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0級人員?”


    許晨聽了劉刑警的話之後顯得極為驚愕,而後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劉刑警,問:“像我這樣的0級人員有多少?”


    “就你一個。”


    許晨皺起眉頭,突然問:“想出這個分級製度的是誰?”


    “是專家組商議的,你也在那份文件上蓋過章。”


    許晨有些無語。


    他雖然蓋過章,但是實際上就隻是莫得感情的蓋章機械而已,裏麵的內容他基本都沒看過,這個印章甚至是為了給許晨節省時間而特意製作的,剩下的時間好讓他做牛馬,無情的抄寫易經。


    這個部門的上下都有對應的小組分別管理,除了涉及超凡事件的文件之外,剩下的他隻要負責蓋章就行了,以至於他都是稀裏糊塗的通過很多決策。


    還好隻要提交上來的文件,都經過了眾多部門審查,不然像是某某部門采購,某某學者需要配合什麽的這些許可文件也都要許晨審查,他也別想幹其他事了。


    許晨感慨一聲,自己最終成了牛馬與官僚共同的模樣,活成了一個矛盾。


    “提出這個方案的專家組肯定是計算機學界的哪位大佬吧。”許晨有些多愁善感。


    劉刑警聽的很懵逼:“什麽意思。”


    “因為隻有程序員喜歡從0開始數。”許晨攤手。


    劉刑警更懵了,顯然沒能get到這個程序員笑話的笑點,不過他也就懵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覺得並非如此,0級人員的話,我可以解釋,因為我就參與過分級製度的製定。


    隻製定分級框架的時候,專家組在設計架構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你的特殊性,為了安全起見,盡可能的提高你的等級的同時並且降低你在無關人員之中的存在感……更重要的是,你跟我們都不同,你才是這個部門的核心。”


    許晨隻感覺最後一段話才是真相。


    “0級人員已經固定下來了,除非還能再出現一個像你這樣的存在,否則0級人員就隻有你一個人,不會再改變,即使再有其他人,最高也隻能是一級人員。”


    “那首領呢?”許晨好奇。


    “也不行。”劉刑警頓了頓:“正因為如此,我們給你製作了係列身份牌,雖然外觀上跟正常身份卡相同,但是裏麵的芯片擁有最高管理員權限,你可以通過這些卡片出入任何地方……不過你似乎沒有發現?”


    許晨一愣,連忙在雜亂的桌子上翻找了片刻,最後才在抽屜的角落找到了似乎是用報紙隨手包裹起來的東西。


    打開一看,跟撲克牌一樣五張不同色的卡片,從一級到五級的身份牌都寫著他的名字與信息。


    “原來這就是身份牌……”許晨有些無語,他也沒能想到隨手丟抽屜裏麵的東西居然是這個玩意兒。


    “其實,這個身份牌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劉刑警對許晨解釋:“一級人員是包括我們五人團隊還有朱組長這些深度涉密的人員在內,我們基本上知曉所有的情報,二級人員是那些執行團隊與專家顧問團隊在內,我們都清楚你的身份,即使有沒有身份牌都一樣。


    三級人員就是部門機關與下屬的執行部門,他們隻涉及部門涉密信息,四級人員與五級人員就很少或者根本就不涉密,但是他們也確實為我們服務。”


    許晨想到了宋天的等級就是四級人員,這麽一想,他好像確實對這個對策部一問三不知,幹的活也隻是為老師打下手。


    至於自己這個0級人員,就像是四大天王有五個人,他五級框架機關有六級也是很合理的嘛。


    “假如我想提升某人的身份等級要怎麽做?”


    “你可是部長,隻要提一嘴就行了,我們可不屬於任何部門管轄,隻要通過最初的審查之後,內部調動完全可以由你全盤決定,隻要你認為提升某個人的身份等級對我們有幫助……不過,你突然問這個,是想要提升誰的身份等級?”


    “……宋天?”


    劉刑警沉默了一下,而後表情有些奇怪的看著許晨:“剛剛經過投票決定,混沌計劃進行試驗階段,我們將要在安南,格裏,滕春,下雲安置混淆運算服務器,如果我沒記錯,宋天就是這個計劃的工程師之一,目前已經晉升為二級人員了。”


    “二級人員?不錯啊。”


    許晨是真的有些吃驚,二級人員可是當初他組建的團隊相同的地位待遇,至少都是教授博士級別的人物。


    劉刑警苦笑:“更主要的還是你對他泄露的信息,我們有人跟他交談過,那些明顯不能是由四級人員掌握的消息,經過專家組判斷,認為必須將他的保密等級提高,如果不是他提出的理論,我們都還在頭疼用什麽理由提高他的身份等級。”


    “原來如此。”許晨苦笑,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但是自己的組織動手的速度還挺快。


    不過……這也是自己的部門正在趨於完善與正規的證明。


    就在許晨一張張查看自己的身份卡的時候,他突然瞥見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檢測儀,檢測儀一直壓在一個檔案袋上,而上麵的讀數現在在不停的瘋漲。


    他愣了一下,立馬將那個檔案袋抽了出來,然後許晨發現裏麵夾的易經逐漸開始變得焦黑。


    肉眼可見的,某種力量降臨在了這個檔案袋之中,在篡改裏麵的文字。


    對麵的劉刑警臉色微微一變,摸了摸懷中。


    許晨雖然注意力都在這份檔案袋上,但是劉刑警並未掩飾的動作還是被許晨注意到了。


    “你怎麽了?”


