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湖畔小屋,時越迫不及待的跟辛瑞分享了自己剛剛的奇妙經曆。


    地底遊記這種難得的經曆,作為一個前二十幾年都自認的普通人,他想都沒想過,


    “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其實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握緊拳頭,又緩緩放開,時越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脫胎換骨。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他自己不敢向前邁出這一步,還有他的怯懦和恐懼,阻擋了他的步伐。


    現在自己不一樣了,不再懼怕任何事情,隻要勇敢的向前走就好。


    一直向前,一直變強,就好了。他終將得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嗯,你當然可以!”辛瑞坐到時越身邊,跟他一起望向遠處的風景。


    之前時越捏的那些雲朵還在天空中飄著,時越這才發現,從湖畔小屋這裏看著也這麽清楚。


    美麗的風景總會撫慰人心,而美麗又有趣的風景效果就更明顯。時越拉著辛瑞,給他挨個講解那些雲團原型的出處,隨著這些快樂的回憶一一被分享,時越的心情也開始飛揚起來。


    而辛瑞,則是一直都認真專注的聽著時越跟他分享小時候的事情,那都是他未曾參與的時越的過去,他很珍惜。


    終於,時越講到再沒有什麽話題可講,人也開始昏昏欲睡時,辛瑞適時開口道,


    “時越,先別睡,我們差不多該出去了,明天還有行程,我們出去睡吧。”


    聽到辛瑞的話,時越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帶著兩人回到酒店房間,他的落點就在自己床上,沒有顧得上管辛瑞,時越倒頭就睡。


    辛瑞看著身邊已經毫不設防沉沉睡去的時越,胸腔裏的心髒仿佛被泡在了熱水裏,暖流溢滿胸膛,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下來。


    不舍得移開視線,辛瑞在時越身邊定定看了很久,直到察覺到天光乍亮,他才輕手輕腳的下床離開,順手輕輕關閉好房門。


    尚未離去的月亮在天空中安靜的注視著這一切,熟睡的人們都一夜好眠!


    ……


    這家酒店的設施還可以,四人休息的都不錯。


    拍賣會晚上才開始,所以他們白天要去本地最大的賭石市場逛逛。


    還是那輛商務車,司機是本地人,一路上範清懷都在問司機這個賭石市場的情況。


    據司機所說,這個賭石市場前朝時期就有了,但是因為戰爭等不可抗力的原因,一度被打散取締,近幾十年才在政府的牽線下重新形成規模。


    “其實如果政府不管,那些人私底下也會亂來,而且更無法無天,你們是外地的不知道,那幾年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出有人因為賭石一夜暴富,一夜暴富的我是沒見到多少,更多的是天天看到那些賠的傾家蕩產的人,他們要麽哭天搶地自尋短見,要麽就騙朋友親戚,變得更加瘋狂。


    喏,看到這條河沒,不知道多少人都葬身河底,有自願的,也有被扔下去的。當時大家夥兒都見怪不怪了。”


    司機用嘮家常的語氣說出了讓人驚悚的話,車廂裏,除了範清懷偶爾搭一句話,其他幾人都保持沉默不語。


    仿佛已經見慣了外地人初次聽到這些事的反應,司機不以為意,繼續說著:


    “所以我們本地人自己一般很少賭石,能來這個地方賭石的,要麽就是純遊客,一時興起來玩玩兒,長長見識。要麽就是些不懂行的人不知道聽誰說的賭石可以一夜暴富,覺得別人能他也能,跑來碰運氣的。


    來的人多了,有些本地人一看這生意好做,就一窩蜂的都開始做起了莊,規模越搞越大,政府一看,既然禁不住,那幹脆就直接把這些都放到明麵上,這樣一來有了政府監管,那些喜歡搞小動作的人也知道收斂了。”


    司機控製著手中的方向盤轉了個彎,進入另一條路線,“所以這個市場至少明麵上是沒什麽問題的,幾位家境應該也不錯,聽我一句勸,到了這裏,您幾位就當是來觀光。別人說歸說,您別上心。真看上哪個石頭了,如果隻是小錢,隻要您承擔的起,買了也就買了,當個玩意兒就行,千萬不要寄太多的希望在這些上頭,賭石賭石,重點還是在那個賭字上!”


