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裴老夫人這私宴是商量你和裴旭的婚事?”


    女人站在洗手台前,靜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擺在一側的手機開著免提,聽話音,不難猜對麵人是何等興奮。


    “天呐!沈梔妤,你當初跟著裴旭前後腳出國不就為了黏他嗎?這次你可千萬別慫,飯都喂你嘴邊了,再續前緣聽到沒!”


    沈梔妤原本打這個電話隻是想吐槽她剛才碰到的惡心事,沒想到沈芙這死丫頭關注點全在婚事上了。


    這件事情,她其實還沒想好。


    “你不知道他在國外對我的照顧完全就是對鄰家妹妹那種,反正摸不透他什麽想法。”


    “嘁,他對你沒想法還跋山涉水上五千米冰川救你?你可拉倒吧!”


    沈梔妤還想辯解什麽,但被外頭的熱鬧打住了話頭。


    “二哥哥,我不想上廁所!”


    裴星恒在裴沉懷裏亂動搗亂,但裴沉說一不二,直接將小屁孩扔在男廁門口。


    一抹豔麗落入眼中,他雙手插兜,居高臨下道:“給你十分鍾,不然……”


    裴沉伸手點了點旁邊沈梔妤。


    裴星恒氣餒,認命地走了進去:“那你不能丟下我!你要在這裏等我!嫂嫂你要替我看牢二哥!”


    一個兩個,還真不見外。


    沈梔妤抿唇,她快速掛斷電話:“晚點和你說,掛了。”


    說罷,便要走。


    多看裴沉一眼,心生厭惡便多一點。


    不料,一股蠻力將她逼至角落,冰冷的大理石觸及腰間肌膚,慢慢透寒入骨。


    緊接著,她被男人翻麵禁錮在身下,以一種近乎屈辱的姿勢。


    離開包廂,他是裝都懶得裝了。


    裴沉虎口朝上,兩指扣住沈梔妤的臉頰,兀自用力下壓,迫使她唇瓣微張。


    “再續前緣?”裴沉耐心告罄,他抬眸看向鏡中人,水光瀲灩的眸子裏盛滿了不服氣,他頓了兩秒,距離再次拉近。


    這次沈梔妤甚至能聞到他那被酒醃入了味的肌膚紋理裏滲透出來的葡萄酒氣。


    怎麽不喝死他?跑來這耍酒瘋?


    他眸色漸暗漸紅,緋色入鬢,“妤妤要和誰再續前緣呢?原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倆都生死之交了啊?”


    他低頭垂眸,埋進她光潔如玉的頸窩,視線阻擋,沒有看到沈梔妤一閃而過的嫌惡。


    “他……碰過你嗎?”


    沈梔妤不想和一個醉鬼理論:“喝醉了就別耍酒瘋,離我遠點。”


    見人沒反應,沈梔妤又強調了一遍:“我不說第三次!請你從我身上滾開!”


    裴沉手一抖,牙齒都要咬碎了。


    “沈梔妤,是你把我撿回去的,也是你一腳把我踢開的,你當我裴沉是誰?你當招貓逗狗無聊時候的消遣嗎?”


    裴沉深吸一口氣:“就因為那次我沒替你說話,你就這樣審判我?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他真的要嫉妒瘋了。


    她躲他都能躲到大西洋彼岸,以為學業完成,他努努力,說不定關係就能修複。誰知道呢,一回國就是聯姻,結婚對象還是他大哥!怎麽能不瘋!


    沈梔妤怒火攻心,明明是她孤立無援,她是受害者,憑什麽每個人都要指責她!尤其是他裴沉!最沒有資格!


    “對,沒錯,我很後悔當初把你撿回家。說到底,小三生的野種無一例外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裴沉小臂下壓,恨不得將人融入骨血之中。


    唇上一片滾燙,裴沉失了心,恨不得讓她將剛才所說的一切話噎回肚子裏,他攻勢凶烈,又親又咬,很快,血腥味彌漫在兩人的唇齒間。


    是沈梔妤叼住他的舌尖咬了一口,但沒下死手,因為這個狗男人,嬌弱得很,有凝血障礙。


    裴沉吃痛,立刻鬆開她,退了出去。


    “吻技這麽差,看來我那好大哥沒調教到位啊。”


    顯然,身前人被她激怒了,裴沉捏住她的下巴,男女之間力量懸殊,沈梔妤避無可避,他單手摸上女人的後頸,迫使她仰頭。


    他又湊了上去,以欺壓的姿態占據上風,唇齒生津,女人一陣嗚咽嘖然聲。


    “唔……有人來了,你快放開我!放開……”


    男廁‘踢踏踢踏’的碎步聲,外麵走廊越趨逼近的高跟鞋聲和焦急的說話聲,都像是懸在沈梔妤頭上的一把刀,隻差一個掉落的時機。


    “你確定有個小男孩被抱到這邊了嗎?”


