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情緒又有起伏,所以特地更新記錄下心緒。


    ……


    從高中到現在的這七年裏,每次我發人深省思考人生,大多時候都是因我媽指責我的話。


    她總恨鐵不成鋼。


    這點,我承認,我非但不是鋼,就連基本的鐵都談不上。


    我想,我應該是碳。


    最基礎的物質存在。


    今天中午我照常下班回家,剛一開門母親就翹首以盼看著我。


    母親嬉笑:咦?之前就看見你車子進來了,怎麽到現在才上來?


    我辯駁:沒有,你肯定看錯了,平常我都是這個點才到家。


    母親:噢——是這樣的,我下午帶你兩個侄子去天虹玩,你下午下班從那裏帶我們回來好不?


    我皺眉,換鞋,不情願道:不好。


    母親:就下班路過帶下,你知道天氣這麽熱……


    我耷拉下臉:不好就是不好,要麽就別去,要麽自己走回來


    母親立馬變臉,罵罵咧咧道:叫你做事就沒有一件可以的,要你有什麽用!一點助力都沒有!


    我側目看了眼母親抿唇沒說話,轉而拿著手機回到了自己房間。


    思考了幾秒,我鎖起了門。


    這個中午我直接睡覺,午飯都沒有吃。


    下午1:10鬧鍾照常響起,我起身戴好眼鏡走到客廳。


    沒有看見母親身影,但她的鞋子還在門口,故我推測他們沒有出門,應該在房間裏吹空調。


    我又瞥了眼餐桌,幹幹淨淨的。


    我忍著想要去翻冰箱的念頭,穿上鞋坐電梯下樓騎電動車去公司上班。


    路上,烈日炎炎。


    路過那家過橋米線的時候我在想,要不今晚自己獨自去吃一次?


    我連場景都模擬出來了,可最終還是搖搖頭。


    我又想,要不下班從路邊買醬香餅吃?


    我沉思,將這個想法劃入待定區。


    在路過第四個紅綠燈時,我停在樹蔭地下等著綠燈。


    看著眼前的樹蔭,我忽然想起中午拒絕母親的場景。


    我在思考為什麽當時我不願意答應呢?


    同事們甚至是未曾謀麵的網友找我做點什麽,我都會礙於情麵再扭捏過後,沉聲應下。


    而母親那邊我卻可以拒絕地如此灑脫。


    ……


    我想,懶惰是我的本性。


    在家人麵前我不願遮遮掩掩,選擇去做一個勤快的孩子。所以我任性,理所應當地拒絕我不想要幹的事情。


    但這……拓實讓他們心傷。


    可我……一如既往地自私,一如既往地倔強,一如既往地懶惰。


    此刻,我將所有的貶義詞匯都用在我身上,以證明我確實是個不堪甚至卑劣的人。


    我笑。


    但我又不禁會想,我應該還是善良的,還能算得上是一個好孩子。


    比如:


    今天早上出門上班我剛關上大門,母親就打開門將一袋垃圾放到門口。


    下一秒,我什麽都沒說就提著它走進電梯,然後下樓丟進了垃圾桶。


    又比如:


    昨天上午我努力碼字,順利在約定的15號完結了男神這本書。


    再比如:


    前天公司有個錯分件,收件人急著要,本來和我並沒有太大關係。


    但是我擔心對方會投訴,到時候黃姐處理起來很麻煩。


    所以我在扭捏過後,在中午上班前發了個消息給銳姐,詢問她的這個件是否有人幫忙帶回。


    沒有的話我就去拿下,因為就在我家就在那附近。


    後來,這個件我帶過去的。


    ……


    以上都是往小處說,往大處點講:我這人不偷不搶,無不良嗜好,每天按時上班從不主動遲到。


    可他們依舊對我不滿意,指責我不爭氣沒出息。


    我撇嘴。


    也許是我所做的這些過於渺小,不值一提。


    又或者,我幫助他們太少,得到他們幫助的太多。


    相當於,我虧欠他們。


    ……


    負罪感。


    我不止一次提到過這個詞。


    每當我拒絕父母微小的請求時,我們總免不了爆發一場爭執。


    以前我還會狡辯,後來直接沉默,回房鎖門不吃飯。


    房間裏,我躺在床上,情緒會陷入抑鬱之中。


    因為我知道父母說的話沒錯,我確實很沒用,根本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麽。


    所以我不斷告誡我自己,最晚在我25歲那年要搬出去。


    不能拖累他們。


    ……


    母親,算是我虧欠最多的人。


    因為她是最為關心我的人,盡管這份關心很大程度上加深了我對她的負罪感,但依舊不可抹除她的操勞。


    可她這般對我好,我卻拒絕起她的請求最為自然,在家人中也是最多的。


    早晨臨出門上班前,我進衛生間上了個廁所。


    上完剛打開門就見母親躡手躡腳從哥哥房間走出來,她似是在張望我。


    我一出現,她臉上一喜,神秘兮兮將一包鴨脖塞入我手中。


    嘴裏呢喃道:你平時都不舍得買東西!


    我望著手裏的那包鴨脖有些心酸,心酸的不是我不買東西,而是母親。


    我撇著臉,將鴨脖丟入床頭櫃,不以為意對外麵的她辯駁道:哎呀,這些都是垃圾食品,不吃不是更好!


    母親當時還說了些什麽,隻是現在我記不清了。


    直到現在那包鴨脖還靜躺在我床頭櫃的抽屜裏,我中午鎖房門時也有想過要不要吃掉它墊肚子,但終究沒有下手。


    ……


    下午下班,我路過香醬餅的小攤,看了幾眼,沒有買。


    如果我沒有喝那杯楊枝甘露的話,我想我會忍不住饑餓以及心頭的念想,從而實施買醬香餅的計劃。


    但是沒有如果,19塊錢的楊枝甘露,我喝得很開心。


    因為是大學驛站老板請辦公室所有小姐姐喝的,我省下了買醬香餅的錢,且喝得沒有負罪感。


    ……


    看完以上我所寫到的這兩點,總覺得字裏行間透露出一個詞:吝嗇。


    一種對自己都吝嗇的吝嗇。


    昂……雖然但是,還是想替自己解釋一句:攢錢使我有安全感,並且——


    我懶,所以每一分錢都是我克服自己懶惰的本性賺來的。


    我懶,所以我希望存款攢到一定的數額後,可以不用違背我懶惰的意誌去工作。


    因此,我克製我自己,那些不必要的開銷就不必要去花費這個錢。


    等到30歲留著自己去養老,或者哪天自己突然離開這個世界離開後留著給父母當個念想。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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