    範清懷聞言,明白司機的意思,笑笑回道,“我們幾個就是來玩的,你放心,這點東西還不至於讓我們上頭,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嗨,客氣什麽!哎,咱們這就到了,前邊就是……”


    這時前方已經可以看到一個大大的門檻,賭石市場已經到了。


    把車停到了公共停車場,司機下車給後座的三人拉開車門。


    ……


    這會兒大概是早上十點多,習慣晚睡的人可能還沒起,但是賭石市場裏已經有不少人在逛了。


    定眼望去,大部分都是一些年紀不小的老頭,他們都已經退休,能來這裏逛,都是對石頭有點興趣的,但是基本上也就是逛逛,很少有出手買的。


    畢竟人老成精,這些人又要麽是本地人,要麽長期在本地定居,對於賭石市場的水那是深有體會,市場裏的老板可能他們都認識,大家互相也都了解對方的底細。


    所以他們要麽就是純淘寶黨,要麽就是隱藏的大佬——隻會對大貨出手。


    而這個賭石市場明麵上的顧客群體,主要還是遊客。


    市場裏除了有正常的門店,所有做石頭生意的店門前,都會支一個地攤,攤上散落著一些品相不太好的石頭。


    這種就是讓這些外行人挑著玩兒的,都是經過幾輪挑選剩下的。


    也不能肯定的說這些石頭裏一定什麽都開不出來,隻是概率很小,小到不值得這些原石大戶們在意。


    畢竟如果完全開不出來東西,不就坐實了他們是在糊弄人,偶爾能開出來一個,對他們來說才是好事,看到真的有人中獎,買他們這些便宜石頭的人會更多,這樣一算,他們肯定不虧,不止不虧,簡直是大賺。


    所以說,無奸不商。他們始終都想用最小的成本創造最大的價值,不放過任何一點可能。


    也因為這些石頭偶爾的真的能開出一些彩來,讓買石頭的人不能隨隨便便來找事,畢竟店家明碼標價,話也說的很清楚。幸好大部分人腦子還是清醒的,買這個也就是圖一樂嗬。


    也因為大家都對這種潛規則心照不宣,所以這個賭石市場才能做下去,店家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門前的石頭他們頂多會更仔細辨別,但是大部分都不會放假貨,至於個別人那就沒辦法了,每個行業都有老鼠屎。


    四人緩步匯入了人流裏,一邊聽著周圍熙熙攘攘的對話,一邊四下環顧,偶爾看到有人有看好的石頭,範清懷還會好奇的跟著蹲下身仔細觀察。


    他們幾個對於賭石一竅不通,所以也就是看個熱鬧,走馬觀花的看了一圈,覺得這樣看著沒什麽意思,範清懷提議幹脆來個比賽,


    “反正來都來了,光看著有什麽意思,買幾個就當是玩玩。這樣,咱們規定一個金額,金額固定,數量不限,我剛剛看到這邊有當場解石的。咱們到時候就當場開,最後開出來看是虧還是賺,贏得人今天請吃飯,怎麽樣!”


    時越一聽也來了興趣,第一個舉手附和,“我參加,辛瑞,你呢!”


    抬頭看向辛瑞,辛瑞無所謂,反正都是出來玩,所以他也點頭同意參加。


    至於傅維,他雖然不是很喜歡參與這種帶賭博性質的遊戲,但是基於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看到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意見,自己也隻能同意,不過他還是提了條件,


    “我參加可以,不過金額咱們得適可而止,我剛剛看了一下,就外麵擺的這些石頭,大部分都是幾十幾百的,最多也就幾千,咱們就從這些裏麵挑就好了,每人限額一萬……”


    傅維話還沒有說完,範清懷和時越聽到他說出的金額,就開始抗議,“啊,才一萬……”


    兩個開口抗議的人對視一眼,範清懷搶的頭籌,率先開口,“老大,一萬太少了,買不到什麽的,不然這樣,十萬,怎麽樣,每個人不超過十萬,這樣就算全虧了,咱們也都承受得起嘛!”


