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蔓看著厲梟霆憤怒的樣子,心中卻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興奮。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挑釁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


    “哦,厲總,你這是在擔心我嗎?”林蔓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還是說,你害怕我會發現什麽你不願意讓我知道的秘密?”


    厲梟霆的眼神變得更加冷冽,他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林蔓蔓,聲音充滿威脅:“林蔓蔓,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林蔓蔓卻毫不畏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挑釁:“挑戰你的底線?厲總,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林蔓蔓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她的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放開!”林蔓蔓撇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才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急促的聲音:“不好了老大,季時晏先生的病情突然惡化,現在情況非常危急。”


    “您快過去吧!”


    林蔓蔓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立刻對電話那頭說:“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後,林蔓蔓看向仍然擋在她身前的厲梟霆,“季時晏的病情惡化了,我現在沒空和你再吵。”


    厲梟霆沒有講話,別過身。


    林蔓蔓正從他身邊經過,一股強勁的力量攥住了她的手腕。


    厲梟霆斜眼看她,“我跟你一起去。”


    深夜的季家莊園顯得格外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打破了這份寧靜。


    季寒川的手下阿賽早就已經等在了門口,車剛剛停穩,他就已經走到副駕駛外拉開了車門,“林小姐,您終於來了。”


    “到底怎麽回事?上次我跟你們家小少爺通話時,他還告訴我你們少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林蔓蔓對自己的醫術從不懷疑,既然她說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那就不會再有意外發生。


    除非......


    阿賽一邊領著林蔓蔓上樓,一邊解釋道,“情況很複雜,少爺原本已經有清醒的趨勢了,可就在前幾天,小少爺忽然發現少爺身體的各項指標有些不對勁,今天竟直接口吐鮮血,再度陷入昏迷。所以才趕緊請您過來。”


    幾人快步上了擺渡車,抓住空檔互相交換信息。


    不一會兒,就到了別墅入口。


    跟林蔓蔓想象中一樣,入口處早就已經圍滿了季家的人。


    季家二老爺季建業一家站在台階之上,似乎是料定了她會來,特地在這裏等著她似的。


    看見她的一瞬間,就紛紛圍上來,將早就準備好的台詞念了出來。


    “林蔓蔓,你竟然還敢來!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庸醫,時晏怎麽可能出事?”季建業的老婆沈宜春最先走到她麵前,指著她罵道。


    說完,她的兒子季閆晨也擋住了林蔓蔓的去路:“如果不是你,我哥才不會陷入昏迷,你肯定是假意治好了我哥,其實早就有預謀的給我哥下了什麽藥,想趁此機會拿捏我們季家!”


    跟季建業和沈宜春比起來,季閆晨的聲音聽起來很沒有底氣,像是提前被人教過的一樣,裝恨的表情之下藏著怯懦,演技屬實是有一些拙劣。


    “閃開,別擋著我路。”


    林蔓蔓懶得與他們周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檢查季時晏的身體情況,穩住病情。


    阿賽也為林蔓蔓抱不平,“你們最好別耽誤林小姐上樓診斷少爺,否則小少爺追究起來,你們誰都脫不了關係。”


    作為一個手下,他已經算是拋開主仆身份不顧一切警告眾人了。


    聽到阿賽的話,季建業的女兒季靈湘頓時冷笑了起來。


    “嗬,你不過就是季家養的一條狗,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跟我們說話?你少在這裏拿什麽小少爺來威脅我們,我哥現在會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跟他固執己見要相信這個庸醫有很大關係!我哥肩上抗的可是我們整個季氏,現在出事,他季寒川也有一半的責任!”


    阿賽氣得臉色漲紅:“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小少爺不是你能置喙的!”


    但季家人仗著自己的身份,壓根不把他一個小小的手下放在眼裏。


    季建業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阿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時晏的病急是沒有用的,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過來,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至於這個女人,她必須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她冒充冒充神醫混進咱們季家,又對時晏暗中痛下毒手,這種女人如何能留!”


    隨著他的一個眼神,他帶來的屬下也虎視眈眈得看向了林蔓蔓,大有要對她動手的趨勢。


    沈宜春跟著附和,“沒錯,今天必須把這個心懷不軌的女人給我送到警察局!”


