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鄭旦大笑著,揚長而去。


    餘三閉著個眼,不敢看那信,但是那好奇的心理又在作祟,於是顫抖著展開信紙……


    “威猛的蕭大將軍,你難道真的不想,再……”


    看了信,餘三腦子裏滿是“馳騁”二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情竇初開的少年,臉瞬間變成了猴子的屁股,拿著那紙呆立當場。


    直到被蕭旭搶走那信,一巴掌拍在後腦,餘三才大叫著離開。


    蕭旭拿著這張滿是猥瑣下流的信,回了房間。


    看看貼了一整個屋子,逐漸畫風扭曲、變態的狗爬大字。往榻上慵懶一倚,扯了個笑容,“哥哥,明日見!”


    …………


    回宮的鄭旦,想著蕭旭得是多激動,才洗了一夜冷水澡,不由得癡笑起來。


    當目光遊離到劉禹錫身上,頓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不禁開始正視自己,越來越變態的思想。


    總得做點什麽吧?不然真就把控不住,遲早得出事。


    鄭旦如此想著,便招了紀管家去請太醫。


    劉禹錫終於是有了一絲著急,問道:“殿下,你哪裏不舒服?”


    鄭旦嘿嘿一笑,“噢,我沒事,上火了。敗敗火。”


    等得太醫帶著小藥童來了,行了禮,便拿出小手枕,開始給鄭旦號脈。


    這脈足號了快一柱香功夫,鄭旦都有些迷糊了。


    便聽太醫道:“太子殿下,依老臣看,殿下體質非常好,五髒六腑仿佛新生,血氣充盈,堪稱完美,實乃奇事。您感覺哪裏不適?”


    鄭旦趕緊拽了太醫,轉個了身,背對劉禹錫,小聲道:“太醫,我心火旺盛,你給我開幾副清心寡欲的藥。劑量下得重重的,最好讓我沒有欲望。”


    便聽太醫開懷笑道:“殿下,血氣方剛,實屬正常,當適當釋放,吃藥強壓,會影響身體健康。”


    這太醫忽然變成了話嘮:“太子殿下府上竟是連個侍女都沒有,這成何體統。太子殿下怎可受如此委屈。老臣待會兒便去稟告皇上,這成何體統。”


    鄭旦趕緊捂住老兒的嘴,道:“千萬別告訴父皇,也不準告訴別人,不然我就讓你死。”


    太醫一聽這話,惶恐跪倒。


    鄭旦扶起太醫,道:“叫你給開藥,就開。”


    “是,殿下。可是,老臣該怎麽記錄?”


    太醫一臉為難,抬眼看著鄭旦。


    鄭旦看了看身邊的鄭一和劉禹錫。咳了一聲,道:“就寫劉大人肝火虛旺。這藥是開給劉大人的。”


    太醫得了令,下去開方子,鄭旦命管家賞了太醫。又命鄭一去藏書閣取了道經。


    鄭旦,從這一晚便急不可耐,邊喝藥邊念起了清心咒。


    劉禹錫看著喝著藥,表情痛苦的鄭旦,都快要笑了。


    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美目流轉,伏在鄭旦的肩頭,低語道:“殿下,苦嗎?”


    鄭旦身體僵直,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控製不住。又怕推了劉禹錫,傷了劉禹錫的心。


    於是,在心裏狂念“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猝不及防,劉禹錫搶了那藥,喝了一口。


    瞬間,苦澀彌漫了劉禹錫的整個口腔,劉禹錫皺了皺眉,沉聲道:“真苦”。


    接著用那大拇指指腹擦了擦鄭旦嘴角殘留的藥漬,意味深長拋了句,


    “殿下,別喝了,又沒用。”


    走了……


    可是這“太子在喝清心寡欲藥”的消息,簡直就跟插了翅膀似的,不脛而走。


    第二天,也就是無雙大婚的當天,就被傳的沸沸揚揚了。


    紀管家急的啊,在搖椅旁邊捶胸頓足,仿佛喝藥的人是他,念念叨叨,


    “殿下啊。您這又不是要成仙。您可是儲君啊,您得表現正常,開枝散葉,這讓皇上知道了,該治什麽罪啊。”


    可是鄭旦呢,死魚一樣,蔫了吧唧。


    怎麽的呢?蕭旭昨晚又沒來。


    寫的已經不能再直白了吧?蕭旭依然沒來。


    他是不知道,蕭旭也想著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找自己的哥哥浪漫一下。


    鄭旦越想越覺得事態嚴重,覺得蕭旭還在因為這個抱生氣,覺得蕭旭已經對自己沒有興趣了。


    於是,“騰”的從搖椅上站起來,直去了後殿。


    三下兩下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把裏衣裏褲剪成了男式背心,三角褲衩。


    鄭旦本來想剪個吊帶背心的,奈何自己手藝欠佳。


    看著鏡子裏,袒露著肩膀、肚臍、大腿的人。


    鄭旦咧了咧嘴,內心不禁嘲諷起了自己,已經走到這種,犧牲色相的地步了?