    時越在一邊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附和,試圖打動固執的傅維。


    他們兩個合作默契,以前上學的時候,想要說服傅維就會這樣,傅維大部分時候都會服軟。


    可惜,這次的情況不在大部分情況裏。


    傅維早就對他們這一套有了抵抗力,以前會服軟是因為不牽扯原則問題,這次說什麽都不能順著他們的性子來。


    眼睛一利,傅維的眼神仿佛像刀子一樣紮向範清懷,把他看的立刻縮起身子,像鵪鶉一樣,時越也不敢再拱火,在一旁安靜如雞。看到做老實狀的兩人,傅維才再次開口,


    “行了,既然你們都嫌一萬太少,那就再加一倍,一人兩萬,就這樣,沒意見吧!”


    用眼神壓製住想要繼續起刺的範清懷,傅維又轉向了剛剛也參與抗議的時越,時越趕緊搖頭擺手,示意自己沒意見,傅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好,現在大家都沒有意見了,那就開始吧,可以分開挑選,效率高一點,這樣限時一個小時,兩人一組,你們從這邊開始,我們走那邊,這樣剛好都能繞一圈,最後我們就在那邊解石的那個大叔的攤位集合,有沒有意見!”


    傅維充分發揮了自己當了四年老大的經驗,雷厲風行的定好規則,看到幾人這次都沒有提出異議,對了一下時間,就宣布出發。


    時越自然是跟辛瑞一組,傅維和範清懷則快步走向另一邊,他們要從反方向開始。


    有了比賽,時越就有了一點點興奮感,人果然還是需要一點刺激的。


    拉著辛瑞,時越一改剛剛的走馬觀花,開始認真觀察起地上的石頭。


    賭石其實除了運氣,還是有一些技巧,不過明顯現在讓時越他們現學不太現實。


    不過他們幾個半斤八兩,頂多就是菜鳥互啄。


    但是既然是比賽,還是要給予一定的尊重。時越非常認真的先在手機上查了一下辨別玉石原石的小技巧,然後才開始跟著辛瑞出發。


    不喜歡紮堆,時越挑了一個沒有人的攤位才停下,蹲下身,仔細看著有沒有合眼緣的石頭。看了半天,還把那些查到的技巧一一對照,結果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批石頭就跟普通的石頭一模一樣。


    轉頭看向同樣蹲在一邊的辛瑞,時越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麽進展。


    辛瑞進度比時越快得多,他不需要查資料,那些明麵上能查到的技巧早就在他的信息庫裏存著,隻需要調出來就可以。更何況他可是機械人,對於各種礦石他有獨特的檢測方式。雖然藍星的礦石種類跟他之前見過的不太一樣,不過萬變不離其宗,所以他挑起石頭來是目光如炬。


    時越看過來的時候,辛瑞已經挑好了兩塊石頭,裝在店主贈送的兜子裏拎著。兩塊都是剛剛時越在左顧右盼的時候,他看準後就毫不猶豫拿下的。


    這會兒辛瑞手上還拿著一塊石頭,正在左右翻看中。


    不知道眼前是個隱藏大佬,時越隻看到他已經有了收獲,於是想要跟他交流交流經驗,看看為什麽他能選的那麽快!


    湊到辛瑞跟前,看他手中的石頭,嗯,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沒什麽特別的啊,不知道辛瑞在看什麽。想不通,時越決定直接問,


    “辛瑞,這塊石頭你覺得怎麽樣啊?!”


    “還行吧,80塊,不虧!”辛瑞做好了決定,把這塊石頭放在身邊,準備繼續挑選。


    感覺時越湊的越來越近,幾乎要掛在他身上,辛瑞微微挑了挑眉,轉頭似笑非笑,


    “你自己不挑嗎,咱們這好像是個人戰吧!”


    時越本來想耍耍賴,但是大庭廣眾的,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要點臉,偷偷的跟辛瑞示意,“那個,要不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挑的,不用太詳細,大概就行,一點點就行……”


    他們兩個是一起行動的,又不能直接把時越甩開,辛瑞無奈,隻能偷偷提示到,“我用的技巧你用不了,你自己想想,其實你才是我們幾個裏邊有掛的那個,就是那個……”


    辛瑞向時越比了一個托手的姿勢,讓時越自己意會。


    得到場內提示,時越開始還沒意識過來,學著辛瑞托了托手,這個姿勢有點熟悉啊,還說他有掛,嘶……


    時越想到了什麽,瞳孔放大,愣在原地一秒——他明白了,這不就是他平時凝聚元素球時常用的姿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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