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雙臂緊緊環繞著陳玄壯的胳膊,單薄衣衫下溫潤如玉的觸感讓陳玄壯有些心神蕩漾。


    在細細感受了一番後,陳玄壯還是舍不得的將手輕輕抽了出來,徑直坐回了位子上,繼續他的吃喝大業。


    那先前怒斥他的幾位客人此時也是滿麵羞紅,自己所作在陳玄壯跟前簡直天差地別。


    柳清也取掉了麵紗,落座於陳玄壯身邊,一雙美目之中此刻隻有陳玄壯的身影,她越看陳玄壯越帥,甚至於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


    “就這樣貌文采,怎會因吃不上飯假扮和尚,莫不是個真大師”?


    念頭一出,便愈發止不住了,對於陳玄壯各種破壞佛門戒律也找出了理由。


    “佛門有出家入世之說,清規戒律隻是對那些隻知誦經而無佛心未入世的和尚約束,像大僧這樣已經得道之士,則是展現真性情 ”。


    陳玄壯自然不知柳清在為自己開脫,此行目標已經完成,接下來隻等著四日後水陸大會在唐王麵前露麵。


    “相公今夜不如就留宿於奴家這裏,奴家想與相公徹夜探討詩文佛法”,柳清一邊給陳玄壯倒酒,一邊紅著臉說道。


    陳玄壯一聽,眉毛微不可察的跳動了一下:“徹夜長談、深刻探討、坦誠相待”?


    “施主,你夠了……”。


    意識深處,金蟬子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在他看來陳玄壯這用詞雖然很正常,但不知為何總感覺他另有所指。


    陳玄壯也是內心告罪一聲,壓下了旖旎心思:“多謝姑娘好意,隻不過在下早已在大慈恩寺掛單,就不多打攪姑娘做生意了”。


    “相公,那佛門戒律森嚴,且都是一群不知風月的和尚,而奴家這裏……”,柳清身體貼在了陳玄壯身側,語氣嬌柔,頓了頓繼續道:“酒肉管夠,奴家親自為你服務,如若不滿,姐妹也多的是”。


    陳玄壯眼睛驟然亮起:“要銀子嗎”?


    “相公說的哪裏話,就相公所做那首詩,相公在這住一輩子都行”,柳清薄唇靠近陳玄壯耳根,吐氣如蘭。


    陳玄壯剛想答應,結果意識深處頓時有佛音繚繞,強行讓陳玄壯那顆躁動的心平複了下來。


    陳玄壯頓時隻覺得自己心靈被洗滌,提高了一個大層次,美色已經無法讓他產生絲毫念頭。


    此種心境下的陳玄壯嚴正拒絕了柳清的挽留:“柳姑娘,在下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那相公你是那種人呢”。


    “我讀春秋的,在下告辭”。


    說完陳玄壯趕緊推開了已經掛在了自己身上的柳清,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醉月樓,衣衫都來不及整理。


    柳清坐在地上,看著倉惶出逃的背影,嬌笑一聲:“這和尚與其他人真是不一樣呢”。


    隨後吩咐侍女道:“去將相公那首詩抄錄下來,然後散出消息,就說……”。


    說到這,她忽然愣住了,自己竟然還不知道那和尚的名字。


    “你們有誰知道那和尚叫甚”?她環顧四周,問道。


    “不清楚”。


    “官人進來後就一直在喝酒吃肉,也不與人交談,我們具不知他姓名”,周圍侍女和賓客搖了搖頭。


    “取筆墨紙硯,待我畫上相公樣貌,與詩文一同張貼出去,就說,畫上之人往後在醉月樓尋歡,全部由本樓買單,對了屆時將詩畫也送進宮一份”。


    說罷,柳清搖曳著身姿便離開了。


    身為縱橫風月場的頂級名妓,消息也是極為靈通,水陸大會在即,唐王下令全國各地高僧齊聚開展,恰逢此時陳玄壯來到醉月樓做出佳作,她自然也是意識到了陳玄壯來醉月樓的目的。


    出了醉月樓,意識深處佛音漸漸消失,陳玄壯自身心境回歸,他轉頭看了眼還在攬客的鶯鶯燕燕,有些不舍道:“蟬子啊,我說你什麽好呢,你是和尚,我又不是,你不願流連紅塵,可我願意啊”。


    “施主,你我現在共是一人,貧僧絕對不會任由你如此放蕩不堪,毀我清譽”,金蟬子對此毫不退讓。


    陳玄壯有些無奈,心想著總有一天一定要與金蟬子分離開,不然往後西行路上,那些等待自己的小妖精和女王陛下,自己如何下手。


    歎了口氣,陳玄壯罵罵咧咧的向大慈恩寺的方向走去,此時已經夕陽漸落,但人流卻絲毫不減。


    觀世音菩薩和木吒看到陳玄壯出來,鬆了一口氣,兩人都已經在商量,要是陳玄壯真敢待裏邊,那這次西行機會,不把握也罷,大不了弄死,讓金蟬子在轉世一次,萬不能讓他給佛門蒙羞。


    “師父,我們跟著他嗎”?木吒行者問道。


    “自然,如今西行在即,萬不可讓他出一點意外”,觀世音菩薩說著便拿起禪杖跟了上去。


    就這樣,三個和尚,相距三十步,一前兩後,朝著大慈恩寺走去,隻不過陳玄壯這一路走走停停,原本隻要三刻鍾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給托到一個時辰,終於看到大慈恩寺,觀音菩薩和木吒行者都有了一種解脫之感。


    “後邊兩位師傅,跟了這麽久,我都到地方了”,陳玄壯忽然轉頭對著觀音和木吒笑道。


    “這和尚發現我們了”,木吒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怪不得如此拖拉,這廝早就發現咱們了,一直在溜著咱們玩”。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大師”,觀音菩薩對著陳玄壯先行一禮。


    “在下射陽,見過觀音大士,木吒行者”,陳玄壯也是回敬一禮道。


    “哦,大師是如何看破我等真身的”?


    觀音菩薩並未否認,但有些好奇陳玄壯是如何做到的。


    “先前在長安街,金蟬子大師便提醒於我,感受到了熟人的氣息,能被金蟬子大師稱為熟人的,目前佛門也就觀音菩薩和地藏王菩薩了”,陳玄壯笑道。


    “大師慧極,看來是我等小瞧大師了”,觀音菩薩笑了起來,原來從始至終,這陳玄壯便已經知道了自己二人了。


    “大師已知道佛門秘幸,想必金蟬子大師也已蘇醒,可否讓貧僧見上一見”。


    陳玄壯先是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金蟬子大師,有故人相邀”。


    隨後,眼中一陣金光泛起,身體周圍出現朵朵金色蓮花,再抬頭金蟬子已經控製了身軀:“觀音大士,許久不見了”。


    “金蟬子,西行如今敲定,天庭也同意助我等撥亂反正,就待你了”,觀音菩薩等了許久,時機終於成熟,此時見到金蟬子,不由得心境輕鬆。


    “大士,計劃有變,此次西行,非我去也”。


    “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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