    劉刑警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正是許晨手寫的易經的其中一份:“剛才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易經似乎在發熱,燙了我一下,這種情況最近出現的頻率很高,但是我跟專家組交談過,沒什麽頭緒。”


    這種情況應該是已經成功抵禦了來自祂的汙染,然後許晨從中掏出了文件檔案看了看,裏麵的內容就在許晨的眼皮子底下開始逐漸的變形扭曲。


    這已經是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檔案資料了,要知道這份檔案到手的時候沉甸甸的熟悉手感能讓許晨回想起放假時候的暑假作業,但是現在裏麵就隻有輕飄飄的幾張紙而已。


    現在,就連最後的這幾張的內容都已經逐漸變的扭曲,聯想到劉刑警遭受的汙染,許晨很快就想到了,這很可能就是認知與記憶修改的扭曲,目的就是為了抹除那支小隊的存在。


    這個現象很可能代表巴拉特小隊又遭遇到了什麽不測,甚至可能幾近垂危。


    但是,他們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許晨來回的看著手上的紙質文件,而後立馬看向了劉刑警,緩緩的將這份文件放在他手上。


    “你還記得這份文件嗎?”


    “這是……”


    劉刑警掏出檔案看了看,也有些困惑:“這不是利劍小隊的檔案麽?我記得挺厚的,怎麽就隻剩這麽一點了?”


    很好,劉刑警果然沒有忘記。


    “看來你這一次沒有忘記……利劍小隊恐怕遭遇了襲擊,你剛才身上的易經之所以有異變,恐怕就是利劍小隊遭遇襲擊之後,祂對你發動了認知汙染,劉刑警,我們得做點什麽。”


    劉刑警兀然看向了許晨:“有關利劍小隊的襲擊……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口中的第一支小隊就是這麽消失的?”


    “沒錯,我們不能讓利劍小隊也全軍覆沒,這不是簡單的偵查,其中涉及到了超自然力量,而唯一能解決這件事的隻有可能是我。”


    許晨相當自信,他是真的這麽覺得的。


    劉刑警的眼睛就這麽看著許晨,眼神深邃的像一潭平靜的湖水。


    “不……你不用再說了,你還是念念不忘要去巴拉特,不過我要去告訴你,正是因為巴拉特非常危險,所以我們才更不能讓你過去。


    許晨,從你被稱為0級人員你就應該明白你自己的重要性了,我們沒辦法承受失去你的代價。


    這不是我一個人是這麽想的,這是兩百多名專家學者與一百名政議員在會議上做出的共同決定,其中不乏院士與各部門的一號領導。”


    他向前逼近了幾步,看著許晨,眼神複雜:“許晨,這是戰爭,你即是領導者,也是指揮官,不需要你去身先士卒,我們所有人,包括我,那些學者,甚至是葛老還活著,我們都是你手下的士兵,甚至可以是你的消耗品。


    隻要你能帶我們取得勝利,我們無所謂犧牲。


    但你不行。


    國內所有患病的患者數量已經將近80萬之巨,死亡數量已經超過了16萬,如果我們的醫學仍然沒有進步,這80萬人注定會死亡,我們的學者,我們的同誌與戰友都死在了祂的手中,許晨,這就是赤裸裸的屠殺,縱觀曆史,這樣的屠殺也絕無僅有,更絕望的是,我們根本沒辦法阻止。


    隻有你,才是我們的唯一的希望,衡量起來的話,你比我們加起來還要重要,更何況是一支利劍小隊,不要以身犯險。”


    劉刑警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許晨一眼。


    “利劍小隊的事件我會向有關人員確認,之後再告知顧問團隊來製定妥善的應對方案,我的匯報已經完畢,還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許晨緩慢的搖搖頭,在劉刑警離開之後,看著他關上的門,陷入了沉思。


    他承認,自己似乎有點被劉刑警說動了。


    說到底,那些特戰小隊本身就是軍人,他們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是他們本身應有的職責。


    許晨隻需要下達命令,拿到結果,剩下的一切都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並且這個結果許晨也猜的八九不離十,巴拉特恐怕淪陷的差不多了,雖然不知道對麵的怎麽維持的外交窗口,但是特戰小隊遭遇的情況本身就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在北方邦遭遇到了汙染的話,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全境都已經淪陷,那些給他們支援的c3很可能根本就沒發揮出任何作用,特戰小隊極有可能就是去送死的。