    “你們敢!”阿賽也急了,連忙帶著手下就要跟季建業帶來的人火拚起來。


    忽然,一道身影在混亂中衝入人群,將沈宜春一把拽出來,冰冷的匕首放在了她的脖頸上。


    “都給我住手。”厲梟霆單手握著匕首,鋒利的刀尖對準了神宜春的脖頸。


    正扭打在一起的兩方人立刻停了下來。


    季建業看見自己的老婆被當做人質劫持,瞬間慌了,“你趕緊把刀給我放下!”


    厲梟霆做了變裝,季建業並未發現他的身份。


    他身姿挺拔,薄唇緊抿,以一種絕對壓迫的語調開口,“想救你夫人,就讓林蔓蔓上樓。”


    “爸!憑什麽啊!你可不能答應這個人!都說了這林蔓蔓差點害死我哥,怎麽能讓她繼續去診斷!簡直是瘋了!”季靈湘生怕季建業鬆口,連忙阻止道。


    沈宜春被女兒這態度驚呆了,“靈湘,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季時晏的命是命,你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她嚇得雙腿發軟,隻能倚靠在牆壁上才能勉強站立。


    季閆晨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哭喪著臉勸道,“是啊姐,我們也不能不管媽吧!”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季靈湘簡直恨毒了林蔓蔓,她就是看不慣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把她當成救世主的樣子。


    明明她才是名醫,她才是翹楚。


    可所有人竟都去聽一個半路出家的。


    她狠下心來,不屑得睨了一眼厲梟霆,“你覺得他敢嗎?這裏是在季家,要是她對我媽做出什麽事來,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他......”


    季靈湘的話還沒說完,伴隨著一聲慘叫,厲梟霆帥氣轉動匕首,以刀柄狠狠打在沈宜春的臉上,下一秒她的臉上就鼓起了一個發亮的大包。


    林蔓蔓憋著笑,不由覺得自己帶厲梟霆來還真是帶對了。


    在這種緊急情況下,輪果斷和狠厲,還真是沒人比得過他。


    “你幹什麽!給我住手!”季建業看見老婆被打,急得跳腳。


    厲梟霆卻沒有理會她的尖叫,他轉頭對林蔓蔓說:“我們走。”


    他沉聲說著,拉著林蔓蔓頭也不回地快步朝人的房間趕去。


    林蔓蔓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宜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房間裏,季靈歌看到林蔓蔓前來,立刻哭著央求林蔓蔓救下她父親。


    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林阿姨,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他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了!林阿姨,求求你!!”


    林蔓蔓看著季靈歌,心中湧起了一絲同情。


    她轉頭給了厲梟霆一個眼神,厲梟霆立刻會意,他上前將季靈歌和季寒川帶出房間。


    “你們先出去,林小姐需要安靜的環境來治療。”厲梟霆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季靈歌還想說什麽,但因為忌憚眼前這個男人,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季寒川走出了房間。


    門外,沈宜春看到林蔓蔓在房間內一閃而過的身影,立刻像一隻被激怒的母獅,衝上前攻擊:“你這個女人,你把時晏怎麽樣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厲梟霆砰的一聲關上門,厲聲警告:“沈女士,我建議你冷靜一點。林小姐現在正在想辦法救人,如果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不介意讓你再嚐一嚐剛剛的滋味。”


    沈宜春被男人的氣勢所震懾,她一下子失去全部戾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時,林蔓蔓打開門,走出房間,臉色變得異常嚴肅:“季先生的身體裏有了數十種毒素,我想知道,一直以來是誰在照顧他?”


    季寒川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震驚地問:“這怎麽可能?我父親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多毒素?!”


    林蔓蔓正色看他:“寒川,我隻想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人接觸過季先生?”


    季寒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低頭思慮了片刻,隨即沉重地搖了搖頭:“沒有,這段時間都是我親自在照顧我父親,沒有任何人接近過他。”


    林蔓蔓的眉頭緊鎖,感到了一絲不解:“那季先生怎麽會中毒?這完全不合常理。”


    季寒川的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他看著林蔓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林阿姨,你一定要救救我父親,他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


    季靈歌在得知父親的情況後,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她推開門,急切地衝進了房間。


    房間裏,季時晏安靜地躺在床上,麵色雖然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季靈歌走到床邊,輕輕地握住季時晏的手,眼中充滿了淚水。


