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這修己無疑才是主要的。畢竟最終的成仙,說到底,也不過是自身的一種專屬蛻變。


    見知之路開啟,這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這等於是道標。


    隻要按照自己之念,將目標完成,就可在念頭通達的那一刹那,踏入這外天下境的第二個階段。


    不過野無鋒在經過了認真思考後,還是覺得做人要腳踏實地一點。


    因為劈了那座天山,恐怕仙人修為都不太夠。


    修行盛行於五千多年前,時至今日,不知道誕生出了多少位仙人。其中,有大多數,都會選擇去往天山一行。


    光是這等香火情的數量,在這天山上都極有可能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所以,野無鋒決定先退而求其次。


    給那些仙人弟子找麻煩!


    隻要能在這些仙人弟子身上,同樣達成“拳即權”的施壓效果,甚至無需殺死這些仙人弟子,隻要令這些仙人弟子在見到自己後,就心生畏懼。


    他這見知之路,便仍舊能夠走通。


    身為曾經的外天下境第八步,野無鋒在這方麵自然是極具見識。


    於是,他拱手一禮,向這位大修道了一聲謝。


    “袁道友客氣了,不知袁道友接下來要去往何處?”這位大修擺了擺手,然後便如此問道。


    “道兄但說無妨。”野無鋒直接說道。


    這一聲問他要到哪裏去,可不是這位外天下境大修真想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這一番問,不是為了打聽個人情況,而是想要邀請他去做些什麽。


    “天山令,可遇不可求,我等若是能夠成功迎接天山上下來的仙人弟子,結下這一份香火情,那麽他日真魔劫降臨時,我等當可上天山躲上一躲。”


    這名外天下境的大修說著,便從其袖中,取出了一卷薄薄的書冊。


    “我時胥龍雖是散修,但家師可是文庭散人路趙元。這是我依據我師尊留下來的一些筆記,所整理出來的真魔劫信息,袁道友不妨拿去看看。”


    “真魔劫?”


    野無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片天地間有這個,於是便有些好奇的接過。


    這一卷書冊並不厚,看起來就七八頁。


    他將其打開,翻了一翻。


    書冊上的字體不大,字跡也很工整,不過即使如此,這七八頁看下來,也沒多少信息。


    野無鋒看罷,他眼中難掩驚意。


    這書冊上,講述文庭散人路趙元曾去北疆之地,在那裏遇到了一位坐化的仙人。而在那位仙人坐化之地,卻不僅沒有半分仙靈之氣,甚至連那位仙人留下的真寶,都遭到了汙穢,其上有斑駁血色紋路,像是活著一樣,不斷蠕動。


    然後,這位文庭散人路趙元,就將此消息送去了天山。


    當時是天山上一位外天下境大修接待的他,對方在得知了此事的詳細後,便說那是浸染了“真魔血”的緣故。


    也因此,這位文庭散人路趙元才知曉了真魔劫一事。


    因為天山上的那位大修,要他就此事保密,隻可告知親近之人,不得外傳出去,所以這位文庭散人路趙元,直到臨近坐化,才將這一事記錄下來,交給了自己的幾個弟子。


    卻是其害怕自己的親近之人守不住這個秘密,從而惹來天山的怒火,故而這位文庭散人路趙元,生前從不對人說起這真魔劫。


    而對於這位文庭散人路趙元,野無鋒倒也聽過這位的名頭,因為這位曾經修煉到了外天下境的第八步。


    屬於曾經的外天下境巔峰。


    “道兄將這真魔劫之事,告知與我,莫非是這些年裏,此事又出了一些變化嗎?”野無鋒將這書冊遞還回去,然後這般問道。


    因為不是這樣的話,很難解釋,這位外天下境大修會將如此隱秘之事告知自己。


    “這事其實已經不算是什麽隱秘,因為不知道是天山上的哪一位,將此事在靈真寶府內宣揚了出來,眼下此事已經被不少同道知曉。若非如此,我等又怎麽會像是約好了一樣,齊聚這奉關城的柳家,想借那柳家東道主的名頭,迎接天山的仙人弟子,好結下一份香火情呢?”


    時胥龍倒也不隱瞞,將那發生在靈真寶府內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畢竟,此事在時胥龍看來,這“袁承誌”是早晚能知道的。他早一點告知對方,還能讓對方欠自己一份人情。


    這修仙界,從來都不隻是打打殺殺。


    而他時胥龍又隻是一介散修,不像季餘數那般,乃是烏衡山的高徒,有著大依仗,無需顧忌太多。他可隻有微小的一份家業,自然是要多交善緣才行。


    “袁道友,若是有其他事情的話,就當時某沒說過就好。”時胥龍又接著說道。


    “我出身卑微,那等仙人弟子,想來是比那烏衡山的弟子還要尊貴,我怕驚擾了對方,便不去了吧!多謝時道兄告知此事!他日時道兄若是有什麽差遣,隻管開口。”


    野無鋒卻是拒絕道。


    他若隨對方一起去,無疑是可以省不少功夫。但這樣一來,也將對方給坑了。


    若他人對自己報之以善,那麽野無鋒自然也要以善報之。


    以惡對惡,以善報善。


    時胥龍沒想到是這“袁承誌”會這樣說,他本想再勸一勸,因為他覺得這“袁承誌”是礙於年少臉皮薄,又因為出身不好所以心裏自卑。


    不過話到嘴邊,他又想起來,兩人的交情還不深,於是便沒有再多說。


    交淺言深,可是一大忌諱。


    沒準你把人家放心上,人家卻因此記恨你。


    所以,時胥龍便隻是與野無鋒就此別過。


    而目送時胥龍禦寶飛天遠去,野無鋒便腳踏黃瘴雲,往大趙境內行去。卻是他突然有一種預感,這天山的仙人弟子,絕不會出現在奉關城附近。


    他隱隱覺得,這一次天山令的出現,有極大可能是跟這真魔劫有關。


    不過,有點天公不作美的是,野無鋒這才飛出去一段路,就天色開始變得昏暗起來,而後不多時,就宛如傾盆一般。


    雨幕潑天,這天地直接昏沉一色。


    野無鋒見此情景,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天發殺機這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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