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張開雙臂攔住她們,高聲喊道:“住手!你們要幹什麽?”


    粗使婆子見狀也不慌張,向沈寧音行了一禮,解釋道:“回稟二小姐,聖上禦賜給三小姐的一件寶物不翼而飛了,如今找遍了整個府邸都沒找到,就隻差漪瀾院一處。還請二小姐讓我們進去搜查一番,若東西不在漪瀾院,我們自當回去向夫人如實稟報。”


    沈寧音心中泛起冷笑,她還以為沈柔菲安分了幾天,會長點教訓。


    沒想到這麽快就按捺不住,急著找她的麻煩,還製造出一場賊喊捉賊的把戲。


    “我若偏不要你們進去呢?”


    “那就請二小姐不要怪奴婢們動手了!”


    粗使婆子斥聲道,“給我進去搜!”


    沈儋沉聲吩咐:“左藺。”


    左藺聞言領命,身形瞬間如同獵豹般矯健,隻一眨眼間就將闖入的丫鬟們一一製服在地,動作幹淨利落,幾乎未讓人看清他的身影。


    沈儋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粗使婆子,麵若冰霜道:“誰給你的膽子敢欺負到主子頭上來?”


    粗使婆子後背生寒,咬了咬牙,隻好將李氏搬了出來。


    “大公子,我們也是聽從夫人的吩咐,若是聖上怪罪下來,整個相國府都會受到牽連,還請大公子不要阻攔。”


    “母親讓你們來的?”


    粗使婆子:“是——”


    沈儋打斷她,厲聲道:“那你回去告訴她,叫她看好自己的奴才,倘若再有下次,就不是饒你們性命這麽簡單!”


    “還有沈柔菲,她弄丟了東西,讓她自己進宮去和陛下解釋,別在這鬧出賊喊捉賊的把戲來,她想算計人,也不看看自己那頂蠢腦子夠不夠砍!”


    迎上沈儋冰冷的目光,粗使婆子腳底生寒,跪在地上顫抖不已。


    “還不快滾!”


    “是、是……”


    一行人正要退下去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


    “若沈二小姐當真藏匿禦賜之物,沈大人此舉豈不是有包庇嫌疑?就算父皇再器重沈大人,按照我朝律法,沈大人也免不了入獄走一趟,要是沈大人清名受損,前途盡毀,豈不可惜了?”


    沈寧音循聲看向來人,絲毫不懼道:“二殿下說笑了,兄長從未有過包庇之舉,方才不過是這群不懂事的奴婢以下犯上,兄長按照府中規矩小懲大戒罷了,她們要搜盡管搜便是。”


    緊隨其後的眾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皆是驚豔愣在原地。


    京中傳聞,沈家三小姐容貌無雙,姿色傾城,才情更是出眾,令多少名門貴女羨慕不已。


    可真要比起來,恐怕在這位二小姐麵前也要遜色三分。


    隻見她一襲胭脂紅點赤金線雲錦長裙,裙擺飛揚,腰身盈盈一握,本該是有些豔俗的顏色,在她身上既顯華貴又添了幾分嫵媚,襯得肌膚似雪,麵若嬌花。


    眼波流轉間,更是叫在場男子移不開視線。


    沈柔菲見到那些世家公子的反應,嫉妒地臉都快扭曲了,嗬斥道:“還不快進去給我仔仔細細地搜!”


    丫鬟們急匆匆跑了進去。


    沒多久,一個丫鬟手中拿著錦盒出來:“三小姐,奴婢在二小姐的床上找到了此物!”


    沈柔菲拿了過來,看到裏麵的紅珊瑚寶珠,激動不已道:“沒錯!這是聖上賜給我的寶物!”


    她指著沈寧音,有理有據地控訴起來:“二姐姐,你為何要盜走我屋裏的東西?你若是喜歡什麽首飾,妹妹送你便是,可這紅珊瑚寶珠是陛下賜給我的,若是弄丟了,陛下怪罪下來,我們沈家上下,甚至父親和大哥都會受到牽連,二姐姐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沒想到這沈家二千金手腳這麽不幹淨,連禦賜的東西都敢偷!”


    “這算什麽,我還聽說她在背地裏偷偷勾引崔世子呢!”


    “他們的婚約不是已經作廢了嗎?難道她還死心不改?”


    “閉嘴!”崔遠寒怒喝:“寧音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見他替沈寧音辯駁,沈柔菲氣的快咬碎了牙齒,卻隻能繼續在眾人裝作可憐樣。


    “崔哥哥,二姐姐偷東西一事已經證據確鑿,就算我們是親姐妹,我也不能包庇她!”


    “證據確鑿?”


    沈寧音忽然笑了,意味深長地看向沈柔菲,不慌不忙道:“近來天氣炎熱,夜裏蛇蟲鼠蟻多了不少,我便在床邊撒了些雄黃粉,如果真如她所說,你的丫鬟是在床上找到的,那她鞋子上一定沾了此物。”


    丫鬟臉色一白,急忙改口道:“奴婢記錯了,奴婢不是在床上找到的,是在……在二小姐的妝奩裏發現的!”


    “哦,是嗎?”


    沈寧音神色不慌,朝雪霜使了個眼色,“雪霜,去把我的妝奩拿來。”


    雪霜心領神會跑進屋子裏,小心抱著一個黑漆鑲螺鈿的妝奩出來。


    沈寧音指了指問丫鬟:“你說的是這個嗎?”