    “爸爸...”她聲音哽咽,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助。


    “爸爸,你怎麽樣了?”她不禁又問,緊緊握著男人的手,感受著他微弱的脈搏。


    林蔓蔓站在一旁,輕聲安慰道:“靈歌,你放心,我已經用醫藥手段暫時控製住了季先生體內的毒素。但之後還需要進行長期的觀察和治療。”


    季靈歌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林蔓蔓,眼中充滿了感激:“林阿姨,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救了我爸爸。”


    林蔓蔓微微一笑,她走到床邊,仔細檢查了季時晏的情況。


    確認他的生命體征已經穩定下來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人體裏含有十幾種毒素的情景在她這裏也算十分少見,這一回的治療,她心裏也充滿了忐忑。


    “林阿姨,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季靈歌突然跪在地上,對著林蔓蔓重重地叩了一個頭。


    林蔓蔓震驚地看著季靈歌的舉動,連忙上前將她攙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季靈歌堅持不肯起身,她抬起頭,眼神堅定而執著:“林阿姨,我季靈歌雖然年紀小,但我知道什麽是恩情。今天你救了我爸爸,這個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以後,我願意用我的命來報答你!”


    林蔓蔓心中一震,這樣小的女孩,竟然這樣懂得知恩圖報。


    她心底一陣柔和,輕輕拍了拍季靈歌的肩膀,“靈歌,你不必這樣。我救你爸爸,也是為了他能夠康複,不是為了你的報答。”


    季靈歌終於被林蔓蔓攙扶起來,她擦了擦眼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不管你怎麽說,我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


    “隻是...我爸爸一直在家裏養病,誰都沒有機會接近他,怎麽會中毒呢?”季靈歌的眉頭緊鎖,她不解地問。


    林蔓蔓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這個問題我也在思考。季先生的病情非常複雜,毒素的種類也非常多,不像是一次性下的毒。”


    一旁的季寒川突然開口,小臉冷漠:“如果不是一次性下的毒,那麽就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對爸爸下手。”


    林蔓蔓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但具體是什麽人,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可是爸爸一直都在家裏,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季靈歌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她立刻轉過頭,瞪向從一開始就在門外偷窺的季建業和沈宜春兩人。


    她走到門口,故意提高了聲音:“真是奇怪,爸爸一直在家裏養病,怎麽會有人有機會下毒呢?除非是家裏的某個人...”


    她的話音剛落,季建業和沈宜春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季建業結結巴巴地辯解:“靈歌,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們?”


    沈宜春也急忙說:“是啊,靈歌,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季靈歌冷笑一聲:“我可沒說懷疑你們,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畢竟,除了我們這些家人,還有誰會有機會接觸到我父親呢?”


    季靈歌的眼神淩厲地掃過季家人,“而且我聽說呀,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也不知道,我們家有沒有這樣的人...”


    她的話讓那夫婦感到一陣心虛,他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季靈歌的目光。


    季建業幹咳了一聲,試圖解釋:“靈歌,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季靈歌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一家人?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表麵上是家人,背地裏卻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沈宜春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怒斥道:“季靈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懷疑我們?”


    季靈歌冷冷地看著沈宜春,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我可沒說是誰,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沈宜春被季靈歌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顯得極為尷尬。


    季建業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靈歌,你爸爸現在身體不好,我們不要在這裏吵了。有什麽話,等他身體好了再說。”


    季靈歌冷哼一聲,雖然她年齡還小,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和這群小人翻臉的時候,她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揭露他們的真麵目。


    厲梟霆看著季靈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這個女孩雖然年紀輕輕,但心思縝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這讓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小孩,也是如此的聰慧。


    “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季先生。”厲梟霆打破了沉默,“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調查。”


    季靈歌深吸了一口氣,她走到林蔓蔓麵前,語氣堅定:“林阿姨,我父親的病就拜托你了。無論需要什麽,我都會盡力提供。”


    林蔓蔓微微一笑:“季小姐,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


    ......


    林蔓蔓叫上厲梟霆暫時離開房間,好讓季寒川和季靈歌可以跟自己的父親相處一會兒。


    “想來這兩個小家夥今天肯定嚇壞了。”林蔓蔓走到走廊的盡頭,這裏有一個向外突出的陽台,可以看見莊園外那叢林茂密的大山。


    “好在季時晏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厲梟霆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你當真懷疑給他下毒的人是沈宜春?”