    但是想著,蕭旭看了肯定會動心的吧。畢竟他們可不會穿的這麽暴露。


    鄭旦又拿出了那塊遊龍抱旭日的玉佩,準備送給蕭旭這半塊圓形的,自己留著那半月牙龍形的。


    好歹自己現在是太子了,怎麽也算半條龍了。


    鄭旦計劃好了,等晚上參加完無雙的婚禮,就帶著玉佩直奔蕭府,直接闖進去,對著蕭旭好好表白一番。


    再不行,就搔首弄姿一番,然後強辦。就不信這人還能忍得住。


    這邊,鄭旦想的美滋滋,還沒把衣服穿好呢。


    紀管家就急得在門外喊了:“殿下,皇上傳您去呢。去禦書房。”


    鄭旦也猜到了,許是因為自己喝藥這事兒。


    鄭旦不禁又感慨,在這皇宮是真沒有,秘密可言。


    …………


    粗略一掃,禦書房裏,不光有幾位重臣,七皇子也在。


    關鍵是,不能進禦書房的皇後,今日也破格進了禦書房。


    鄭旦剛行了禮,便聽得承章帝道:“尋熙,是父皇考慮不周了。你也二十有六了。早就該三妻四妾了。到現在卻還是,宮中無一女眷。成何體統。”


    承章帝停頓了下,攤了攤桌上的一堆畫軸,接道:“這些都是各位愛卿的愛女,你看看,可有中意之人。父皇為你賜婚,迎娶太子妃。”


    真的沒想到啊,鄭旦隨意的喝藥舉動,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個黃金單身漢,瞬間成了朝中各位大人爭相搶奪的對象。


    而且,這是國事,也是家事,所以這皇後也來了。


    皇後捏著那鄭旦送的金佛珠,笑吟吟道:“是啊,熙兒,你現在是太子了,可不能任性了。母後知道你喜歡蕭將軍,可是你得顧著身份,你得延綿子嗣。”


    此刻的鄭旦,在想啥呢?


    想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二十六了。


    就當二十六了,這豈不是占了蕭旭的大便宜?


    人家才二十。


    老牛吃嫩草!!


    然後,鄭旦不由得,“噗呲”笑出了聲。


    這一笑不要緊,在場的幾人,都以為這是鄭旦同意了。趕緊拿了那一堆畫像,挨個兒展開,給鄭旦看。


    鄭旦回了神,趕緊擺手,


    “不不不,父皇,兒臣還不想成婚。而且,兒臣隻喜歡蕭將軍。”


    聽了這話,承章帝是勃然大怒啊,氣的把那寬袖往身後一甩,


    怒道:“混賬,朕讓你選,已經是給你麵子了。以前給你侍女,你不要。現在又如此油鹽不進。回去禁足宮中。這太子妃,朕和你母後給你選。”


    “別啊,父皇,父皇息怒。我不喜歡人家,豈不是害了人家。那不得兩情相悅才行嗎?”


    鄭旦還想掙紮一下。


    “兩情相悅?你倒是和蕭將軍兩情相悅,蕭將軍能給生個皇長孫出來嗎?”


    承章帝也是氣懵了,口無遮攔起來。


    …………頓時鴉雀無聲…………


    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之際,忽見七皇子上前一步,道:“父皇,不如再給太子一點時間,慢慢選太子妃。要說這皇孫,十三弟還真有個兒子。”


    “嗯?怎麽回事?”


    承章帝那陰沉的臉,稍微有所緩和。


    “十三弟還在大雍的時候,就已娶妻生子,現在那孩子已有八歲,單字一個“辰”。隻是孩子母親亡故了。”


    七皇子換了口氣,偷瞄一眼鄭旦,繼續道:“十三弟,擔心這孩子跟著他有危險,所以就瞞了下來,一直留在大雍。”


    一聽鄭旦竟然有個八歲的兒子,皇後也高興了起來,


    “熙兒,還不快快把小辰兒接回來。讓父皇和母後高興高興。”


    “呃……這…”


    鄭旦那個為難啊。好想說,我不是楚家血脈,這莫辰也不是我的血脈。


    可這事兒,隻有蕭旭和劉禹錫知道,七皇子一直以為這孩子就是鄭旦的。


    這,自己是假的,兒子也是假的。簡直不要太亂。


    鄭旦已經無語到了極點。


    正值,鄭旦躊躇之際。七皇子又開口道:“隻是現在辰兒在大雍皇帝手裏,怕是不好要回。”


    “什麽?”


    承章帝有些惱怒,忽而意識到了什麽,一巴掌拍向龍案,道:“怪不得,大雍如此親和,原來是有朕的皇長孫做質子。”


    額……這……


    鄭旦更無語了。事態竟然變成了這樣。


    現在,鄭旦是一個屁也不敢放了。生怕點了火。


    便見承章帝從龍椅上起來,來到鄭旦身邊,握起鄭旦的手。


    甚是慈愛道:“沒想到尋熙你,為了我朔國,付出了這麽多,甘願把皇孫留下做質子。怎麽不跟父皇說呢?你受委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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