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慈寶劍受損,是碎在了天川宗的比試台上。”


    “此為二人互相切磋的結果,理應不會追究,但天川宗身為東道主,自認規矩森嚴,且以其信譽與風範,定會負起賠償之責。”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惹得尚正言也看過去:“如何賠償?”


    明程與遊修時對視一眼,知曉了對方心之所想。


    “一個半月後,歸屬天川宗管轄的仙獸島便會開放,裏麵機緣眾多,奇珍異寶也數不勝數。”


    明程輕笑一聲:“依我看,賠償應是許諾極上宗等人與我們一同進入仙獸島。”


    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很夠意思。


    世間機緣秘境猶如繁星點點,但論及寶物豐饒,品質卓越,環境安泰,實乃寥若晨星,屈指可數。


    此等秘境,非但藏珍納寶,更兼天地靈氣匯聚,是修仙者夢寐以求的修習福地。


    仙獸島便是其中之一。


    既為珍稀之地,那麽進入的門檻也更為苛刻。


    非天川宗麾下四脈的內門弟子,皆無緣踏入半步,此規矩森嚴,非輕易可破。


    若非如此,路師弟當初也未必會拜入天川宗。


    可如今又怎會因為一把劍,去破了遵守百年的規矩。


    “這項宗規本是聞淵師祖定下的,可曆經百年迭代,師祖於山中閉關十餘年,現今看來著實有些死板。”


    “諸位仙尊早在前些年就有了革除這一規定的想法,這次恰好是個機會。”


    “且仙獸島如今有許多機緣還在等真正的有緣人。天川宗素以博愛聞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何不將此種機緣分享出去,不僅能搏個好名聲,打破門戶之見,也可惠及萬民。”


    遊修時聽著明程的分析不禁點頭。


    “不錯,如若各位仙尊確有此意,此舉實則可視為革除這一宗規的試探,意在觀察其餘宗門的態度。”


    “不過是些猜測罷了,倒也不必當真。”


    明程靠在石柱上,神情懶散:“不是說要去冷泉裏泡著嗎?現在走吧?”


    “你們先走。”


    一個時辰未到,晏望星四肢仍有些不聽使喚。


    無法,他隻能搖頭回答:“我在這等路師弟,過會兒和他一道去。”


    “已經來了,”明程看向晏望星身後的不遠處,唇角帶笑,站直身體撣撣衣袖蹭上的灰,“等你有點墨跡,我們先走了。”


    一群人熱得不行,便散得飛快,獨留晏望星一人坐在涼亭內。


    還不等他回頭去瞧,後背已經貼上了一處溫熱的胸膛。


    天色深邃,偌大天空還殘留著幾抹藍紫交織的雲霞。


    路沉生俯身將他柔軟的碎發別至耳後,又靜靜看著眼下裸露的雪白後頸。


    “回來了?”


    晏望星略感驚喜,轉頭看向身後身形高挑的少年,溫軟笑意蔓延至眼底:“現在還不到一個時辰,但去了冷泉後應該就會恢複。”


    他仰著臉,說出口的話既像請求也似依賴。


    “好師弟,能不能再麻煩你?”


    他眸中當真是生了星辰,定定看人時瞳孔清澈明亮。


    路沉生伸手將人輕輕抱進懷裏。


    懷中人身量輕盈,格外心軟,想必他借此機會,提些過分的要求也不見得會被拒絕。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清香,路沉生也算在今夜嚐到了癡心妄想的滋味。


    於滿腔酸澀中,也能品出些甜。


    “師弟當真厲害。”


    晏望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會兒解放了雙腳更是不好意思,便大聲拍起馬屁來。


    路沉生聞言倏地偏頭,一側耳廓染上一層薄紅,聲線卻沉穩清晰:“僥幸而已。”


    “怎是僥幸……”


    晏望星誇起人來滔滔不絕,路沉生抱著人走了一路,他那張小嘴也跟著叭叭了一路。


    他看了一眼路沉生紅玉似的耳根,不免在心中慶幸,還好遊修時的藥散沒把自己這張嘴給麻癱。


    ……


    星點月光投射進冷泉洞窟,與其中燃起的明亮燭光相互交織。


    遊師弟說太清散的藥效因人而異,晏望星原本還不在意,可現如今深有體會。


    他方才行動自如,堅定認為藥效已經過去,便毅然決然地拒絕了路沉生的幫助。


    可現在衣裳解到一半,隻剩了些布料將落不落,他的四肢又開始不聽使喚了。


    但強者從不抱怨環境,晏望星甚至可以自己創造逆境。


    他扭動身子快速轉圈,左邊蹭一點,右邊抖一下,妄圖將掛在身上的星點布料晃悠下來。


    一番動作做完,晏望星暈得眼冒金星,可身上的裏衣卻紋絲不動。


    命運給他開的玩笑他一個沒笑。


    自己真是給這個世界太多臉了!


    晏望星心中悲憤,卻聽見身後乍然響起水滴聲。


    一隻冰涼的手橫在晏望星眼前,指腹擦去他額角折騰出來的汗珠:“沒力氣?”


    晏望星訥訥點頭:“嗯。”


    話音才落,路沉生的指尖便停在那雪白衣襟上。


    絲縷的涼氣透過布料襲上肌膚,晏望星舒服得往後一縮,徹底陷入路沉生寬闊的懷抱。


    身後的人不再發出聲音,手上的動作慢條斯理。


    路沉生修長的指尖流連在晏望星腰間掛著的布料上,再鬆鬆拉扯著往下輕拽。


    衣衫墜地,滿目瑩白。


    他眼睫微動,沉默片刻才欺身抱起晏望星。


    路沉生有意調侃,便輕輕顛著懷中人的身體:“師兄方才在做什麽?”


    一番動作做得亂七八糟。


    縱然他說起這個,晏望星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靜。


    自相識以來,他在路師弟麵前出了無數次醜,丟了許多次臉,再沒有什麽能夠擊垮他早已消失的自尊心了。


    “我隻想把衣服抖下來。”


    可奈何衣服上像塗了502膠水,穩穩的很貼身。


    路沉生終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悶笑。


    他抱著人一同沉入冷泉,冰水擠進二人相貼的肌膚,眨眼間從四麵八方湧來。


    “喚我便好。”


    晏望星聞言轉眼看向他,忽地又抿嘴笑起來。


    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是如此巨大。


    如果在他身邊的是尚正言或者明程,看到方才那副景象恐怕隻會說“身上癢就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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