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沈璧寒那咬牙切齒的聲音,溫木兮簡直就是哭笑不得。


    這算什麽?


    原本就是想要讓她吃醋妒忌,結果看見她淡定的坐在這裏,所以還不舒坦了不成?


    溫木兮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叫想叫別人吃醋,別人沒吃成之後自己反而醋得不行的操作,不由的有些微微的頭疼。


    “你覺得我應該想什麽,還是我應該怎麽去在意?”溫木兮無奈的開口問他。


    沈璧寒沒說話,如刃的薄唇因為怒火抿在一起的時候更是連唇線都看不到了,不過光是穿著白色浴袍站在那渾身的寒意就叫人無法忽視。


    溫木兮原本都沒打算揭穿他的,不過……


    怕他現在生氣的樣子,也更害怕他再折騰出什麽可怕的事,所以溫木兮隻能據實的開了口。


    “本來都是一些假的東西,你要讓我去在意什麽?是在意一下你的演技如何,要是轉行的話能不能拿下奧斯卡的小金人嗎?”


    在溫木兮那滿是無奈的語氣下,原本還在生氣的人當即就僵硬在了那裏。


    安靜的房間內,溫木兮明顯的感覺到了周圍的氣壓從一開始的冰冷到如今變成那種叫做尷尬情緒的轉化。


    特別是這個時候手機廣播裏的相聲講到了正精彩的地方,觀眾的哄堂的笑聲讓安靜的房間裏的氣氛也變得越發詭異起來。


    溫木兮放下手裏的布料跟針線後,連忙將手機給關掉了,隻是這並沒能讓房間的氣氛緩解多少。


    少了相聲那逗趣的聲音後反而更安靜得可怕了。


    溫木兮有些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沈璧寒卻突然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低著頭盡是一副挫敗的模樣。


    “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其實也是剛剛。”溫木兮笑得有些尷尬的替他解說道:“按照你的性子,就算是玩得再怎麽開心,應該也不會讓別人在你的襯衣上留下口紅印……”


    沈璧寒還真沒想到原本他想下手狠招,讓溫木兮更難過些,所以自己用口紅塗在印章蓋的印子,最後反而成了他的破綻。


    心裏的疑惑解開之後,沈璧寒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使然起來。


    “你倒還挺了解我。”他不由的說了一句,生氣跟納悶過去之後,居然還有些開心。


    溫木兮倒沒注意到沈璧寒語態裏的變化,還以為他是在嘲諷她呢。


    “好歹也在一起這麽久了,要是我連你的這些習慣也不記得的話,豈不是太沒良心了嗎?”


    聽著她的話,沈璧寒意味深沉長的“哦?”了一聲,薄唇勾勒起一抹弧度笑吟吟的反問她:“你是什麽時候有那種東西的?”


    “……”


    溫木兮被他問得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接他這話,不過細想下來她的確也算是挺沒良心的。


    沉默片刻後,她隻能拿自己最後的那點僅剩的良心,開口與他提醒。


    “以後少做點這些無聊的事吧,你也不嫌擺拍起來累得慌。”


    他還半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出聲應道:“不是擺拍,是根據蘇窈的照片p出來的,我倒不用怎麽參與。”


    “……”這是還要讓她誇他嗎?


    溫木兮直接陷入到一種詭異的沉默中,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而沈璧寒卻明顯像是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直接推動著屁股下的小蹲椅,來到溫木兮身前背對著她坐下後將頂著毛巾的腦袋靠近她。


    一個動作溫木兮就明白了沈璧寒的意思,暗歎了一口氣,從搖椅上坐起來後拿過他腦袋頂著的毛巾開始給他擦拭頭發。


    沈璧寒雖然一直都挺喜歡替她將長發吹幹,但對於自己的頭發卻不怎麽愛搭理,又懶又討厭自己的頭發濕噠噠的,所以在一起之後基本上都會纏著溫木兮讓她替他擦幹。


    自從沈柔的事情被揭穿之後,他已經許久都沒讓她靠近,更別提是做這麽親密的事了。


    溫木兮仔細的用毛巾溫柔的替他將頭發擦幹的時候,才恍然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頭發長了好多,都快齊肩了。


    “你的頭發該剪了,不然該遮眼睛了。”溫木兮出聲提醒著他。


    “如果遮住眼睛也能一起把心遮住的話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


    沈璧寒夾雜著一絲無奈的聲音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截然而止,溫木兮還沒聽真切弄明白,他已經站起了身。


    與溫木兮輕聲的道了一句:“謝謝。”,轉身便從她的房間走了出去。


    直到沈璧寒走出房間好久之後,溫木兮才想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蒙住心讓他不要再記得沈柔的死,也許他就不用在愛她還是恨她之間兩難了。


    如今的生活看起來一直都是沈璧寒在折磨著她,讓她承受著種種的痛苦,但在折磨她的時候,沈璧寒所承受的其實並不比她輕。


    在愛與恨中掙紮與糾纏,其實他遠比她還要痛苦。


    命運究竟還要對他們多殘忍?


    溫木兮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


    十二月初的第一天是沈千的生辰,溫木兮跟沈璧寒自然是得回去為其慶生的。


    也正是因為不得不出去,所以沈璧寒頭一天晚上就將鎖著她腳踝的鐵鏈給弄開了。


    看著腳踝上那被鐵環磨出來的老繭,還有左手手腕上猙獰的兩條一長一短跟蜈蚣似的肉疤,溫木兮非常慶幸如今已經入冬,不用她穿得清涼的帶著一身痕跡出去招搖。


    換上一件還比較有厚度跟設計感的泡泡袖白襯衣,搭配著淺色的長褲,出門的時候再穿上一件呢子大衣係上粉色圍巾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換好衣服後,溫木兮簡單的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她拿著呢大衣跟圍巾出來的時候沈璧寒早已經換好東西坐在客廳等著她了。


    見她出來的時候沈璧寒看著她時明顯的呆愣了一下,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


    溫木兮隻得走上前的提醒:“我們走吧。”


    “好。”沈璧寒一瞬間調整好的恢複成原樣,沒什麽表情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出門前穿上呢大衣,溫木兮在準備換短靴的時候手上拿著的圍巾一直老弄到地上,讓她有些不悅的直皺眉。


    都開始有些想抓狂的時候,沈璧寒卻伸手將她的圍巾拿了過去,替她先抱著。


    溫木兮抬頭有些訝異的看著他時,他卻隻是沒什麽表情的提醒她:“換鞋吧。”


    “嗯。”溫木兮點了點頭,臉頰不禁的有些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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