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和辛瑞故弄玄虛,祁知遠也是個人精,猜到這東西不能明說,於是也沒有多問。


    接下來談完正事,四個人開始互相聊起了閑話。


    時越很關心雲川最近的狀態,雖然他不是很關注娛樂圈的事情,但是雲川最近在公眾麵前現身的頻率降低,這件事情甚至被一些極端粉絲鬧上過熱搜,他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時越想到這裏不由得眉心微蹙,率先開口道:“雲川,你最近工作是不是不太順利,有沒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有的話你就開口啊,不要自己扛著!”


    雲川聞言一驚,趕緊擺手搖頭,張了張口但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於是偏頭詢問的看了祁知遠一眼。


    接到雲川求助的眼神,祁知遠嘴角微微上揚,肯定的朝雲川點點頭,“說吧,時越是知情人,你們關係又那麽好,沒什麽是需要瞞著他的。”


    聽到領導發話,解除了限製的雲川,眉眼放鬆許多,小嘴一張,就開始叭叭個不停,“沒有啦,工作是我自己讓公司暫停的,主要是因為我變形後狀態不太穩定,所以最近都在部裏集中訓練。


    “……時越你是不知道,我訓練後才發現,原來我的能力是可以控製人的情緒哦,等到我掌握好基本功,再接下來,有研究員推測我還也許可以往精神控製方麵發展,嘿嘿,怎麽樣,厲害吧!”


    時越支起耳朵,眼睛也認真的注視著雲川,從雲川的語氣和表情中判斷出他說出這些話沒有一絲勉強,都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才暗自放下心來。


    眼底閃過一絲輕鬆,時越揚起輕鬆的笑意。之前他確實沒想到,雲川能力開發出來會是這個方向,精神控製,聽起來就很厲害,於是很捧場的誇獎道:“哇,真的啊!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精神控製,那確實是很厲害的能力。”


    被誇獎的雲川更加的神采飛揚,“嗯呐,那可不,我訓練一直都很努力的。就是工作太忙了,之前提前敲定了好多工作,能推的都推了,但還是有一些實在沒辦法必須要完成的。所以現在我也是抽空訓練,等過一陣子完全閑下來,也許可以專門空出一段時間,這樣就能做專項訓練了。”雲川得瑟的仰起頭,皺了皺秀氣的鼻尖,表情像隻小貓一樣傲嬌可愛。


    “哎,不過明天我又要去趕行程了,最近真的是好忙哦……”


    剛剛才嘚瑟完,雲川就想起自己的地獄行程,傲嬌小貓立時像被潑了杯冷水,喪喪的垂下頭。


    時越:“……額,那也沒辦法,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他怎麽感覺現在的雲川似乎情緒外露了很多,時越眉頭微皺,心底閃過一絲疑惑,又很快搖搖頭,自行在心裏做出了合理的猜測。


    雲川會這樣大概率是因為血脈覺醒的影響叭,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麽大事,特殊事務部那麽多專業人士,如果雲川有問題,肯定比自己發現的早!


    時越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居然也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時越和雲川他們這邊在聊近況,辛瑞跟祁知遠就比較正經,他們還沒有到可以閑聊的地步,所以說的都是一些場麵話。


    辛瑞在外麵一直都是不動如山的樣子,對任何人任何事仿佛都沒有什麽情緒,今天他卻一反常態的開了話頭:“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些消息,國外那邊鬧的越來越厲害,估計瞞不了多久了,上邊是什麽打算,有什麽應對方案?”


    祁知遠並不意外辛瑞知道國外那邊的事,事實上,稍微厲害一些的計算機高手都能翻牆看到,他坐的四平八穩,肩背永遠都挺的直直的。


    聽到辛瑞的問題,祁知遠垂下眼睫,掩住眼眸中的情緒,一邊重新開始泡茶,一邊回答道:“上邊已經做了好幾版預案,隻是一直都無法達成一致,有的支持盡早發布的,有的堅持能瞞多久是多久的,總之,目前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我們已經在做前期準備了。這件事一直瞞著不現實,那些保守派堅持不了多久。”


    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辛瑞依舊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嗯,其實早公布也好,總要經曆一遭的,自己公布,總比被人捅破的強。”


