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醫生的動作幹淨利索,頭發紮起的啾啾像是古代的發髻,兩側有幾根發絲垂下,眼神中流露出逼人的帥氣,再有白大褂的加持,妥妥的一位颯爽英姿的女俠。


    “有點帥誒,斑馬。”


    希望看得出神,忽略了她的警告。


    “如果真有這種超能力怎麽能隨便跟人亂說,還大庭廣眾之下跟我顯擺。”


    斑馬邊說邊觀察周圍有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的舉動。


    “沒事兒,都信得過,不用擔心。”


    希望倒不以為意,實際親眼見過他能力的隻有緣芳,秦甄誌有所了解。


    其次的記者大叔施振鐸和警官鄭毅並不知道詳情。


    斑馬醫生是第六個,現在最合適透露自己能力的人選了。


    既是朋友又是一名優秀可靠的醫生,最佳第六人的不二之選。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最好小心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這兩天很忙,有一個病情複雜的患者需要做術前準備,沒辦法花精力再去考慮你的問題。”


    斑馬坐得端正,雙眼注視著希望,很正式的對他講。


    “我知道啦…”


    希望慶幸身邊能有他們這樣的朋友和同學,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要是有別有用心的人,聽到風聲你會有危險的,不是危言聳聽。”


    斑馬瞪大了眼。


    “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盯上了。”


    這話一出,希望眼神飄忽。


    想起秦甄誌不清不楚地離開,雖然是被警方認定可靠的部門帶走了。


    但希望總認為是因為他自己,才把從小長大的發小兒卷進來。


    “怎麽?已經被人盯上了?”


    “沒,很安全,想起些別的事。”


    希望不願再提。


    “你跟我講,其實也很圍險厚。”


    斑馬突然換了副麵孔,一口機車腔,目光狡黠,露出單側虎牙,笑成了眯眯眼。


    這下給希望整得哭笑不得,擺在他麵前有兩種選擇。


    一是,束手就擒。


    二是,配合演戲。


    這種形態的斑馬要麽是大發雷霆,要麽是故作姿態,就跟地震一樣,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


    希望是懂斑馬的。


    “你在我眼裏是一篇實驗論文,是評職稱的捷徑,把你綁在手術台上當作實驗素材。”


    “任憑你喊叫,我越興奮。”


    “叫吧,叫吧…叫吧!”


    “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噠,哈!”


    斑馬裝模作樣地嚇唬希望,雙手像爪子一樣抓握。


    希望瞧得出斑馬醫生最近壓力確實很大,說話都語無倫次了,就安靜地等她表演完。


    “你怎麽不害怕?”


    斑馬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反應。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希望見識到了醫生不為人知的一麵。


    “切誒,小鬼裝什麽大人,還不是用你能接受的方式交流。”


    斑馬是真的認為現在十幾歲的孩子是吃這套的,殊不知有很大代溝了。


    “不過我在那個噩夢裏,確實躺在醫院的手術台上了。”


    希望對那個夢的記憶不是很清晰了。


    “記不清的夢都是反著的。”


    “你要是真在讓我給你做手術,肯定是要開顱的。”


    斑馬想了想說。


    希望聽得腦殼一陣脹痛,屬於是那種看電視劇自覺代入受害一方的本能了。


    “真被壞人盯上就說不準了,所以讓你謹言慎行。”


    “背地裏的人體實驗不是沒有的。”


    斑馬再次叮囑。


    “你是說海的那邊…”


    希望瞧著醫院窗外那片已經被冰封靜止的海麵。


    “咱們這裏當然很安全,要是去那邊可不好說了,畢竟是廣為人知的秘密了。”


    斑馬邊吃邊說。


    一片光明的背後,往往隱藏著更大的黑暗。


    希望不由得替秦甄誌擔心起來,所謂“特勤部門”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麽還沒找到自己,是不是要選擇主動接近。


    在他正疑惑時,感知到一個人影從背後方向快速向他們的位置移動過來,希望的感知能力隨著完成蛋殼修複更加精進了,說是人形雷達都不為過。


    希望起立轉身一氣嗬成。


    “薑醫生!快!”


    來人同樣是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麵色十分焦急,嘴角還沾著一顆飯粒。


    “那名患者狀況不是很好!”


    “早上去見他,還好好的。”


    “護士剛去查房發現他失去意識了!”


    斑馬扔下筷子,頭也不回地跑了幾步,又換作了類似競走的速度快步趕過去。


    希望曾聽她提起過,這是醫院中的規定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在院裏亂跑,當然現在情況緊急違反一下也沒關係吧,畢竟人命關天。


    醫生這個職業要經曆的殘酷體現了出來。


    他看著斑馬遠去的背影有些應激了,一瞬間回到了那個朦朧的夜晚。


    一幀一幀地回放。


    碰拳,瞥見,遠去,消失。


    黑幕碎裂開來。


    希望主動打破了記憶的壁壘,陷在過去,可不會改變什麽。


    他的意誌可不是一塊透明的玻璃。


    希望把兩人的餐盤放到回收的地方,走出了醫院。


    頭發在寒風中淩亂,思緒卻更為篤定。


    ………


    “喂,岸邊出現海怪了。”


    “小說看多了吧你,海麵結冰了,有海怪也冒不了頭。”


    兩個人從他身前經過議論著。


    “海怪…”


    “是說玄武嗎…”


    希望記得昨天和玄武聯係到一半就斷掉了,也不知它最近過得怎麽樣。


    他追上去問那兩人。


    “您好,能問問出什麽事了嗎?”


    “聽那些釣魚佬說,冰麵下有個巨大的橢圓形陰影在遊動,不是海怪是什麽。”


    兩人先是打量了希望一眼,立馬活靈活現地講起來,好像是他們親眼所見一樣。


    “哦?是嘛。”


    橢圓,巨大,陰影,這沒錯了肯定是玄武了,聽上去真是大到配得上稱為四獸的地步了。


    “還有人說是海龍來著,可邪乎了。”


    “把釣魚佬們嚇得屁滾尿流的,生怕那個大家夥一張口把他們都吞了。”


    “可不是,釣的魚全扔回去了。”


    這哥倆兒一唱一和不去說相聲真是屈才了。


    “海龍是怎麽回事?”


    “尾巴?”


    希望記得玄武的尾巴露在外麵又細又長來著。


    “它倒是挺愜意,得吃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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