    “當然沒有。”林蔓蔓坦白,“其實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誰,隻是覺得沈宜春一直吵吵嚷嚷的,煩人。從我到季家開始,這一家人就沒停止過對我的猜忌,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她。畢竟,我這個人睚眥必報。”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林蔓蔓略帶挑釁得看向厲梟霆。


    月光之下,她的眼眸猶如湛藍的湖麵,又像是落入銀河的星辰,風吹動她額前的碎發,坦然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視線猝不及防的相遇,厲梟霆的心髒忽然以一種從未出現過的頻率跳動起來。


    他下意識得滾動喉結,壓住心裏那一絲莫名的悸動,淡淡道,“看出來了。”


    林蔓蔓唇角微勾,移開視線望向遠方。


    也是在這個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根據聲音的源頭可以判斷,應該就是在他們麵前的山林不遠處。


    林蔓蔓和厲梟霆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得跑回房間叮囑季寒川派人守好季時晏的房間,第一時間衝了下去。


    而先前就已經離開莊園的季建業和季閆晨已經先他們一步到了現場。


    隻是大晚上的視線受阻,兩人都隻是拿著手電筒站在安全地帶,朝遠處一片漆黑的森林照射過去。


    林蔓蔓和厲梟霆果斷推開兩人,默契搶走兩人手中的手電筒,與季家的保鏢一起朝著山林深處尖叫聲的源頭走去。


    約莫走了十來米,就看見一個女人不停尖叫後退,哪怕是退到已經靠著一顆巨大樹幹了,還是不停得用雙腳瞪著地麵,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林蔓蔓抬起手電筒照在女人身上,對方立刻蜷縮成一團,不停得喊著別過來別過來。


    直到厲梟霆走進,拽住女人擋在臉上的手腕後,才發現這個人竟是季家的三夫人杜媚煙。


    季建業和季閆晨此時也已經走了過來,更多的手電筒照在杜媚煙臉上,讓她徹底無處遁形。


    “三嬸,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啊弟妹,這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幹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杜媚煙終於停止了尖叫,顫抖得指著不遠處的草叢,“那邊,那邊有個人......”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距離最近的保鏢立刻打著手電筒過去查看了一番,大喊道,“是具屍體!”


    厲梟霆聞言,也趕緊跟了過去。


    正巧幾個保鏢合力將匍匐在地上的人翻轉了過來。


    直到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個人的麵部已經被損毀得根本看不清長相,看起來應該是被鈍器狠狠砸在麵部,將整個五官都砸得血肉模糊了。


    隻能從他身上的穿著判斷,應該是個男性。


    在場的人哪裏見過這麽血腥恐怖的場麵,一個個得轉身就止不住得嘔吐起來,恨不得把昨天吃的晚飯都一起吐出來。


    林蔓蔓快要走到屍體旁的時候,厲梟霆下意識得擋在她麵前,“別看,人已經死了。”


    見他神色凝重,林蔓蔓大抵也猜到了什麽。


    隻是作為一個醫生,曾經在c國還有過法醫經驗,這種血腥的場麵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


    “沒事,我不怕。”簡單五個字,卻透出超乎尋常的淡定。


    厲梟霆也不知為何,不由得選擇向旁邊挪動了兩步,尊重她的想法。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地上的屍體時,林蔓蔓還是有些震驚。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下如此狠手。


    “林蔓蔓,你真是個掃把星,怎麽你一來,我們季家就沒太平過!”季閆晨躲在一邊,但大抵的情況已經知曉了,不由分說地就把錯都推到了林蔓蔓身上。


    林蔓蔓壓根不想理會他,轉頭對身旁的幾個保鏢說道,“你們誰是負責人?”


    “我!我是今天的領隊!”一個手臂上布條的男人站了出來。


    “讓人守住現場不要亂動,馬上報警,既然發生了命案,就必須讓警察來處理。”


    她的話音剛落,季建業就沉聲反對,“我們季家從未與外界來往,這莊園也是為了時晏養病,從未透露過任何地址,絕對不可以報警。”


    “那你的意思是,季家有權淩駕於法律之上是嗎?”厲梟霆冷聲質問。


    季建業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這樣的話就算是給他季建業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隨口亂說,隻能妥協了下來。


    ......


    半個小時後,警察接到消息後趕到了季家莊園,但來的人並不多,隻開了一輛車過來。


    等副駕駛上穿著警服的男人下來以後,林蔓蔓才發現來的人竟然是楚朔凜。


    季建業整理好自己的西裝,快步迎了上去。


    “楚警官,實在是麻煩......”