    但是。


    如果真的讓他就此不管的話,他做不到。


    被推到如今的位置,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多管閑事兒,自己也不可能會是如今這個地位。


    如果他坐視不管,他就不再是許晨了。


    許晨立馬拿過固話機,熟練的撥通了中戰區司令部的短號。


    “喂,給我轉接黃光明……開會?不,我不想等,你讓他接我的電話吧,就說我是許晨。”


    等待了片刻,話筒出現了聲音,許晨才開始興師問罪:“黃司令,我向你們發出了警告,那支特戰小隊的處境非常危險,需要立馬派遣救援,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親自過去。


    但是你拒絕了,還說你們會做出行動。


    但是,現在他們的處境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他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救你手下的兵?”


    電話那頭的黃司令手上捏著文件,無奈苦笑。


    “利劍小隊是中戰區最精銳的小隊之一,他們會完成任務的。”


    “你當我是瞎子嗎?”許晨的語氣強壓著怒火:“別忘了我手上有一份利劍小隊的資料,這份資料現在就正在逐漸被異化,他們現在已經遭遇到了極其嚴重的汙染,危在旦夕,如果你不去救的話,不如也別攔著我,幹脆給我一架直升機,我親自去。”


    黃司令有些驚訝:“你那裏的資料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許晨一皺眉頭:“也?什麽意思?”


    黃司令歎氣:“許晨啊,不是我們不想救,你提供的信息與建議其實要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受我們重視,自從你向我們發出了警告之後,我就已經將其優先級列為了最高狀態。


    自從得知遭受攻擊的小隊,其記錄信息也同步汙染的時候,我們就一直在透過利劍小隊的信息來監控其狀態,我們保存了大量利劍小隊信息的備份與快照,並且降檔解密來保證其能受到嚴密監控,截止至今天,我們的觀察員已經觀測到了記錄檔案六次的異常變動……


    我們其實已經意識到了利劍小隊遭遇到了情況,並且已經采取了措施。”


    已經采取了措施?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許晨臉色舒緩了不少:“那,你們采取了什麽措施?”


    “我們派遣了空降小隊進行空降支援,他們的裝備更多更完善,甚至包括了一些實驗階段的無電子裝置的武裝載具與設備。”


    “空降?還空投載具?”許晨又皺起眉頭:“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不,不會,之前我們觀測到巴拉特內部有強烈的電磁幹擾,因此我們判斷巴拉特可能已經喪失了其空防能力,然後我們試探過了,我們很確定對麵確實已經失去了防空力量。


    正因為如此,參謀部決定我們將安排運輸機,避開他們的城市,直接秘密空降進入巴拉特內部進行支援,三支特戰小隊高空空降深入腹地,其餘的通過直升機空降在巴拉特部署支援陣地,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暴露,然後把利劍小隊帶回來的。”


    這個安排看起來似乎沒有問題,假如沒有祂的存在的話。


    “我們麵對的可不是常規的敵人……”


    “這次執行任務的小隊已經攜帶了你交給軍區的所有易經,隻有觀察員還保留了幾本易經,許晨,我們已經做了我們所有能做的事情了。”黃司令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巴拉特的動向已經不單單隻是你的事情了,這個國家發生的事情明顯不對勁,我們需要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為此,我們可以不惜一切。”


    很顯然的道理,軍方很可能察覺到了什麽,不然不可能派遣這麽多單位,甚至還給他們空降載具,空降載具甚至要用到大型運輸機,他們對巴拉特內部的情況重視程度確實超過了許晨的想象。


    “不對,你們為什麽突然這麽重視巴拉特?這個也太激進了吧?”


    這個策略確實相當激進,空降武裝部隊至他國領土,如果被空降的小隊被發現,甚至可以被巴拉特視為直接宣戰。


    電話的那頭停頓了一下。


    然後才有了回複。


    “剛才俄聯邦國防部長搭乘飛機來到了國內,我們開的會議就與他有關,俄聯邦的真菌感染不容樂觀,他正在向我們請求支援。


    考慮到巴拉特內部的真菌感染,我們絕不能任由這種情況出現在我國境邊上,我們必須要把真菌感染的陣線攔截到我們的國境之外才能保證國民安全。


    為此,我們不能容忍巴拉特的信息如此的不透明,我們必須實際掌握巴拉特內部的情況。”


    祖國的國境之外就是……巴拉特。


    許晨恍然大悟,難怪這次對巴拉特的策略激進了很多,原來是看到了俄聯邦的情況,而擔心巴拉特境內的真菌感染,因此想要防患於未然。


    巴拉特的內部就像是一個還未打開的培養皿,鬼知道裏麵有什麽,他們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國家安全,國內已經確認巴拉特很可能就在搞事,確實無法視而不見,等待拳頭打到身上之後再反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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