裏的居民,有著他們朝夕相處的親人,朋友。


    這些人都是被捏碎了,他還在笑,這樣的人還笑得出來。


    他,莫非已是精神崩潰,道心破碎?


    “哈哈哈,道友這一手倒是不錯。”


    “死的是幹幹淨淨,一個活口都不存!”


    老人到現在,第一次露出開心的表情。


    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現在身體都是被禁錮。


    卻還笑得出來,十分古怪!


    “?”


    那人很奇怪,莫非這幾人都是發瘋了還是怎樣。


    本想看到對方憤怒,又無能為力的淒慘模樣。


    可惜大失所望,他也奇怪。


    為何對方變得這麽快?


    “什麽?”


    平凡的聲音,現在變得不再那麽平凡。


    泛起波瀾,眼眸睜大,十分震驚!


    他收回了手掌。


    裏麵確實有著十萬條生命,瞬間離開了這個世界。


    全被他一把捏碎了,血流成河。


    仿佛永遠是流不盡,隻可惜,隻是朱顏改!


    那裏麵……哪裏是他先前一把抓來的那些人?


    被他捏碎的人,裏麵分明閃著寒光。


    那是什麽東西發出的,他很熟悉。


    是碎掉的盔甲發出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在閃爍,在閃光!


    十萬平民在他合攏手掌之時,不知為何……


    已經變成了他們自己的兵士!


    被他一把捏碎,人,獸,盔甲,兵戈,一切都是碎掉。


    血液在他手上流淌!


    “是那個人出手了,兩位道友。”


    戰止開口,他們看著那人的手。


    血淋淋,可惜那血是自己人所流!


    他們也是察覺,是那個接下長矛的修士動手轉移走了。


    麵前這幾人,當然做不到。


    他的手掌中自成一片世界,由他掌控。


    但是他卻毫無察覺?


    那道平凡人影踏足這裏,第一次感覺不妙


    完全沒有任何察覺,沒有任何波動。


    對方也沒有動用什麽挪移的法寶,就這麽偷天換日?


    “多謝道友!”


    船家大喝一聲,聲音傳出很遠。


    “道友,能否現身一見?”


    戰止也是在尋找著,但是找不到。


    他的眸光可以洞穿蒼穹,可以看透滄海,解析大地。


    但是此時他運用火眼金睛,盔甲裏的眸光橫掃天地。


    沒有任何發現!


    “幾位道友,是否該我動手?”


    他向前走來了!


    先前,他們都是紋絲不動,任憑那幾人攻擊。


    絲毫不懼,沒有絲毫波瀾。


    現在漆黑如墨的人影,向前走來!


    壓抑的氣勢傾倒過來,無法呼吸。


    他們幾人被禁錮,但是他們的眼睛沒有被禁錮。


    他們的感知也沒有。


    戰止漫步而來,分明看到是一頭撕天裂地的太古猛禽走來。


    而他們,隻不過是剛剛出生的雛鳥。


    讓人沒有勇氣去對抗!


    他們就是身死也不會懼怕,這是身體自主的反應。


    身體和精神產生了分歧,身體在此刻背叛了精神。


    身體,突然背叛了自己的意識!


    不是一個數量級。


    老人在想,要是十個,一百個,一千個自己一起對抗……


    會有贏的可能麽?


    這個問題無法解答,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


    自然也沒有一千,一萬個他自己。


    他從生下來到此時,第一次感到是那麽的無能為力。


    那是蜉蝣在仰望山嶺!


    “吾名戰止!”


    漆黑如墨的鎧甲裏發出一道聲音,他在自報稱謂。


    “鋥!——”


    這不是一道聲音發出,而是刀劍出鞘,是長矛刺出!


    瞬時間便是地裂天崩,十萬裏之內的空間都是沸騰。


    好似是被長刀劈砍,被劍雨刺穿,蒼穹都是破了一個大洞!


    很多石頭慢慢漂浮起來,而後化為齏粉。


    遠方很多萬丈青山,也是如此……


    風兒溫柔的拂過,它們便成了灰塵。


    紛紛揚揚,飄散到漫天遍野!


    戰止的眼裏,暴射出一道光華!


    那不是光,而是一把長刀。


    長刀璀璨,橫劈而出。


    這是他的一道眸光所化,瞬間斬斷十萬裏時空!


    沒有什麽可以阻擋,遇山山崩,遇水水斷。


    大氣被分割開來,並沒有合攏!


    一道眸光橫貫天地,撕裂蒼穹,掃蕩十萬大山,掃蕩無盡清江。


    就像是一位萬丈的巨人,揮舞了手裏的大刀劈砍。


    它的速度超越聲音不知多少倍,劈開了十萬大山!


    天地之間不見其他的色彩,連陽光都是被消融。


    一道白茫茫的刀光,照亮了這個國度。


    照亮了無數青山、河流。


    也是照亮了這個世界,恐怖無邊,駭人至極!


    看到這樣的氣勢,老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讓人絕望,這個世界,是個多麽殘酷的世界。


    人與人的差距,居然如此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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