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一家飯莊”,蕭旭邊上樓邊吩咐小二準備洗澡水。還是那間房。


    鄭旦慌亂坐好,問莫聰怎麽回事。莫聰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說,既然發現了這個倒賣人口的團夥,皇上就想著給一鍋端了。於是蕭旭去煙雨樓保護鄭旦,並看著無雙,免得無雙跑掉;莫聰帶著人去搗毀窩點和遣散落月教。最後在煙雨樓匯合,抓捕無雙,救出鄭旦。


    莫聰講的是繪聲繪色,描述著落月教那些少男少女,穿的如何如何……再看一眼鄭旦,頓時捂住了嘴。


    鄭旦直氣的翻了個白眼。想到同住的那個少年,便問道:“和我住在一起的那個少年怎麽樣了?”


    莫聰答道:“都遣散了,各回各家。”


    “可是他沒家啊,落月教就是他的家。”鄭旦擔心道,隨後看向蕭旭,“蕭郎,你能把他找回來嗎?”


    “嗯…我盡量。”蕭旭甚是溫柔,又命人拿新的衣服來,大概是實在看這紅綢袍不順眼的很,心情不暢,轉身對著莫聰沒好氣道:“莫聰,你還不走?”


    莫聰兩手抱於胸前,歪著頭,一臉的不服氣,“我得帶仙人回宮。皇上還急著呢。”


    “不行。”蕭旭冷冷道。


    莫聰也不甘示弱,“哎!你還想把人給丟一次?”


    鄭旦想到上次就是因為自己要回宮,導致蕭旭生氣。於是跟莫聰嘻嘻笑道:“莫聰,要不你先回吧。跟皇上說一下情況。這麽晚了,我也累了,今日就在這裏休息吧。”


    既然鄭旦都這麽說了 莫聰雖然不願,但也沒再說什麽,瞪了一眼蕭旭轉身就走。那小少年則一直沒進房間,等在外麵。


    蕭旭心疼得看著鄭旦嘴角的青,忍不住伸出指腹輕輕觸了觸,溫柔道:“哥哥,疼嗎?”


    “不疼,這算啥。我堂堂男子漢。”鄭旦癡癡傻笑著。


    “委屈哥哥了。”


    說話間,小二在屏風外側已經將浴桶準備好。待小二退出,蕭旭將房間左側的幔簾放下,隔開了外側的客廳,“哥哥,出來洗澡吧。”


    鄭旦其實是想睡了,但是又怕蕭旭生氣,於是不情願的起身下床,穿過屏風,扯著傻笑,試探道:“我不洗行嗎?我都困了,再說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剛洗的。”


    “不行,哥哥必須洗。”


    “不洗頭發行嗎?”鄭旦依然不甘心。


    “不行。”蕭旭斬釘截鐵。


    鄭旦一想到,這麻煩的頭發,等弄幹了,能睡了,得什麽時候,便覺得已經困到堅持不住了。於是又開始撒嬌似的哼哼唧唧,“為啥啊?我真困了。不想折騰了。”說完,鄭旦就轉進屏風準備睡覺去。


    蕭旭不廢話,直接把鄭旦扔進浴桶,生氣道:“哥哥,被汙染了,必須洗幹淨!”


    鄭旦腦子還停留在馬上上床睡覺了,一轉眼就泡在了浴桶裏。


    額……


    “蕭郎,大雍這空氣這麽好,比我們那強多了,沒汙染。”鄭旦閉著眼,懶散的說道。


    “哥哥,困了就睡吧,我幫你洗。”蕭旭邊說邊幫鄭旦拆頭發。


    “好好好,謝謝蕭郎,那咱快點,我洗身上,你幫我洗頭。啊!洗頭最麻煩了,咱們速戰速決。”鄭旦感覺今天要是不洗,肯定是睡不了覺的,於是開始往身上撩水。


    蕭旭一手摟起鄭旦背上的頭發,當目光停在背上的那一瞬間……


    看到了鄭旦滿背的傷……蕭旭立馬將鄭旦扯起,細細檢查起來,這才發現,鄭旦背上,還有那短褲遮不住的地方,全都是鞭痕。蕭旭氣極了,問道:“哥哥,怎麽這麽多傷?”


    “啊?噢…都好了,不疼了,無妨。”鄭旦重新坐回浴桶,認認真真的洗起來,自己都忘了有傷了。


    蕭旭盯著鄭旦背上的傷,雙眼冒火,氣的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看來我廢了他是便宜了他。”接著一腳踹開了門,對跟隨的少年冷冷道:“給我找到無雙,帶去淩雲閣!”


