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妤今日妝容英氣十足,眉峰一挑,截下她手中的合同,“有點權利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沈梔妤將合同扔進文件盒裏,撞開她擋住的路,低聲道:“我爸知道你在公司這麽耀武揚威嗎?還是說你迫不及待想要別人知道你那見不得光的過去?”


    上次警告過沈欣欣,爪子收斂了點,但是永遠都是這麽沉不住氣,長了一副讓人生厭的臉不說,就連這心眼子都是那麽小。


    “走著瞧。”


    沈欣欣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她這身份隻要沈梔妤願意,她永遠都能拿捏她,除非沈家放棄沈梔妤當繼承人……


    沈欣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放了狠話,又不露痕跡將目光輕輕掃視了她的櫃子,踩著高跟鞋離開,那力道恨不得將地板踩出一個個窟窿。


    幼稚。


    沈梔妤在心裏嗤笑。


    劉經理安排的工作強度不大不小,剛幹完就臨近下班點,她簡單收拾後靜等下班,收到了微信發來的好友申請。


    是岑菱。


    猶疑了一會,手機又立馬彈出來裴沉的消息:【大小姐嚷嚷著說和你投緣,想認識你一下,別不領情呐。】


    退出聊天框,這理由給的她沒法拒絕,若是一直晾著不加,顯得她這人多小氣,更何況人家大半夜還送她回了家。


    她快速通過,並發送了打招呼的可愛表情包。


    岑菱見她發來打招呼的消息,立刻發消息邀請她參加今天晚上的party,地點就在裴沉他們常聚的‘夜色’。


    沈梔妤慣來不愛去這些地方,下意識拒絕,有這時間還不如美美在家睡一覺來得快樂。可是岑菱似乎知道她會拒絕似的,立刻用上次送她回家的情誼堵住了話頭。


    沈梔妤單手回複了一個‘好’字,見手機右上方的時間跳為六點整,拎著包就走,招投標的總監特別喜歡抓著下班點開例會,她拿了一個空空的檔案袋,又將剛整理好的文件給總監秘書送了過去,說是客戶找要出外勤,這才免了開會。


    下了電梯才發現自己穿著毛毛拖鞋,那是她在公司才會換上的鞋子,平底帶跟也不算休閑不雅,坐在辦公室穿它剛剛好,但是要去和那群富二代見麵,卻是不行,總會壓了幾分氣勢。


    還是得換上高跟鞋。


    匆忙上樓,不巧又撞上從招投標部出來的沈欣欣,她瞟了一眼裏麵,辦公室沒人,應該都去會議室開會,也不知道沈欣欣來幹什麽,自己的部門不愛跑就愛往別的部門鑽。


    “擱這偷家呢?”


    沈梔妤揉了揉被她撞得有些發酸發疼的肩膀,眉頭微皺上下打量她,見她雙手都背在身後,不知手裏攥著什麽,心下警鈴大作。


    沈梔妤快速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抽,想要將她身後藏的東西扯出來,沈欣欣抓得太緊了,扯了兩下沒扯動,這更讓她堅信沈欣欣又在搞什麽鬼名堂,還是針對她的。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掰開她的手指,一點點將文件抽了出來,沒留神文件夾的邊緣,將沈欣欣的掌心劃破了一點傷口。


    沈欣欣吃痛撒開了手,眼淚說來就來,沈梔妤懶得顧她,沈欣欣今天上午就鬼鬼祟祟,老是盯著她的合同看來看去,翻開文件夾,裏麵夾雜著她剛貼好的發票、工作日程表以及項目預算核算數據。


    她看的出聲,沒注意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我們部門的東西,你怎麽說看就看,快給我!”


    沈欣欣作勢要拿過來,被沈梔妤狠狠攥住手腕,極大限度限製了她的行為。


    “沈小姐,你弄疼欣欣了,麻煩你放開她。”


    劉昀及時出現在身後,但是知道沈梔妤和沈欣欣是姐妹的緣故,又是在沈氏集團,他要是做出一點不妥的行為,難免招人話柄。


    所以隻是出言製止,並沒有上手。


    沈梔妤皺眉回頭,視線落在他身後,沈文建怎麽也來了……真是麻煩。


    她鬆開了沈欣欣的手,又將文件夾合上交還到她手上,“沈部長,下次沒事不要老在別的部門轉悠,被人當賊也不冤枉。”


    沈欣欣這人,手髒得很。


    她不得不防。


    “我來找你們總監談事而已,你未免有被害妄想症!”


    沈梔妤點點頭,“那是我錯怪沈部長了。”


    她走近兩步又叫了聲董事長,接著回到工位上將裝鞋的禮品袋拿上離開。


    沈文建也沒說她,任由她離開,身後沈欣欣那嬌滴滴撒嬌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劉昀也依著沈欣欣的小姐性子,一直哄著她。


    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沈文建餘光看了眼等電梯的沈梔妤,不露痕跡扯出一點笑,有點長進了,知道什麽叫隱忍了。


    以前有裴家那小子護著給她善後,不知天高地厚,惹火了還敢把人往荒郊野外扔,說了兩句就要和沈家劃清界限,這麽些年還是不肯回沈家,看來多曆練曆練不是什麽壞事。


    他又沉沉地看了一眼還在和男朋友告狀的沈欣欣。


    *


    沈梔妤進入‘夜色’,頂樓燈火通明,上次來時也隻是亮了一小部分包間。


    給岑菱的排麵,確實不小。


    娛樂活動也清水的很,大概是照顧岑菱年紀小,又摸不透這上滬大小姐的性子,沒敢亂來。


    岑大小姐不會玩桌球,變著法讓裴沉教她,磨了他許久,又是牽著手撒嬌,又是摟著腰控訴,耍著男人都愛的小性子,總要給幾分薄麵。


    “你讓邵公子教你。”


    岑菱哪是想學,分明就是想借機和裴沉親近親近,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卻怎麽也鬆不了口,釣的人心癢癢。


    岑菱年齡是小了點,但是在上滬也不是什麽乖乖女,又帥又痞又浪的二世祖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玩過,就是沒見過裴沉這樣的,你說他浪,釣的你胃口不上不下,卻又不真的和你發生什麽。


    就是愛玩,愛尋人開心。


    “他哪玩的有你漂亮。”


    一顆球進洞,邵林差點打撇了。


    嘖,真是睜眼說瞎話。


    裴沉放了話,說這位嬌小姐聞不了煙味,讓他們一個個都收斂點,實在忍不住就叼顆糖,壞了他好事,今後誰也別想進‘夜色’。


    邵林將棒棒糖咬的嘎嘣脆,台麵沒剩幾顆球,他撇了興致,又饒有興致地看著將自己關在隔壁陽台上喂蚊子的沈芙。


    安靜起來,倒是有點書香門第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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