    急切的女聲在服務生不斷安撫下,越來越近。


    沈梔妤緊張地攥住裴沉的衣領,將頭埋在男人胸前。


    裴沉這個瘋子,她真不敢賭他會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就在沈梔妤萬念俱灰,等待死神降臨,男人腳步一旋,拉著沈梔妤躲進了女廁隔間。


    狹窄的空間內,裴沉坐在馬桶上扶著沈梔妤的腰肢,男下女上。


    沈梔妤推了兩下,裴沉悍然不動。


    “別動,如果你不想更進一步的話。”


    沈梔妤默然,小時候睡一個被窩的時刻都有,她吃剩的東西也都是裴沉掃尾,她有什麽可矯情的?


    她不斷一步步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但裴沉可不這麽想,就算是在女廁,他也老實不了幾分鍾。


    沈梔妤忽而聽講裴沉問她:“你和裴旭……什麽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青梅竹馬的關係,怎麽到你嘴裏就是勾搭了?我和你現在這樣才叫勾搭!”


    說完,沈梔妤就後悔了,她就是慌不擇言,臉上瞬間難堪。


    裴沉悶笑一聲,他比沈梔妤想象中更不要臉,隻聽見他悠悠道:“嫂子和小叔子……不叫勾搭,叫……苟且。”


    沈梔妤臉上忽然像煮開的水,燙得要命。


    料她臉皮再厚,也沒想到裴沉會犯賤到這地步。


    她沒繃住,欲破口大罵。


    男人及時捂住了她的嘴,當然不是用手,唇齒間充斥著他的警告聲:“你聲音再大點,我們就不是苟且,而是被抓奸了。”


    *


    比起裏麵的氤氳荼蘼,外麵也精彩萬分。


    “鄭玲,你什麽意思?玩這一出掩耳盜鈴是怕裴沈兩家成為姻親後,你旁邊這個小畜生分不到半點財產吧!”


    趙曉丹怨氣不已,一個裴沉,一個鄭玲,今天統統都來膈應她!


    “趙姐,孩子丟了我是真的著急,我本來是想一個人來找的……沒想……”


    鄭玲性格比較軟弱,年紀也不大,算是裴建軍老牛吃嫩草。


    “你沒想?我看你是想的太多了!一個死人攪黃了我的婚姻,平白無故塞了一個私生子進來,一個繼室還想攪和我兒子的好姻緣嗎!”


    趙曉丹說到這,沈梔妤明顯發現裴沉狀態不對,他牙槽緊咬,下頜線緊繃,沉悶暗怒。


    時間倒退幾年,興許沈梔妤還能共情,但自從她爸把同父異母的妹妹沈欣欣領回來後,一切都變了,她父母感情破裂,但由於利益糾葛才依然維持這種恩愛假象。


    複看裴沉,她隻恨當時養了隻不會叫但咬人最凶的狗。


    明明她有機會讓沈欣欣出局,是裴沉橫插一腳,讓沈欣欣堂而皇之地進入沈家,而她成為了那個笑柄。


    “好了!都給我住口!”裴建軍中氣十足地嗬斥了聲,“裴旭結束學業那麽久怎麽還不回國?等我請他嗎?你和鄭玲發什麽脾氣?”


    “還有你!亂跑什麽?好好照顧兒子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鄭玲被他吼得委屈,後退一步將裴星恒藏在身後。


    不多會,外麵歸於平靜。


    趁著裴沉愣神,她迅速掙脫開往外跑去,這個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但可惜,人跑沒多遠,在門口就被裴沉抓住手腕。


    他半跪下,單手挑起臀部下方的盤扣擺弄,炙熱的指腹不經意觸碰到皙白的膚肉。


    但走廊盡頭人影攢動。


    沈梔妤抬眉,瞳孔驚懼,當下應激嗬斥:


    “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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