    那少年應了“是”,將門重新關好。蕭旭看著慢騰騰撩著水的鄭旦,莫名的生氣又心疼,一把撈起鄭旦,擦幹身體,頭發。扔到床上,命令道:“趴著。”


    鄭旦對這個指令做出了反應,乖乖的趴了下來,還不忘抬起頭,可憐兮兮道:“蕭郎,你又發什麽神經?人家在床上好好的,突然到了浴桶。在浴桶好好的,突然又到了床上。你玩兒呢?”


    說完這話,鄭旦側枕著自己的雙手,繼續嘰歪,“還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拎小雞一樣拎我,我堂堂男子漢……”


    “閉嘴。”


    鄭旦這話還沒說完呢,便被蕭旭打斷了。蕭旭給他的傷口認真上著藥。忍不住問道:“無雙,都對你做了什麽?”


    “打了我一耳光!不過,我也打他了,我打他更多。”鄭旦說著,想起那天的雞飛狗跳,還兀自笑了起來。


    “哥哥,你認真點兒。”


    “噢~”


    “還有呢?”


    “沒啦。”


    “身上的傷不是他打的?”蕭旭疑惑。


    “嗯~他手下打的。不過他已經教訓過那個娘娘腔了。蕭郎,你不知道,他那個手下,是個男的,打扮的花枝招展,那臉擦的比女的的脂粉都厚。”鄭旦說到激動處,哈哈大笑起來。


    “他還做了什麽?”蕭旭一本正經。


    “做了什麽?擦藥,帶我出門,然後你都知道的。沒啦!”


    “他…他沒有對你?”蕭旭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鄭旦說。


    鄭旦這回反應迅速,清了清嗓子,嘻嘻道:“想什麽呢?蕭郎,我可跟你說,我沒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說了幾回了都。他要硬來,我都跟他拚了。”說完,又得意道:“本大爺這具身體,嘿嘿~處子一個,純潔的很呢!”


    在鄭旦的個人觀裏,二十五六的處子,處女,那在開放的現代,基本都不可能了。所以在重塑了這具完整的身體後,鄭旦格外重視,想著必須得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子……


    鄭旦看著蕭旭那即將嘲笑的眼神,不滿道:“怎麽了?我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哪能隨便呢?”


    “哥哥,說的是。”蕭旭露出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奸笑。


    待蕭旭給鄭旦上好藥,又幫鄭旦擦幹頭發,鄭旦已經睡著了。


    蕭旭本來是準備讓鄭旦自己好好休息的,可走到屏風的時候,一眼瞥見翻了個身的鄭旦,鬼使神差的上了床,心滿意足的睡去……


    翌日,蕭旭早早便走了,鄭旦直睡得日上三竿,才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一骨碌下了床。看看自己穿的整整齊齊的白色裏衣,心裏又把蕭旭誇了一遍。


    桌上放著白色的衣袍和腰封,旁邊是鄭旦的金扇,還有一個香囊,一根玉簪。


    鄭旦穿起衣袍。雖說這衣服是白色的,但是上麵繡滿了凸起複雜的雲紋,白色的腰封也是繡滿祥雲,倒顯得這白色不是那麽單調的白,很有質感。領口、寬大的袖口和袍底均以金線勾勒,更顯得這白衣不是普通的白,端的是雍容華貴。


    鄭旦將整個及腰的長發,通通束至頭頂,綰成一個髻,用玉簪別住,幹淨利落,再戴上好看的金色香囊,穿上同樣繡滿雲紋的金邊白靴……


    絕了!鄭旦端詳著鏡中的自己,都被自己迷住了。白色多見,但是能穿的如此超凡脫俗的,修容這等樣貌和身軀,當之無愧。


    鄭旦暗歎蕭旭這衣服,這麽複雜的工藝,不得幾年做一身?不由得又對蕭旭讚美了一番。


    此時的鄭旦,隻覺得自己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帥得不要不要的,於是開心的拿著扇子出門去了……


    走得樓下,便見掌櫃和小二無精打采的趴在櫃台上,唉聲歎氣。


    鄭旦懶散道:“怎麽回事啊?馬上午時了,你們不準備忙嗎?”


