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聽說你跟了白麵大撈家韓琛,他進出可都是高檔會所,今天怎麽有空來我的酒吧喝酒?”


    陳永仁放下杯子,氣憤地道:“別提了,今晚我憋了一肚子火。”


    “我有條路子,搞到個金主,人家第一批就要三千五百萬的白麵,讓我當個中間人。”


    “許諾事成之後給我個一兩百萬的辛苦錢花花。”


    火爆明一聽,立馬問道:“這是好事啊,三千五百萬不是小單了,韓琛肯定得誇你。”


    “扯淡。蒲他老母的,我老大琛哥愣是看不上,說什麽為這點小單子鋌而走險沒必要。”


    “到手的鴨子都飛了,我現在氣得都肝疼。”


    火寶明聽著,眼珠子咕嚕咕直轉。


    三千五百萬的貨,在韓琛那看來興許算是小單子,可對於他們信字堆來說,可就是大單了。


    他們一個月的銷量就在五千來萬。


    一次性成交,回血快,賺得多,風險相對應的也是小很多。


    “阿仁,這種好事你想想兄弟啊,韓琛看不上,我看得上。”


    “你幫我做個中間人,要是事成了,我也給你一百萬抽水怎樣?”


    陳永仁見火報明果然上鉤了。


    於是故作為難地道:“明哥,那咱們可說好了。”


    “這根線我可以幫你牽,但是最後貨怎麽出,多少錢出,你們自己談,別把我扯進來。”


    “畢竟我現在幫琛哥做事,要是讓他知道我吃裏扒外,恐怕得三刀六洞,家法伺候。”


    火爆明見他答應立馬端起酒杯道:“沒問題,生意的事情我來談,你隻管喝酒,泡馬子,今晚沒咱們不醉不歸。”


    另一邊,阿武已經接到了陳永仁的回信。他立馬匯報給了周晟鵬。


    “鵬哥,我搞不懂,咱們直接派人偽裝成白麵大亨,與火爆明接觸不行嗎,為什麽要繞這麽大一個彎子?”


    阿武憋了一天,終於把疑問問出口了。


    周晟鵬淡淡地道:“搞白麵生意的,最忌諱和陌生人做生意。”


    “火爆明雖然比較衝動,但是基本的防備心理還是有的。”


    “這麽大體量的一個生意,突然找上門,他一定起疑。”


    “不過,這個消息,從他的前小弟陳永仁嘴裏說出來,就不同了。”


    “陳永仁現在跟的是白麵大撈家韓琛,他的白麵生意要比信字堆龐大得多。”


    “三千五百萬的貨,在韓琛那裏或許不算什麽,可以選擇不做。”


    “但是放在火爆明這裏就不一樣了。”


    “按照他們一次上貨五千萬的體量算,三千五百萬,不多不少,剛好踩在他心動的點上。”


    “從一個信得過的人口裏,撿到白麵大撈家不要的單子,這種就叫撿便宜心理。”


    “自然而然的,火爆明的防備心就大大下降了。”


    阿武聽了周晟鵬的解釋,心裏一震。


    果然,還是老大食腦,算計的明明白白的。


    突然,周晟鵬的電話響起,是律師張誌榮打來的。


    “周先生,你記得一周兩次的心理治療要去做。”


    “李醫生因為您缺席,已經投訴了,如果三次以上沒去的話,恐怕會被限製行動。”


    周晟鵬掛了電話才想起來。上次的官司,張誌榮提交了一份心理診斷書。


    所以法官給判了六個月的心理治療。最近忙著布局油麻地的事情,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無奈,他隻能交代好阿武關注火爆明那邊的動靜。自己一腳油門,開著車,來到了中環銀河大廈。


    這家心理診療所就在樓上。裏麵是個小型的心理診療室。


    周晟鵬在前台登記以後,由穿著正式的前台小妹,領到了心理治療室。


    “咚咚。”小妹敲了敲門。


    門從裏麵拉開,走出來一位五官精致,長相大氣甜美,身材高挑,穿著白色襯衫裙的女子。


    襯衫把前麵的扣子繃得緊緊的,包裹得非常完美,身材非常的nice。


    女治療師無視周晟鵬的目光,引導他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麵。


    “周先生,我是李心兒醫生,我有義務告訴你,現在接受的心理治療是由律政署轉介。”


    “未來六個月,你要如期完成療程,完成之後,我會寫份報告給法庭。”


    “法庭會根據這份心理評估,決定是否撤銷重案組對你的控告。”


    李心兒一本正經地和周晟鵬宣讀著注意事項。


    周晟鵬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李心兒不就是幫陳永仁催眠的那個心理治療師嗎?


