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哥們你繼續說啊”。


    一道聲音自頭頂傳來,大聖撤去隱匿術法,陳玄壯正趴在筋鬥雲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催促道。


    好家夥,挺自在的啊。


    大聖伸手提著陳玄壯後脖頸,如拎小雞一般將他拎了下來,順勢將小白掛在了他脖子上。


    頭上金箍閃閃發亮,一手持禪杖,肩上盤龍,看起來倒是有些高人風範。


    “哥們,後邊呢,佛祖、波旬以及紫薇天帝化身來了以後的事呢”?


    陳玄壯倒也不介意,自來熟的上去勾肩搭背問道。


    “後來啊,後來天蓬就真身與神魂分離了,高翠蘭也陷入這個輪回中受罰了,畢竟她也殺了太多人了,波旬也回佛祖體內沉寂去了,我就待這幫天蓬消磨神魂中的妖力了”,紫薇天帝化身笑著回答道。


    陳玄壯撇了撇嘴:“結局不太圓滿啊”。


    “圓滿?圓滿的從來不是人生,是故事啊,但這又不是故事”,紫薇天帝化身有些惆悵道。


    “這倒也是,不過以佛祖和紫薇天帝的位格,分離高翠蘭和蘭娥的神魂應該輕而易舉吧,為什麽不幫幫她們,整件事的症結就是這兩人,解決掉這事,事情就好辦了,這兩位能不知道”?


    “當然是尊重每個人的自由意誌了,人家不願意,總不能硬來吧”。


    陳玄壯有些沉默,大佬們都這麽強了,怎麽做事還這麽束手束腳。


    紫薇天帝化身仿佛能感知到他心中所想,笑道:“一切有靈萬物,皆有自己意誌,我們不能依靠強大實力強行扭曲他們的意誌,如果真這麽做了,人們和傀儡有什麽區別”。


    “三教聖人都隻是以教化行事,歸根結底就是一個渡字,何為渡,就是引導,我講我的道理,你能聽進去就隨我,聽不進去那也沒辦法,講就一個你情我願才可”。


    陳玄壯撓了撓頭:“那,強渡又是怎麽說”?


    “打服了,自然就聽話了,當然,世間是有強種的,有些人根本打不服,嘴比骨頭硬,遇到這種人,誰都沒辦法,大天尊也不例外”,紫薇天帝化身說著,瞅了一眼大聖。


    陳玄壯也是偷瞄了一眼。


    大聖一臉平靜:“你倆說事別點我”。


    “那哥們,怎麽樣才能解除這個重複的輪回啊”,陳玄壯回歸正題,自己一行人已經在這待的夠久了,再待會,大唐征西軍隊都快要趕上自己的行程了,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那就看你有沒有辦法讓高翠蘭自己走出來了,打破她和天蓬心中的結症就可”。


    陳玄壯頓時有些牙疼,世上最難辦的兩件事就是叫醒裝睡的人和帶出鑽牛角尖的人,很明顯高翠蘭和天蓬兩樣都占全了。


    明知道正確解法,卻都不願意用。


    但陳玄壯同樣清楚,情這東西,最難割舍,一個因自己而死,一個因自己而生,天蓬無論怎麽選,對她們都不公平。


    最不公平的還是高翠蘭,這姑娘也是真癡情,啥都明白,但就是情根深重。


    “大聖,你要不去地府借點孟婆湯備用,我先試試能不能叫醒她,實在不行,就給她強灌,這對誰都好,反正我又不是大佬,管她什麽自由不自由”,陳玄壯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還管這些,直接一碗孟婆湯強行灌下去,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我怕你到時候被天蓬打死”,大聖翻了個白眼道。


    陳玄壯雙手一攤:“那你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嘛,其實天蓬也清楚的,隻是下不定決心,再說了,不是有你嘛,打我時候你肯定得攔著啊”。


    “嘶,你這小和尚,真是出家人?手法這麽粗暴嗎”?紫薇天帝直接震驚了。


    說幹就幹,絲毫不考慮紫薇天帝化身此刻的心理活動,兩人就這麽開始分工了起來。


    更震驚的是大聖竟然沒拒絕,這得把猴馴成啥樣才有這效果,雖然說……,這方法確實是最好的解法了。


    “老哥,高府在那,我先去試試看”,商量完後,陳玄壯直接開門見山道。


    “往那邊走,你看哪裏人多,那就是高府”,紫薇天帝化身伸手一指。


    “謝了”,陳玄壯毫不遲疑,拎著禪杖就往北邊跑去,邊跑還邊大聲叮囑大聖,讓他務必帶些鬼差過來,到時候把這些輪回的人,全部給收走。


    陳玄壯跑遠後,紫薇天帝化身看著大聖道:“可從來沒見你這麽給誰麵子過啊”。


    大聖嘿嘿一笑:“聽這小子的,準沒錯,他攪局能耐不錯”。


    紫薇天帝化身眼睛一亮:“仔細說說”。


    “後邊細說,我先去趟地府搖人”。


    陳玄壯一路風馳電掣,終於到了高府,此刻高府前已經烏泱泱的聚滿了人。


    佛祖將當時受到波旬影響的那些信徒百姓從時間中撈出,截取了那一段時間,將他們扔進須彌世界。


    而維護高府一方的人,則是由高翠蘭記憶構建出的,包括高父,高母。


    那些人現實中已經步入輪回了,至於高父高母,則隱居在了福陵山。


    剩下的與其說是在受罰,不如說是一直在用一次次輪回消磨他們已經被扭曲的意誌。


    這些人不敢直接放他們入世,真放出去,就這些扭曲思想一旦蔓延,南瞻部洲佛門就真的成魔門。


    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這些信徒百姓雖然表情狂熱,但眼神卻是麻木空洞,他們如今就像是遵守著某種既定程序一般,到點準時幹事就行。


    一炷香後,衝擊開始。


    狂熱信徒的一聲令下,百姓開始衝擊,下一刻,一根禪杖從天而降,穩穩的紮在地麵上。


    陳玄壯踩著人群飛過,立於禪杖上,身上有金光亮起,擴散,阻隔了衝擊的人群。


    五百年了,重複的時間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那些麻木空洞的眼神閃爍起了亮光,那是一種希望得到解脫的目光。


    隻是他們的行動還在繼續,後邊的人還在不斷的前壓,最前方的人已經被擠得麵目通紅,眼球凸起。


    “夠狠啊,這是非要他們死啊”。


    陳玄壯看著那些人群,咬了咬牙,隨後做出決定。


    他從禪杖上落下,隨後將禪杖拔起,向著那些人走去。


    目露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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