    小二看著鄭旦,無奈道:“忙什麽啊?咱店的口味都是以您為主,本來還有幾個客人,現在對麵開了一家酒樓,咱這就徹底沒人了。”說著,小二還指了指對麵。


    鄭旦站在門口望著對麵,依然掛著紅綢,“素雅軒”三個大字,氣派恢宏。再看看自己這邊“一家飯莊”。嗬嗬,果然是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


    不多時,那邊就開始陸續進人了。於是,鄭旦決定去對麵探探底,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素雅軒”也是分上下兩層,一樓挺寬敞的,桌椅擺放在兩側,中間卻是一個長形t台,四周裝扮華麗。


    鄭旦突然想到了用於結婚典禮的大廳。這裏簡直就是完美的古典複刻。看來這是用來表演節目的。鄭旦又不由得佩服人家客人多也是正常,畢竟誰不喜歡邊吃飯邊欣賞節目呢。


    鄭旦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幾個菜。菜麽,也就是大雍一般酒樓都會有的,所以鄭旦覺得,特色可能就在於節目了。


    於是鄭旦一直從中午,坐到了下午。


    這“素雅軒”下午也營業,供客人們談事,一般上些茶點小食。不僅能賺些小錢,更重要的是可拉熟客,時間一長,一部分人就會長時間在此談生意,會客等。


    …………


    蕭旭又換上了那懶散的衣袍,斜倚在淩雲閣的榻上,手裏把玩著一截白繩……


    床榻邊站著綠緹和那個小少年。紅色紗幔將床榻遮住,地上跪著兩個人,後麵還站了一些人。隻聽蕭旭慵懶的聲音傳出,“你就是和鄭公子住在一起的少年?”


    “回閣主,正是。”紅衣少年喏喏道。


    “聽說你在這大雍沒親人了。我薦你去大戶人家當個書童吧。你可願意?”蕭旭問道。


    少年急道:“閣主,我誰都不認識,我能跟著鄭公子嗎?鄭公子是好人。”


    隻聽蕭旭懶懶道:“不行!”然後又對著綠緹旁邊的小少年說道:“蕭樂,給他除了賤籍,你帶著吧,當個下手。”


    蕭樂作揖道:“是。”那少年便被帶了下去。


    蕭旭拿起旁邊小桌上的茶盞,抿了口茶,斜睨一眼跪著的另一人,冷冷道:“是哪隻手打了鄭公子啊!”


    說話間,綠緹還帶上了一條鞭子。


    隻見地上那人磕頭如搗蒜,求饒道:“蕭閣主饒命,無雙教主已經懲罰過我了。而且鄭公子也是同意了的。”


    “噢,就是這條鞭子打了哥哥。”蕭旭接過鞭子看了看,厲聲道:“那是哥哥仁義!哥哥受的苦,你得百倍千倍的還!”說完將鞭子扔在地上,繼續道:“挑了他的右手筋,鞭千鞭,但是保著他的命,扔到男妓館。”


    蕭樂道了聲“是”,便有兩人上前將已昏厥的男子拖了下去。


    空氣沉默了一陣,隻聽綠緹道:“大家有何事,報上來吧!”


    便見一比較年長者,上前一步道:“主子,今年北方大旱,如今六月了,滴雨未落,咱那邊的千頃田地怕是……”老者似不敢再說。


    “便免了今年的租子吧。困難者可接濟一二。”蕭旭邊喝茶邊說。


    老者回了“是”便退了下去。排著的第二人看老者退下,向前一步道:“主子,下個月咱那玉石礦可就不能開采了,和朝廷的契約,您得趕緊去續上。”


    這人倒是不怕,直言直語。


    “知道了。”蕭旭懶懶道。


    又有一人急匆匆上前道:“閣主,您可管管皇都府尹吧,去咱那聚仙樓就跟在自己家逛呢。自從上次,您說他來了一律全免。這倒好,他現在幾乎每天都在咱那宴請王公貴族,同輩官僚,甚至帶著妻妾成群。”說完,這人氣呼呼的甩了甩衣袖。


    蕭旭放下茶盞,哼了一聲,“嗯…知道了。”


    接著那消息哨總掌上前一步道:“閣主,最近皇都幾個哨點都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在夜半時分帶走街頭流浪漢,或者獨行者,到今天已經五例了。此事還沒引起官府的重視。雖然與咱這消息買賣無關,我想著還是稟告您一下。”


    “噢?有此事?這倒是新鮮。對了…無雙有消息了嗎?”蕭旭問道。


    “追查至出城便失了蹤跡,還在派人查。”


    “算了,由他去吧。”蕭旭擺了擺手,那總掌事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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