    他正伸出手要問好,楚朔凜就眼尖得發現他身後的林蔓蔓,眸底閃過一絲驚喜的同時,直接忽略了身旁季建業伸出的手,走到了林蔓蔓麵前。


    “林小姐?您怎麽會在這兒?”


    林蔓蔓微微頷首,“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晚些時候我再跟楚警長慢慢說,我們先去看看現場吧。”


    “好,聽林小姐的,勞煩帶個路。”


    幾人一前一後朝著現場走去,隻剩下二老爺季建業尷尬得站在一邊,嘴角的笑容僵在嘴角,顯得格外滑稽。


    “爸,那林蔓蔓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連楚警長都對她那麽尊敬的樣子?”季閆晨不解道。


    季建業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你問我,我問誰啊!還不快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


    楚朔凜帶著其他警員用警戒帶隔離了屍體方圓三米,又拿出儀器勘察了一遍現場,將搜集到的一些線索用粉末花圈標出,排上序號記錄在冊。


    但遺憾的是並沒有太多發現。


    “林小姐,屍體需要送回檢驗科由法醫進行屍檢,結果可能還需要幾天才能出來。”


    一個年輕的警員走到林蔓蔓麵前,跟下屬向上級匯報一樣,第一時間把工作內容上報。


    “不用了,我可以。”


    林蔓蔓從他的口袋裏抽出一雙手套和口罩,走到了屍體旁。


    “誒,林小姐......”另一個警員本想阻止,卻被年輕警員伸手攔下。


    “你別說話了,這位林小姐神通廣大,連我們老大都佩服得不得了,她既然敢上,肯定有她的道理,你一邊呆著去。”


    他的聲音雖小,卻還是傳到了一旁的厲梟霆耳邊。


    男人好奇看向正蹲在屍體旁進行檢查的林蔓蔓,這個女人身上到底還藏有多少秘密。


    連一向出淤泥而不染的楚朔凜以及他手下的警員,似乎都對她印象頗好。


    很快,林蔓蔓根據屍體身上屍斑,確定了死亡時間。


    “初步斷定,他應該是死於鈍器擊打頭部,而臉上的這些傷痕,是凶手在死者已經斷氣的情況下,為了不被人查出他的身份故意為之。季家莊園地勢較低,夜晚溫差大,所以我估計死亡時間應該是48小時左右,也就是兩天前。”


    “現場有沒有留下什麽指紋?”她抬頭問年輕警員。


    “沒有,倒是提取到了很多腳印,但還需要進一步檢測到底是誰的。”


    “那就辛苦幾位再找得詳細一點。我得把情況告訴季家的人,讓他們配合調查。”


    林蔓蔓一邊起身,一邊將手套取下。


    死者身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說明凶手就是鐵了心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凶手為什麽非要他的命?


    這死了的人,又是誰呢?


    林蔓蔓和厲梟霆回到別墅內,將現場的情況一一告訴給了季寒川。


    “這件事可大可小,季家有哪些人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必須先確定是否有人失蹤。”厲梟霆提醒道。


    而此刻,季家別墅的大廳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憂心和恐懼。


    杜媚煙身上披著披肩,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還在不住得發抖。


    沈宜春坐在她身邊,哀怨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看把媚煙都嚇成什麽樣了。”


    “媽,你管那麽多幹什麽??這裏都死人了,住著也太瘮得慌了,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回我自己家住!”季靈湘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還沒邁出去兩步,就被季寒川的手下給擋住了去路。


    “你們幹什麽?連我的路都趕攔?”


    “沒有抓到凶手之前,誰也不準離開莊園半步!”季寒川冷聲下令。


    保安挑了挑眉,伸手示意季靈湘,“小姐,你也聽到了,小少爺說了,沒抓到凶手誰也不準走,所以,麻煩你回去。”


    季靈湘氣得咬牙,可又不敢硬來,隻能乖乖又回到了原地,跟自己的父親季建業站在一起。


    “寒川,我們可都是有不在場證明的,你這樣把大家都關押在這裏,恐怕是不合乎情理的。”季建業雙手放在胸前,抬起下巴以長輩的姿態警告道。


    “二叔公要是不願意在這裏呆,我也可以讓楚警長派人,把你帶到警局去。”季寒川一句話,就懟得季建業不敢再作妖了。


    畢竟,警察辦案都是有流程的。


    既然是在莊園裏出了命案,無論如何也得等警察排除嫌疑才能離開。


    見大家都不再躁動,季寒川主動詢問道:“林阿姨,你是怎麽想的?有懷疑的人嗎?”