    祁知遠抬起頭,眼神避開了辛瑞的眼睛,伸手為他倒了一杯茶,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是在表示讚同辛瑞的話。


    “是啊,讓普通民眾都警惕起來,我們做起事情來也沒有這麽束手束腳。你們不知道,境外敵對分子已經衝過好幾次邊境線了,幸虧我們早有準備,都有驚無險的擋了回去,不過境外越來越亂,邊境壓力也越來越大,不止是人禍,還有天災的影響。所以,上邊的壓力也很大,就怕突然公布,造成內部混亂。”


    說到這裏,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一時之間隻有祁知遠斟茶倒水的響聲。


    “……上次,你給我們用的保護罩技術研發的已經很成熟了,什麽時候可以大批量投產呢?”辛瑞開口,說了一句似乎跟上一句完全無關的話。他的眼睛定定的注視著祁知遠,仿佛像在等著什麽。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聽到辛瑞突如其來的話語,祁知遠明顯一愣。


    他失笑的搖搖頭,辛瑞太精明了,他應對起來著實有些吃力。


    放下手中的茶杯,祁知遠略微思索,決定回答辛瑞的問題:“很快,或者說已經快要到尾聲,不用多久,就能至少保證普通民眾人手一個了,還得多虧辛顧問你給我們提供的技術指導,把成本壓縮到了最低,隻要過程也簡化了很多。”


    這件事在他們部裏都算是個機密,選擇告訴辛瑞,是因為瞞不過他,幹脆實話實說。也是因為事情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即將塵埃落定。


    辛瑞還是麵無表情,他的眼睛沒有離開祁知遠,“嗯,我們今天的提議你好好考慮一下,這隻是個開始。”


    祁知遠心中一凜,不自覺的握了下拳頭。他屏了口氣,抬頭迎上辛瑞的眼睛,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問了出來,“辛瑞,雖然有些冒昧,但是能不能請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注視著祁知遠嚴肅無比的眼神,辛瑞依然麵無表情,微微抬首,他用眼神示意祁知遠盡管問。


    深吸了一口氣,祁知遠才開口問道:


    “明明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單幹。你的性格也不像是憂國憂民的人,放著那麽大一塊蛋糕,為什麽不自己享用,反而會邀請別人來跟你分享利益呢?


    “你明明……根本就不需要合作夥伴!


    “不要說什麽宣傳,你我都知道,那隻是一個借口。一你目前展現出來的產品創意,就算不宣傳,也會征服所有人,你完全可以獨享這片藍海,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所以,為什麽?放著陽光大道,你卻選擇做走這條對你來說吃力不討好的路?”


    你明明根本就不在乎世界,為什麽做出的事情卻與你的性格完全不符合?


    眼睛直直的盯著辛瑞,祁知遠需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將決定接下來他對這個人的態度。


    祁知遠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到他第一次見辛瑞,就立刻察覺到了辛瑞淡然外表下,其實是對所有事情的毫不在意。


    所以,他心裏對這個人一直都是警惕值拉滿的狀態。


    因為他不在乎,所以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到他;也因為他不在乎,所以國家的榮辱,個人的得失,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這樣的人,祁知遠沒有辦法放心的深交。


    即使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上頭決定聘請辛瑞做顧問,當時他也投了同意票,但是他對辛瑞的看法一直都沒有變過。


    今天他們跟他談的這個合作,很明顯是由辛瑞做主導,這也是他猶豫的地方。


    這個行為超出了他對辛瑞這個人的預期,這讓整件看起來很完美的好事,披上了一層陰影。


    如果無法了解事情的全貌,也許這次,他會選擇持保留意見。即使上邊同意,他可能也會建議盡量把主控權留在官方手上,而不是像辛瑞提出的,由他們主控。


    現在會問出這個問題,是他對辛瑞的一次試探,也是他給辛瑞的一次機會。


    祁知遠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辛瑞,試圖捕捉他的每一個表情。


    即使祁知遠如此咄咄逼人,辛瑞依然麵不改色。聰明如他,怎麽會看不出祁知遠對他的警惕,辛瑞隻是有點意外,祁知遠居然會選擇正大光明的問出來。


    沉吟了一下,辛瑞在想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其實根本不算問題,他是在想什麽樣的回答才能讓祁知遠理解他的意思。


