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定江,老家農村人,不同於其他農村人,我不想種地,我不想整天麵朝黃土背朝天。


    所以在上學時,我都是在認真聽課,努力學習。


    或許是我們老袁家的基因在我這出錯了吧,不管我怎麽學習都跟不上老師講課的節奏。


    簡單來說吧,老師講的話我都懂,可是結合起來到我的耳中卻變成了天書。


    我曾經一度懷疑,我是不是我爸的親生兒子,因為這事我沒少挨我爸的毒打,七匹狼的威力,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我爸他是高中畢業,六七十年代的高中學曆可不低,相當於現在的二本甚至一本,含金量可想而知。


    爺爺就更厲害了,他是一名有編製的獸醫,當然,有時我生病都不用找醫生,爺爺就直接給我治療了。


    小時候不懂,覺得獸醫也是醫嘛,長大懂事後才知道醫生與獸醫的區別,這事我誰都沒敢提過,就怕別人嘲笑我。


    我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我爺爺小時候給我治傻了,可是看到我爺爺給牲口治病時的家夥事,我否定了這個想法,那些東西我爺爺可沒給我用過。


    唯獨我,老袁家的獨苗,廢了!


    好不容易混到初中,無奈中考的題目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高中是上不了了,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的讀了一個技校。


    我是1982年出生,上學晚,上完技校剛好18歲了。


    要說我也背,2000年左右開始,大量沒有考上高中的畢業生都湧入了技校,技校沒有充足的實驗和操作車間,師資力量也比較薄弱,導致技校生不能熟練掌握技術。


    自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和所有人一樣,畢業後我也選擇了進工廠。


    去了工廠才知道有多難,我原以為是學校教的不行,哪曾想那是我學習的上限……


    結果大家應該也能猜到,我被辭退了。


    後麵我選擇了出外闖蕩。


    家裏人也都比較支持,所以後麵我就獨自踏上了漂流的旅程。


    北京,離我們這裏最近,而且還是首都,自然成為了我的首選。


    剛到北京時新奇,所有能逛的地方我先逛了一圈,別看我學習不行,體力可是無人能及。


    用了不到三天的功夫,我就把北京所有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結果光顧著玩了,沒注意,錢沒了!


    當天我就在橋洞底下睡的。


    第二天我就找工作,掙錢!


    第一份工作是服務員,天天起早貪黑,還經常忍受客人的謾罵。


    好在管吃管住,不用再去睡橋洞了。


    堅持了一年,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辭職了。


    其實就是不甘供人驅使。


    用我媽的話說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後麵兩年時間內,各種各樣的工作我都幹過,你想到的,想不到的,我都幹過。


    2003年,我又辭職了,最後一份工作是工地小工。


    原本想著靠自己的一把子力氣掙錢,後來我卻突然醒悟,小工和農民種地有啥區別,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21歲的我又開始迷茫,還沒等我想好幹嘛,北京非典爆發了。


    我隻能蝸居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裏,硬生生扛了好幾個月,那段時間才是最折磨人的。


    其實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沒有多久,我記得非典應該是03年的7月結束的,總共也沒幾個月。


    為了慶祝非典過去,我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錢下了館子。


    我要了一份魚香肉絲,一份小炒肉,兩瓶啤酒,總共花了十三塊錢。


    七月的天氣正是炎熱的時候,一口冰鎮啤酒下肚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原本我是不愛喝酒的,可是經過幾個月的壓抑,啤酒成了我唯一可以想到的發泄方式。


    酒足飯飽之後,我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飯館,我不想回那個潮濕的地下室了。


    我找個了一個公園,趁著酒勁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出現在了派出所裏。


    我記得詢問我的民警姓張,他問我:“小夥子,你怎麽睡到公園裏了?當時我們接到公園死人的報警電話後就火速出警了。”


    “結果到地才發現你隻是喝醉了酒,是不是有什麽難過的事情,不要怕都會過去的。”


    那是我第一次進派出所,聽到張警官的問話,我哆哆嗦嗦的向著警察解釋了我的情況。


    從小接受的教育讓我極為懼怕警察,總覺得隻要進了派出所就會被抓起來,到時候就會通報村委,我的父母親人都會因此而抬不起頭來。


    好在他們沒有抓我,得知我喝醉的原因後,隻是勸說了一番就讓我走了。


    我欣喜地走出了派出所,心裏也在默默發誓,我再也不會進去第二次了。


    出了派出所我才發現我餓了,剛才隻是我的恐懼壓製住了我的饑餓感。


    摸了摸兜,沒錢!


    我才想起昨天下館子都花了。


    我當時就後悔了,也許農村的孩子才會有這種感覺,兜裏沒錢心慌啊。


    都怪我一時衝動把錢都花了,不過再怎麽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了。


    說實在的,我酒醒後也不想在回地下室了,不僅僅是那裏的環境,還因為我不甘心。


    無奈,我的其他東西都在哪裏,包括身份證。


    我悄悄的回去將東西取出後,便快速的離開了那裏。


    因為我不想被房東發現,非典已經沒了,我能出來證明房東也可以出來。


    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我要快點離開,因為這幾個月的房租我還沒給他,可我身上確實沒有錢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逐漸接受了我的平庸,試著向生活妥協。


    直到三個月後。


    那是晚上的七點多鍾,因為那時候可沒什麽手機,隻要躺在那裏就可以知道天下大事。


    為了消遣時間,我每天都會去到商場周邊看那裏免費的電視。


    我還清楚的記得,電視上播放著一檔新出的節目,頻道是央視財經。


    主持人是羅晰月,題目叫《鑒寶》。


    節目以百姓大眾化的收藏品為對象,采用演播室現場鑒定的形式,內容有藏品展示欣賞、收藏趣聞軼事、專家鑒定評述、觀眾競猜藏品價格等。


    而這檔節目,也是影響我一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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