    林蔓蔓思索了幾秒,目光落在了最先發現屍體的杜媚煙身上。


    “三夫人,我想知道,你這麽晚為何會去小樹林?”


    正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的杜媚煙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就被掩飾過去。


    她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愣在原地什麽話也不說。


    沈宜春為她打抱不平,“林蔓蔓,你沒看見她人都這樣了嗎?還抓著問她幹什麽?你能不能有點同理心。警察辦案也沒有你這麽無情的吧?”


    “這麽說起來,二夫人覺得這三夫人大半夜的不在屋裏睡覺,卻在山林裏散步,是很正常的了?”林蔓蔓反問道。


    她知道,這沈宜春根本就不是在幫杜媚煙,隻是處處都想跟她作對而已。


    “我,我什麽時候說正常了!我這隻不過是讓你別逼問她,畢竟她都受了驚嚇了。”


    林蔓蔓冷笑一聲:“我怎麽不知道,你們的關係變得那麽好了?”


    沈宜春從嫁進季家起,就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也從未瞧得上杜媚煙過,她自知理虧,抱怨兩句之後乖乖閉了嘴。


    看見杜媚煙神色渙散,蜷縮在沙發一腳,林蔓蔓走到她身邊,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叉,對著她的眼珠紮了過去。


    裝瘋賣傻的杜媚煙本能得向後一退,而林蔓蔓的手卻停在距離她眼珠一厘米的位置,準確停下。


    “真正被嚇傻的人,是不會知道躲的。”


    得知自己暴露之後,杜媚煙也不再裝了,心虛道,“我這不就是怕你們逼問我嗎?我就是生了一個很奇怪的病,我晚上會不定時夢遊,結果今天走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突然清醒過來了,被嚇到了。我剛才不說,是因為怕我老公知道以後,會嫌棄我。”


    杜媚煙找得這個借口,完美無瑕。


    眾人聽到以後,臉上雖有明顯的嫌棄,但還是說起好話寬慰她。


    “林蔓蔓,你聽到了吧?現在可以讓大家去休息了嗎?折騰了一晚上,再鬧下去天都快亮了!”季靈湘沒好氣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要是我明天起來長了痘,我跟你沒完!”


    林蔓蔓眯了眯眼睛,看向季家人的眼神更多了幾分玩味。


    季家平白無故死了一個人,杜媚煙又表現得那麽異常,她跟死者之間到底什麽關係?


    夜深了,季家莊園漸漸恢複了寧靜,因為時間不早,季家人特意將厲梟霆和林蔓蔓兩人留宿一晚。


    季寒川為林蔓蔓和厲梟霆安排了臥室,他禮貌地詢問:“我為你們兩位各自準備了一間臥室,你們是否需要住隔壁?”


    林蔓蔓和厲梟霆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嫌棄。


    他們彼此看不順眼,自然不願意住得太近。


    林蔓蔓輕笑一聲,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寶貝,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和厲總並不是很熟,沒有必要住在隔壁。”


    厲梟霆也冷冷地回應:“我也認為沒有必要。我和林小姐之間,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確實,畢竟厲先生長得實在不是我的菜,我也怕您心思不軌呢~”林蔓蔓擺了擺手,歎道。


    “幼稚。”厲梟霆毫不留情地開口,沒有再多說。


    季寒川被兩人夾在中間有些無所適從,他冷漠的小臉難得出現了尷尬的神色,立刻改口:“好的,我會為你們各自安排在不同的樓層。”


    林蔓蔓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謝謝寶貝啦,這樣最好呢~”


    厲梟霆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沒有再說什麽。


    季寒川帶著林蔓蔓穿過季家莊園的長廊,他的步伐沉穩而快速,顯得有些急切。


    林蔓蔓跟在他的身後,眼神中帶著一絲柔和的光芒。


    這個年輕的小孩雖然外表冷漠,但內心深處卻充滿了對父親的擔憂和對家族的責任感。


    她這個作為媽咪的,還真是欣慰不已啊。


    “那個,我父親的情況...”季寒川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對林蔓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林蔓蔓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寶貝放心,我會盡我所能去治療你的父親。但是,你也看到了,現在季家的情況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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