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咱媽的養老費我會出。但隻會按照咱們當初的規定,咱媽跟著你生活,我每個月月初會給咱媽打一次款,用於她這個月的生活費。”


    “費用的金額我會去谘詢一下社區的相關工作人員,重新定一個數。如果以後碰到咱媽生病住院的事,咱們兩家一人一天輪流伺候,產生的費用一人一半。其他時候我不會再出錢。至於文文的車你就更別想了,我家文文可不欠你這個大伯父的!”


    張老太太率先反應過來,撲上前哆嗦著手指指著張父的鼻子痛罵。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這是要逼你媽去死啊!我辛辛苦苦把你的拉扯大,供你上學,給你娶媳婦。現在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就開始嫌棄我,想把我扔給老大一家,自己去享福了!?老天爺呀,你睜開眼看看吧,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沒良心的畜生啊!”


    張華一家也圍在老太太身邊一邊,扶著老太太因情緒激動而無力的身體,狀似安撫的給張昊一家上眼藥。


    “媽,就算二弟一家不孝,您也還有我們呢,您年紀大了可不能讓自己情緒波動這麽大啊!二弟一家舍不得錢財,不想給您養老,隻想自己過好日子這也是人之常情,您也別太怪他。”


    張華讓妻子陪在老太太身邊,自己倒是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指責張父。


    “張昊,你如今怎麽變成這樣了?咱媽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你怎麽能這麽刺激她?!不就是一輛車嘛,還能比咱媽的身體還重要?咱媽都難過的哭成這樣了,你就不能順著咱媽一次?!”


    圍觀的鄰居也被哭的可憐的張老太太,人群裏也開始暗暗嘀咕。


    “真沒看出張昊居然這麽狠心,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親媽,又一個人辛苦養大三個孩子,還給幫著張昊成家立業,就算是偏心了一點,也該想想他媽給他買房娶妻時的艱難吧!”


    “是啊,張昊一家看著老老實實的,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連親媽都不管。”


    人群中倒也有明白事理的,聽到鄰居的議論幫張昊一家辯解道。


    “你剛住過來還不清楚,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張家老太太偏心大兒子,說是跟著大兒子家生活,大兒子家出力小兒子出錢。實際上她大兒子根本就沒照顧老太太,反而是老太太自己伺候大兒子一家人。”


    “以前幫著大兒子家看孩子,後來孩子大了就開始給他家洗衣服、做飯、收拾衛生。大兒子連菜錢都不給老太太,老太太一沒錢了就來問小兒子要錢。”


    “張昊不僅養著老太太,還養著他大哥一家子。就這樣他大兒子一家還經常罵老太太在他家白吃白喝,罵張昊一家賺便宜呢!”


    隻是這個時候在家的大多都是老頭老太太,這個年紀的老人最怕兒女不孝順,此時聽到張老太太的指控,更多的還是會同情張老太太。即使有幾個頭腦清楚的想要替張昊一家解釋幾句也被淹沒在人群裏。


    “你說別的也就罷了,你說幫著張昊娶妻生子這一條我還真不能認!當初我和張昊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說家裏沒錢,給不了彩禮,辦不了酒席。還告訴張昊和我,說這婚能結就結不能結就讓張昊打光棍!最後是我娘家拿錢出來給我倆辦的婚禮。甚至親戚們給的禮錢全都被你收走了,回禮卻讓我們自己去還。”


    “我從懷孕到孩子滿月,你這個做奶奶的除了來要錢之外,一次麵都沒露過。這個房子也是我和張昊一起賺錢才買下來的,當初我們買房付首付還差一萬塊,我和張昊上門求你先借我們一點錢,你拿起掃把就把我倆趕了出去。”


    “你現在說是你幫著張昊娶妻生子的,那我還真有些好奇了,正好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麵你也說說,當初張昊結婚你這個當媽的都幫了那些地方啊?!”


    張老太太一時無法反駁張母的質問,隻好轉頭看向張父。


    “張昊你也是這麽想的!?”


    張老太太指著張父,另一隻手捶著自己胸口,氣憤地質問道。


    “你這是怨我了?故意想要報複我?所以才借你媳婦的嘴來說出你的不滿!然後就能擺脫我這個已經沒用的媽了是不是!?”


    “媽!別說了!”


    一直沉默著的張父忽然的爆發嚇了所有人一跳。


    張老太太正要說出口的咒罵一下子便被憋了回去,被自己的唾沫嗆得咳了幾聲。


    “你,咳咳,你想幹嘛?還要打我不成?!”


    老實人的忽然的爆發要比脾氣不好的人生氣時更有壓迫力。


    全場一片寂靜,隻有張老太太仗著身份還敢梗著脖子反問幾句,卻又在看到張父越來越紅的眼睛時悄悄退後了幾步。


    張父雙眼緊緊地盯著自己母親,語氣痛苦中又帶著迷惑。


    “媽,你為何要這麽逼我啊?自從我爸沒了之後,你說家裏供不了三個孩子讀書,所以讓我退學進廠打工給我哥和小妹賺學費。我努力工作,將所有的工資都給了家裏。後來工廠想提拔我去總廠學習,你又說我哥要娶媳婦需要錢,我去學習的這段時間沒法賺錢,不讓我去。”


    “終於等到我大哥娶了媳婦,小妹也高中畢業了,我說要結婚需要用錢,你卻說家裏的錢要留著給大嫂生孩子,給小妹出嫁妝,沒錢給我。讓我有能耐就結,結不了打光棍也是活該!”


    “我靠著嶽家結了婚買了房,你們又跑來和我要錢,讓我給你養老,然後把錢全都補貼給我過得比我們好的多的大哥一家。絲毫不考慮當時我剛買完房子,背著一身債,還要養著兩個孩子的生活壓力有多大!”


    “後來我們一家努力工作生活漸漸好了一點,大哥一家卻好吃懶做日子變得拮據。見狀你又心裏不平衡,跑到我家說大哥要照顧你,沒法出去工作賺錢,讓我拿錢補貼大哥。我說過好幾次想要接你來我家住,你卻又罵我是算計你,想讓你看孩子。”


    “這麽多年了,我盡力滿足你所有不合理的要求,甚至一直委屈我的老婆孩子,就是為了讓你也能多看一眼我這個兒子。可就算我做的再多,你眼裏還是隻能看到大哥,甚至在你心裏已經嫁到外地的小妹也比我更重要。我真的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


    “媽!所以這是為什麽啊?你為什麽這麽偏心?為什麽隻討厭我啊?我不是你的親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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