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叔叔!”


    ……


    三歲的奶娃娃,真的想罵街。


    裴星恒屁顛屁顛跑到桌前,看著裴沉淡然的麵色,和他生活許久,裴星恒自然能看出來裴沉此刻的狀態,手機距離他不過幾厘米,他伸出小胖手劃拉了一下,稚嫩的嗓音闖入邵林的耳裏,嚇得他一哆嗦。


    他那邊實在是太吵了,所以音量調的特別大,一聲邵叔叔差點讓邵林瘋狂笑出聲來。


    裴沉眼皮一跳,大手朝下按壓住小鬼的腦袋,用力將他往下壓了壓,冷著聲音道:“小鬼,你叫他什麽?叫我哥哥,叫他怎麽就叔叔了?”


    “哈哈哈哈——”


    真是吵到他耳朵了。


    裴沉拿起手機就要掛斷,結果邵林又深深憋住笑,“嗨,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哈哈哈哈哈哈——”


    艸,真吵。


    “掛了。”


    裴沉說完,就聽見手機那邊傳來告饒聲:“別別別,正事正事。”


    此刻,裴星恒的聲音同時響起:“可是他看上去就很顯老啊。”


    哦,那沒事了。


    裴沉愉快地揚起唇角,騷得很:“有屁快放。”


    裴星恒趴在他腿間,仰著頭看他,耳朵悄悄湊過來,想要聽他們的對話。


    真機靈。


    “啊——岑菱又來了,喝了好多,心情不好吧,醉了一個勁嚷嚷要你過來。”


    裴沉嗤笑,吐出的話太無情,“關我什麽事,讓她司機去接。”


    “偷跑出來的,祁延禮估計不知道呢。”邵林頓了頓,身邊好像有個女人耍酒瘋,酒瓶乒乒乓乓倒了一地,“誰啊,裴沉嗎?他怎麽過河拆橋?放下碗就罵娘是嗎?”


    活瘋子。


    “你瞧瞧,喝醉了嘛,你過來接她吧,放在這裏客人都不敢進來了。”


    邵林蹲在門口扶著她,她死活不進去,非要在俱樂部門口等人,也不怕出糗。


    “裴沉!給本小姐出來!你不出來,我要你好看!”


    ‘砰——’


    酒瓶碎在地上留下一地殘渣,玻璃渣濺起似乎割到了幾個姑娘的腳背和小腿,紛紛找人要說法。


    “行了,你看著她,我很快就到。”


    裴沉掛斷電話,和裴星恒大眼瞪小眼,“回去睡覺?”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既然這樣,就別怪他帶壞小孩子了。


    他將小鬼也帶去了‘夜色’。


    小孩子特別容易犯困,但是為了不被扔下,他硬是睜著眼睛看路,也不看裴沉也不鬧騰,下巴一點一點,睡著又立馬精神,看的裴沉心裏一樂。


    也不知道這性格隨了誰。


    小孩子嘛,自然不能看一些尺度大的東西,他連人帶扛直接把他放到包房裏,這才下了樓去找人。


    也不知道岑菱鬧騰到哪去了,他給邵林打了電話,背景是洗手間,大小姐正趴在馬桶上吐呢,也不知道她明天醒來知道自己趴在這麽惡心的公共馬桶上,會不會絕食。


    “你把人帶出來吧。”


    裴沉靠在電梯口等人,他壓抑地看向舞池,期間許多人來搭訕,被他冷冷睇一眼,誰都不敢近身。


    “呀!稀客啊!讓我看看是哪家的小帥哥。”岑菱被邵林扶著從廁所走了出來,隻一眼就鎖定住了裴沉,掙脫開邵林,飄忽踉蹌地紮到裴沉身上。


    醉鬼……


    那頭比鐵還硬,砸的他肋骨都要斷了。


    “我看你比較稀客。”


    裴沉不想扶她,她肯定沒洗手,髒兮兮的臉趴在馬桶圈上,想想就嫌棄的要命。


    “祁延禮又不管我了,我都出來這麽久了……”岑菱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張開十個指頭在他麵前,“整整六個小時!他都沒給我打電話!”


    “醉過頭了,能不能把她敲暈?”


    裴沉煩躁地看了邵林一眼,後者聳聳肩,他又暗罵了句髒話,這些大小姐都這麽難伺候嗎?


    無果,他隻能將人扛在肩上,岑菱捂著嘴又要吐,裴沉冷聲警告:“你敢吐我就把你扔出去。”


    ……


    “哥哥,這個姐姐是誰……”


    裴星恒又不困了,他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他坐在沙發上看人,隻見岑菱一個鯉魚打挺立馬坐起身,迷糊眯著眼睛看裴星恒,“哇塞,哪來的小可愛,給姨姨mua一口。”


    ……


    一個叔叔,一個姨姨,就他是小輩。


    岑菱渾身酒氣,裴星恒扒著小短手瘋狂抵抗,頭都快偏著摔到地上了,裴沉這才將兩人分開,“送你回去?”


    岑菱突然激動起來,“不回去!祁延禮不來接我,我就在江城住下了!他算什麽東西啊,敢凶我!他祁延禮真的是太——過分了!”


    手機在褲兜裏又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眼屏幕,將手機往岑菱麵前晃了晃,“你的祁延禮,要接聽嗎?”


    好是無情,也太會耍小性子了,岑菱直接將電話掛了。


    不過一秒,又響了起來,一遍遍掛斷,一遍遍打過來,裴沉都被他們兩個人弄煩了,直接按了接聽,給祁延禮回了話:“我現在送她回上滬。”


    “嗯,辛苦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沒過多糾纏,他正在開會,身邊的文件堆積如山,對於岑菱,他實在是沒時間管她。


    “裴沉,你說他是不是太無情了!簡直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似曾相識,他內心小小動蕩了一下,沈梔妤也是這麽說他的,突然覺得腮幫子隱隱作痛。


    沈梔妤第一次打他,當著所有宴請賓客的麵,巴掌重重落下,響亮地在座的每一位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她不僅放出狠話和他老死不往來,也弄壞了所有人對她的看法。


    自此之後,坊間傳聞她沈梔妤清高又難搞,誰娶她就是娶了一尊活菩薩。


    誰人不知她沈梔妤膽大妄為無非就是有裴沉給她背鍋,替她毫無怨言解決疑難雜事,可結果,她當眾給人難堪,還要說些斷情分的話。


    “是啊,確實無情無義。”


    他說他自己。


    岑菱的戰鬥力太強悍了,他不得已使了些手段,給她杯子裏放了點迷藥,夠她睡到上滬了。


    “我能跟你去嗎?”


    裴星恒問。


    “不能,讓邵叔叔照顧你,是吧,白承了情怎麽著也要還的。”


    他好像記得……沈梔妤正好在上滬看演唱會。


    他想見她,瘋狂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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