    “……嗯,這麽說吧,你口中的所謂陽光大道,或者吃力不討好,其實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如果是我自己,我都不會選,這兩條路甚至不會存在。


    “之所以會讓你覺得我有這兩條路的選擇,是你錯估了其中一個原因。”


    祁知遠不明白,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臉上難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辛瑞卻轉頭看向時越那邊,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語氣比剛才多了一絲明顯的生氣。


    “是他,想要走那條路,所以那條路,也就順理成章成了我要走的路。在他決定的時候,我也就已經做好決定。所以,從來就沒有其他的選項!”


    他的選擇,從始至終,都隻是在以那個人的選擇為準而已。


    順著辛瑞的眼神,祁知遠歪頭,看到了正在跟雲川聊的熱火朝天的時越。


    辛瑞說的他……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祁知遠轉頭看著辛瑞,他還是那副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要不是剛剛他敏銳的捕捉到了辛瑞語氣中難得的一絲不對勁,他可能會覺得辛瑞隻是隨意找了個借口敷衍他。


    但是,居然不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辛瑞剛剛的回答是認真的,他是真的發自肺腑的在奉行著自己的話。


    有點震驚於自己的發現,祁知遠雙目圓睜,雖然已經迅速垂頭假意喝茶,依舊難掩心中的驚濤駭浪。


    辛瑞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因為另外一個人而左右自己的選擇嗎?祁知遠想不通,但是事實卻不容他反駁。


    也許是打擊過大,接下來的時間,祁知遠都很沉默,隻有時越和雲川兩人不停的嘰嘰喳喳,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


    “真的不用我送你嗎?”時越麵露不舍的跟雲川再三確認。


    他們這次見麵太過匆忙,他甚至都沒有找到機會看看雲川貓貓的本體,在心中不停的扼腕,下次有機會,一定要雲川變身給他看。


    不知道時越其實是在覬覦他的本體,還以為他真的很不舍得自己,雲川有些感動。


    不過他的行程實在排的太滿,經紀人已經催了好幾次,讓他盡快去公司一趟,所以隻能無奈的開口:“真的不用,祁部長會順路送我過去的,你們的方向剛好相反,所以不用那麽麻煩。”


    時越也知道,他就是想表達一下他的不舍,知道雲川真的要走了,時越也不耽誤他的時間,目送他坐上祁知遠車子的副駕駛。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到了給我發個信息,……祁部長,你也是哈!”時越揮揮手,目送他們的車緩緩駛入車道。


    辛瑞已經開車等在一邊,他沒有催促時越,一直耐心的等著。直到時越看不到雲川他們的車後,才回身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車裏。


    係好安全帶,時越心裏有點發悶。不會是生病了吧,時越疑惑的蹙了蹙眉。


    時越:【2333,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有點不舒服。】


    2333:【嘶,原則上宿主喝過生命泉,身體應該是不會發生病變的,宿主,要不要2333為你做一個身體掃描,檢查一下~】


    時越:【……你還有這個功能呐!行叭,那你掃描試試。】


    2333【那當然啦,2333會的多著呢!宿主請放鬆哦,……滴……,掃描完成,宿主,你的身體很健康哦~】


    時越:【咦,那就奇怪了,我現在還是覺得有點悶悶的。】


    2333:【宿主,不是身體原因的話,會不會是心理因素啊,比如愛而不得啊,生離死別什麽的~讓你覺得鬱悶啦~】


    時越:【………………】


    一整個胡說八道,他好好的,對誰愛而不得去,祁知遠?不可能,祁部長那個性格太深不可測,不是他的菜。


    噫……,難道是雲川,不會叭!自己之前也沒覺得對雲川有什麽特殊感覺啊,他們從雲川進了娛樂圈後,見麵都很少,還經常是宿舍四個人一起見耶,應該不至於。


    辛瑞表麵上在專心開車,實際上一直都通過鏡子在關注時越,看到他從上車後表情就一直不對勁,還以為他是在跟係統鬥嘴,可惜,他隻猜對了一半。


    看到時越偶爾還會捂著胸口皺眉,辛瑞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


    “時越,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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