    丫鬟匆忙點頭:“沒錯,就是這——”


    不等她說完,雪霜高聲反駁:“你撒謊!”


    “這妝奩是我今早上才從工匠師傅那裏拿回來的,上麵的漆還未完全幹,如果你碰了它,手上必定沾了漆,可我見你的手幹幹淨淨,證明你根本就沒有碰過這個妝奩!”


    “你分明就是在誣陷我家小姐!”


    丫鬟慌了神,眼神躲閃地移向別處,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看著這一幕,沈柔菲在心中暗罵起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沈寧音:“既然你說不出是在哪裏找到的,那就證明此物不是從我屋裏搜出來的,而是你一直藏在身上,等進去搜查後再趁機說是從我房間裏找到的,對嗎?”


    “不,不是的……”


    丫鬟臉色蒼白,還想辯解,就聽沈寧音繼續道:“若是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誣陷我的,我就饒了你。可要是你繼續撒謊,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了。”


    丫鬟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沈柔菲。


    “奴、奴婢……”


    沈柔菲見狀心中一緊,擔心她會供出自己,急忙出聲打斷:“二姐姐,既然隻是一場誤會,剛才妹妹言語間有冒犯之處,還請二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她轉向丫鬟,聲音驟冷,眼中滿是警告:“說!是誰讓你這麽做的!你要是不說實話,不僅你自己難逃責罰,還會連累你的家人!”


    聽到這話,丫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瞬間癱軟在地。


    她撲通跪下來,聲音顫抖道:“奴婢沒有受人指使,一切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沈柔菲不容置疑道:“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重杖二十,即刻逐出沈府!”


    丫鬟大聲求饒:“三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求三小姐饒了奴婢吧!”


    沈柔菲不為所動,快速命人將她拖走。


    她來到沈寧音麵前,假意自責道:“二姐姐,是妹妹沒管教好府裏的丫鬟,讓她生出了這等心思,空口無憑誣陷二姐姐,妹妹在這裏給二姐姐道個歉。”


    沈寧音睨了她一眼:“聖上禦賜的東西,妹妹可得放好了,若是再鬧出今天的局麵來,叫外人看了笑話,丟的就是父親的臉麵了。”


    沈柔菲不甘地咬唇:“妹妹記住了。”


    一旁看好戲的蕭承允突然鼓掌道:“沈二姑娘聰慧伶俐,隻憑幾句話就扭轉了局麵,著實讓本殿刮目相看,不過——”


    他掃了眼崔遠寒,耐人尋味道:“崔世子不在前廳,跑到這裏來做什麽?這院子裏有什麽熱鬧的?竟讓沈大人也待在此處,不去參加令妹的生辰宴?”


    崔遠寒不慌不忙道:“殿下不要誤會,我與寧音相識多年,來漪瀾院隻是想送上一份生辰賀禮。”


    蕭承允詫異挑眉:“哦?沒想到她們二人的生辰竟是同一天?我瞧著這院子裏冷冷清清,與方才熱鬧的宴會場麵還真是天壤之別。”


    眾人議論道:“聽說這沈二小姐自小不受寵,可好歹也是個嫡女,沒想到日子過的這麽苦,連生辰都無人在意,相國大人也太偏心了吧?”


    沈柔菲急忙解釋:“姐姐自小就不喜熱鬧,所以才沒讓人大肆操辦,父親對我們姐妹二人一視同仁,斷沒有偏心的道理!”


    “要真一視同仁,這院子裏怎麽就隻有一個丫鬟?我看這二小姐身上連個像樣的發飾都沒有,想必在府裏過的不是什麽好日子。”


    “崔世子手中拿的,我記得那好像是翡翠閣的鎮店之寶吧?我花了大價錢都沒買到,沒想到落在了他的手裏。”


    “這禮物可比三小姐的貴重多了,你們說,該不會是崔世子對沈二小姐還餘情未了吧?”


    待看清了他手裏拿著的蝴蝶流蘇簪,沈柔菲登時變了臉色。


    賤人!賤人!


    那明明該是屬於她的東西,卻被崔哥哥拿去送給別的女人。


    還是她這輩子最討厭,最嫉妒的人!


    這一刻,沈柔菲對沈寧音的恨意達到了頂峰。


    馮永楚卻是在看見沈寧音的那身衣裳時,攥緊了手中絲帕。


    當初進貢給宮中的雲錦,陛下不僅賞給了沈儋,還賞給了馮家。


    哪怕她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也沒資格得到這些禦賜之物。


    沒想到,沈儋竟然拿來給沈寧音做了衣裳。


    他就當真這般疼愛她?


    沈儋冰冷的視線掠過崔遠寒,不善提醒:“崔世子,你與三妹有婚約在身,還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崔遠寒指節捏地泛白,哪怕簪尖刺入掌心,滲出鮮紅血珠來,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蕭承允微笑:“既然是沈二小姐的生辰,本殿在此留下道喜,沈二小姐不會不歡迎吧?”


    沈寧音聲音不冷不淡:“二殿下能來,是寧音之幸。”


    傅硯舟微微擰眉:“殿下,您要做什麽?”


    蕭承允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不緊不慢道:“自然是等著看一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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