    沒想到同為律政署轉介,他居然也成為了李心兒的‘病人’。


    “周先生,你明白了嗎?”李心兒見周晟鵬半天沒有反應,連忙問道。


    周晟鵬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明白了,不就是配合治療嘛,這個簡單。”


    “那行,你把這份知情同意書簽了,待會開始治療。”


    李心兒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周晟鵬隨手拿起筆,刷刷刷在上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種治療都是走個流程,不簽不行,他也無所謂了。


    接著,李心兒抱著文件夾,踩著高跟鞋,在前麵領路。


    周晟鵬跟著李心兒,走到了裏麵的一處房間。房間很大,但是擺設卻不多。


    裏麵有一張造型很特別的治療椅,旁邊小桌放置著一盞小燈,散發著溫暖的黃光。


    整體的環境非常的清幽寧靜,一走進來就十分舒服。


    周晟鵬雖然從來沒有來過心理診療室。但是在後世的一些影視作品裏麵是見過的。


    像是這種心理治療室,裏麵所有的擺件,掛畫,甚至是燈光,窗簾,以及椅子的擺放,都非常講究。


    接受心理治療的人,一走進這裏,就能感到非常的放鬆。


    周晟鵬大大咧咧地躺上了治療椅。李心兒兩隻長腿交疊,坐在了治療椅一旁的方凳上。


    “通過律師提供的這份心理評估,懷疑你有暴力傾向,所以我們的療程會以催眠為主。”


    “李醫生,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打打殺殺了,過馬路的老奶奶,我看到了都會去扶的。”


    “催眠就沒必要了吧?”


    周晟鵬聽到暴力傾向和催眠,在心裏暗罵了張誌榮一百遍。


    催眠這玩意很是玄乎。別的他倒是不太擔心,怕真被催眠了,萬一把係統說出來怎麽辦?


    李心兒笑著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然後把手中的知情同意書遞給周晟鵬:“喏,你已經簽了催眠知情同意書了,不能反悔。”


    “當然,你也有權不接受治療,但是律政署也有權對於之前的判決....”


    “推翻判決,保留對我控訴的權利,對吧?”周晟鵬直接打斷。


    李心兒挑挑眉:“有進步,還學會搶答了。”


    “隨便,催吧。”周晟鵬隨手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


    李心兒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目光落在周晟鵬的放下的杯子上。


    那個杯子是剛才她喝過的啊喂。這豈不是代表著間接親......


    周晟鵬看著莫名臉紅的李心兒。


    這才發現,剛才他放下的那個杯子上麵沾了一個口紅印,是她喝過的那杯。


    女仔的嘴他都啵過,別說喝杯水了。至少李心兒長在他的審美上,不算膈應。


    他直接裝作沒看見,躺在了治療椅上,閉目養神。


    李心兒深吸一口氣,一直在心裏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我是個心理醫生,不要跟矮騾子一般計較,淡定,淡定。”


    恢複鎮定以後,她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可否介紹一下你自己,或者談談你的家庭。”


    “我本來有個幸福的家庭,結果有一天,發現,我爸不是我爸,我媽不是我媽,我在醫院裏被抱錯了。”


    “後來我爸媽成天因為這個事件吵架,離婚了。”


    “我爸找了一個後媽,我媽找了一個後爸。”


    “從此以後,就沒有家了,我就隻能流浪街頭,風餐露宿,混口飯吃。”


    李心兒沒想到周晟鵬還有這麽離奇的童年。


    對於他的經曆充滿了同情,就差沒有掉眼淚了。


    看來矮騾子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心酸啊。


    她托著腮幫子,認真地聽著周晟鵬的過往。


    “你猜怎麽著,最後發現,我的後媽是我的親媽,我的後爸是我的親爸。”


    “我有了兩個家,兩對爸爸媽媽,太幸福了。”


    “李醫生,你覺得這個故事編得怎麽樣?”


    周晟鵬調皮地睜開眼睛,衝著李心兒眨了眨眼睛。


    好家夥,這差點沒把李心兒氣到心梗送走。她剛剛還同情了半天,沒想到這貨全是編的。連催眠都不管用了。


    “我是心理醫生,我不能對我的患者發火,淡定淡定。”


    李心兒默默地在心裏,重新建設崩塌了的狀態一百遍。


    然後勉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編得挺好的,挺離奇,證明你的想象力挺不錯的。”


    “接下來,我們換一個問題,談談你最喜歡做的事,最喜歡的東西。”


    周晟鵬重新閉上眼睛,勾起一抹壞笑:“我最喜歡的東西,當然是吃啦。”


    “喜歡吃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熏雞白肚兒.....”


    好家夥,讓你說說喜歡的東西,你給我報上菜名了?


    李心兒氣得肝都疼了。重點很多菜名她聽都沒有聽過,光是聽就覺得肚子餓了。


    這不是催眠周晟鵬,分明是被催眠啊?再念下去,她都要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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