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陳默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兩手空空前去探望,總歸是很不禮貌的。到達目的地,停好車子,二次打電話給了韓玲玲,得到所在樓層與病房號後,陳默尋了過去。


    等見到躺在病床上的韓老時,老人那緊閉眼眸、白得嚇人的臉色,屬實讓陳默吃了一驚。前天老人還有說有笑、麵色紅潤的指點著自己畫功,此時卻成了這副模樣。如此大的反差,使得陳默久久無法回過神。


    老人住的是高幹病房,此時的房間中,也並非隻有韓玲玲一人。在陳默注視著床上的老人發呆時,一位年歲同樣不小、滿頭白發的老者,手搭韓老的脈門,閉著眼睛、坐在病床邊上探究著。


    將陳默迎入病房的韓玲玲,壓低聲音在其耳邊小聲道:“這位黃老,是爺爺的老朋友了!”


    陳默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同樣壓低聲音問道:“這位黃老,是中醫?”


    韓玲玲輕聲回道:“恩、黃老是國醫世家出身。本身也兼著很多頭銜的,除了一些老朋友外,隻有少數的幾位領導有需要,才會請這位出手!”


    聽完這話,陳默皺起了眉頭,壓低聲音追問道:“韓老的身體到底怎麽了,很嚴重嗎?”


    韓玲歎了口氣,一抹憂色爬上了臉頰,聲音低沉的回道:“原本隻是些小毛病,我爺爺的脾氣太倔,始終不當回事。拖久了,小毛病也就變成大患了。從後半夜開始,時而清醒、時而昏睡。在醫院查了一個遍,也沒查出個具體的原因。這不,才請來了爺爺的老朋友幫忙看看!”


    陳默“哦”了一聲,家中老人突然病倒的揪心,他是經曆過的。深知此時家屬那手足無措的心情是何等的難耐,也知道,現在任何的安慰都無異於用“小刀割肉”。雖然知道單用言語是解不了家屬心寬的,但陳默依然要給予相應的安慰。


    其實,他有心想用“翠毫”的墨汁,為老人換回健康。可韓老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人,他沒辦法如嶽母馮翠翠那般,找什麽偏方的借口。如若老人在清醒狀態下,陳默還能在與老人單獨相處時,偷偷做些手腳。可此時韓老的身邊,不可能離開人。沒有獨處的機會,自然也就無法用墨汁,為老人排解當下的危局。


    良久後,一直閉目為韓老切脈的黃老,輕歎了一口氣,在睜開眼睛的同時,也鬆開了老友的手腕。韓玲玲見狀,快步上前,急切的問道:“黃爺爺,我爺爺他怎樣了?”


    黃老的臉上掛滿了陰鬱之色,他看著緊閉雙眸的老友,聲音低沉的開口道:“你爺爺如今的這副模樣,全因早年間的舊傷所致。常年的淤結得不到根治,所謂就久淤成堵,堵久了也就成了毒。淤毒入侵心、脾,情況不樂觀啊!這老家夥啊,我一直有給他開藥調理,如今看來,他始終都沒當回事!”


    說到這,黃老扭頭狠狠瞪了一眼韓玲玲,責備道:“你們這些孩子也是,有什麽事情,比老人的身體更重要的?你父親、二叔、姑姑,難道就不能放下工作,好好照顧一下老人嗎?倘若有一個為他肯上心的,這老家夥如今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你們呀······哎·······”


    韓玲玲被黃老那責備的話,說的有些委屈。眼圈也在此刻發了紅,她強忍著淚水,抽了一下鼻子,自責道:“對不起、黃爺爺,我不知道爺爺的身體這樣糟。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回來了。是我太不孝順了,您責備的對。隻要爺爺能好起來,我再也不走了,就守在爺爺的身邊。您老就想想辦法吧,求求您了!”


    黃老抬手,拍了拍韓玲玲的手臂,二次歎了口長氣,開口道:“你們韓家啊,就你這個孫女還算孝順。隻是,你爺爺這病,拖得太久了些,普通的藥已經無法起到任何的效果了。雖說,我可以用針,暫時吊住老家夥的一口氣,但也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啊!”


    韓玲玲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女孩哭著,拉住黃老的衣袖,哀求著道:“黃爺爺,您在想想辦法吧,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的!”


    韓玲玲的哭求,讓黃老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他拉住韓玲玲的手,開口道:“我與你爺爺,那是過命的交情,若能有一分之耐,黃爺爺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爺爺躺在這裏嗎?如今這個時代,不照從前了,就算我有方子,可也沒地方去找已經滅絕了的草藥啊!”


    韓玲玲一聽這話,立刻追問道:“需要什麽藥,您告訴我,我立刻去找,國內若是沒有的話,我可以去國外求購!”


    黃老苦笑了一聲,看著韓玲玲,道:“普陀鵝耳櫪、這是隻有我國獨有的樺木科植被。他的果序、根莖,均可入藥。也是迄今為止最為出神效的散瘀、疏淤毒的藥物。可這東西、如今全國隻有一株生尚存。早年間,我與你爺爺外出寫生時,倒是有幸見過一次。那株均存的普陀鵝耳櫪,因為氣候、土質的變化,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藥用價值。別說國家不允許砍伐,就算是同意我們拿來用,那東西現在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了。所以啊,真的是沒辦法了!”


    韓玲玲聽完後,看著床上躺著的爺爺,開始大顆大顆的落著淚。全程聽在耳中的陳默,皺著眉頭,遲疑的開口問道:“額······黃老啊,是不是、找到這個普陀鵝耳櫪,就能治韓老的病呢?”


    陳默的話,引得黃老抬眼看去。老人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恩,若是能有足夠的普陀鵝耳櫪來用的話,可以肯定是有效的。淤毒拔除幹淨後,在細心調養,痊愈不成問題。但是·······哈······小夥子,滅絕了,就是滅絕了,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啊!”


    別人沒有辦法,但陳默還真就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掏出手機,快速的輸入了普陀鵝耳櫪。一番搗鼓下,調出了普陀鵝耳櫪的簡介。


    普陀鵝耳櫪、是樺木科,鵝耳櫪屬喬木。樹皮灰色;小枝棕色,葉厚紙質,葉片橢圓形至寬橢圓形,上麵疏被長柔毛,下麵疏被短柔毛,葉柄上麵疏被短柔毛。果序梗、序軸均疏被長柔毛或近無毛、果苞半寬卵形,小堅果寬卵圓形,雌雄同株,雄花序短於雌花序。雄、雌花於4月上旬開放,果實於9月底10月初成熟。


    是我國特有的種木,僅見於浙江舟山群島。生於山坡林中。普陀鵝耳櫪具有耐陰、耐旱、抗風等特性。其藥用價值非常高,現僅存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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